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落尽，爱亦凋零》子木瑜

4、04 雨夜

　　直到听不见子哲的声音，凌枫的脚步才渐渐停止。
　　“小怡。”
　　她楞住，一股酸楚爬上了她的鼻尖。
　　凌枫回过头看烟怡，她的眼里全是泪水。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她是那个一直以来都很温顺的女孩吗？他从来没有见过烟怡这样愤怒的表情。
　　“我恨你，我恨你。”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对他吼出两年来一直埋藏在心里的思念和怨恨。
　　“我不管，你曾答应过会永远陪我的。”不顾她的反对，不顾她的泪水，凌枫又一次将她揽在怀里。
　　小怡，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来我是怎样一个人孤独地活着？你知不知道，那天以后，我再没有笑过，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思念你，你知不知道我有我嫉妒子哲能守在你的身边？
　　“玉凌枫，是你先离开我的，为什么现在又要来招惹我？”烟怡张开口狠狠地咬在他的锁骨。
　　凌枫没有说话亦没有放开烟怡，仿佛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仿佛她并没有用尽去咬他，他把烟怡的手放在自己的的脖颈,凌枫的脖子上是那根四叶草的项链？是她两年前丢掉的那条？“你看，还在，你怎么那么狠心地将它丢掉，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它两天两夜！”她没有看见他因为强忍着眼泪而腥红的眼睛。
　　凌枫从衬衣里拿出一条一模一样地项链挂在了她的脖颈，“现在它们终于团聚了，这是我们的情侣项链，你怎么舍得丢掉？两年来，我从没有让它们离开过，两年来，这条项链一直被我放在这里，”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最贴进心脏的地方。”
　　她看着脖颈上的四叶草，那是他们曾经爱的誓言，她还能感到凌枫的气息在脖颈上回荡。
　　烟怡哭的更厉害了，“为什么？”
　　凌枫像以往一样，温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小怡，我与香黎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小怡，小怡——”他抱住她，不停地呼喊着烟怡的名字。
　　“我那么爱你，而你竟然恨我。”烟怡感觉到自己的脖颈有一滴一滴温热的液体，他哭了，那样一个骄傲的玉凌枫在她的面前哭了？
　　烟怡柔顺多了，不再在排斥凌枫的怀抱，似两年前一样，乖乖地任凌枫抱着，唯一不同的只有，那个时候，她是微笑的，而此刻她哭的如此伤心。
　　“是，我恨你，不恨你离开我，也不恨你走到香黎的身边，我恨的是你让我看见你们很幸福的时候对我刻意的解释，我恨的是你离开我以后还要回过头来看我，我恨的是我下定决心要尽力要忘记你的时候，你又回来对我说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无奈？我宁愿你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恨你让我再一次有辜负子哲的害怕。”
　　下雨了，很大很大，他和她拥抱在雨中，一直一直，也许有一个小时，也许更久，这场雨，让凌枫的酒意清醒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小怡，让我再贪恋一会拥抱你的感觉吧，一会，就一会——
　　已经够了，我们的交集到此为止吧。
　　“对不起，我刚才喝多了。”凌枫推开烟怡，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烟怡披着，“你回去吧。”
　　他让自己刻意不去看她惊愕的眼神。
　　我真的，真的搞不懂你，是啊，今晚就当是一场梦吧，和着雨水，烟怡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地无助。
　　看着她这样的表情，凌枫的心都忘记了要怎样痛，对不起，又一次没有管住自己，又一次让你受伤了。
　　背靠背，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回头——
　　我想你的衣服我已经承受不起了，你的好我已经不敢接受了，外套还是应该还你的吧，烟怡这样对自己说，尽管不停地在找理由，可她知道，回头只是因为自己还想最后看你一眼。
　　她看见，他倒在地上，雨水无情地击打着他柔软的身体。
　　“凌枫，凌枫，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我以为我可以无视你，无视你的快乐和伤痛，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仅仅是我以为。
　　凌枫虽然看起来很瘦，可是当烟怡扛起他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外貌真的会骗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这个城市里会连一张出租车也没有，她扛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医院，重心不稳摔跤了，她总是让自己垫在最底下，总以身体昭示着一个不争的事实——她在乎他，再给段烟怡一百年的时间，她也无法忘记玉凌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