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蓝仙初现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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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龙莲辞别玉华，并拜托她给三位兄长留言之后，就独自前往位于九彩江的缥家神社。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龙莲毫不费力地抵达了神社，并未有任何不适或是体力不支的症状，他抬头看着神社上方那唯一一片虽然属于蓝州却未被乌云遮掩的天空。
潇洒地转动着手中的铁笛，龙莲向着神社最深处的房间走去。
那是秀丽第一次蓝州之行时差点被缥琉花附体的地方。
整个神社中最合适与缥家进行连通的地方。
刚刚进入那个房间，龙莲就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空气发生了某种异变。
淡淡的雾气自脚底缓缓升起，身体深处也涌现出一股热流。
龙莲的表情陡然变得严肃而认真，看来倒是与平常人一般无二。
他任由大量的雾气包围住自己，并未有所动作，只是静静地等着接下来的变化。
随后他看到了那个如同幻影般现身于雾气之中的英俊男子。
至今只能在睡梦中得见一二的容颜，此刻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即使对方不曾自报家门，龙莲也很清楚他的身份。
“虽然称呼一声愚兄比较适合你现在的年龄，不过愚仙这个名字更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龙莲浅浅一笑。
“没想到你会专程现身见我。初次见面的蓝仙，为我们这跨越时间与种族的美丽邂逅，特别献上我创作的《心之悸动*蓝色灵魂邂逅篇》。”
英俊男子抬手拍向龙莲已举至唇边的铁笛，阻止了他吹笛的行为，语气不善道：“收起你这些破曲，想在我面前岔开话题你还嫩着呢，回家修炼几百年再来试试。现在乖乖解释一下你的行动。”
“一句话归纳，心之好友一救援行动。”
“身为观梦者宿体，不得随意扰乱人类的生活。这句约定你应该还记得吧？”
“心之好友一并不是普通人类。”
“只要她身上还保留着人类的特征，就不是你能够插手的对象。”
“那我就插手她非人类的方面。”
“少给我油嘴滑舌，你我只需一直保持旁观者的身份即可。”
蓝仙的声调慢慢降至冰点。
“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别忘记你守护者的职责。”
龙莲没有再说什么，依他对蓝仙的了解，当蓝仙以这种语气说话时，也就代表一切已成定局，绝无转圜余地。
但是，真的无法再做到袖手旁观了。
龙莲想起心之好友二于自己眼前“消失”那一幕，那种内心被硬生生剜去一块的痛楚和遗憾。
遵守了观梦者宿体绝不干涉人类生活的约定，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然后亲手放弃了改变结局的可能。
那时的心情，已经没有重新感受一次的勇气。
虽然影月最终没有真的死去，那也只是因为他体内的白仙做出了如此选择；
但是秀丽却不可能有这种机会。
因为从一开始，白仙和红仙所选择的方式就是不同的。
白仙选择了影月身死，让白仙与影月的灵魂得以共存，虽然共存的同时将削弱影月剩下的生命，最后关头至少还有让清醒的白仙再一次选择的可能；
红仙选择的却是秀丽身活，用红仙的长眠换来最大限度延缓秀丽生命流逝速度的强力封印，不会减少和削弱秀丽本身的生命，却也因此不可能再有红仙出手相助的机会。
如今，红仙施下的强力封印已经失效，秀丽正式步入了生命的倒计时阶段。
知悉这所有情况并且将再一次面临心之好友就此消失的危机。
——该继续坚守观梦者宿体的约定，充当完全的旁观者；
——还是由内心的情感做主，动用所有能力改变秀丽的命运？
一直都冷静自若、保持着绝对理性的龙莲，却第一次有了难以抉择的无奈感。
犹豫多时，龙莲终于可以下定决心，停止自己旁观的行为为秀丽挽回生机。
虽有考虑过蓝仙会因自己打破约定而生气，但却绝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留情地一口否决。
明明蓝仙也曾……
蓝仙见龙莲沉默不语，便知他难以接受自己要求他维持旁观者身份的决定。
对这个陪伴自己十余年的孩子内心深处是极其喜爱的，实在见不得他如此消沉的反常模样。
叹了口气。
“杜影月那时你做得不是挺好吗？为什么现在换成红秀丽，就完全失去了冷静和自制？”
“在影月出事之前，我并不知道失去重要的人是什么感觉，在那之后我懂了。这一次，我不想再被那种恐惧感包围。”
在蓝仙面前，龙莲完全就是一个正常普通的人类，会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而不是用奇怪的语言和骇人的笛音来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
正常人状态的龙莲，除去血亲外只有他内心极为信赖亲近的人才能得以见识。
如同影月、如同秀丽、如同蓝仙。
“借由我的力量，你应该也看到了不少东西吧？命运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好恶而有所改变，妄图篡改天命的人会受到惩罚啊。”
“我并不是改变秀丽的人生，只是希望能延长她的生命。”
“这二者有何区别吗？”
“……”
“看吧，你自己很清楚。命数天定，无人能左右这一切。一旦你增加了红秀丽的生命长度，也就必然对她的人生产生了影响。”
“可是红仙当初明明……”
“那么结果呢？红秀丽得以继续存活，救下她的红仙却不得不接受天罚进入了长眠。红秀丽有生之日，红仙都不可能再次出现，这种骨肉分离的残忍比之死亡又如何？”
蓝仙抬手摸了摸龙莲的头顶，小声吐露出自己最真切的心声。
“休想我会同意你去犯险，我可不想再浪费几百年时间去找新的宿体。”
龙莲显然听到了蓝仙最后的呢喃，本是低垂的头猛然间抬起来，眼神中重新注入了活力。
“你的意思是真的有办法改变秀丽的命数吗？只是会有人因此遭受天罚？”
“被你听到就没办法了，本来不想让你知道才刻意封印这方面的信息的。逆天改命的方法是彩八仙才被允许使用的特权，即使如此，因为违背了天意，修改了天命的仙人也必须承受相应的天谴。长眠不过是其中最轻微的一种。”
“那身为蓝仙的你也可以这样做吧？”
“恩将仇报的小子！枉费我关照了你十几年，你居然毫不犹豫地叫我送死？”
蓝仙显然是被狠狠地刺激到了，情绪激动连带着身边的雾气都不安地浮动着。
“送死？不是长眠吗？”
“没良心的小混蛋！有你这么对寄体仙人的吗？好端端的叫我为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去承担天谴，放着大好青春不享受反而要被迫睡一场长觉，半点生趣都没有的日子跟送我去死有什么区别？”
“原来不是真的会死啊。”
“……你这个安心的笑容算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因为不会真的伤害到你而感到高兴。”
“等等，你自顾自高兴个什么劲。我可没说要为红秀丽那丫头逆天改命。”
“为什么？红仙跟你不是关系很好吗？为了美好的友情出手救助知心好友的女儿，该是多么感人的情怀。”
蓝仙无视龙莲一脸诚挚的微笑。
“所以说，红仙是红仙，红秀丽是红秀丽。要我出手的话，就叫红仙亲自跟我说，否则免谈。”
龙莲一时无言以对：蓝仙任性的时候果然很小孩子气。
过得片刻，就在蓝仙以为龙莲已经放弃的时候，龙莲问出了刚才一直盘旋在心中的疑问。
“蓝仙你说除非红仙亲自请求否则不会出手帮助秀丽。那为何上次在贵阳时，你会主动把愚兄之四和愚兄旧友送到缥家呢？”
“哼，理由我当时就说过了。只是替红仙还个人情给曾经帮助过她的那个缥家术士罢了。”
蓝仙微眯起眼。
“说到这个，不能搜集到如此顶级的皮毛当作摆设品，实在是一大遗憾呐。”
“你明明只是担心羽羽爷的身体才故意给他找个台阶下而已，既然对羽羽爷都能这么照顾，那么就顺便也给秀丽一个台阶吧。”
“我只是让他重温一下过去，可没打算保他性命。红秀丽半仙之体我都没插手，那个术士可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
龙莲不死心又缠着蓝仙好一阵子，确定蓝仙铁了心不会为秀丽做出逆天改命的行为，转而便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
“那好，我不强求你为秀丽牺牲自己，不过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回答我。”
蓝仙平静地扫视了一眼龙莲，转过身去。
“如果你是问以人类之身强行进行逆天改命的行为，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我可以告诉你。”
龙莲认真地听着蓝仙说出的每一个字。
“代价是——以命换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蓝仙初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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