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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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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被围了条浴巾的罗少推醒,问我有没有干净的内裤。我朦朦胧胧地揉着眼睛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等到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一脚踢向他那地方去了,罗少反应倒敏捷,一下抓住了我的脚,结果扯到了后背的肌肉,脸都痛绿了。
“燕云飞,要不是我反应快,可能就太监了。”
同是男人,我理解。于是瞟着他下身懒懒地道,“太监了就太监了,让你在别人床上乱发情。”
罗少松开我的脚,理直气壮,“都说了阿拉伯那边不能找女人了,憋久了会内伤的好吗。”
滚你娘的阿拉伯不能找女人!还不知道是不是真去了阿拉伯呢。我起身一边翻柜子给他找内裤一边思索着,我他妈也是男人,怎么跟他一比就跟不是男人似的,清心寡欲了好几个月也没几次这种情况,不对,难道我真的不正常了?这几年不正常的X生活过傻掉了吗?是不是该考虑找个女人来试试了。
“太紧了。”罗少换好后头一句话就是这个。
“那脱了,还我。”我摸索着他紧实的腰部去脱`他内裤,这腰的手感真好,弹性好又滑溜。
“住手。”罗少躲啊躲。
嘿嘿,我故意挠他,“那你说到底紧不紧?”
挠着挠着,他忽然之间停止了躲闪反攻,没两下就被他捉住手反扣在门上了,那结实的胸膛挡在我面前,我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沐浴过后沐浴露的香气与雄性特有的气息混合的味道,感觉有些危险,心脏都开始不听使唤了。
“你们两个……在干嘛?”陈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我看了看陈乐,心想我们干嘛了你要露出这种夸张表情,可是回头看着只着一条内裤的罗少以这样的姿态压着我,好像是有点难以名状的暧昧,反手挣脱了他的钳制,推了他一把。
吃早饭的时候罗少一直坐立不安。
陈乐见状:“罗少原先生?你的背好些了吗?”
罗少给了他一个一贯的招牌式微笑,极有礼貌地回道:“还好。”
陈乐:“那我怎么看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罗少低头喝稀饭,很小声地:“内裤太紧了。”
陈乐瞪大眼睛:“啊?”
我咬着筷子阴恻恻地看看着罗少,有胆你就说大声点。
罗少喝着粥把头埋很低,小声地嘀咕,“不说就不说呗……”
其实,这也没什么的,我们感情好,同穿一条内裤很正常,他比我高大,穿着紧了也很正常嘛。
白天我和陈乐去上班,晚上一回来,发现玄关处多了一双拖鞋,我跑到房间一看,床上一堆的各种品牌购物袋。
“卫生间里多了一把牙刷,毛巾多了一条。”陈乐趿着拖鞋跑过来对着我说。
“你们回来了。”罗少一手甩着手里早上向我拿的钥匙,跟在自家一样随意地往沙发上坐,“内裤一定要选对尺码啊,难受了一早上。”接着又转头对着陈乐诚肯微笑,“陈乐,我好像饿了。”
陈乐是个老实人,立刻应道,“噢,好,我马上做饭去。”
我往罗少旁边坐,“请问,拖鞋,毛巾还有牙刷是怎么回事?”
“小云儿,我心情不好,想在你这儿住上一段时间。”说着,他搂住我一边肩头把头往我另一边肩膀上靠。
罗少这人,总是嘻嘻哈哈,这会儿说心情不好,难不成失恋了?见他头一天来的情景我就觉得不对劲。
“失恋啊。”我说。
他鄙夷地看我一眼,“你看你,就这点出息,心情不好就得是失恋,那我不得天天心情不好了。”
“说得好像天天都在失恋似的。”我白了他一眼,把那些装了衣物的袋子往地上扔去,占满了整张床,这可怎么睡。
罗少说是家里还有工作上的事都让他烦,不愿意多说。
罗少受的那点伤并不影响正常活动,他是属于那种在家宅不住的人,我和同事聚会,竟也跟他碰个正着。公司里八卦的女人们传我和罗少,可是也没什么人真正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就是绯闻的当事人。
明明是我的同事,他倒好,三两下跟他们混熟了,还和秦雪两人好像遇见知音了似的从蒙特威尔第聊到丁托列托,从美学到哲学到心理学,听得我完全插不上嘴。
“认识这么久还真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博学。”我挖苦他。
“知识是社会进步最大的推动力,和有知识的人聊天是一种享受,你这种没知识的人是不会懂的。”说着一根食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那请问你跟我这没知识的人呆一块儿是想干什么呢?”
他拿起酒杯往我的杯子上轻轻一撞喝了一口,调笑,“不是你没知识,怎么显得我这么有学问呢。”说完还挑了挑眉毛。
这种程度的玩笑我还是开得起的,轻轻碰回他的酒杯,似笑非笑,“你麻痹的破学问,你那是泡妞的一种手段吧,哥懂。”
他摇头苦涩一笑,“小云儿,你不懂,你永远不会懂。”
装深沉,装吧。
每次去看我妈我都无论如何不会让罗少知道的,因为我不喜欢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一面,这些年我的自信全是自我鼓吹的假象,对我来说,所有与我的家庭有关的一切,都是我自卑的来源,我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一面。
有段时间没见到她,在桔色的白炽灯光笼罩下,她似乎又憔悴了些,头发有些凌乱,年纪倒也没显老,正常的四五十岁妇女,她其实是美丽的,她的美也给她惹过麻烦。
她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在这喧闹的夜市里忙碌着,我发现她两鬓的白发又多了些,心里一阵酸楚,小妹的离家对她的打击很大,她本来话就不多,好长一段时间根本就懒得开口说话,而我是个男生,体贴的话不会说,从小到大我们的交流本就是疏离的,当然,疏离并不表示她不爱我,也不表示我不爱她,这只是我们之间多年相处下来形成的一种心照不宣的习惯,有心却无力改变的状态。
我想她内向的性格也许跟她从小无父无母有关,有任何的事情,她习惯藏心里。
“请问客人要吃什么?”抬头一见是我,她微微的惊讶,可是眼神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云飞,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她的语气轻快,我注意到她白皙的额头上还有一点点乌青,立刻怒火中烧,有燕胜清的原因,也有她的原因,我真不明白她为什么就是不肯离开他。本来想今天好好静下来陪她聊几句,帮她一起做买卖,结果看到她额头上的伤一下子没了兴致。
“老板娘,一碗鱼丸汤,一碗牛肉粉丝汤,鱼丸汤里不要香菜,牛肉粉丝多放点葱。”一个清脆的女音在耳边响起,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起多了两个清汤挂面的女生,应该是附近大学生晚上出来逛夜市顺便来点小吃。
她很可亲地微微一笑,“好,打包还是这里吃?”
“这里吃。”其中一个女生说着和另一个说说笑笑着坐过去了。
她的微笑让我觉得有点刺眼,从小到大,她似乎把所有的微笑都给了这些客人,面对我和小妹的时候,连笑都不会了。
“拿去。”我从口袋里拿出预先点好的两千块递给她,她不识字,不会去银行取钱,所以我每次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给她钱。
“不,不用,我有钱,你自己放着。”她停下手里的活擦了擦手,照例的,跟我推来推去。
就摆摊的这点钱,不够燕胜清买烟买酒,别说赌钱嫖女人。
“你有什么钱你有钱,给你你就拿去!”我烦躁地把钱往灶台上扔去。
有几张钱飘到了地上,她蹲下身子去捡,然后小心地把钱从灶台上拾起来,又摸索着裤兜里拿出钥匙,打开锁把钱放进了抽屉。
我鄙夷地看着她,每次都会拿去,每一次都要推一下,烦不烦的。
我正要走,她却拉住我的手。尽管我们是母子,她却很少和我有身体上的接触,我看着她的手,她放开来,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说,“云飞,妈有话想跟你说,星期天有没有空,来家里,你很久没回家了。”
“没空。有什么这里说。”笑话,回家干嘛,见到燕胜清什么心情都没了。
“云飞,你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妈没好好照顾过你,你身边也需要个女人……”
我简直有点嫌恶地看着她,二十几来你没尽职当一个好妈妈,现在我成年了,独立生活了,你倒操心起我身边需要个女人这种事了,虚不虚伪。
“我不需要。”撂下这句话,我头也不回地混入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