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相爱》勿念殃

35、CHAPTER.18伤停补时【上】

　　CHAPTER.18伤停补时
　　【1】

　　我安静地穿好季妈给我的衣服，素白的裙子，裙摆褶皱的地方有细碎的花点缀。
　　镜子里是一张笑不开的脸，短发已经长长，这辈子，我第一次那么安静，那么长久的沉默，那么疲倦，完全不想坐任何一件事。
　　我坐在梳妆台前，面前摆满了各种名贵的化妆品，化妆用具一应俱全。
　　但是我没有动，我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心凉凉的，感觉是空的，却放不下任何东西。

　　季妈站在旁边，微笑地看我，她说，“不要紧，你不化妆也可以，你素颜更漂亮。”
　　“……”我仍旧保持沉默，没有应她。
　　“我不希望向杨回来之后看到的还是你这张臭脸，如果不会笑的话，就对着镜子好好学。”这个女人，简直刻薄如同容嬷嬷，在她的目光下，我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我淡淡地看她，冷笑，“我不像你，我从来不知道怎么学会对我讨厌的人笑。”
　　“需要我提醒你你现在身处的局势吗。”季妈锐利如刀的目光刻在我身上，我有一种被她生生剜掉一层皮肉的感觉。
　　我知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现在没有挣扎的权利。

　　季向杨回来的时候，阿姨刚刚把饭菜端上桌，我坐在长桌的一端，季妈坐在我身边，笑得“温柔体贴”。她说，“安冉，这些菜应该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我点点头，潜意识里就想回避季向杨，低下头，沉默着夹菜。
　　“向杨，午饭好了，你先坐下来吃，我去给你爸打个电话，他美国那里的生意已经结束了，今天应该已经回来了。”季妈热忱的一张脸，让我有把汤全部盖到她脸上的冲动。
　　季向杨朝她点点头，应了一声好，然后就自觉地在我身边落座。
　　我拿着筷子的手都在轻微地颤抖，脸色一片苍白。
　　当然，聪明如他，看得出来我的不对劲，略微地停顿之后，他说，“安冉，别恨我。”
　　“……”我沉默着吃饭。
　　“我真的希望，你能够从过去走出来，尝试新的生活。”
　　“……”
　　“我可以给你更安定，更美满的后半生。”
　　“……”可笑的是，他已经用一个晚上，割裂了我所有生活的勇气和自尊。
　　“……不要不理我……”他伸手，想要触碰我的脸，却被我不着痕迹地躲过。
　　但是他没有停下动作，而是固执地用手掌覆上我的脸，他说，“你知道吗，你是你第一次让我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原来如此强烈。”
　　“……”我的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吃饭的动作僵硬在那里，有一股气息在心里堵得太久，有了要爆发的迹象。
　　“虽然知道这样你会不快乐……”他还在在我耳边继续说，几乎入迷的一种状态，“但是我还是不后悔……我真的想，把你留在我身边。”
　　“……”
　　“我想，我能够给你快乐。”他的目光忧伤，看着我的时候，那种冰凉的感觉，熟悉异常。
　　我想我的忍耐力已经达到极限，手里的筷子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是，没等我爆发出来，季妈的声音就在楼梯口响起，她说，“向杨，你爸说还有一些细节没有处理好，回程推迟到明天，总公司那里下午你去照看一下。”
　　我又一次如同被冰冷的墙面包裹，所有的怒气全部咽回心底。
　　“好，我下午会去。”季向杨也马上收回手，恢复常态，接过阿姨端上来的碗筷，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之后就开始用餐。
　　季妈随后也坐了下来，笑得意味深长地看我。

　　我不知道我是以怎样的心态来吃这顿晚饭，我几乎是机械地重复每一个吃饭的动作，艰难地下咽，任何菜吃在嘴里都完全没有味道。
　　我觉得周身很冷，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依无靠。
　　没有爸妈，没有图乐乐，更不可能有黎旭。
　　我已经把手机卡剪断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想把这样狼狈的自己藏起来，不希望任何人找到，就这样一个人绝望下去也好。
　　我好害怕，一切公诸于众的时候，过去的一切都会分崩离析，我不知道要怎样面对。
　　每次看到季妈从容的笑脸，我都觉得有一种寒意一直从心里蔓延出来，冰冷彻骨，让我觉得自己那么软弱无助。

　　这辈子，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发现自己的无能。

　　CHAPTER.18伤停补时
　　【2】

　　熬过一段午饭，季向杨就接到公司里的电话，于是叮嘱了阿姨几句就匆忙走人。
　　季妈从容地坐在沙芳上看着新一期的时尚杂志，气定神闲，嘴角带着轻微的笑容，可是她眼角的余光还是盯着我，一直盯着我。
　　这让我有一种被囚笼困住的野兽的感觉，身心都完全被这个女人的气场压制住，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下，不能说不，不能逃。
　　这种感觉，真的很可怕。
　　但是，马上，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也许是朋友邀约，她笑得一脸灿烂，“好，我一定会去的，难得你这么给我面子，居然亲自出面邀请……”说完，她朝我这里看了一眼，别有意味，“我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就去……是，是向杨的事情……谢谢你的好意，向杨已经有中意的对象了……嗯，到时候婚宴你一定要来……”
　　她的话，简直可笑之极。
　　挂了电话之后，她的目光又转向我，她说，“我不在的时候，你最好不要走出这栋房子。我并不是要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但是昨天保安才在门口抓到两个私家侦探，我知道你现在绝对不想被他们找到，所以就乖乖听话。”
　　“……”
　　“你父母那里我已经想办法通知他们你是安全的了……放心，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她笑，“虽然在你眼里我可能是个奸诈小人，不过，在事情处理好之前，我还不至于真的把你逼到死路。”
　　“……”
　　“我可以给你两天时间休养生息，然后，你必须去处理你和黎旭离婚的事情。”
　　“……”
　　“到时候……绝对不能有任何犹豫。”她的眼睛危险地眯起，目光锐利。
　　“……”
　　“听懂了吗？”
　　我僵硬地点点头，嘴角有一抹讽刺的笑。
　　她是想让我感激她，给我两天死缓的时间吗？

　　季妈走后，阿姨领着我上楼，问我要不要回房间休息。
　　我摇摇头，目光撇向走廊尽头的阳台，一大面落地窗，明亮的阳光，窗外是一片碧绿的草地。
　　看上去，很美，美得让人心疼。
　　阳台上放了一把很舒适的木质躺椅，阿姨体贴地拿来枕头让我靠着睡。
　　当然，我是睡不着的，我只是想看看窗外的景色。
　　多看一眼，充满希望的事物，多一点点，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
　　但是心里的痛觉却那么浓烈，我看不到未来将会是怎样，我也已经无力掌控自己命运的走向。
　　我是站在舞台上的提线木偶，剧情由别人编排，我独自演绎身不由己。

　　一直看着窗外很久，突然，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重的力道，似乎想唤回我的意识。
　　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一张灿烂明媚的笑脸，年轻而貌美的女孩子，一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灵动非常。她说，“安冉姐！我仰慕你很久了！”
　　“……”我略微一顿，在记忆里搜索了一遍，却完全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我叫季向薇，是向阳哥哥的妹妹。”她非常自然愉快地做着自我介绍，轻松的语调让我一直沉重的心情莫名的有一种明朗。
　　“妹妹？”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季向杨有妹妹，外界也说季向杨是季家独子。微微皱起眉头，那这个“妹妹”又是怎么回事？
　　看出了我的疑虑，季向薇停顿了一下，略微思索之后，她解释道，“其实，我是私生子，是我爸年轻的时候欠下的风流债……季家的人都不太喜欢我，因为我妈……是害死向阳哥哥母亲的女人……”似乎感觉到我看她的目光由惊异变成了怜悯，她又马上朝我摆摆手，连忙说，“没关系啦，旁人白眼什么的我早就不在乎了，而且家里还有向杨哥哥对我好，这样就足够了。”
　　“……”我回她一个淡淡的笑容，看到她身上的活力和快乐，我觉得，一下子心情就明朗了些许。
　　她搬来一张小凳子，坐在我身边，笑嘻嘻地看着我，她说，“安冉姐好漂亮，难怪向杨哥哥那么，那么喜欢你。”
　　“……”我的表情有点尴尬，她的话，让我有很多不自在，但是在她的笑容下，我又无法冷下脸来。
　　“你知道吗，我十四岁的时候，我妈因为一场车祸离开了这个世界……后来，我被接到这个家里，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带着敌意和怀疑。只有向杨哥哥不一样……”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全是明亮的光芒，她说，“向杨哥哥一直都是个温柔的人，即使我的身世如此他也没有怨恨我的意思……他会对我笑，跟我说很多故事，教我做我不会的题目……他是我心目中的神话。”
　　“……”
　　“这么说可能很傻吧。”她朝我眯眼一笑，“但是，是真的。他就是我世界里，神一样的存在，一直以来，我都好崇拜他。”
　　“……”
　　“所以，我也一直很好奇，我未来的嫂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略微一顿，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为了这个，我还去翻过好几次他的房间，结果都没有什么线索……直到后来，有一次，我翻到了一整叠你的照片……我才知道，向杨哥哥有一个那么在乎人存在着……”
　　“……”
　　“所以，从那个时候，我就好想有一天，能够见你一面，好好跟你说说话。”她一脸认真地看着我，有一种朝气蓬勃的天真和固执，她说，“我可是从我们那个全封闭的学校翘了课特地跑回来的！”
　　说罢，她还扬了扬她手里的书包。
　　“傻瓜。”我忍不住笑了。
　　她说，“安冉姐，终于看到你笑了，刚才看你苦着一张脸，还以为你遭遇不幸了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的确是，遭遇了很多不幸。
　　“姐姐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多笑笑多好啊！”
　　不是不想笑，只是有些时候，笑不出来而已。
　　“姐姐！下午我亲自下厨，给你烤饼干吃！”她一把挽起衣袖，豪气万丈地拍了拍胸脯。
　　“……”我无奈，烤饼干也叫下厨吗？

　　不过，季向薇的出现，真的给我心里的阴霾一个细微的出口。
　　一度窒息的我，终于可以得到喘息的机会。

　　CHAPTER.18伤停补时
　　【3】

　　季向薇围上围裙的样子很搞笑，但是动作却有板有眼，搅拌了一小盆的面酱，还放了牛奶，然后回过头来看我，“向杨哥哥说你喜欢吃巧克力？”
　　“……”略微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就看她往面酱里倒了很多巧克力酱，然后在把面酱倒进模具里，放进烤箱。模具的样式很可爱，是各种小动物，季向薇说，是她特意挑的，一开始做出来的饼干她自己都舍不得吃。
　　没想到，她的饼干刚刚放进烤箱里，手机就响了，于是皱了皱眉，脱下笨重的手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看到来电显示，她略微顿了顿，接起来的时候口气不佳，她说，“我现在有事，打电话给我干吗？”
　　我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总之，她的脸色变得更差了，她说，“老师查岗你不会说我生病啊？你蠢吗？她说找家长你就信啊！我报的电话号码根本是空号，她爱找就去找。”
　　“……”
　　“操行等级我早就不在乎了，叫她记过什么都随便，我既然都跑出来了，就不怕她整。”
　　“……”
　　“我没事，不用你瞎担心。”
　　“……”
　　“我数三下，没有别的事我就挂电话了。”结果，她一出口就是，“三。”然后她就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这番风采，跟刚才小猫一样乖巧跳脱的季向薇简直判若两人，我看着莫名地就笑了，在她身上，我好像看到了很早的自己。真性情，有轻微的不羁和叛逆，快乐占生活的大部分，笑容满分，从不考虑太多。
　　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笑意，她又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收起手机，然后解释，“他们给我挑的学校校风很严，所以老师都很讨厌，我才会那么火大。”
　　“……”我笑了，我说，“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不是你老师吧，人家是关心你呢。”
　　“打住，别提他，提他我就烦。”她马上就摆手喊停，然后又笑嘻嘻地环过我的肩膀，“我们还是聊聊向杨哥哥吧……我还有好多事情想跟你说……”
　　我脸色立马一暗。
　　我也很想说，别提他，一提到他，所有我努力想要忽略的事情就又会如同洪水猛兽全部涌上来，把我吞没。

　　当然，我的心声，季向薇永远听不到。
　　她把我带到了她的房间里，房间设置在三楼，很少有人经过的角落。
　　很温馨的暖黄色房间，墙壁上有她喜欢的明星的海报，还有一个很特别的飞镖盘，上面的几只飞镖扎在一张照片上，照片主人的面孔已经完全看不清楚原样了。
　　她看到我的目光停留在飞镖上，于是一笑，她说，“那是向杨哥哥教我的。因为之前总是有很多人刻意针对，学习生活里也不太顺利，总是不停出现我不喜欢的人。有一段时间，我为了这些事情，脾气暴躁，萎靡不振，曾经也当过不良少女，报复过不喜欢的人。后来，是向阳哥哥买了这个给我，他说，如果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就把照片贴在上面，然后用飞镖把他们射个面目全非，把一时的怒气先发泄掉，然后给自己时间想清楚。避免自己生气难过，也避免会有更加严重的事情发生。”
　　“……”
　　“我就听他的话，一直坚持到今天了。好像真的蛮有效的，心情也不会总是那么差了，讨厌我的人和我讨厌的人都少了，所以我现在过的很轻松也很快乐。”季向薇耸耸肩膀灿烂一笑。
　　“……”我笑得有些苦涩，她眼中最感激最敬爱的人，却是我现在从心里憎恶的人。而且，我的憎恶，并不是，贴一张照片射几只飞镖就能够解决清楚的。
　　她没有发现我表情的异样，很兴奋地带着我走到她的书桌前，从包包里掏出一把小钥匙，打开了中间那个大抽屉。
　　里面装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一只小箱子，还有一个装裱好的画框，其它零零碎碎的收藏琳琅满目。
　　“欢迎参观我的秘密基地！安冉姐，你是第一个哦！”季向薇朝我眨了眨眼睛，然后从抽屉底端抽出那只相框，上面是一副很美的风景画，画的是明净的天空和净蓝色的海岸线，白色的浪花，金色的沙滩，明净的阳光，小小的遮阳棚和海岸边嬉戏的游人。
　　是一副，让一看，心情就会好起来的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张扬着的活力。
　　“好漂亮。”我忍不住感慨。我也是学美术出身的，这副色彩，就算是从专业角度上，整体构图、色调和画面的处理也做得相当精湛，堪称高手。
　　“漂亮吧，是向杨哥哥画的。”季向薇拿着画框，眼里有了得意的神色，“看不出来吧，向阳哥哥在学金融管理之前，主修的是建筑设计专业，专门设计大楼的，有很多获得国际大奖的设计作品……不过，因为家族生意的关系，他才不得不放弃原来的专业，转攻金融，所以他一毕业，家里就先交给他擅长的地产类产业打理。”
　　“……”又一次听到关于季向杨的事情，我真的感觉有点无力。
　　“所以，我一直都很崇拜向杨哥哥……他真的好厉害，学什么都学的好。不像我，学什么都是半吊子。”季向薇小心地把画收回抽屉里，朝我吐了吐舌头。然后又取出那个小箱子，里面是一小叠的老照片，被整齐叠放得很好。
　　她把照片小心去出来，坐到床上，然后示意我坐她旁边，接着就开始介绍每一张照片的内容。
　　第一张，是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有精致的面容，照相的时候还很年轻的样子，嘴角轻微的笑容非常漂亮明朗。
　　“好看吧。”看到我目光里流露出来的惊叹，季向薇很满意地笑笑，她说，“这是我妈。”
　　“……”
　　“虽然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无法接受她的观念和做法，但是这无法改变，她是我妈。”季向薇笑容依旧，目光里却流露一些细微的思绪，让人看不太真切。
　　“难怪你也这么漂亮。”我却略过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眉，称赞。
　　“安冉姐，你太会安慰人了啦。”季向薇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又顺手换了一张照片，是她和妈妈站在公园里的情景，然后她又开始一番介绍，听她讲到精彩处，我也会跟着笑。
　　一连看了几张照片，就看到了季向杨的脸。
　　那是他还年少，是英气逼人的少年。
　　季向薇跟我说，这张，是他代表学校参加国家级的辩论赛拿到金奖的时候照的，这张是他的画被拿去参展被人要求合影的时候照的，这张是和商业上的合作伙伴照的，这张是他按照家族要求，去参加谈判的时候照的，季向薇还回过头来笑着问我，“这张的表情很严肃吧？我叔父在谈判之前就跟向杨哥哥说，如果谈判失败了，那他就一辈子也不要再想画他的大楼图纸了。”
　　面对她的快乐，我一直保持沉默。
　　我真的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我能说些什么。
　　略微顿了顿之后，她又看着我，笑容里带着一些恳切的期望，她说，“向杨哥哥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对身边的人都很好……但是惟独他自己，小的时候他和阿姨吃了很多苦头，他不说，但不代表那些事从未发生过。后来阿姨过世，听说他抱着阿姨的照片躲进房间里不吃不喝一整天，最后被家人强迫送去医院。”
　　“……”
　　“后来，他的人生轨迹就被家族定下了，放弃了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虽然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我知道，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很孤单，身边没有真正的朋友，没有人可以陪他说心里话……就连我也不可以，我还太小，他的世界，我参与不了……”说到这里，她轻微地叹了口气，目光更加认真地看我，“所以，我好希望，有个人能够好好陪着他，照顾他，爱他。安冉姐姐，答应我，好好对待向杨哥哥好吗。”
　　“……”面对她的殷切期待，我显得太不从容。
　　略微尴尬地停顿，这个承诺，我实在是给不起。

　　就在我想是不是要跟她说清楚一些事情的时候，阿姨突然推门进来，惊呼一声，“向薇小姐，先生回来了！如果他知道你逃课就不好了！”
　　季向薇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了，“什么？！向杨哥哥不是打电话跟我说他明天才回来吗？”
　　“我也不清楚啊……刚才先生打电话叫我准备好茶点。”阿姨也慌了神。
　　“完蛋了。”季向薇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