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国物语同人]一生的赌约》白羊羊

81、第七十六章 喜爱与讨厌

　　老爷子，一直惹你生气的家伙死了哦，你生气了吧？
　　因为我实在是讨厌你啊。
　　明明连自己的处境都岌岌可危，还非要收留落魄贵族在身边悉心教养。
　　若是一直遭遇伤害明明就能更加理直气壮的捣乱，为何偏偏让我遇到你这样一个人呢？
　　在你身边呆久了，感情都会扭曲，这真的很可怕。
　　所以，刚才那是骗你的，我还是挺喜欢你这个顽固的老头呢。
　　最后的最后，你能为我专程赶回来，我很开心。
　　王位也好，什么都好。
　　只要我这颗当世妖星坠落，你的愿望都将实现。

　　“旺季大人，陛下宣您进宫一叙。”
　　来不及为凌晏树继续悲伤的旺季因为这一句话，重整心情进宫而去。
　　高大的塔楼上，年轻的国王与年迈的臣子并肩站立，目视远方。
　　“旺季大人，欢迎回来。红州之行辛苦了。”
　　“陛下不必如此，这是我应尽之事。”
　　短暂的沉默后，刘辉小声说出一句话。
　　“我愿意退位。”
　　并没有喜悦乃至轻松相反旺季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愤怒。
　　“陛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以为好不容易开始有一个国王样，没想到也只是三分钟热度，遭遇了一次刺杀就又一次想要逃避。
　　“自然是有条件的，如果旺季大人可以答应的话，我就退位。”
　　“老臣洗耳恭听。”
　　“马上唤醒蓝十三姬，还有认可并保留红秀丽的女性官吏身份，最后，朝廷要继续支持茶州学术研究中心的工作。”
　　刘辉脱口而出的回答令旺季微微侧目，也有点诧异。
　　“本来没兴趣，突然却想问问陛下，为什么？”
　　“孤明白，之前的刺杀就算不是旺季大人的手笔，也一定是某些人不愿意看我继续坐在王位上。本来再多的刺杀我也无所谓，但这次却偏偏是十三姬代替我受伤。”
　　“陛下，是打算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王位？”
　　“是，也不是。十三姬不仅仅是一个女人，更是我的臣民。国家正值动荡，此刻不宜再生波折，否则百姓又要多受苦楚。朝堂的稳定也必须小心维护。”
　　“难道陛下退位，蓝家就能平息怒火，朝堂就能安稳吗？”
　　“十三姬醒来的话，蓝家一方便无需担心。至于朝堂，或许旺季大人即位，大臣们的心反而更加安定。”
　　旺季不置可否，能够得到王位自然是件好事，自己一直以来做的种种准备正是为了这件事。
　　只不过，眼前这个退位，却令旺季如鲠在喉。
　　“因为十三姬是蓝家人？”
　　“不，是因为她是彩云国的国民。”
　　刘辉眼中有一层淡淡光辉，温柔坚定。
　　“孤是彩云国的王，有责任保护我的子民。如果因为孤的原因，让孤的子民受伤，那就是孤的失职。”
　　旺季似在沉思，不发一言。
　　“旺季大人，王位之争的悲剧孤不愿意重演。孤相信您可以成为一个好国王，孤也相信您并不想看到彩云国的土地再染鲜血。”
　　旺季闻言看向刘辉，两人彼此对视，解读着对方的眼神。
　　“陛下应该记得，臣说过讨厌鲜血、灾害和战争。臣一直都为了消灭让自己讨厌的东西而工作。”
　　刘辉点点头。
　　“不但如此，你也说孤是为了喜欢的事情才当国王。”
　　“在今天之前，臣并不觉得陛下适合做一个国王。为了个人的喜好而做出决策，这是最可怕的事情。国王是国家的主人，他属于每一个百姓，而不是某个特别的人。”
　　“陛下眼中只愿意看到美好和喜欢的事情，臣跟你恰恰相反。臣相信扫清一切令人厌恶的事情，剩下的就是美好光明，为此而付出的流血牺牲都是值得的。今天陛下却让臣想明白一件事。如果缺少了喜爱之心，怎么能做到爱护自己的子民和国家呢？或许，这就是我只能当臣子的原因吧。”
　　刘辉还没有反应过来，旺季微微躬身。
　　“臣告退。”

　　“等等……”
　　你还没有答应我唤醒蓝十三姬啊。
　　刘辉的呼唤并没有让旺季停步，后面的话还不曾说完旺季已经消失在门外。

　　回到后宫的刘辉，得到了蓝十三姬刚刚清醒的好消息，一扫郁闷直奔寝宫而去。
　　而旺季返回府邸后，彻夜未眠，天未亮时将一封信火速传往红州。

　　“我说你，打算对自己的理想置之不理了吗？”
　　孙陵王靠在窗前抽着烟，一边问书桌前奋笔疾书的老友。
　　“在这里停下来，以后就再没有机会坐上王座了。”
　　“他是比我更加适合当国王的人，我很乐意。”
　　“我是不懂的，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最合适的人。”
　　“陛下真的变了。如果他还是满脑子只想着儿女私情，我会即刻起兵。他的心里装进了更多的人，每一个百姓都是他所喜欢的对象，这就是所谓的仁爱。”
　　眼看着旺季一脸赞赏，孙陵王不满的哼哼起来。

　　“事先声明，我可不会侍奉那个小子。”
　　“一把年纪了你可真是任性。”
　　旺季停下笔来，侧头看着窗外的夜空，语带笑意。
　　“无所谓啊，我们都老了，接下来就是年轻人的世界。”

　　仙洞宫最高的楼层上，霄太师和叶大夫俯瞰夜色下的王都，对于今夜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了如指掌。
　　“我说叶，如果凌晏树没死的话，你真不打算救蓝家那小丫头吗？”
　　“医者仁心，我不出手只是因为没有必要。他受了黑仙的咒，却还一直留在贵阳，白白耗损了命数。蓝家丫头被他秘法所伤，原本他不死，人就醒不来。但今夜却正是他大限之日……”
　　“这些小娃娃的心思我老人家猜不懂，我看我也该学学旺季。”
　　“他在写辞官奏折，你怎么学？难道你不记得彩八仙的约定？”

　　遥远的过去，八位仙人与苍玄王定下过一个约定。
　　彩八仙将永世守护苍玄王血脉，直到出现一位不必依靠仙人力量而站在王位上的贤君。
　　贤君一日不出，彩八仙一日不得违背约定。不可直接给予王帮助和力量，亦不可随意插手人间之事。
　　仙洞宫紧闭的大门，便是约定的见证。
　　当彩八仙完成了约定，大门将自动打开，那一天也意味着彩八仙得到了真正的自由。

　　“我们等待已久的贤君，或许就要出现了。”
　　霄太师眯眼而笑像极了一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