《[HP]哈德RELOAD》CJ的MJ

4、第三章 Severus•Snape

　　有些人死了比活着更可怕。
　　Lily就是这样的女人。一从霍格沃兹毕业她就嫁给了Jame•Potter，并育有一子——Harry•救世主•Potter。DARK LORD时代后期，她活跃于战斗前线，并用自己的死亡标志了一个时代的终结。她的遗体与丈夫合葬于故居，墓碑上铭刻着：

　　James•PotterLily•Potter
　　27/3/1960~31/10/198130/1/1960~31/10/1981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但对一个人而言，她依旧并永远是Lily•Evans。

　　从六月份起，霍格沃兹的教授间不断窃窃私语着同一个话题：打败You-know-who的神奇男孩九月份起就要入读霍格沃兹了！
　　直到这个小道消息传遍霍格沃兹的每一副画像，他们的魔药教授对此依旧一无所知——Severus•Snape是不受欢迎的八卦绝缘体，除了鄙夷的冷哼你在他那得不到任何回应。
　　然而世间总有乐于打破常规的勇者存在，特别当那名勇者是年长睿智的Gryffindor。
　　“Severus，我的孩子，我们的小Harry终于也到了入学的年龄。”
　　我们的？小Harry？
　　Severus眉头冷冷蹙起，仁慈的校长先生好心提示：“Lily的孩子，十年前的那个孩子。”
　　他想起来了，Harry•Potter，Lily和巨怪Potter的儿子。单薄的嘴唇随着回忆潮水的翻涌抿成坚毅的直线。唇瓣抖了抖，吐出冰凉的刻薄：“Dumbledore，甜食将你的脑子腌坏了吗？用守护神特意召唤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不，我的孩子，那不过是蛋糕上的冰糖屑。”月牙形的小眼镜后闪烁慈祥的目光，Dumbledore从雪白的编成三股辫的长胡子里掏出一本相册。封面上一名红发女郎频频转头，莞尔一笑。“事实上我是受Molly所托，将她二大爷的外孙女的大表哥的女儿介绍给你……”
　　Severus利落地扬起手腕，魔杖对准相册上笑颜如花的女孩，一声清晰的“四分五裂！”后，鼻翼间哼出厌恶。Slytherin的院长先生甩下“告辞”二字，黑袍滚滚地大步迈出校长室。
　　年迈的Gryffindor落寂了，一颗苍老的心被扇得拔凉拔凉。
　　“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都不爱听老人家说话了呢？Fawkes，亲爱的老朋友，现在陪着我的也只有你了。想当初我们年轻的时候BALABALA”
　　Fawkes将脑袋收在翅膀里，喉咙断断续续发出咕噜的声响，偶尔懒懒地抖动两根尾羽，表示它还在听，还没睡着。

　　在狠狠地训斥了打算购买恶作剧用品作弊的Gryffindor好好地享受了Hufflepuff从考场出来时哭丧的脸满意地在Ravenclaw的论文上写下O后，霍格沃兹最不受欢迎的教授终于想起：他的教子也将在这个九月入学，跟Lily的孩子一届，毫无疑问的Slytherin。
　　是的，他的教子，Malfoy家的Draco。
　　麻烦的、聒噪的、骄傲自恋的Malfoy们。
　　Slytherin院长的嘴角痛苦地抽动了一下，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从壁炉内冒出的铂金长发，似乎听到了猫头鹰翅膀拍打的声响。于是，在六月的最后一天，学期结束的当晚。狡猾的蛇王钻回了他的洞穴——不是霍格沃兹的地窖，不是汉普顿的Prince庄园，而是没有飞路网猫头鹰进不去巫师活动范围外的Snape旧宅——狡兔尚且有三穴，何况蛇乎？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八月的第一个清晨，Severus就被迫面临一个重要的抉择：离开或者不。
　　他的蟾蜍粉用光了，这意味着他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魔药试验被迫中止。蟾蜍粉是一种便宜且常见的魔药催化剂，任何一家魔药用品店都能购买到——前提是找到一家魔药用品店。
　　魔杖机械地在坩埚内顺时针搅动108下后，年轻的魔药大师也不得不承认，他需要蟾蜍粉——立即，马上。
　　Severus对自己施放了成打的忽略咒和不可定位咒，才迈着沉稳的脚步踏出蜘蛛巷。在悠闲地与抱怨他又躲起来的Malfoy一家擦肩而过后，Severus钻进了魔药用品店，精挑细选地补充起他的藏品。半个时辰后，满载而归的魔药教授才心满意足地行走在对角巷的街道上。

　　七月开始，收到入学通知函的小巫师们陆陆续续在家长的带领下到对角巷购置他们的学期用品，街道商铺内的热闹程度因此翻了两个百分点。两个孩子欢叫着从Severus旁边跑过，紧紧贴在展示最新款扫帚的玻璃前。他的身后有一对母女被兜售聪明符的小贩缠住，奶声奶气的嗓音哽咽地问：“妈妈，我真的笨到如同巨怪吗？”
　　或许，他应该给他的教子准备一份礼物？
　　Severus•不合格的•教父摸着下巴，开始沉思。
　　一瓶福灵剂如何？透亮的华丽会是小混蛋最爱的华丽，但也会让他更加傲慢。
　　唔……或者一把飞天扫帚？现在最新的型号是彗星还是光轮系列了？不，不行！如果小跳蚤摔断脖子，接下来的整个学年Lucius和Narcissa都不会还我安宁！
　　要安全！要独特！还要Malfoy！
　　全知的梅林……请指引我一样能赠送给Malfoy的入学礼物，或者赐我一个正常的Malfoy！
　　沉思的教父开始苦恼，无意识地（他万分肯定）想到另一个同样在今年入学的孩子——Harry——Lily的儿子。
　　他是否应该也为他准备一份礼物？小小的，实用的，入学礼物。
　　他从没见过面的Lily的儿子，Lily用生命去守护的孩子。
　　他会长得像Lily吗？如同阳光碎片的笑容，永远挥洒不完的热情和活力。他会继承Lily的聪颖好学，在魔药与施法上有着无以伦比的天赋。
　　他可以邀请他到地窖内坐坐，或者在魔药课后将他留下；然后把礼物交给他，跟他说：Harry，我是你Sev叔叔。在比你更小的年纪，我和你母亲就认识了。
　　想着，Severus的内心有一块很小的角落不由地软了。
　　但几乎在下一个瞬间，又恢复硬度，伴随无名的怒火。

　　耻辱垂下的铂金色，得意接受的鸡窝头。

　　过去和现在微妙的重叠。

　　不！他错了！
　　Harry不仅是Lily的儿子，还是James•恶棍的儿子，一个自大无耻的Potter！

　　“噢~Severus，夏眠的毒蛇~你终于肯爬出你阴寒贫瘠的洞穴了吗？”
　　“是Prince家的小鬼？嗨！伙计们，快来看，我们的小蝙蝠又来了~”
　　“梅林啊~他如是做到的，每次见他都能比上次更加油腻腻？”
　　“考虑得如何了，小sev？是否终于决定让天才的Doodle为你做全新的造型设计？”
　　“先生们，女士们，请做一个好客的Malfoy。Lucius，你的嘴巴应该在享用热乎乎的小甜饼，而不是吓跑我儿子的教父。”Narcissa娇嗔地轻拍丈夫的手背，张开双臂拥抱她丈夫油腻腻的老朋友。“亲爱的，能见到你真好。”
　　Severus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轻轻拥抱Narcissa：“好久不见了，Narcissa。最近还好吗？”
　　“不能再好了，除了你的拜访。”Narcissa虚空拍了拍Severus的肩膀，佯装惊讶：“呀，Sev，亲爱的，你刚从北爱尔兰回来吗？一身都是冰屑。去洗个澡如何？你可以尝试下我新调配的星芒花香味的洗发水，能增加你的魅力值哟~”
　　“哈哈哈！Cici小甜心，你真棒~”
　　此起彼伏的假笑声，兴高采烈摇晃的泊金色脑袋，Malfoy的历代祖先们在Malfoy庄园天顶热烈欢迎他们油腻腻的小开心果。
　　Severus极力克制住将这群画像阿瓦达的冲动，五指紧攥魔杖，咔嚓有声。

　　可恶的！麻烦的！聒噪的！骄傲自恋的Malfoy们！

　　Narcissa掩唇轻笑，挽裙向天顶的先祖们行了个敬礼。“先生们，女士们，可以暂时放过我们的客人了吗？请留点空间给我的丈夫与他的好友，及我的儿子和他的教父。”
　　“Malfoy的女主人，我们尊重你的意愿。”
　　画像们脱帽的脱帽、挽裙的挽裙，纷纷向现任的Malfoy家主和女主人致敬。
　　Malfoy家族的历史和霍格沃兹一样悠久，Malfoy家族的画像和霍格沃兹一样不可计数。为了方便先祖们出入，大厅和走廊的天顶被第57代家主改成整块的画布后，就再也没有变动过。
　　将Severus推向舒适的沙发，Narcissa温柔问道：“来杯苏格兰咖啡如何？说真的Sev，你的身体冰透了。”
　　Lucius将《预言家日报》翻到下一页，不悦道：“你又几天没吃饭了？”
　　“三天而已，这不重要。”
　　“是的，才三天而已。Cici！”
　　“是的。”女主人抱起她趴在父亲腿上把玩蛇头杖的儿子，“亲爱的Drake，为了你的教父，我们今天提前用晚餐好么？”
　　Draco抱着母亲纤长的颈项，慢吞吞地拿捏腔调，“当然，古老的纯血贵族永远让他们的客人宾至如归。”灰蓝的眸子在教父和父母间巡游一圈，他亲吻母亲柔软的脸颊，“妈妈，我可以先上房间整理自己今日的收获吗？”
　　“当然，我的宝贝。”
　　“不！你给我留在这里。”Severus抬手一指自己前方，“Draco，给我到那里站好。”
　　“怎么了？”Lucius折叠起《预言家日报》。
　　Draco从母亲怀里爬下，挪到教父指定的位置。眼中略带疑惑，但一张小脸却没了过去的紧张和惧怕。
　　Severus在气头上，没有注意这细微的差别。蜡黄的脸孔板起，丝绸般滑腻的腔调怒火暗藏。“我以为，一个Malfoy不会弯曲他们高贵的膝盖。”
　　Lucius握拳掩唇干咳了一声。
　　“我以为，一个Malfoy只为自己的家族屈膝。”
　　Lucius握拳掩唇干咳了两声。
　　“我以为，一个Malfoy有着高于常人的品味。”
　　Lucius握拳掩唇干咳了三声。
　　Draco双手交叉背在身后，望向Lucius：“父亲，您需要润喉魔药吗？”
　　“不不，亲爱的Drake，我只是嗓子有些不适。”
　　Draco双手交叉背在身后，转望向Severus：“教授，您今天也到对角巷了吗？”
　　“是的，我到了。但这不是重点，我的男孩。”Severus知道他这个教子一直不欣赏他后现代的着装、自然无公害的发型、只有一半高贵的血统——所以从懂事起，就倔强地不肯称呼自己教父——但教授……单薄的嘴唇抿了抿，“等你真正入学才有资格称呼我为教授。”
　　“好极了，这是毋庸置疑的。”苍白的小脸一僵。
　　“我明白了。Drake，宝贝，请你回房间整理你的战利品好吗？我和你的教父有些话题要聊。”
　　Draco望了望父亲，又看了眼教父。
　　“去吧，Drake。”Narcissa微笑道。
　　Draco转身上楼。

　　在铂金色的小脑袋消失在楼梯转弯处后，Severus冷冷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吗？请别告诉我这都是你的主意，拉拢救世主，给Malfoy家寻找依靠什么的。”
　　Lucius不优雅地一摊手，“事实上，这是Draco自己的主意。”
　　“谎言！你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就他那装满童话的小脑袋，他最多肯伸出最重只拿过茶杯的手指傲慢地施舍他的友谊！”
　　“可是，Sev，孩子总会在一夜间长大。”Narcissa走到丈夫的身后，扶住他的肩膀。“你真不应该错过今天的下午茶，相信你如果听到Draco对未来的设想也会感动。”
　　“没错，你如果听到在他的未来设想中你会当上霍格沃兹的校长，也一定会为他认真的模样而欣喜。”Lucius苍白的脸孔上因亢奋而泛起淡淡的红晕，“他给我安排了一个涉外总理的职位，专门负责与各国政要协调关系。他给Cici也安排了一个职位，让她收集整理随着纯血家族没落而濒临湮灭的魔纹和咒语。”
　　“哦，是吗？那他给自己安排的是什么位置？Potter的走狗吗！”
　　“冷静，Severus，我的朋友。事实上，是英雄王最信任的得力助手。”
　　“我就说你们不应该念Harry•救世主•Potter的传奇故事给他做睡前读物！看看他现在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可是，很可爱不是吗？”Lucius微笑地安抚好友，“我们的小龙知道用投资的方式来收获他的理想。”
　　“他现在懂什么？！与你向Dark Lord的效忠相比，对一个Potter？这无异是幼稚的游戏！！”
　　“Severus，事实上，Draco也只有11岁。”
　　Severus哽住了，干巴巴地咽下火气：“于是，这就是你纵容他践踏自己尊严的原因。”
　　“嘿，我的朋友，你想太多了。这跟尊严远远扯不上关系，不过是两个孩子间的游戏罢了。Harry•Potter我见过了，跟着笨拙的大块头一起很难让不注意到他。除了额头的伤疤和救世主的名号，也就一个普通的孩子。”Lucius顿了一下，艰难地道：“好吧，还有他那令人无法恭维的品味。”
　　Severus继续干巴巴地说：“感谢梅林，Malfoy们还记得他们的品味。”
　　“Severus，我的朋友，我和Cici都很感动你对Draco的关心。但，如果这是Draco想要的，就让Draco得到吧。”Lucius向后仰靠，拉住他妻子白皙的臂膀，挑起傲慢的假笑，“一个Malfoy有权利决定他自己的人生。”
　　天顶上，戴着遮阳帽的Malfoy举起他沾满泥土的铲子，坐在二十米长摆满美食的餐桌一头的Malfoy晃动酒杯，站在镜子前骚首弄姿的Malfoy唤来舞台聚光灯……他们慢吞吞地拿捏腔调，用咏叹调吟唱他们的一生。

　　一个Malfoy有权利决定他自己的人生！

　　是的，所以Draco•来自未来的•Malfoy从不担心如何向父母交代自己的改变和要做的事情。他深刻的明白，他们将给予自己全然的信任与自由——即使只将他当做11岁的孩子在哄。
　　Draco只担心如何向他的教父交代。而现在……这也不是需要他担心问题了。

　　晚饭过后，Severus将他准备的入学礼物交给了Draco。
　　是一本边缘破旧的笔记本，Draco翻了一下，立即明白这是Severus读书时1-4年纪的魔药笔记。他紧紧地将笔记本抱在怀里，细幼的童声小小地说着：“谢谢你，教父。”
　　这是Draco第一次正面地，认真地，叫Severus教父。
　　Lucius和Narcissa微微地勾起了嘴角。
　　“入学了别指望我会纵容你。”Severus依旧板着他蜡黄的脸孔，鼻孔哼出冷淡的鼻音。
　　“我不会给你丢脸的，教父。”Draco仰起脸，认真地望着Severus的眼睛。
　　“期望你说到做到。”
　　黑袍滚滚，魔药教授幻影移形回到他位于蜘蛛巷的住所。
　　他收拾着今天购进的材料，嘴角微微地也扬起了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