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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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张国荣终于有机会拍真正的电影，虽然戏份不多，但他也十分用功，并且强烈要求童协不准再“到剧组摆阔”。
张国荣都说到这个地步，童协当然答应。于是他改天天盯着张国荣拍摄进度给他打电话催他吃饭。
他近来修生养息，又致力于和大陆接洽，为表诚意，安份得很，空闲时间也多，花在张国荣身上不算浪费，顺便认识了张国荣的两个朋友，同处一个经纪人手下的陈百强和钟保罗。
张国荣此前在演艺圈的朋友，童协一个都不认识，这两个人同在剧组拍这部电影，才和童协混了个脸熟。
童协对他们有点印象，还是因为曾看到言谈，张国荣早期和两个人被称为“三剑客”，三人都在事业高峰死于非命，现在看来，就是这两个朋友了。
童协不会浪费多余的同情心，也确实对演艺圈不感兴趣，始终没和他们深交。
对他来说，张国荣的女朋友比一般朋友值得关注的多，令他松口气的，被毛舜筠拒绝三年后，张国荣再次开始恋爱。
那女孩叫雪梨，童协一见就知她和张国荣性格不大相合，看得出张国荣并不是全心投入，他也不担心这段恋情的结果，让他高兴的是，张国荣并没有对女人就失去兴趣了。
但童协比较两个女孩后发现，毛舜筠和雪梨都是活泼开朗漂亮有点胖但胖得很美的女生，张国荣喜欢这一型吗？
童协郑重考虑，如果这次再分手，他会认真注意这类的女孩介绍给张国荣。
这一部《喝彩》上映，童协买了首映式的票，张国荣终于察觉，问他是不是自己出场的电影、演唱会票都要买。
答案当然是肯定。
张国荣不由笑：“你有多少时间看这些啊，一张张怎么买的过来。”
“没时间就不去。”童协无所谓地说，看了看手中票，“首映式，和我一起，我就去。”
张国荣不太愿意：“试映场我看过了。”他不喜欢回顾自己的表演，不是看着银幕上的自己会陶醉的人。
“一起去吧，”童协把手里的票塞给他：“就当约会。”
“要约会找美女一起去！”虽然这么说，张国荣还是收下了票。
《喝彩》反响不错，似乎张国荣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之后他也稍微忙碌了起来，相隔一年，他们三人又在一起拍了《失业生》，虽然业内人氏对张国荣评价不错，但观众习惯用角色形象给演员定性，因此演反角的张国荣并不太受欢迎。
这时他已经和宝丽金合约到期，没有续约。
告诉童协公司态度的信里，字行间满是苦涩，他拍电影一途勉强算有了起色，但最钟爱的唱歌却没有丝毫进展。
童协第一次遗憾自己不爱好音乐，后世的歌他没有一首能把词或曲记完整，如若可以，哪里还需要他正在做的事那么麻烦。
这时张国荣早已和雪梨分手，张国荣本人对感情上的再次失败也不那么放在心上，真正给他打击的是，他和陈百强的矛盾终于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毕业生》拍摄结束后，经纪人代为宣布他们不再合作。
继爱情之后，友情也让张国荣失去了信任。
张国荣“曾经”在访谈中说“当你感觉到重压时，只要弹弹钢琴，就能够解脱了”，钢琴在他心中无疑有很重要地位，原本他也不是不能再弹，只是无法弹得像职业那么好，但童协用另一种方式让他打开心结，他就喜欢起两人合奏来。
两个人的手放在琴键上，让张国荣想起小时候，那时在谭爱莲家，童协指导他学钢琴，有时倚在钢琴上听他弹奏，有时还带着酒杯，就放在钢琴上。宽大的钢琴室，只有两个孩子，他们度过一个个悠闲的午后。
弹完一支曲子，张国荣怅然地说：
“要是我们是亲兄弟就好了。”
童协柔声安慰：“落地成兄弟，何必骨肉亲。”
张国荣用力点头，喃喃说：“三哥，你会一直疼我对吧？”
“会的。”
但张国荣努力学习的成果到底没有被埋没，因为电视剧《我家女人》他得到了电视台内部四个奖项，其中就有“演技”奖。
虽然只是内部评选，也足够振奋，童协为此又送了他一个音乐盒，跟奥斯卡金像奖奖座一模一样。
“哇……”张国荣被童协不知该说野心或对他的信心惊到，又好奇这个“奖座”的相似度，翻来覆去看手上外表跟真品一模一样的音乐盒。
童协对张国荣说：“下次赢一个真的回来。”
张国荣到底年轻气盛，抬头一笑：“当然。”
之后又接到几部片约，张国荣的事业有一个短暂的上升期，他还因为在电影中两度合作而和倪诗蓓传出绯闻。
但进入82年以来，因为早就放出风声不会续约，张国荣一直被丽的半雪藏着。
与丽的约满后，张国荣果然没有续约。
如果留在丽的，他不乏拍电视剧的机会，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童协说张国荣天真，一点没错，他在约满半年前就开始放出风声，自己不打算续约，约满后也走得干脆，完全没考虑自己没有工作接下来要怎么办。
童协知道，这一年半的时间，是张国荣演艺圈生涯最艰难的时候，连生计都成问题，只靠着在酒吧唱歌赚钱维生。
他突然想到，记得资料曾说张国荣为了和经纪人谭国基打官司连车也卖了，但这时，眼前的张国荣，还用的是他送的摩托车。
想了半天他才想起，张国荣和雪梨恋爱时的确买了一辆车，但分手后就没用过了。
离开丽的的时候，张国荣没有告诉童协，一生不吭搬走了。
他知道童协一定找得到他，但他是在表明一种强硬的态度，不要童协来帮他。
从遇见童协开始，张国荣做的每件事都有童协在。
英国伙食差，童协每周给他寄吃的，要学声乐和国语，童协为他找资料，家人反对进入演艺圈，童协支持，屡受打击，童协安慰，现在，张国荣不用想都知道童协会出手帮他。
张国荣的倔强彻底发作，如果不能自己坚持一次，就不算独立。
童协收到他的意愿，果然没有出现，但他们间也没有断绝联系，张国荣开始收到没有邮戳的信。
如同张国荣在英国留学的时候，不过这次童协没有试图给张国荣寄任何东西，张国荣也把自己经历的所有事，不分好坏，都写给童协。他们间因为常常见面而逐渐减少的信件，一下又频繁起来。
年末张国荣签约华星，拍了《烈火青春》，虽然电影很好，但尺度太过，上映不久就遭禁，紧接着应邀赴马来西亚、新加坡登台，甚至连续21天唱42场，唱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这样密集的演唱会带来的收入，总算让张国荣摆脱入不敷出的尴尬境地。
只是无论在哪里、无论什么时间，每一场演唱会，第一排都有一个座位空着，让张国荣一眼就看得到。
签约华星的第二年初，张国荣出了第三张专辑《风继续吹》，算不上大热，但总算达到足够让公司满意的程度。
也是这时候，他和经纪人的关系彻底破裂。
早在前年，谭国基就私自帮张国荣签约，几部戏撞期，若非童协提醒，张国荣到最后一个才知道，如今变本加厉，拿张国荣的酬金去炒黄金，张国荣不得已与他打官司。
童协知道张国荣这时候人言轻微，即使官司打赢了也多半拿不到钱，干脆叫人把谭国基绑了沉九龙港，并且营造出他偷公司的帐，卷款潜逃的样子。
这时张国荣的地位真的太低，即使他在和谭国基打官司，也没有一个人认为他和谭国基的失踪有关。
很多年后，他被问及这段时间他是否绝望过时，张国荣思索了一下，承认这是他事业最低潮的时期，但一点没有绝望这么严重的想法，“只是觉得唱歌是我喜欢的事业，就必须努力啊，而且那时出名要熬许久是常识，基本上没有很快出名的例子。
“肯定也有气馁的时候，但总的来说还是充满希望的，事业肯定是最低潮的时期，但人生不是啊。
“和三哥相遇后，我就再未觉得人生有低潮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