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言梦叶

8、四月十三.蝶（上）

　　你想什么？为什么总是在夜半轻轻啜泣。
　　你要什么？为什么总是在阴影之间徘徊。
　　你爱什么？为什么总是在爱人来时迷失身心。
　　你恨什么？为什么总是在相爱过后开始杀戮。
　　美丽的蝴蝶啊，
　　带着血腥的纷飞，
　　如此凄美的堕落，
　　愿为你付出我整个儿的全部……

　　夜里，麻雅换上了白天那个神奇的小男孩送给她的长裙。
　　一袭银灰色的露肩长裙合身地勾勒出了她优美的身段，从细致的脖颈到玉润的肩头……镜子里的她仿佛成了另外一个人。
　　银灰色的长裙衬得她那双灰褐色的眼睛愈发冷情。
　　这样的冷情她在那个红发少年、言学长的眼中看到过，也在小男孩的眼里看见过，就像不属于人类的淡漠。
　　不属于人类，那会是什么？
　　麻雅情不自禁地想，然后她看见镜子里出现了小顺的脸。
　　慌忙将视线转向小顺，麻雅有点心虚地开口：“小顺姐，我……”
　　麻雅以为小顺会禁止她半夜出宿舍，但她俩住一间宿舍的情况下，她也没办法瞒着小顺私自出门。
　　不过小顺并没有阻止她，然而走到她身旁单膝跪下：“我美丽的主人，魔法会在午夜十二点失效，你一定要记得准时回来。”
　　什么主人，什么魔法？小顺在说什么？麻雅迷糊地俯视着小顺。
　　没等她将这些疑惑问出口，小顺就站起身，好似恢复正常般地叮嘱她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知道吗，麻雅。”
　　麻雅被动地点点头，然后目送小顺回她自己的房间。
　　被小顺姐这么一闹，她去赴约的心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今晚，她总觉得会不太平。

　　果然。
　　她还没到烟雨亭那就遇见了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碰到的人。
　　“说！另一只在哪里？”
　　学院的梧桐树下，红发少年粗蛮地拽着一名少女的胳膊，咄咄逼人道。
　　又是他！
　　麻雅躲进另一棵树后，看着红发少年和那名陌生少女的争执，不，与其说是争执，更像红发少年单方面的压迫。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少女吓得都哭出来了。
　　“少在那装可怜。如果你不说，我现在就宰了你！”红发少年冷冷地抽出腰间配着的长剑。
　　冰寒的剑光如同少年的视线，教人不敢迎视。
　　那名少女顿时吓得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说！”
　　喂！那个家伙就不能对女孩子温柔点吗！
　　上次也是，虽然动手的不是他，但他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地看着她被人揍得鼻青脸肿。
　　宛如恶魔的少年，不，他就是恶魔。
　　“那只就在……”少女颤声着正要回答。
　　突然“咚”地一声闷响，跪在地上的少女就这么看着红发少年不可思议地倒了下去。而少年原先呆的位置后边，站着一脸怒容麻雅，她手里还拿着一块石头。
　　“你打的他？”少女吃惊地问。
　　“嗯！”天知道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气，又是抱着怎样必死的决心，才敢捡起石头上来敲他脑袋。
　　“你真了不起！比我姐姐还厉害！”少女忍不住鼓掌。
　　“哪里哪里！”麻雅丢掉石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不过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会被他杀了呢。”少女后怕地说，“即使我告诉他我姐姐的下落，他肯定也不会放过我。”
　　“他找你姐姐做什么？”麻雅伸手扶起少女。
　　“嗯，是这样的，这个人他是我姐姐的男朋友，但他对我姐姐一点都不好，时常打骂我姐姐，所以我姐姐就躲起来了。他找不到我姐姐只好找我，想逼问我姐姐的下落。”少女声情并茂地讲述着。
　　“你姐姐甩了他是对的！”麻雅义愤填膺地说，“这种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姐姐可不能再落入他的魔掌。”
　　少女表面点头，心里却在偷笑。
　　她说的故事里，除了他确实在找她和她姐姐外，其他情节全是她现编的。结果这个“见义勇为”的女孩子居然相信了。
　　弱者天生有光环。
　　“我现在要去找我姐姐，可我害怕他再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少女可怜兮兮地望着麻雅。
　　麻雅有些犹豫，一来她和小男孩有约，二来他若醒过来，她也害怕。
　　“你等一下。”麻雅弯腰撕下自己一截裙摆，虽然有点心疼裙子，但好过没命。
　　她拿着那截布料，靠近昏迷的他，小心翼翼地将他双手绑到了背后。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麻雅满意地站起身，走向少女，“来，我陪你去找姐姐。”
　　少女柔柔一笑：“你真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