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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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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当晚就来找我了,廖小知做了蓝莓芝士蛋糕送过来我们大家正要吃,罗少见到廖小知一吹口哨,“嗨,美人,听乔悦说你住对面来了。”
“是啊,有段时间了呢。”小知跟他忽闪了两下大眼睛,说着递了蛋糕过去给罗少,娇声说,“刚做的,你吃不吃?”
这两人平时见面也不多,可是印象中是互相看不对眼的,怎么突然搞得那么熟,猫腻。
罗少正准备接,她又缩回手,“算了,没做你的份。”自己一口咬上去往客厅那边看电视去了。
陈乐这个老好人过来,“我这个还没吃,给你吧。”罗少正要接,廖小知转过头,拉长眼睛,“喂,乐乐。”陈乐慑于威吓很不好意思地缩回手说,“我,我还是自己吃吧。”端着盘子坐廖小知身边去了。
罗少对于廖小知的种种表现,只一笑置之,转而看着我,我说我这个吃过了的,他说我就喜欢吃你吃过的,我还拿在手上呢,他低头就咬了一大口,边吃边说晚饭都没吃,饿晕了。
看着吃得全没形象的他,我说,“你没吃就吃了再来啊,谁要你这么刻不容缓地赶过来的。”
他又卖萌,嘴角还沾着蓝莓果酱,委屈地望着我,说,“可是有人都生气了。”
这种样子也只有他做得出来这种效果,丝毫没有装的感觉,浑然天成地,弄得我一点脾气都没有。
等他把蛋糕吃完,因为怕把房间抽的都是烟味小知和陈乐会不满,两人跑阳台去了,我靠着栏杆,他对着我,一人叼一支抽上了。
点上烟,我头一句就是问他最近到底忙什么呢?
“过阵子再告诉你。”他说。
我斜了他一眼,“还这么神秘?”
缓缓吐了个烟圈,他说,“我第一次这么用心去做一件事,希望能成,太早说了要是没成不是太丢人了吗。”
“你罗少原也会怕丢人?”我笑了起来,跟着他往盆栽的土上抖了抖烟灰,说道,“行,等你好消息,只要是正经事,哥们都精神上表示支持的。”
他搭上我肩膀,“我要你精神上的,也要你……”
“得。”警觉他准没好话,还没往下说呢就打断了他。
“喂,我还没说呢。”他说。
“你这货嘴里能有什么好话。”我说。
他往后退了退,干脆就斜靠墙站了,说,“我想说需要你技术上的支持。”
一口烟呛到我的喉咙,咳得肺都快出来了,“我……我……”我了半天我不出一句话。
他上前拍了拍我的背,说,“我说云飞,你以为我想说什么,你说你除了做系统还懂什么呢。”
他说这个我想别的,到底是他说话有问题还是我心态有问题啊,无语问苍天哪。
两人对着这万家灯火胡聊了起来。廖小知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突然出声说,“你们两个别梁山伯许久不见祝英台一样的粘腻好吗?都几点了还在这吹风。”我这才发现原来都半夜了。
罗少转身去逗她,“都什么时候了你一姑娘家还赖男人家不肯走。”
“我不就是担心猫把鱼叼了么。”廖小知咕哝着哼了一声转头进了屋。
这两人,也没碰面几天,每次见上了就互相看不顺眼,就跟猫头鹰和蛇似的。
因为前阵子见面不多,罗少当晚走人的时候我心里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想问他如果没什么事要不就先别走可是又说不出口。其实打从我敲错门见到那个女人开始,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了,晚上睡前我又在想是不是该和他保持些距离收拾一下心情,可我总共也没几个要好的朋友,还去刻意跟他保持距离,要是关系被自己没处理好,淡了,又觉得可惜,默默抽了几根烟,想着希望他这段时间继续忙碌,这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好好想想了。
部门里原定去多伦多总部出差的JEERY急性肠胃炎住院了临时让我替补上。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可我推辞两次也没用,老总说没有比我还合适的人了。可是去多伦多就意味着可能会见到龙天泽,只想着他可能不会回来,却没想我可能会跑到大洋彼岸。
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尽管才去两周,可我还是拜托了陈乐有空去看看我妈。
到了总部,原来的担忧才少了一半,因为公司大得碰面的机会觉得应该是不多的。跟着一群老外讨论研究这些专业上的东西,发现这个决定是没有错的,人是真的应该到外面走走的,很多东西不出去真是不知道。
我的英语只是勉强凑合,上班时间我和他们还能说些工作上的事,可是一下了班,基本就没什么交集,一个人住在酒店就觉得冷清,特别想国内的人,连阿财我都想,无聊的时候我看看月亮,果然是那样的,离家远了,月亮真能代表思念,寻思着寻思着,就想拨个电话给罗少原,可是我又怕跟他说的时候因为距离产生的一些情绪,多说了些什么反而不妙,想想还是算了,好像也没什么必要特地跟他说一声我来了这里。
第六天的时候在公司一楼大厅老远看到了麦可,他身后跟着三四个金发碧眼西装笔挺的员工,这家伙长得还真是不赖,在那一堆人里还是挺抢眼的,身高气势一样不差。
在公司里没有碰到过龙天泽,可是走在大街的时候,看着形形色~色的行人,我时常想在这一群人里可能其中一个就是他,有时候转个弯都会想会不会就能遇见。
这种事,心理清楚是一回事,事到临头又是另一回事,我知道我和他已经可以归类为是陌路人了,可是毕竟有过一段关系,并且放了感情的,心情不自在又忐忑了好几天,始终是没能碰到他的面,后来听他们说他这几天去蒙特利尔会在周四回来,心情一下子轻松了,我想要是他回来最好还是别碰上,然而我回程的日期巧妙地提前了,国内我原先负责的那一部分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我回去处理,这事突然得我有点后悔先前没能好好在多伦多逛上一逛。
罗少来找我,陪他出去那个常去的排档吃宵夜,阿财好像嗅到有肉吃的气息非要跟出来。两人一狗找了个位置点了几个菜,感觉这人和这狗气质与排档很有些格格不入,可是人脱去西服卷起衬衫袖子开始动筷子顺手给狗扔点肉开吃的样子就和整个氛围瞬间很搭了。
他往我杯里倒啤酒,跟我说要说件高兴的事,说W市的D岛将会建一个光伏离电站,前阵子就是一直在忙这事,我说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又跟我无关。
他说,“就因为你的一句话,改善了他们的用电情况,而且保护了海洋的生态环境。D岛上的士兵和岛民如果知道了会感谢你的,怎么能说跟你无关呢。”
他说是因为我的一句话,我都不记得我究竟说了什么了,也不知道他是拿我开玩笑还是说正经的,话听着倒是挺顺耳的。
他在看我,问,“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笑了笑,“没什么。”我说,“别说的好像功劳全是我的,都是你自己的意思,再说我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了。”
他笑说,“你不记得不要紧,我记得就可以了。”
我挺喜欢他笑的样子的,他笑起来很阳光很可爱,好像就这点还和几年前没什么变化。
我粗略想了想,大约好像记得是有那么件事,去年十月他跑到我这边住了一段时间,他跟我说了这么个想法。
“你效率还挺高。”我边帮他倒上酒边说,“这种东西要经过不少审批工作,光做个计划书都要好些时间,而且你们家罗老爷怎么突然就想通了呢。”
“主要是有别的资金来源,做这种事也是一种历炼,有了资金来源,他还有什么好反对。”
我略感意外,“居然能被你找到这种冤大头。”
“这个冤大头陈乐挺熟。”他笑的意味深长。
“哦?”这倒勾起我的好奇心。
“恩哼~。”
“那傻小子还会认识这样的人?”我表示惊讶。
他满眼笑意地望着我,看得我有些不自在,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知道,被他注视的时候我就会紧张,我忙低头地去摸阿财背上的毛。
“对了,前几天在你们公司楼下遇见了陈乐,他说你出差了。”
我掩饰地笑笑,“就去几天,本来是想跟你说的,可是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好像真是没什么必要告诉我。”他说。沉默片刻,又说,“前阵子忙,没怎么见你,那段时间还真的挺想你的。”
我捡起桌上的啤酒瓶盖就往他那边飞,“喝多了吧你,以后少他妈说这种煽情的话。”
他身形一闪躲开了,还在那油嘴滑舌说,“喝多了说的才是实话啊,你没听过酒后吐真言吗?”
最近他总是跟我开这种玩笑,当然以前也有过,但没这么经常,这几次我简直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流氓调戏的黄花大闺女一样。我听着这话,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幸好他这时候有电话打进来,我就拿起杯子心不在焉地喝起酒来。
他应该是在说工作上的事,表情和语气同我说话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沉稳冷静得近似冷酷的感觉。他是个自由散漫惯了的人,爱玩,爱享受生活,但真正做起事来也是不含糊的,绝不是那种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可他也是有自己喜欢做和想做的事的,现在都被沉重的家族责任逼得不得不放在一旁了,我在想他还会常常来找我这个朋友或许是因为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还能放松自己,因为他很清楚我从来不会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而我也知道想和他能一直是朋友的话就永远不要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通完话后,他显得有些烦躁,同我抱怨说连个饭都不能让人好好吃。
“娶个能干的老婆帮你分担一下吧。”我说。
他给我扔了支烟,也给自己点上了,因为有风,他拿手挡着,我就觉得同样的动作我也经常做,怎么就做不成他那样来。他将打火机往桌子上随意地抛去,闲闲地靠向身后的椅背上,半眯着眼,没好口气地说,“你嫁吗?”
“又来了……”
“那你就不能想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我叼在嘴上还没点上的烟就这么无声地从嘴边滑落掉地上了,几秒的石化后我赶紧钻桌子底下去捡烟,烟是捡到了,可是我人就不敢钻出来了。
我在桌子底下想着他最近的表现,确实是有些不太寻常的,可我怎么敢往这方面想,他虽然老开玩笑,可这回我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
“你打算今天晚上睡桌子底下么?”他弯腰探下身子望着我。
我僵笑,“这是你的又一个玩笑吧。”我说。
“那这样。”说着他凑过来,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直觉往后退,忽然觉得嘴唇上有什么温软的东西擦过,很快就发觉是被他的嘴唇给轻轻碰了一下,也就零点一秒吧,就只觉得脑子轰得一声像一架飞机飞过去了一样。
“这还是玩笑吗?”他笑笑地看着我。
虽然在桌子底下,可也是大庭广众的,玩笑开大了。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还觉得是玩笑?晚上跟我回酒店你就知道这不是玩笑了。”
这下我真的要哭了。
事态严重了,我想装傻都装不下去了,虽然我曾经也算是半个GAY,可老天作证我真的没对他做什么奇怪的事,最不寻常的事就是我们互撸了,可那也都是他先动手的,好好一个男人,怎么就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作孽啊。
我故作镇定地起身,却还是不小心绊倒了身后的凳子,因为脑子太混乱了,胡乱找了个借口说突然想起来晚上和同事约好了一起看球赛的,时间差不多了,得走了,说着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云飞……”他在我身后喊。
“改天再见。”我没回头,只想早点溜,还差点又撞到旁边的行人。
“猪……看着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