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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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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市的雪,连绵不断,一般持续到2月底才会逐渐消退,这段雪期对于夏于朵来说是十分难熬的日子,因为她是一个特别畏冷的人,微微着凉就会感冒,一感冒鼻涕,喷嚏就会铺天盖地的来,擦鼻子的纸巾堆成山。
夏于朵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因为进今天的风雪特别大,也许一个不留神就会车毁人亡,自己的青春年华就葬送在这茫茫的风雪之中。
买过吸管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用品之后,她将车驶到南街的十字路口边停放好,自己跳下车寻找粥店。粥店就在拐角处,有很显眼的门牌,正当她准备进门,突然斜眼瞟到隔壁家也是粥店。
两家粥店?可是萧然没有说是买哪家的粥,反正都是粥,应该没区别的吧?她暗想。
于是她走入自己面前的一家粥店,买了两碗自己爱吃的紫米粥,心满意足的回医院。
夏于朵推开病房的门,萧然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她没有准备叫醒他。
“进来不会先敲门?这是基本的礼貌。”萧然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吓得夏于朵心脏差点停跳。
“你要吓死谁啊?”夏于朵放下手中的东西。
“基本礼貌不懂吗?”萧然白她一眼,“东西买回来了吗?”仰着脑袋一动不能动的样子逗乐了夏于朵。
“买了买了。”她忍着笑意拿出粥放在萧然手里。
“你让我自己喂自己?”萧然用死鱼眼瞪着她。
“你有手有脚的,而且也没残废,难不成你还要我喂你吃?”夏于朵一脸嫌弃。
萧然仰着脑袋,一只手高高托起碗,“你让我这个病人自己怎么吃?没看到我脖子不方便吗?”他将碗推到一边。
她无奈的放下自己手里的粥,谁让他这个样子是自己害的呢,她从碗里舀出一勺粥,缓缓送入他嘴里。
“你这粥哪里买的?”萧然皱眉瞪着她。
“你让我去的南街啊,有什么问题吗?味道不错啊。”夏于朵吃了一口粥。
“这么难吃让我怎么吃?我要吃的是‘御轩阁’的粥,你买的哪里的?”萧然皱眉。
“那里不是有两家嘛,我怎么知道你要吃的是另一家的。而且这粥味道挺好的啊,哪里难吃了?”她又继续吃了一口。
“赶紧去跟我买。”萧然嚷嚷着。
“知道了。”她放下碗。
从医院到南街正常情况需要20分钟的车程,但加上恶劣的气候,行车较慢,来回一趟花了两个小时。夏于朵赶回医院已经快中午,只吃了两口稀饭的她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她两只小手在风雪中已经冻得通红,鼻头也不听使唤的流了一路的鼻涕。
她走到病房门口,刚准备直接闯入,突然想起萧然的话,她收回放在门把上的手。“噔噔噔”敲了三下等待回应。十几秒过去了没有反应,于是她又敲了三下,依旧没有反应。这可彻底惹怒了完全没有耐心的夏于朵,她干脆直接闯入。
进入病房,病房内一片狼藉,床上却没有萧然的踪影。夏于朵扫视了一眼房间,不论是地上,床上还是桌上,到处都是乱七八糟,雪白的床单上还被泼上了之前买回来的紫米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太想知道。
“请问你是萧先生的保姆吗?”一个穿着白衣的护士走进病房。
“保姆?”夏于朵愣住。“不是,我……我是。”虽然不愿承认,但想想自己为萧然做的事,貌似出了保姆再找不到第二个词形容了,最后她还是选择妥协了。
“萧先生刚刚在病房内不小心弄洒了粥,但是他不让我们换走,他说他不喜欢用洗衣机洗过的被单,所以他让我通知你,麻烦你带去手洗。房间他也特地交代要你亲自打扫,因为他说你比较让他放心。现在萧先生在别处休息,一会儿他会由我们送回来。”白衣护士说完便微笑着转身离开了病房。
“手洗?亲自打扫?还真把我当成保姆了?”夏于朵恨不得立刻马上把萧然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卸了,然后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摊上这样的人,除了自认倒霉也没别的办法。夏于朵吸了吸鼻子,垂头走到病床前取被单。
一个半小时后,萧然由护士搀扶着回到病房。他满脸笑意,十分不友好的笑,仿佛是在对她说
“今天只是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夜里,或许是下午碰了太久冰水的缘故,夏于朵感觉到感冒加重了,她抱着抽纸不停地擤鼻涕,纸篓里已经装了满慢篓子的纸坨。
“我刚刚算了一下,你一分钟能擤30下鼻涕,以你这速度,10分钟就300下,那要不了20分钟,你的一抽纸就用光了,几个小时你买的全部纸巾估计也差不多用光了。”萧然靠在床头,斜眼望她。
“我弄成这样,某人也不想想是谁害拜谁所赐的。”夏于朵怒视萧然。
“那我弄成这样又是谁害的?”萧然毫不客气的回了一眼。
两人互不相让,两双锐眼里放出的杀气可以杀死一头无辜的牛了。
“今晚你别呆在这,我晚上可不想跟你这个病毒一起失眠,说不定明天我会变成第二个你。”萧然缓缓地躺下,脖子处偶尔传来的几下疼痛感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以为谁稀罕跟你同屋共眠了?”夏于朵抱着抽纸出了房间,继续和走廊做伴。
虽然医院有暖气,但对于重病患者来讲,没有被子也是很冷的。夏于朵抱紧双臂,蜷缩成一团,在长椅里没办法辗转,因为空间太小。
冬季的早晨很难像夏季早晨一样看到日光普照的模样,夏于朵从长椅里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只觉身上有什么东西滑落到了地上,她低头查看。居然是条被单,难怪深夜睡得那么沉。
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她拾起被单,揉揉惺忪的眼睑,悠悠的进入萧然所在的病房。看到睡得和死猪一样沉的萧然,她忽然愣住,莫非是他?这白眼狼会做这事?夏于朵立刻打断自己的猜想。
直到萧然醒过来,夏于朵都坐在病床前盯着他看,从头发到脚趾头,怎么看她都不相信萧然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今天我要吃南街的牛肉面线。”萧然幽幽的说。
“哪家的?有什么别的交代的。”夏于朵明显学聪明了,她可不想为一碗面跑几次。
萧然瘪瘪嘴,干脆交代了全部,是看在她还在生病的份上,暂时不和她玩。
“你等着。”临走前,夏于朵盯着他看了好半天。
昨晚那人到底是不是他?
“赶紧去,肚子饿扁了。”萧然催促道。
尽管一路上她都心不在焉的想那个问题,但还是完成了萧然交代的任务。
“吃面吧。”她将面放在他手里。
“喂我。”萧然将碗塞回她手里。
“带不带你这样得寸进尺的?”夏于朵瞪他一眼。
“没看到我不能低头啊!难道你让我把碗举到头上,一饮而尽啊?你当我喝酒呢?”萧然毫不客气的说。
夏于朵没有和他争论,她拿起碗递到萧然嘴前,用筷子夹起面。“张嘴。”
吃过面,萧然忽然叫住准备出去扔垃圾的夏于朵。
“干什么?”她回过头。
萧然突然抛过来一个不明物体。夏于朵轻松接住。
“感冒药?”她看他。
“赶紧去吃,和你朝夕相处,迟早我会变成受害者,我可不想鼻子红的和你一样难看。”萧然闭着眼靠在床头。
她回过身,看看手里的感冒药,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莫非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