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回大秦》璃凰

22、０２２赵姬

　　越听我的眼神就越冷，原来我苦苦寻找的人就是他吕不韦。果然是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看了两个多月赵姬和吕不韦叉叉and圈圈，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按照郭林说的情况看，现在的吕不韦和赢成蟜母子感情深厚，而只这一点就足以引起我全部的怀疑。

　　照理说吕不韦和赵姬相识在前，他不帮着赵姬母子已经很奇怪了，现在竟然还和赢成蟜母子相处甚欢。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时空逃犯，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吗！

　　记得当初赵姬在梦里和吕不韦叉叉and圈圈时，那个吕不韦每次都要问赵姬“你是谁？”。可如果是真正的吕不韦，又怎么可能不认识赵姬？！

　　感觉身体中属于赵姬的灵魂有些躁动，我立即在心里说：“你先别急，让我把事情先弄清楚，晚上你再找我私聊。”

　　赵姬的灵魂归于平静，缁车也放慢速度进入了邯郸城。天色见晚，我已经出来一天一夜了，对嬴政那小正太也不怎么生气了。

　　想起一直都说要给他做衣服，我直接让郭林带我去了布庄，到了地方才突然发现我根本不知道嬴政现在的尺寸。

　　于是，无奈的我在郭林极度狐疑的注视下，买了零零碎碎一堆吃的回家。

　　下车时郭林突然失笑道：“你这些年到底怎么过的啊？连自己儿子的尺寸都不知道。明明可以在娘家过好日子，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带着政儿住在这儿。”

　　他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啊！果然只有足够彪悍的老娘，才能生出嬴政这样彪悍的儿子。等等！“明明可以在娘家过好日子”这是什么意思？！

　　赵姬的身世历史上并没有确切的记载，但我记得其中有一种说法，赵姬是赵国豪族之女，难道这是真的？

　　算了，这些问题等我晚上和赵姬私聊的时候再问吧。

　　抱着一篮子吃食站在院门前，手空不出来，我只好用脚踢门，没想到院门竟然没有上闩。进了院子看见屋里一团乌黑，门也大开着。

　　我进屋放下东西，点了灯里外找了个遍也没见着嬴政的影子。

　　都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

　　我连忙换上原先的粗布衣服出门向邻居们询问。

　　一连问了五六家，都说没见过嬴政。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刚回来时，见到嬴政和几个孩子打架。那群孩子中，有那么几个像是赵国贵族。

　　这一想我更着急了，吕不韦出问题导致嬴政母子流落邯郸街头这件事情，身为时空特警的我负有间接责任。

　　如果现在嬴政再出了什么事情，负有直接责任的我就可以一头撞死了！

　　一时间急得满头汗，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可能知道嬴政踪迹的人。于是我连忙闭上眼，减弱自己对身体的控制力。

　　“喂！赵姬！赶快给我出来！政儿不见了，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见了赵姬半死不活的微弱声音，“我……也不知道。”

　　“你……”我一时语塞，火气直往上冲，“你真可以去撞墙了，拜托赵姬你有点自觉好不好？你是他亲娘！用不用我给你解释亲娘的含义？”

　　“我只知道他经常出去，有的时候会带着一身伤回来。我没问过他去了哪里，他也没给我说过，也许他……”

　　听了赵姬的话，我心头的感慨油然而生，但在刹那间，我又觉得自己的词汇量真是太少了。我竟然找不到可以形容这对极品亲生母子的词语。

　　他们在同一屋檐下共同生活了九年，居然还能相敬如冰到如此程度……

　　终于，搜尽枯肠的我，找到了一句至理名言，曰：人类的语言真他令堂的苍白！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傻呆呆地坐在自家的院子门口，侧着身子望着巷子外邻居家门上挂着的灯笼，忽然觉得自己像被抛弃了一样。

　　看来幼年时被父母抛弃的心理阴影，还一直潜伏在我内心深处。将心比心，嬴政应该比当时的我好过不到哪里。

　　都怨我，被他气昏了头一时冲动，竟然干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现在我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赵国治安混乱，说是豪侠义士众多，实际上流氓泼皮更多。

　　万一他被人贩子盯上，我从哪里再找一个秦始皇出来？

　　姑娘我自认为不如赵姬彪悍，生不出嬴政这样万年难遇的彪悍人物，所以还是赶快想办法把人找回来要紧。

　　夏天的风吹在身上只让人觉得燥热，我急得一身汗，只恨不得拿一块冰来敲晕自己一了百了。

　　无意间回头，身后的院子一片漆黑，我猛地打个寒战，突然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脑子里那些黑暗的回忆丝缕地渗透出来，我立即站起来跺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喂，赵姬，你再仔细想想，你儿子现在可能去哪里？我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好不容易才把那些令我恐惧的回忆压回去，我闭上眼尝试着和赵姬进行沟通。

　　过了片刻传来赵姬飘飘渺渺的声音，“他可能是回了卓庄，他隔两三天总要回去一趟，卓家在井字坊有商铺，有车有马有乳母侍女，没什么可担心的。如果他没有回卓庄……邯郸南门里靠近井字坊的南池最东边，有一群林胡商人，政儿好像跟他们有过来往……我就知道这么多。”

　　“赵姬，我们也算是同患难共甘苦，不，我们简直就是不分你我，但似乎我们还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彼此。我本来想把这种现状维持下去，但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的想象，未来我需要你全力配合，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深入沟通一下。”

　　我相当郑重地在心里说完这番话，只听赵姬一声叹息，“就算我不答应也没办法啊，但你可不可以帮我找到吕不韦，也不知道他在秦国好不好……”

　　靠，她儿子都丢了，她竟然还惦记着吕不韦！！！

　　“赵姬！嬴政可是你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大宝贝，现在他人不见了，你居然还有闲心去想吕不韦？！那吕不韦三四十岁的老狐狸一只，用不着你操心！”

　　“我……政儿从小就是爷爷在照顾，我很少见他。政儿五岁的时候我搬来邯郸住，他也一起跟来了。除了六岁那年出去了三个月之外，他一直都和我住在这里。”

　　赵姬顿了顿，像是在回忆，而后才接着说道：“政儿很乖，从来不给我找麻烦，他甚至学会了自己煮饭。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对我很冷淡。”

　　赵姬的声音虽然时断时续，但却绝对不是无奈与遗憾，听起来就像是在叙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本来还想试着唤起赵姬的母爱，让她帮着找找嬴政，现在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赵姬的责任感。

　　无奈地走进家门，我点了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有那么一双漂亮却漠然的桃花眼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我干脆不睡了，闭着眼靠在床头放松对身体的控制。

　　“赵姬，能把你的身世告诉我吗？你今天说的那个卓庄，不会是赵国巨商卓氏的庄园吧？巨商卓旭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卓旭是我爷爷，其实我叫卓颖。我丈夫是秦国公子，我嫁给异人时秦赵两国正在交战，为了防止赵国人仇视卓家，这才隐瞒了身份，后来我身边的人都叫我‘赵姬’，几年下来我也都习惯了，原来的名字倒不怎么用了。”

　　赵姬的回答让我简直想吐血。如此说来她果真是个大小姐，果真可以安安生生呆在卓庄过她的大小姐生活，可她宁愿住在邯郸北门这个小破院子里，让嬴政跟着她过苦日子，也……

　　嗯，我承认，我能力有限，想象力也不太丰富，理解不了赵姬这种自虐心理。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在这里过苦日子？”

　　正在我纠结的时候赵姬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个小院子是当年异人避难时的住处，我和异人在这里住了两年多，政儿也是那个时候出生的。卓庄好是好，但我还是喜欢这里，和异人在这里住的那些日子我永远也忘不了……这里是破，是旧，但我舍不得离开……如果不是你把我和异人的门弄坏了，我也不会让他们来修……”

　　汗，那扇院门确实是我弄坏的。不过听赵姬那浓情蜜意的阐述，她似乎不讨厌嬴异人，恰恰相反，我怎么觉得她挺喜欢嬴异人？

　　“赵姬，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嬴异人和吕不韦你到底喜欢谁？原先我以为你不喜欢嬴政是因为他的父亲不是吕不韦，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不是这样。”

　　“你这样问……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喜欢谁更多一点。遇上吕不韦的时候我十六岁，他已经年近三十，但我还是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那时他的妻子已经死去好几年……其实我原本是吕不韦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