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志愿同人短篇集》云小纤

9、愿望[关古威×金皓薰]

　　“先生，请问要去哪里？”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着后座这个光芒四射的男人，即使被墨镜遮掉了三分之一的脸庞，仍不难辨认出他正是那一位家喻户晓的国际巨星。
　　“翱翔天际经纪公司。”男人用清亮的声音报出了目的地。
　　回到国内的第一时间，居然不是想着回家休息，而是在反应过来之前，便说出了那个念念不忘的地点，尽管自己早已不是那里的一员。
　　出租车在夜色中的街道上穿梭，最终停在了那栋熟悉的大楼前，几经翻新，翱翔天际已不复当年的陈旧寒碜，可他依然觉得那座存在于第一印象中的小矮楼最是温暖。
　　抬眼望向二楼，他微微一笑，灯果然还在亮着。
　　循着记忆中爬过无数遍的楼梯来到那个办公室门前，轻轻转动门把，还是老样子，门没有锁。熟悉的大鱼缸，熟悉的桌椅，还有那陈列在最显眼位置的一排排奖座，都是那么的富含亲切感。
　　他站在那些金光闪闪的奖座前，寻找着过往的自己。
　　金曲奖最佳演唱人、金钟奖最佳主持人、金星奖最佳代言人、金像奖最佳男主角，这几个奖座被放在了同一排，那上面都刻着同一个名字——关古威。
　　奖座与他离开时一样一尘不染，他知道那个人一直都把它们视作珍宝，无论经过多少年，它们依旧如头一次被握在手中时耀眼。
　　他想起离开那天，作为经纪人的他让他把那些奖座也一并带走。
　　“阿威，这些都是属于你的东西。”
　　“不，留在这里吧！那是翱翔天际的荣誉，也是我最后能留给你的东西。”
　　如果我把它们也带走，那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你牢牢记住我？当时，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默默吞回了肚子里。
　　关古威把视线从那些奖座上移开，慢慢走向里间的办公室，推开那扇虚掩的门。那位经纪人此时正趴在桌子上，堆得跟小山似的文件夹挡住了他的脸。关古威小心翼翼地走近，挪开那堆碍眼的“小山”，看清了那张正在熟睡的娃娃脸。
　　明明与自己年纪相当，从四年前的最初相见到如今时隔一年再次见面，金皓薰的模样似乎都没变。
　　相比之下，关古威则显得沧桑多了。
　　是啊，自己也曾像个大孩子一样，对创作充满了热情，对演艺圈满怀着憧憬。如今，热情犹在，憧憬却转向了眼前这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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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加入翱翔天际。”
　　四年前，金皓薰朝他伸出手。
　　关古威深深望进对面的人那双诚挚的眼，那里面有着改变自己命运的自信和决然。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整个宇宙。
　　他缓缓递上了手。
　　原本并不指望金皓薰会接受他提出“不演电视剧”这种特殊又奇怪的要求，加上前经纪人贺总放话封杀在先，甚至派人到他驻唱的酒馆捣乱，所以他宁可选择一个人去街头卖唱，也不想再连累他人。而金皓薰也确实收到了来自贺总的恐吓，但他只是一笑置之，还扬言要与关古威并肩作战，关古威真想敲开这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最后，他还是被那真诚的笑容收服，乖乖签下一纸卖身契，第二次把事业和命运托付给了别人。
　　三年来，他看着金皓薰从一个菜鸟经纪人到学会各种交际手腕，在制作人之间轻松周旋，练就了一张厚脸皮的同时也见证着翱翔天际一步步的茁壮成长。
　　关古威在翱翔天际的第三年，金皓薰生日那天，他把珍藏多年的帽子作为礼物送给了他。
　　“真看不出来你以前是个帽子控。”金皓薰笑道。
　　“谁年轻时没有喜欢收集一两件小玩意的爱好？这可是我最心爱的帽子，你可别弄脏。”
　　“我一定会好好保存，像那些奖座一样。”
　　借着微醺的酒意，他问：“皓薰，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我这样一个过气的古稀艺人？”
　　“不为什么，就是一下子被你吸引。那种感觉……大概跟一见钟情差不多。”
　　他笑，“你这么说我会误以为你暗恋我。”
　　金皓薰看了看他，没有接话。
　　关古威自顾自地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伴，总不能每年的生日和情人节都跟艺人过吧？”
　　“五十步笑百步。”金皓薰横他一眼，“不过如果那艺人是你，我倒是不介意啊！”
　　虽然明白那是在开玩笑，但关古威还是差一些被口中的啤酒给呛到。他想起上个月自己过生日时翱翔天际给他办了个小小的庆生派对，不知是谁提出要大家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金皓薰不幸中枪，选择了真心话。
　　“金大哥你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呢？”提问的人是苏嫚君。
　　众人哄笑，本以为他会立马否认，谁知他却笑了笑，大方承认道：“是的。”
　　关古威还记得大家当时震惊不已的反应，但也都很快接受了经纪人是同性恋这一事实。
　　一丝异样的感觉滑过心头，他连忙换一个话题：“你今年有什么生日愿望吗？”
　　“我的愿望啊……”金皓薰拖长了尾音，如天际般湛亮的眼眸闪烁着神秘的笑意，“是秘密，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关古威望着那张笼罩在柔和月色下的笑脸，舍不得移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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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登时代负责人找上关古威的那一日，金皓薰刚好站在休息室门口。
　　关古威听着负责人口沫横飞地拍胸口保证会让他在一年之内成为国际巨星，还报出了一笔十分可观的巨额签约金数目，再加上摩登自身优厚的实力与条件，这种不惜一切的挖角方式确实很难不让人心动。
　　关古威刚要开口拒绝，摩登负责人却说：“我知道你和翱翔天际的合约即将到期，在这之前请你先仔细考虑，以后再给我答复也不迟，我们公司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负责人走后，关古威忍不住翻了翻对方留下的资料，上面有摩登时代为艺人拟定的一整年的通告计划，包括广告、唱片、影视剧、舞台剧和走秀，其中国际通告占了很大比例，这对每个艺人来说都极具诱惑力，也难怪连他那两位天王天后级的好友黎华和方若绮都破格与他们签了合约。
　　“其实……”一只手冷不防地从身后递过来，拿走了他手上的资料，“摩登时代看起来确实很适合你。”
　　“我不会走的。”关古威转过身，用坚定的目光凝视金皓薰，“我不会离开翱翔天际。”
　　“可是阿威，你现在已经是天王巨星，而翱翔天际的实力还不足以立足国际。”金皓薰说这话时有些疲惫。
　　关古威知道，国际知名的威尔集团前不久公布了合作案，钜子经纪以大热姿态夺得最后的胜利。明争暗斗这种事不止发生在艺人之间，经纪公司也不例外。他想起了贺总当时看向金皓薰的表情，得意、嘲讽、还有不屑。
　　关古威还知道，金皓薰很累，随着旗下艺人和工作量的增多，他早已分`身乏术。金皓薰眼底的黑眼圈越是明显，关古威就越是心疼。
　　“皓薰……”
　　“我还记得你说过，你的梦想是有一天可以站在国际舞台上唱自己写的歌。”金皓薰淡淡地说道，“你之前不是问过我的生日愿望吗？我希望你可以飞得更高更远，这样翱翔天际也才不会失去它的意义。”
　　关古威苦笑，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你以为用这样一个理由来搪塞我就可以把我赶走么？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谁才留下来。”
　　“阿威，你也应该知道，作为经纪人，我是不太赞同旗下艺人谈恋爱或闹绯闻的。”金皓薰回望他，忽然温柔一笑，“但你是例外，因为你对我来说，是最特别的存在。”
　　关古威正因着他的这个回应而满心欢喜，却又听到他说：“也正因为这样，我才不允许自己继续被你所影响，翱翔天际的未来、旗下所有艺人的前途，全都握在了我一人手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所以现在的我没有办法也没有信心去兼顾一段感情，你的存在会让我分心，甚至会左右我的每一个决定……”
　　“……”阳光灿烂的天际霎时布满了阴霾，关古威沉默不语。
　　“阿威，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他轻笑着摇摇头，反而感到释怀，“如果你是个自私的人，就应该牢牢捆住我的翅膀，让我留在你的身旁，可是你并没有这么做，我明白，你是真心希望我展翅飞翔。”
　　只要是金皓薰的愿望，他都会助他去实现、去圆满。
　　于是在一年前的那个夏天，他们紧紧拥抱了一下彼此，然后道别。金皓薰没有忘记，关古威那时在他的耳边轻声道：“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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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做了很长的一个梦，金皓薰又在梦中看到了那张俊朗的容颜。
　　这一年里，他总算没有辜负老爸临终前的期望，翱翔天际在他的努力之下朝着国际化的方向发展，旗下成为天王天后的艺人也越来越多，就算没能与威尔合作，他也相信翱翔天际终有一天会成为傲视全球的经纪公司。而且，美国那边的分公司马上便要建成，到时候应该就能离他更近了吧！
　　小秘书莉铃曾不解地抱怨道：“哪有经纪人主动让艺人跳槽到其他公司去的啊？”
　　金皓薰却没有后悔作出让关古威离开的决定，只有他知道，这对他们来说都是最好的路，尽管他不确定他们是否能再次在同一片天空中自由翱翔。
　　关古威早已不再是那个令他一见难忘的酒馆驻唱歌手，现在的他是一颗经过了重重磨练、精雕细琢的璀璨宝石，正在国际的大舞台上闪闪发亮。
　　金皓薰永远都记得两人临别相拥时那强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清晰地传达到他的内心深处，然后扎根，任由其中的思念疯长。而如今，他与他之间的距离变得如此遥远，那一份还未开始便被他亲手扼杀的禁忌爱情，在那万丈光芒的照耀下会不会早就变得模糊不清？也或者，习惯于站在那一片光芒中的他，说不定已经找到了更想要的追求与目标。
　　想到这里，眼睛就禁不住有些发酸。金皓薰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揉了揉眼正要坐起来，唇边似是碰到了什么温热的柔软的东西。
　　睁开双眼，无数遍午夜梦回的笑颜近在眼前，熟悉的声音夹带着灼热的气息再次悄然靠近——
　　“皓薰，生日快乐，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