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爱，要么滚》十月梦

3、chapter 03

　　“哼，林律师果然好记性，只凭声音就能认出我是谁。”

　　“你想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林雅安现在觉得韩旭的行为荒谬之极，有点不屑地看着他，“韩先生，你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我有什么癖好似乎也不需要向林律师报告，况且现在我只对你刚才去见了什么人感兴趣。”韩旭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冰川脸，没有温度的话语让林雅安感觉不舒服。

　　可是反过来再一想，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去见了谁，一股无名之火从心中冉冉升起，“你跟踪我？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

　　“别动不动用你法律来唬人，你吓不倒我，更何况我没那嗜好，跟踪你？林律师，请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无聊。”

　　“那，你怎么会？”

　　林雅安再一想，他说不是跟踪自己，又问自己跟谁见面，难道他的目标是那个女人？韩旭？韩夫人？这么一想，所有的事串联在一起也就不难想象了。

　　看见林雅安想的那么入神，韩旭往后座一靠，又继续追问：“林律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韩先生，我想我没有义务告诉你这些吧？还有，我还有事，请让我下车。”

　　“没有义务？如果我没记错，我现在应该是你的大客户。”

　　一句话，正中林雅安的软肋，确实如韩旭所说，他是自己的大金主，自己的奖金那还得靠他一句话。想到钱的问题，林雅安总算冷静了许多，她坐直了身体，直视韩旭，“我是去见一个客人，我只知道她叫韩夫人，她想让我接手她的案子，就这样而已。”

　　韩夫人？哼，韩旭冷笑道，那个女人果然有所行动了，“那你答应她了？”

　　让了第一步林雅安绝不会再让第二步，她就是这样遇强则强的个性，如果韩旭对她态度好一点，那么她还会考虑顺着他的毛抹，可是现在他顺利把作为律师的林雅安的好脾气全给抹光了。

　　“答不答应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林雅安也是面无表情，冰山看得多了，是会被传染的。

　　窄小的车身内，有限的空间里，气氛瞬间凝固，一种不好的感觉充斥在整个空气之中。隐隐地，韩旭看见了林雅安手中的黄色密封袋，一伸手便轻易夺来，撕开，委托注意事项？他眉头紧簇，也只有那个女人才会搞出这么多的花样来，不顾林雅安的斥责，韩旭继续翻着里面的A4纸，紧接着，他的动作停滞在最后一张A4纸上。

　　看见韩旭愣在那里，林雅安一手抢过他手中的文件，一看才知道是韩旭以及公司的一些内部资料，林雅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白纸黑字，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明明是一些很普通的文件，可是又为什么会夹杂着韩旭的资料，现在的林雅安突然有种被耍的感觉。

　　她的这一切无意之举完全激怒了韩旭，韩旭扔掉手中的文件，一把钳住林雅安的手，林雅安因为惊吓而变得有些呆滞，忘了尖叫只是呆呆地看着韩旭的脸，韩旭慢慢靠近她，从鼻腔里呼出来的热气让林雅安感觉到了他的怒气，韩旭没有发火，只是用着比平时更加冷硬的声音问道，“那个女人让你调查我，你就是这么帮我的？”

　　林雅安紧紧贴着车门，双手被韩旭死死箍住，韩旭贴着她，只有一拳的距离而已，有一瞬的错觉，林雅安突然很心疼这样的韩旭，也有一瞬间的错觉，她很想乖顺地投入这样的怀抱，然后死心塌地，什么都听他的。不过，这也仅仅是错觉而已。

　　“韩先生，你不要这么激动，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对了，名片上好像写着齐豫，她也只是跟我咨询了一些问题罢了。”

　　严老爷子跟林雅安说过韩旭的案子，但是提及的人并不多，只是说是关于遗产的问题，而韩夫人说的就更少了，甚至用咨询问题这样的借口让她出来，所以，面对这样的韩旭，林雅安只能是哑口无言。

　　因为委屈，也因为莫名的心疼，林雅安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一向自以为坚强的她在这个男人面前也乱了阵脚。

　　看见这样的林雅安，韩旭松开了禁锢她的双手，“齐豫？就只是这样而已？他没有拿什么东西给你，或者让你直接接手她的案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只要是听见那女人的事情，韩旭总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林雅安摸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手腕，有点生气，“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着林雅安一脸无辜地把这些话说完，韩旭释然，心想着她或许也是被那个女人摆了一道，那冰山脸也一下被融化开来，“林律师，希望你记住我所说的，如果不是看在严老头的份上，我也不会对你说这么多了。”

　　林雅安被这个男人气得快要厥过去，“那么，韩先生，现在可以让我下车了？”

　　“你家住哪？”

　　“西街。”

　　“吴俊，开车。”

　　“唉唉唉，你忘了让我下车。”

　　“我送你回去。”

　　这一下，韩旭又恢复了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不给林雅安任何拒绝的机会，车子便疾驰而出。坐在车上的林雅安又惊又喜，一来是她终于坐上了梦想的豪车，二来是这个男人居然能与自己这么太平的相处。一想到刚才那么近距离的接触，林雅安的心率就失去了规律，自己明明是十分讨厌这个男人的，可是却总是流露出那种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感情，而这种感情，甚是微妙。

　　趁着韩旭闭目养神的机会，林雅安忍不住撇过头来，棱角分明的侧面，浓黑的眉毛，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如果不是这样的臭脾气，也许他就完美了。出神间，韩旭冷不丁地睁开眼睛，四目相对，一种叫做回忆的东西慢慢升腾。曾经有人说过，就算再不好的回忆，也会成为相爱的证据。如果没有爱情，这样的回忆不知道还会不会被追回。

　　林雅安不知所措地看着韩旭，支支吾吾地解释，“我可没看你，我是在看外面的风景。”

　　韩旭好笑地微微勾起嘴角，不咸不淡地反问：“我有说什么吗？”

　　“……”林雅安僵硬地扭过头，装尸体，脸上的红晕却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慌张。

　　车子总算停下，那个叫吴俊的人下车开门，林雅安朝外面看了一眼，彻底石化，“韩先生，你耍我的吧？这里是西街？”

　　“我有说要去西街吗？”

　　“你！？”

　　“你的手机不是坏了吗？”

　　手机？林雅安不解地看着韩旭，哪知道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就朝商场走，林雅安只好不情愿地跟在他的身后。到了手机柜台，韩旭指了一个最新款的女士手机，营业员立马包装。

　　“给你的。”

　　“给我？”

　　韩旭看着她，“不用看了，比你原来的好，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被误会成一个吝啬的金主，况且我的要求是随叫随到！”

　　面对这么大男子主义的金主，林雅安算是彻底明白了，但是除了工作上似乎她不想跟这男人扯上任何金钱上的关系。所以，在韩旭刷卡之前，她主动递上自己的卡，“韩先生，无功不受禄，上次的事我也有责任，所以，还是不必破费了。”

　　看见韩旭吃惊的表情，林雅安虚荣的自尊心得到了爆棚的满足，可暗地里却是悲伤逆流成河，一款手机就将近花去一个月大半的工资，想着下半月啃面包的生活她又狠狠心，一咬牙，这点小钱只要能挽回自己的颜面，值了！

　　西街的路口，林雅安下车，韩旭的车停在这里，着实惹眼，刚想着转身进去却被韩旭叫住，“林律师，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林雅安回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如果你不故意找茬，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韩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

　　看着林雅安远去的背影，韩旭的眼中又蒙上了一层迷雾，继而拨通了电话，“谢秘书，给你两天时间，帮我调查一下林雅安这个女人所有的资料，要详细的！”

　　浴室中，花洒下的林雅安无比的放松，温润的热水从头顶宣泄而下，顺着她光滑的肌肤流淌，冲走了所有的疲倦。氤氲的雾气模糊了镜子，她伸手擦了擦，镜子里白皙的面庞透着些红润，她是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自己了，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都很陌生，可是今天却对韩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熟悉，那样的感觉，或许来自潜意识里的错觉。
　　时间久了，人会变，记忆，也会变得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