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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夜煜,我快死了吧,真想再见见你,一滴泪从脸颊划过,这一次我还是不能完成任务,你又要骂我蠢货了,是不是?
      真想……
      见见你啊——
      真想……
      听你再唤一声依雪——
      真想……
      再看一看你那久违的笑脸——

      从后面将那人的腰齐齐斩断,反手将依雪拉至怀中,夜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终是放心不下,终是跟来了,终是放弃了那唾手可得东西,不过,他不悔,他无比的庆幸着此刻还能如此抱着她,放弃那东西换救她一命,已是值得!
      一手揽住依雪,一手为她试去眼泪,双脚却狠狠地向着伤害她的人踢去,他轻柔地唤她,“依雪。”
      缓缓睁开眼睛,那眉那眼,皆是她此生至爱,她瞪大眼睛害怕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依雪甚至不敢眨眼,怕他就此消失,这个时刻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他放弃了那个东西!!!
      见她醒来,夜煜笑了,释然的笑了!
      依雪一瞬间泪如雨下,夜煜……笑了……
      那笑柔了眼波,媚了体香,入了心间。
      一眼已是万年!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那少年的眼神是那么可怕,贺连碧波不敢再打下去了,当下挥手,“今天放过她吧,来日再以血洗耻。”
      危机已经解除。
      此刻,方圆两百丈内,草原上只有两人。
      夜煜在依雪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保护好自己,我已经失去了所有,再没有能力承受没有你的日子。”
      他的声音亦是如以往一样的冷淡森冷,敛住了笑意,他的脸亦是邪媚冰冷。
      可是,依雪只觉得如雷击顶,夜煜说,他不能没有她!仅管那声音即冰又冷,可是她的心正被冷冷的话灼的阵阵生疼,这疼她受着、爱着、并且甘之如饴。
      心里被胀的满满的,是幸福,是酸楚,她不是一个爱流眼泪的女子,可是此刻,她只想哭泣。
      终是觉得不够,他俯身吻上她的唇,直到玉梧烨一干人等跑了过来,直到听见了无数的脚步声响起,夜煜这才停止唇齿间的交缠,伸手往怀里拿出一枚银葛玉佩,玉佩闪着银亮的光泽,小而清晰地刻着两个字——依夜。
      夜煜冷着脸道,“我还会再来。”目送着夜煜的身影在草原上消失,依雪伸出指头扶上自己的唇,那里还有他的气息,舌间还有淡淡的药草香味,她知道,那是他喂的疗伤圣药。
      紧紧的握着那枚银葛玉佩,这是夜煜十一岁时自己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竟还留着!
      小心地将玉贴至心口,他心中亦是有她的。

      那拼命奔跑的身影终是停住了,玉梧烨闭上眼睛,抬头仰天,泪却落了,此生唯一一次流泪,这泪不为悲苦,只为庆幸。
      她是站着的!
      她还活着!
      已经停住的身影再一次奔跑起来,所过之处带去一阵狂风。
      玉梧烨紧紧地将那个身影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
      众多将士看见,他们的将军哭了,被将军拥抱着的少女亦哭了,不知怎么的,每一个人都记下了这画面——绝美而凄婉的画卷。
      将士们笑了,泪却流了,是感动?是敬佩?是酸楚?是疼惜?亦或是这些感觉都有!
      此后很多年,他们依然记得他们的皇上与王后在战争中并肩而战,在战后相拥而泣。

      第四章
      当回到营帐之时已是隅中,将士们惊奇的发现他们的将军变了,变得温柔至极,那笑比过最暖和的春风,仅管他身上的血衣还没有换下,可是没有人能从那笑着的脸上看到一丝半点杀气,那冲在最前面如修罗一般嗜血阴狠的少年似乎从未出现过,那样优雅的少年啊,想起他会杀人便已是一种罪过,那样微笑的少年是应该出现在佛祖脚下仙山之上的仙童啊,只需看着他的笑容,他那身尚会滴血的血装都会被人忽视。
      他是一个矛盾的组合体,极柔与极煞,极寡情与极痴情,极慈悲与极血猩,这些极端而矛盾的东西偏偏在他身上那样融洽的并存着。
      “将军,李虎来受罚了。”
      “还有我将军。”
      那些抱着他,不让他冲入重围救人小兵们都走了出来,对着小几上那个负手而立的少年一一下跪。
      玉梧烨温和的笑着,缓缓走到小将面前,亲自将他们扶起,那直挺挺的腰板竟然对着这些小将们突然弯下,他说,“对不起,我打痛你们了吧,请不要怪我。”
      他们受惊了,受宠若惊!那个如战神一般的将军亲自扶起自己,还对自己说对不起,这是怎样的荣耀啊!
      小将们红着脸,强忍着泪意,连连摇着头,“将军说的哪里话,我们怎敢怪你啊。”
      玉梧烨笑着,拍拍李虎的脑袋,再没说什么。
      依雪走来,将一袭白衣递给玉梧烨,“把衣服脱了,我帮你上药,你身上的刀伤很多。”
      玉梧烨打量着她,目光落在依雪腰间的玉佩之上,淡淡笑道,“我没事,还撑得住,先给将士们治吧。”
      听了这话,几个年纪尚小的士兵哭了,这便是他们的将军啊,他爱他们胜过爱他自己啊。
      苏容走来,眉头一皱,“姑娘尽说别人,你自己不也还没上药吗?”
      听闻此话玉梧烨眉头一皱,笑容却未减半分。
      “可不是嘛!”程知接着说道,“姑娘,我程知此生很少佩服人,可是姑娘和将军我是打心底里的敬佩,日后若谁要跟姑娘过不去,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眼前这个少女,能文善武,懂医术,而且没有大家小姐的架子,她战,绝不输军中任何一男儿,便是自己也是万万比不得的,能与之一较的便只有那少年将军了。她和,眼底的慈祥若水般明净,她为受伤的将士们治伤,再脏再苦兼不皱半分眉头,数下来三个军医所治的人都没有她多,这样一个少女在一开始自己竟那样轻蔑她,想来,只觉得无比惭愧。
      依雪垂下头,不是她不想上药,夜煜的药是保住了性命,可是外伤也是需要上药的,始终是女儿家,固然不想在身上留下伤痕,只是,她一个姑娘家又怎可……
      这些长年在军中生活的将士哪有那么细腻的心思,又怎知女儿家的娇羞与自尊?
      玉梧烨挥挥手,“都下去吧。”淡淡的嗓音,满面的笑容,可是从心底涌起的寒冷与敬意却让所有人都不敢违背他的话。
      众人离去,玉梧烨独独拉住了依雪,“依雪留着。”对他说话与对其它人说话不同,这时的玉梧烨纵然没有微笑,可是那淡淡的宠溺却是真实的情绪。
      见她绞着手指,脸上有微微的红晕,玉梧烨悠然浅笑,“大不了,我蒙着眼睛替你上药,可好?”
      依雪最终是点了头的,玉梧烨是君子,大婚之日他尚且没对自己做什么事,而今更是不会,她是相信着他的。

      血衣落地,依雪背对玉梧烨,最终亦是没有蒙上他的眼睛,她们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又何需如此遮遮掩掩,那样反倒会让人误会。
      指尖滑过依雪的背,一种名为心痛的情绪潮水般的涌来,他记得这条伤是替他挡的,还有这条,是自己疏忽放过两个敌人造成的,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啊,而她身上的伤比那外边的男子还要多上几倍,她不叫疼并不表示她不会疼啊,他玉梧烨何其幸运,今生得已同她结为夫妻。
      背部上完了药,依雪自己将前身的伤仔细的抹上药膏,褪尽了衣服,重新换上新的白衣。
      依雪仍是素雪白衣,玉梧烨此刻看来却比以往多了一分娇柔。
      自己已整理干净,那便换她为他上药吧,她轻轻解开玉梧烨的血袍,光滑纤细的手指在他背上游走,玉梧烨只觉得身上火热一片,回头触及到她清澈干净的眼睛,硬生生的将那炽热忍了回去,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支木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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