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吵姐妹花》紫夜蓝夕

21、第二十一章：谜一样的生活

　　虽然梦雪把大话说了出去，然而，她的心里是害怕的。正是因为太害怕了，才会反而这样来给自己壮胆子。她不想认输，也不想被这样吓到。她一下下的扫地，然而心脏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感觉到了身后一点点靠近自己的脚步声，然而她克制着自己的害怕，只是专注的干活。突然手上的扫帚被人一把抢去，顺势扔了出去。而就在梦雪下意识的缩缩脖子，两手悬空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臂膀已经环住了梦雪。
　　梦雪身子一僵，然后整个人都不能动了。抱着她的臂膀分外有力，却给了梦雪一种极度脆弱的感觉。比梦雪高大的东方浩风就这样禁锢了梦雪整个纤弱的身体，让她完完全全的陷入自己的怀抱。他闭上了眼睛，把自己的头低下，在梦雪的肩膀上方。梦雪能感觉到他炙热和急促的呼吸，贴着她的额头的东方浩风的脸颊，让梦雪一时间忘记了挣扎。
　　“你……怎么了……”连梦雪都没想到自己会问出这句话，然而这是她内心的第一反应，她心底有着一丝担忧的心情渐渐浓郁铺展开来。她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很暧昧的状态，因为呆在这个怀里，能够感觉的都是悲伤和孤独的味道。
　　抱着梦雪的臂膀瞬间又收紧了一番，然后梦雪听到了东方浩风凌乱的话语，“谁都可以说我……只有你不可以，不可以……你那么早就离开我了，你何时想过我会怎样生活……尊重生命？又有谁好好的尊重我们……他还不是那么残忍的杀了你……连个理由都没有……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梦雪被这些只言片语搞得一阵疑惑，显然东方浩风对话的人物并不是梦雪。那么这个能让东方浩风显得如此脆弱的人，又是谁呢？梦雪心里揣测着，东方浩风有提到这个人已经被杀了，那么难道是那个姓西门的人干的？可是……梦雪最终发现自己最应该解决的一个问题便是，自己和那个被杀了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东方浩风这样抱着自己？
　　“喂……你抱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梦雪小小声的打断东方浩风的迷乱情绪。果然，东方浩风整个人震了一下，猛然放开了梦雪。
　　梦雪昂头看着东方浩风，难得的，东方浩风居然回避了梦雪的注视。而那双眼眸里分明有还未褪去的痛苦的雾气。“呃……她是谁？”梦雪还是忍不住问。
　　“与你无关！”东方浩风迅速恢复了平静和冷淡，转身想要离开。
　　“怎么与我无关！她是和我长得像呢？还是有什么共同特点？还是……”梦雪开始了大胆的各种猜想，“难道她是你妻子？情人？未婚妻？相好的？”
　　“北堂梦雪！”转过头的东方浩风满脸愤怒，“你给我住口！”
　　梦雪耸耸肩，摊开手，“你不说，我当然只能乱猜了！她是怎么死的？和那个叫什么西门的人有关系？该不会是他翘了你的相好的吧？”
　　梦雪忽然觉得自己得出了一个非常可靠的推断。只有这种痛苦才会最容易让人看见一个相似的人之后，产生这种克制不住的感情。梦雪自顾自的点头，越想越觉得合理。
　　“你够了没有！”东方浩风显然更加愤怒，他忽然抬手拉起了梦雪的前襟，梦雪被这股力道带起来，只能点起脚尖。“你别给我装傻，你和西门家，也未必没有关系！“
　　“你一直这样说，又没有证据，也不给我机会解释一下，你怎么就这么自负呢！”虽然被以一种很难受的姿势拉起了，但是梦雪并没打算求饶。
　　东方浩风一下子推开她，梦雪第一反应就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看了看东方浩风，“老实告诉你吧，我是为了救絮雨那个丫头才拦着你追那个什么西门的，絮雨是我好姐妹，我俩相依为命的。至于那个西门，我可以替絮雨担保，那也一定是她才勾搭的，我们两个以前绝对没可能掺和到你们的家族恩怨里的！”
　　“你担保？哼，你凭什么担保？我又凭什么信你？”东方浩风的眼里有可怕的光放出，梦雪直接选择了无视，回答道：“因为我和你念念不忘的人相像啊！”
　　“……”东方浩风显然被这个理由绕住了。
　　“要知道，这人的性格和面相是有很大的关系的。你一定信得过你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吧，那么你就应该相信我！简单说，就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个道理，长得像的人，一定脾气秉性也像！”梦雪暗自佩服自己的聪明理论，本来想把什么基因遗传的也搭进来好好论证一下自己的谬论，然而奈何对方一定听不懂，梦雪也只好作罢，直接扔了这个荒唐的结论给了东方浩风。
　　没想到东方浩风听到这个结论的时候居然笑了起来，“告诉你吧，你和她一点都不像！不过空有一副皮囊罢了！因此，我完全不信你！”那个笑容最后变成了一抹阴厉的嘲讽。
　　梦雪无言。
　　“好了，你也不用在这里干活了，我想我应该给你换个更适合你的地方工作。”东方浩风颇为轻松的口气宣布了对梦雪虐待的结束。梦雪几乎要跳起来，什么也忘记了，兴奋的跑过去，道：“太好了太好了，那我歇着去了啊！累死我了都！”
　　“好，你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东方浩风一笑，梦雪欢快的跑了出去，却并没有注意到东方浩风这句话说出时眼中的黑暗光芒。

　　而如今已经成功出城安全下来的絮雨正在一个小店里，苦口婆心的列举自己的优点，希望西门泠霜不要再扔下自己不管了。她确实没什么安全感，也不觉得东方浩风会这样就放过她。她总觉得还是跟个武林高手一起，更实惠。况且，有人照顾和陪着，总比一个人天大地大的无处可去要好。
　　西门泠霜已经听了一整个中午了，絮雨还在不断的规劝着自己。他哭笑不得，但也不去打断絮雨的碎碎念。他只是有点佩服这个女子，她说了这么久，不但没有放弃的意思，也完全没说出一个重复的理由，就好似真的带着她会有多大的好处一般。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发现对方有点神色恍惚，絮雨马上拍了一下西门泠霜。西门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絮雨，道：“我要回师门，你跟着我去干什么呢？！况且路途漫长，路上也危险，绝对不是好玩的事情。万一……”
　　“万一是死是活，我就听天由命，这样还不行？”絮雨撒起娇来，好言好语，可怜巴巴的求着西门泠霜。
　　“南宫姑娘，你当真明白和魔教中人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吗？”西门泠霜不得不最后挑明了这一层意思。自己是魔教中的弟子，江湖上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杀魔教中人，他自己就够麻烦的了，又带着絮雨，根本不能保证她的安全啊。
　　絮雨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然后用手点着额头，忽然问道：“你杀过很多无辜的人吗？”
　　“……并没有，以前我很少下山，并不离开师门。”
　　“那你很有杀人的欲望吗？”絮雨继续问。
　　“……和我无冤无仇，我干什么要有杀人的欲望啊？”西门泠霜完全被这个问题郁闷到了。然而他话一出口，絮雨便笑了起来，“那么你能告诉我，魔教中的你和普通人有什么分别吗？”西门泠霜愣住了，没想到絮雨会这样问。
　　“所谓魔教正教的分别不过是一种根本不清晰的模糊界限。用这个定义门派已经是个牵强的概念了，又如何能用它来定义人呢？为善为恶是两种不同的内心状态，何来正邪之分，有哪里有什么魔道之别呢？”絮雨清淡一笑，忽然有种温婉而大气的脱俗气质。西门泠霜心内一惊，忍不住再次打量起这个安静下来，正经八百说话的清雅女子。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美，而且，眉目中带着一种超脱的惊世之感。
　　西门泠霜忽然恍惚，到底哪一个才是这个女子的真实一面，到底她是个怎样的人？当初月老庙前听她算卦，感觉这个女子高深莫测，沉稳清丽，果决不俗。后来在狱中见到她，忽然又觉得这个女子机灵活跃，能言善辩，个性分明。而如今，她又如此机灵超拔，目光澄澈，淡雅宁泊……
　　终于不得不认输了，不仅为絮雨最后的那一番道理，更为了这个看不清的神秘多变的女子本身。西门泠霜微微有些开始好奇起来，“好吧，我带你走。”
　　絮雨轻轻笑了起来，笑容中满是幸福的阳光味道，瞬间似乎满室暖阳，无声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