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大清（清宫）》鬼手佛心

6、约定

　　“你愿不愿意跟了我？我这次回去就跟皇阿玛讨了你来如何？”
　　他此言一出，我整个人僵住。紧接觉着周围一片安静，只有“愿不愿意跟了我。。。讨了你来如何。。。”这几个字在不停的撞击着我的鼓膜。我只有傻站着，愣愣的看向他，而他也回望我，眼中有着些许企盼，些许紧张。
　　我终于定过神来，活动了一下像是生锈了的脖子，“Pardon？”
　　此答案一定出乎他意料，他脸部表情迅速变化，眉头轻蹙，眼中惊讶：“你说什么？”
　　估计我此时脸部表情扭曲严重。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bbs灌水灌多的报应啊！本想兢兢业业的穿几天古代衣服说几天古代话做几天古代人，谁知道一到关键时刻就原形毕现。
　　“嗯。。。嘿嘿。。。那个，没，没，没什么。。。”我一脸苦笑，手不知道往哪里摆好。
　　他见我满脸通红，慌乱不已，竟是没再追问，只淡淡说了句：“快晌午了，我们回去吧。”说罢，转身走向小丘。
　　我独自呆望他背影远去，心说，这小子果然性格，竟然不再追问我愿不愿意，看来刚才的问话和表情也只是个形式而已了。真是皇上的儿子当惯了，觉得自己看准的东西就一定不会跑走么，哼。
　　回途中他不再策马扬鞭，只让那马自己慢慢的溜达。两人一路无语。
　　我也不再似来时坐在马上那种慌乱，心理反而平静，思考着。
　　经十四阿哥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昨晚只顾问福伦有关我的身世，家庭，却忘了问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的感情经历。敢情这十四阿哥早就瞧上了“我”，不知道茹馨是否也早已倾心与他？抑或茹馨在自己家中时早有了别的相好？我不由得又想起我现在的处境，一回家就要进宫选秀女了，记得貌似这秀女若被选中，不是给皇上的做妃子，就是指给皇孙或宗室，而选不中的，应该是回自个儿家去嫁人吧。换言之，若选中，我不是给康熙当小老婆，就是嫁给他家亲戚或者儿子当老婆，而选不中，我又要回家聘嫁给一个所谓门当户对之人。。。不会吧！原来横竖我都要嫁人么！！我是要回去的，我不能在古代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万一这人有一堆老婆，万一这人有不良嗜好行为，万一。。。。。。我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我原来把我在这里的生活想的太轻松了，现在想想我这段历史知道的很懵懂，也没有一个朋友一个至亲至信的人可以帮我，而我如何能够回去是否能够回去也是未知的，我的老爸老妈现在发现我不在了是不是正在悲痛欲绝。。。想到这里，我的泪竟流了出来。
　　背后的十四阿哥发现了我的异样，他停下了马，问我怎么了。而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有摇头。然而我越摇头他越觉得不对，扳过了我的身子看我。
　　“茹馨！你怎么。。。为什么要哭？”他见了我的眼泪，大惊，“我刚才吓到你了？”
　　他越说，我越觉得委屈，干脆抽噎起来。
　　“哎，不要哭嘛。。。。。。我，我错了好不，我不该突然说那些。。。。哎。。。你别哭嘛，你一哭我不知道怎么办。。。。。啊。”他脸涨的通红，双手只是抱了我的肩，轻轻摇着。
　　看样子，这小子一定没怎么见过女孩儿哭，瞧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我便觉得很好笑，刚才的不安也就暂时平息，我也不好意思在继续哭下去，用袖子抹了抹眼泪，“不，不是因为十四爷你说的话，是。。。是我想记起以前的事儿却怎么也记不起来，连阿玛额娘都不记得，自是觉得心里不安，才没忍住眼泪。。。”
　　他听了，长出了口气，又双腿一夹马肚子让马开始走，然后慢悠悠的说：“其实这不要紧，你虽然忘了前事，但仍是你阿玛额娘的掌上明珠，你还有福伦，你忘不忘他们都会如以前一样好好待你，不会有变。”语气竟十分柔和，“你若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我可以和你说，虽然我知道的不多，但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他温暖踏实的话语让我心中舒服不少，看他一个15岁的少年也会用如此温存的语气安慰人，忽觉的心里很感动，胸中一股热流涌开。
　　心里不难受了就想八卦，想也没想一个问题就提了出去：“你刚才说，你以前就对我。。。。”说了一半忽觉得不对，过去的女人怎么敢如此大张旗鼓的问男人这种问题呢！
　　“嗯。”他倒是没有任何反应，坚定的说了一个字。
　　“那。。。那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情形？”既然他老实承认，那我也厚着脸皮继续问。
　　他停了一会儿没说话，我正想转头看他，只听他轻笑一声，然后悠悠开口：“第一次见你是两年以前，在你家花园儿里，你穿着一件桃红色的褂子，在跟几个丫头踢毽子，我跟福伦从花园经过去你家书房，恰巧看见，福伦要上前唤你被我止住。你毽子踢得很好，怎么踢都不停，脸上直冒了汗。”
　　说到这里，他又轻笑了一声，而在我听来，这声轻笑如同惊雷一般一下窜到我心里，我颤抖了一下，手抓了衣襟，定一定神儿，继续听下去。
　　“旁边丫头一直都在为你叫好，而你自己只是轻轻地笑，笑声如银铃儿一般，我就呆呆的只顾看你了，我在紫禁城见过那么多格格娘娘，但却从未见过你这样一个人儿，我当时就觉得，你跟她们不一样，”他转过我的身子，用一只手轻托起我的下巴，“这张脸不是我见过最美的，但却是让我心动的一个。”
　　我被他这举动弄得浑身燥热无比，忙推开他的手，转身正襟危“骑”。
　　而他刚才的这番话，却让我心咚咚跳。
　　一个俊朗的英姿少年，语气温柔的跟你说出这番话，任谁都会被触动吧。而且，他这样子的举动，到比刚才在河边的激情更让我紧张。
　　心中波涛暗涌，嘴上却丝毫不泄露，只是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你突然发现了我们，只是一惊，丢掉了毽子，躲在福伦身后。我看你那受惊的样子，有点懊悔，于是叫了福伦去了书房，没再看你一眼，生怕你再害怕。”
　　“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我在你家客厅跟你阿玛和福伦寒暄，你从外边回来经过，你阿玛叫了你进来跟我请安。你见了我又是一惊，但很快就平息，稳稳的给我福了身，就叫了丫头跟你回房了。”
　　我听了，还是觉得意犹未尽，心一横，将八卦进行到底吧！
　　“那我当时，是不是也对你。。。”
　　他突然停住马，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把头凑到我耳边，话语里带了一丝揶揄：“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吧。”我僵住，就觉得他呼出来的热气的已碰到我的脖子。
　　我大窘，但是还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我。。。之前的都忘了，所以，也不记得当时是否对你。。。”
　　“唉！”他夸张的大叹一声，“你果真都忘了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以前也对他芳心暗许了？我转头看他，只见他嘴角上扬，眼神一闪而过的笑意。我才知道，我被他耍戏了。于是脸大热，但也没说话，只是转回头老老实实坐着了。他也没了后话，只是用双臂环紧了我，策马而去。
　　其实十四阿哥这人不坏。他不跟我说话，我又开始乱想。选秀女我定是逃不了了，不管选没选上，嫁人也是逃不掉的了。与其嫁给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还不如眼前这个我还了解一些的十四阿哥。看刚才那番话，他对“我”的感情还是有的。而嫁了他，我也还有机会到这个皇家围场来寻觅我回现代的路。而如果我回去了，也许这个身体就死了或者消失了。我这样算不算有点自私的利用他呢？心里不由得小小犹豫了一下，嗯，应该没什么太大影响吧，古代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何况是皇上得这群阿哥们。少了我一个老婆应该没啥太大问题吧，再说我阿玛也就是一四品官，没多大权利的，没准我顶多也就是一侧室。但我应该怎么跟他说呢，直接开口说“我想嫁给你”“你娶我吧”仿佛又不符合古代女子得品性。。。正在我矛盾之时，抬头一看，帐区已经到了眼前。
　　此时他却又开口说话：“此次选秀女，你也参加吧？”
　　“啊？。。。嗯。”
　　“怕不怕？”
　　。。。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知道具体细节，相反对于自己能亲身经历一次这种皇家人集体选媳妇儿的活动还蛮好奇激动的。
　　“你不用怕，”他见我不说话，便以为我得答案是肯定，“我会叫额娘去皇阿玛身边要了你做女官，这样，我也方便照应你。”
　　他额娘？《皇太子秘史》里的德妃娘娘？那个温婉慈爱德女子么。女官又是什么东西？
　　“你不必担心，毕竟你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不会让皇阿玛马上把你指给我，等你在额娘身边待一阵儿，时机成熟了，我只接让额酿去求个来旨意即可。你觉得，这样子可好？”
　　他在征求我的意见么。看样子这女官也是个轻闲活，我心想，正想该如何跟他表白，结果他又帮了我一把，这孩子真可爱，哈哈！但脸上不做声色，装作娇羞的样子，点点头：“嗯。”
　　“今儿陪你待了一个上午，我下午得去跟皇阿玛请安，你在帐子里有雅儿那丫头陪你。”他又笑，“明儿我就再弄匹马来，几天内包你学会，这样你就是我们正宗的满洲女儿了！”
　　我沉浸在目的达到的喜悦里，也没听清他说些什么，只顾茫然点点头。

　　进了帐子，却见福伦早已在等候我，说是昨天宴会酒喝多了睡了过去，早上没能起来看我。我心里想你没来看我挺好，十四阿哥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呢，嘿嘿。而看这孩子老实没心眼儿，对我又是一片真心的呵护，于是心情大好的跟他笑着闲聊。
　　俩人随意聊了一会儿，我便觉得肚子咕咕叫个不停，原来已经到了晌午，而我一早就起来跟十四阿哥骑马，这会儿已是饥肠辘辘了。于是福伦提议跟我一起用午饭。
　　乘着吃饭的当儿，我又旁敲侧击的将钮钴禄·茹馨的生活习□□情经历问了一遍。原来“我”之前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沉默温柔，阿玛本着“无才便是德”的教女格言，没教我去读书写字，但是据福伦说我在乐理方面还有写造诣，在家无事时候喜欢弹琴唱曲，为此阿玛还请了个琴师教我琴艺。
　　听到这里我暗喜，本姑娘虽然文学历史上造诣很差，但是音乐方面可算我的长项，从小学就开始学古筝直到高中毕业，而上大学之后开始狂迷古典音乐，最爱古典吉他。而我唱功还颇优，每年的校园十佳歌手还都有我的身影，穿越过来之后，发现我的声音也居然仍然没变。而我对于音乐的理念是包隆万象，来者不据，虽然最爱古典吧，但是pop，rock，金属，还有民族美声乃至原生态我都有涉足。所以，让我弹个琴唱个曲儿我应该没啥问题的，顶多需要再积累积累。
　　我心中暗自得意，又听福伦说起我之前的感情经历，其实也简单的很，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出家门也就是去去亲戚家，（最远也就是之前康熙的钮钴禄皇后跟我们家沾亲带故，她在世时我曾跟额酿进宫去看过她，不过那时我还小），所以，也没跟啥男子有交集。不过据福伦说舅舅家有个表哥一直对我倾心，所以我家就跟舅舅家说好，若我选秀女未中，回来就直接聘嫁给表哥。
　　听到这里我一身冷汗，唉！“亲上加亲”真是古代人的愚昧思想啊，搁现代我就真是一未成年少女却要跟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结婚了！这血缘关系这么近，保不准我们俩致病基因相同的颇多，再生出一个21三体综合征的痴呆儿来，那可真就是穿越古代最悲惨的结果之一了吧！
　　我又不禁暗喜自己运气好，早跟十四阿哥订了自己的终身。于是我装做不好意思的跟福伦说自己恐怕跟表哥无缘啥啥的，而福伦也笑着点点头，仿佛早已明白。我一愣，看来这十四阿哥看上我的事儿，在福伦那里早已不是秘密了。难不成今天早上福伦本来要看我，是被十四阿哥给拦了下来？他是故意给我跟十四阿哥创造机会？也难怪，他从小一直伴读十四阿哥，恐怕基本上也是无话不说了吧。
　　虽然不是特别在意，但总觉得这事儿被福伦这个弟弟知道了还是挺让我不好意思，看着我窘的样子，福伦笑着藉口下午要跟十四阿哥去办事儿，让我好好休息，便要出了帐子。
　　我正琢磨这下午该如何渡过，忽听脚步声一响，一个人又进了帐子，抬头一看，福伦又走了回来。
　　他伸手从脖子上取下一块小巧的玉佩，递给我：“姐姐，福伦刚想起前日是姐姐生日，这两天只顾找到姐姐心中喜悦，竟忘了这件事。这玉佩。。。是当初阿玛给我的，记得你也喜欢的紧。这次生日，伧促之间也没好准备的，这块玉佩，就送了姐姐吧！”
　　我一愣，生日？前天？那不就是我被找到的那天么，也就是说，钮钴禄·茹馨的生日是中秋节？
　　我连忙婉拒，但仍抵不过他的坚持，只好收下。
　　福伦走后，我心里更加坚定了我的穿越肯定与中秋节有着密切的联系。冥思苦想。。。
　　但我同时也发扬了猪的精神，福伦一走，酒足饭饱的我就觉得开始打瞌睡，想什么也想不下去了，于是跟雅儿知会了一声，便翻身上毡床，香甜的睡去。

　　下午醒来，发现已是夕阳西下之时，不禁吐了吐舌头，感慨自己不愧是属猪的，难道这是回到古代后的调时差么？
　　其实回到了古代后的这两天，我生活还蛮幸福，这不刚起来，雅儿就拿来整整一食盒的好菜好饭，说是十四阿哥吩咐让我好好吃多吃点。我不禁苦笑，真把我当猪了，我再能吃也吃不了这许多啊。许是下午睡多了，现下也不饿，看着立在一遍小心伺候我的雅儿，我有点不忍，于是拉过一把凳子给她：“雅儿，你坐下我们一起吃吧。”
　　“小姐，小主子，这万万使不得啊！”雅儿像受惊的小兽一样，连连摇头，“奴婢是奴才，小姐是主子，奴婢怎么能跟小姐一起用饭，再说，十四爷嘱咐了，要奴婢好好伺候。。。”
　　“没关系的，”我打断她，笑眯眯的说，“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东西，再说，你这些天这么用心的照顾我，我还要多谢你呢！”
　　雅儿一愣，站在那里，张张嘴却无声儿，话没说一串儿眼泪却扑扑掉了下来。
　　“怎么了，你怎么了雅儿？”见她哭我一惊，连忙起来拉着她的手，“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雅儿缓缓摇头，呜咽着说：“小姐没说错什么，奴婢哭，是因为小姐对奴婢太好了。”
　　我一呆，这是什么理由。
　　“虽然在宫里，主子对奴婢们也不错，但。。。但从来不像小姐这样，让奴婢跟小姐一起用饭。还有，从来李嬷嬷都教训奴婢伺候主子从来都是天经地义，没有主子像小姐这样，被奴婢伺候了还要谢奴婢。”雅儿继续呜咽。
　　我发呆，合着这主子对奴才好一点奴才就感激涕零的古装剧中的常见情形今天居然发生在我身上了。看着哭着的雅儿，我心里一阵紧缩难过，我跟雅儿明明同是年纪差不多的两个小姑娘，都正值青春好年华，却被“主子奴婢”这两个身份上的词生生的隔开了。
　　雅儿哭的梨花带泪的样子，让我心中不由的一阵怜惜。我拉了她的手，柔柔的说：“以后只有我们俩个在的时候，不要把我当主子，就把我当你的朋友姐妹，好么？”
　　雅儿瞪大了眼睛，泪痕犹在：“真的可以么？”
　　我微笑着，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当然是真的。”
　　“奴。。。奴婢谢小姐！”雅儿就要给我下跪。
　　我一把拉住她：“还有，没人的时候别再自称奴婢，也别给我下跪，要不然，我会生气的哦。”
　　“嗯！嗯！。。。小姐你真是大好人，对雅儿真好！”雅儿毕竟还是小孩子，这会儿就摸干了眼泪，笑了起来，“十四爷果然没看走眼，小姐将来，一定。。。。”
　　我微嗔的瞪了她一眼，这丫头，一扯就扯到哪里去了！看着她欣喜的神色飞扬，我不禁感慨，还是社会主义好啊！虽然我家不是什么亿万富豪，但也是奔小康的，再怎么不济，也不会被送去给人当奴才啊。唉！有点想念老爸老妈了。。。
　　雅儿另取了一副碗筷，坐下跟我一起吃饭。我在这个档子，又跟她聊了聊宫里的事儿，毕竟是要去选秀女了，还是了解一些，多做做准备为好，照我看清宫剧的经验，皇宫不比别处，万一得罪个什么人，没准小命就呜呼了。
　　不出我意料的，一见面就觉得这丫头模样俊俏伶俐，伺候人有模有样，显然是经过宫里正规培训的那种，一问才知她果然是宫里的人，而且还正是十四阿哥和雍正皇帝生母德妃娘娘身边的丫头。
　　“十四爷现下还没娶福晋没建府，身边伶俐的丫头不多，所以德妃娘娘派了我跟十四爷来，好伺候她，而那天小姐醒了后，十四爷就立马命我过来好好服侍您。哎――小姐，您真的把以前的事儿全忘了么？”雅儿一边儿说一边瞪着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对阿，”我微笑点头，“我一点儿事儿都记不起来了，所以，还要雅儿妹妹你多给我讲讲宫里的事儿，毕竟一回去就要选秀女了呢。”
　　“小姐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雅儿！”雅儿果然还是小女孩儿性子，这一会儿就唧唧喳喳的跟我说个没完了。
　　原来雅儿也是选秀女进宫的，不过，据她说，她们的选秀跟我要参加的不同，我参加的是八旗的秀女，每3年选一次，由户部主持，选上的一般最后都是备皇上的妃嫔之选，或者是赐婚给皇族宗室。而雅儿参加的选秀，则是包衣三旗的秀女，每年一选，由内务府主持，选上的，一般都是担任后宫的杂役做宫女。
　　唉！我心里轻叹一声，同样是选秀女，可是一开始就一个是凤凰，一个是凡鸟。同样进宫，一个是有可能升为人中之凤，一个却可能沦为低贱劳役。可焉知凤凰在这紫禁城中呆久了，会不会变成那笼中的金丝雀，鲜花变残叶呢？我越想情绪越低落。。。我不变成那金丝雀！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心里暗暗的发誓，我一定要回去！
　　“不过这包衣三旗的秀女，偶尔也会被皇上看中，承圣恩泽之后封了妃子，譬如。。。譬如八阿哥的额娘良妃娘娘，”雅儿不停的说着，看样子也是个喜欢八卦的主儿，“当初良妃娘娘是在浣衣局那个地方做，不知怎地就被皇上爷瞧上了，还生了阿哥，这八阿哥性子极好的，母以子贵，这良妃娘娘就被封了妃，一下子就登上枝头变凤凰了！”说着，小丫头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我摇摇头轻笑：“你又怎知她真的就愿意变成那凤凰？我觉得，其实她的痛苦也是有的。”
　　雅儿一副不明白的表情：“这都嫁了皇上，生了阿哥，做了娘娘了，还有啥痛苦啊？”
　　“她现在可是日日都承圣恩么？一定不是吧，后宫那么多妃，嫔，答应，常在的，哪个不是大部分时间独守空闺？这其中的寂寞可是你我能够体会的？”我悠悠的说道，“而且，这八阿哥也是她心头一痛啊。”
　　雅儿更不解了：“八阿哥颇受万岁爷赏识，良妃娘娘也是因他而封的妃，怎么会成为心头一痛？”
　　“八阿哥是受万岁爷赏识，可他越往上走，良妃娘娘的出身就越是他的一个累赘啊。母以子贵，子凭母贵，这历来都是相辅相成的。。。”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说了太多，马上闭了嘴。
　　可心中却忍不住为良妃娘娘悲哀，岂止是她，岂止是宫里的女人，就是宫外，哪个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可有人得到过真心？唉。。。
　　叹息完，我猛然觉得，自己这几天怎么这么喜欢叹气，原本没心没肺的我，怎么也像那林黛玉似的古代闺秀一样，为落花而叹么？不行，可不能这样，我要保持王雨菲的良好传统，在回到现代之前的每天都要快快乐乐的过！我暗暗的下定决心。
　　我笑着拉了已是呆呆的雅儿的手，“吃饱了么？吃饱了来教我梳头！”
　　“梳头？”雅儿又是瞪了她那标志的大眼睛，“小姐学梳头做什么，有丫头给你梳自然就可以了！”
　　“我回去选秀女，兴许就会先被分到哪个娘娘身边儿做女官，这梳头要是不会，我岂不是要被笑话。”我笑眯眯的答道，其实心里自有小九九。
　　我，王雨菲，在现代的时候，就是一个超级喜欢为了美而研究美的人。对于化妆，穿衣，我总有自己的一套见解，曾为了学化妆跑去北京电影学院连学了一个月。没准在这资源丰富的清宫，我还能大显身手，嘿嘿，我美滋滋的想，这么些娘娘，由不愁没钱买化妆品，每天除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估计也没啥太多别的消遣了吧。
　　我一向好奇古代那些神奇的发型是怎么梳来的，这次有了雅儿这个灵巧的老师，我怎能放过。没准回去之后，失业了就可以去给古装剧组去打工了。。。想着想着，我噗哧一笑。
　　雅儿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可能觉着我这个小姐很古怪吧，每天不是说些奇怪的理论，就是叹气，还经常傻笑。
　　我笑眯眯的拉了她的手：“好雅儿，快来教我嘛。。。”
　　雅儿也来了兴致，把我俩发辫解开，两头乌黑笔直的长发正是最好的练手工具。大盘头，大蓬头，架子头，两把式，团头，大拉翅，软翅头，燕尾，高梁头，如意缕。。。她一个个发型的在我头上认真演示，而我在她头上练手的时候，却按照现代发型的新理念给提出一些改变，她也是个喜欢装扮的人，对我提出的好点子欣喜若狂，频频点头；而对她不满意的，也一针一矛的跟我辩论。
　　就这样，我来到古代的第三个夜晚，就在两个女孩子的唧唧喳喳中，不知不觉的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