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17落花流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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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7落花流水
【1】
图乐乐家里有事，于是中途下了车，而我坚持让季向杨送我回宾馆。
我觉得有点累，必须要休息一下，换个心态，好好喘口气。
季向杨也没有异议，只是叮嘱了几句按时吃饭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然后一个人开车离开。
回到房间，我一下躺倒在床上，累得缩成一团，大脑胀痛着，心里错乱的思绪久久无法平复下去。
还没看完的惊悚碟片还堆放在一边，但是我现在居然连爬起来去换一张碟子的力气都没有。
心重重的，却又像被谁掏空了一块，有一种莫可名状的痛觉。
意识停留在半梦半醒之间，还是卢依依的电话打断了我乱糟糟的状态，我略带一丝狐疑地接起电话，“喂？”
“安冉，我不管你现在死了还是活着，总之，明天是高中同学聚会，我负责通知你明天中午12点准时到‘荣顺’酒楼参加聚会。”卢依依开口特别快，几乎不给我思考的余地。
我用已经处于半休眠状态的大脑尽力思考了一下，然后问她，“高中聚会？谁想出来的？毕业那么多年了也不见有人提过……”
“你管它是谁想出来的，反正让你来你就来！”卢依依的口气还是一贯的差劲得可以。
我皱眉，气结，“我想我现在的情况相信你应该也清楚，所以，我不觉得在这个时候我还会费力气在我不感兴趣的问题上……”
“我当然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卢依依的口气很平静，顿了顿，她说，“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你才需要一个出口透透气，不是吗？”
我略带嘲讽地一笑，“你可真为我着想。”
“……”卢依依没有马上接话，停顿片刻之后才说，“你爱来不来好了，反正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我翻了个白眼，挂掉了电话。
卢依依这个女人，这种口气，到底是邀请人还是赶人来了？
不过，重新躺回床上之后，我也开始认真思考卢依依说的同学聚会。
其实很多高中同学我已经记不清楚模样了，当年暗恋过的某个男孩子的名字都有点模糊了。
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总是在不知觉间抹掉了记忆里的一些细枝末节。
突然，很想回到过去，那些飞扬的时光，那些灿烂的日子，摆脱现在困顿无助，处处是局的生活。
想着想着，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躺在宾馆的床上睡过去了，一睡睡到第二天早晨，看看墙面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11点整了，我赶紧翻了个身起床，随便洗漱了一下，打理一下自己。
不过，包包里只装了带去乡下的几件换洗的衣服，很普通，T恤牛仔裤，一条裙子都没有。
但是，这样穿去高中同学聚会应该也没什么的，毕竟，我也不是想去显摆的人。
于是打定主意，挑了一件黄色的T恤，把短发干净利落地扎了一小撮，然后套上牛仔裤和球鞋，照照镜子，还真有点返璞归真的感觉。
朝着镜子，略微一笑，脸色却不是很好，怎么看笑容都带着一抹惨淡。
微微叹了口气，在心里问自己，安冉，你怎么可以让自己就这样颓败下去？
从今天开始，打气十二万分精神，管它是狂风暴雨还是惊涛骇浪，全都见鬼去吧。
本来想邀图乐乐一起去的，结果她说高中同学过节颇多，于是随便搪塞了个身体不适的烂理由就说不去了。
我无言，我的车一直停在黎家别墅的车库里，取车不方便，于是还是打算坐公交车，反正今天穿的是球鞋，不怕和那些学生挤。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刚一走出宾馆的门，就看到了季向杨的那辆保时捷，顿时愣在那里，不知道作何反应。
倒是卢依依大大方方地从副驾驶座上走了下来，穿着名牌的裙子，戴着一副墨镜，看起来还是当初高傲的白天鹅。
她向周围看了一圈，最后发现了我，看见我的扮相，嘴角抽搐两下之后摘下了墨镜。她皱眉，忍不住吐槽，“安冉，我是叫你去同学聚会，没叫你这么认真角色扮演！你穿这么清纯朴素给谁看啊？”
“……”我无言，挑挑眉，冷冷回道，“反正不是给你看，你那么大意见干嘛？”
卢依依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跟你一起去聚会简直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失败的决定！”
“你这辈子错误的决定多了去了，随便我都可以说出几个来，你想听听吗？”我略带轻嘲地一笑，意味深长。
“……！！！”卢依依用力瞪我一眼，最后吐出一口气，微微一笑，“安冉，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的处境也不怎么样吧，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跟我磨嘴皮子。看来你的脸皮又厚了不少啊。”
“不敢当。”
还在车上等的季向杨摇下车窗，探出半个头来，他说，“快点上车吧，现在这个时段容易堵车，如果迟到了不太好。”
于是我们两个才偃旗息鼓，上了车。
当然，她坐她的副驾驶座，我坐后座。
说实话，这样的格局让我安心很多，至少，卢依依出现在季向杨的身边，表明他们两个有进一步的发展，我也就没有必要像之前那样对季向杨避之不及了。
CHAPTER.17落花流水
【2】
如果让我自己给这次来参加同学聚会的目的一个准确的定义的话，我想应该是想找件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再纠结于那些已经乱成一团的事情里。
但是，事实证明，参加同学聚会，只会让我更加，更加头痛。
到场的时候，卢依依第一个下了车，穿着精致的裙子，走起路来像公主似的。季向杨也下了车，绅士风度地要来为我开门，但是我马上自觉地开门下车，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权衡了一下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局势，卢依依和季向杨不管是相貌还是打扮上都绝对的般配满分。再看看我一身高中生都不一定会穿的打扮，于是，阵营马上分出来了。卢依依和季向杨走前面，我跟后面。
“荣顺”也算是家很高级的酒楼，消费绝对不低。听说，这次同学聚会是班里某个同学后来发达了出钱请的客。所以，不管现在在外面混的如何，大家都敢敢地来这种地方好好奢侈一下。
聚会地点在二楼的小礼堂，我们到的时候里面已经聚了不少人，谈笑风生，居然还有孩子拿着装蛋糕的碟子到处嬉闹乱跑！
当然，众人首先注意到的是走在我身前的两位——卢依依和季向杨。
顿时，称羡的声音四起。
“依依，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漂亮啊！这是你男朋友还是老公啊？真的是一表人才。果然是郎才女貌！”
“啊啊啊……这不是‘久丰’少东家嘛！依依，你真的是掉到金龟婿啦！”
“当年我就看出来了，依依聪明漂亮人缘又好……”
……
一堆奉承的话听得我耳根都发疼了，心里堆积一层层的恶心。那些人的面貌虽然还有一些印象，但是总感觉有点陌生。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我，不过这样也好，免去了很多客套。
我默默地又一次选择了餐区。
其实餐区也挺闹腾的，一群的孩子拿蛋糕拿饮料拿水果沙拉，吵得不可开交。我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还真的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眼看着跟前的一个孩子被绊了一跤，手里的蛋糕就朝我砸过来，不过幸好，在蛋糕向我之前，一个女人杀了出来，扶稳了孩子，怒斥他，“怎么这么不听话？叫你别乱跑你就是不听！摔倒了怎么办？撞到人怎么办？还不给服务员阿姨道歉？！”
“……！！！”前半段的训话我听着还舒坦，到最后一句，“服务员阿姨”！？我瞪大了眼睛，从上到下看了一眼自己……我穿的也不是制服吧，我也没挂铭牌吧……我长的，真的不像服务员吧？！
我抽搐纠结地指着自己，有点无语地看着那女人，她的面容也渐渐熟悉起来，下一秒顿时想起来，她就是那个整天追在我后面催我交作业的小组长邓倩倩啊！曾经为了躲她，我连男厕所都进过……
“啊……原来你不是服务员啊。”邓倩倩也终于醒悟过来，一脸惊讶地看了我好半天，最终有点僵硬地犹疑地问我，“你是……安冉？”
“……”我翻了个白眼，不是我还是谁？为什么要用那种迟疑的眼神，好像我变异了一样？叹了口气，点点头，“是，我就是安冉。”
“安冉，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居然活回去了……高中的时候，也不见得你这么不爱打扮啊……你穿的这是什么？牛仔裤？都发白了？”邓倩倩继续惊讶万分地上下打量我，就好像我是正在被研究的某种奇异生物。
“……”我尴尬地躲避她的目光，奈何她一点也不加掩饰，一直上下打量。我无奈抚额！本来想着去乡下，当然不会带太好的衣服，全都是简单方便而且不怕脏的款式。虽然周围的女人都穿得花枝招展的……但是，也没必要这样把我当猴看吧？
“安冉，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邓倩倩换上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她问我，“你是不是日子过得不顺当，现在心情很郁闷所以才……”
为了阻止她的进一步考证，我只好点点头，破罐破摔，“是是，我受了天大的打击。公司裁员丢工作，老公外遇闹离婚……”这样她总满意了吧？！
果然，邓倩倩的目光马上就变为同情，还把手里拿的草莓慕斯蛋糕递过来给我，“唉，真的不知道你居然过得这么苦，当初你在我们班的时候，各方面可都是很出色啊……说到底，女人还是要嫁个好老公才可以。”
“……”我阴了阴脸，接过蛋糕，皱了皱眉头。刚好是我最不喜欢的草莓口味。
似乎看到了我脸上的犹豫，邓倩倩立马更加同情我了，她说，“别舍不得吃，今天都是大头请客，东西尽管的吃。”
“……嗯。”我僵硬地点点头。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东西有好处的。”邓倩倩一脸过来人的姿态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她的宝贝儿子就差点打翻了旁边服务生好不容搭起来的酒杯塔，她赶紧又杀过去救场，又把那孩子训了个狗血淋头。
我暗暗叹息，她教训人的功力还真的是不减当年啊！
就在我放下草莓慕斯的时候，旁边就递过来一盘巧克力蛋糕，有些惊讶地回头，就看见季向杨微眯着的眼睛，微微一笑，他说，“要吃吗？”
“……”我僵硬地回他一个笑容，有点尴尬地接过来，目光下意识地朝周围搜寻卢依依的身影。
“别找了，她去卫生间补妆了。”季向杨轻易地看破我那点小心思，微微皱了皱眉头，淡淡道。
“……”我一笑，尴尬地吃慕斯。
“离婚之后……有什么打算？”他问我，倒是出奇的直接，也不拐弯抹角。
“……”我脸上虽然还是有笑，但是看着就特别牵强，其实我真的是想来好好消遣一下我自己的，那些事情，我一点都不想提。可是季向杨偏偏又一次把问题摆在我面前，我觉得胸口堵了一口气，闷的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扯了扯嘴角，我说，“虽然我不喜欢卢依依，但是她也算是个不错的姑娘……”
“我不觉得这和我们之间的谈话有任何关系。”季向杨却也没有放过我的意思，眯着眼睛，步步紧逼。
我苦笑，“没关系吗？我以为，你会和她在一起，代表你要对她负责呢。”
季向杨淡淡挑眉，他说，“那黎旭呢？你觉得，他要对多少女孩子负责才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碟子没拿稳，差点掉在地上。
“我一直都在等你的答案……现在还在等待。”他目光真挚地看着我，伸手想要握住我的肩膀，却被我轻巧地闪开。
“……”略略的沉默之后，我抬头看他，笑得有点艰难，我说，“能不能先不要再说这些事情……就让我好好喘口气不好吗？”
季向杨看着我难看的脸色，手上的动作一僵，终于还是收了回去。微微叹了口气，眼底的目光让人看不真切。
良久，他只说，“我等你。”
曾经，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投票——哪句话最能打动你？
“I love you”，“I with you”，“I miss you”……
最后，我选择的是，“I wait you。”
“我等你。”
CHAPTER.17落花流水
【3】
后来，卢依依回来，一切又恢复如常。
聚餐一直进行到下午三点多，一些老同学在经过长久的生疏之后又渐渐熟络起来。然后就有一部分有事先走，剩下来的人里有人提议去KTV唱歌，大家也就同意，于是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涌向附近的一家KTV。
还剩下十个左右的人，于是定了超级豪华大包，屏幕超大，有四个麦克风，可以唱个够。
季向杨公司里还有事情没有处理，于是把我们送到KTV之后就先离开了，他说，晚上他还会过来接我们。
卢依依在众人称羡的赞叹声中送走了季向杨。
我看见，她的目光追随着季向杨的背影，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真挚和热切。还有一种前段时间她悲伤憔悴的时候的那种哀然的神色。
曾经，我觉得，这个女人最擅长的不过就是虚情假意贪慕虚荣。
但是，我想，在她的心里，季向杨应该真的占了很重要的位置。所以才会为了他费尽心机，被人利用也甘心。
但是，这些人的爱，都太沉重了。
我只是看着都觉得窒息。
我已经害怕再卷入他们的漩涡里了。
唱歌的时候歌种可谓是五花八门，从怂歌一百首一直唱到悲伤情歌，有几个嗓子特别好的麦霸，唱歌特别有感觉，特别是悲伤的歌，真的能唱到人心里去。
其实我唱歌不错，曾经参加学校里的比赛，也拿过小奖，但是很久没唱了，所以一直躲在角落，默默听。
卢依依这个出了名的“情歌小天后”在连着唱了几首歌之后终于停下来喝水，然后随手就把麦丢过来给我，她说，“自己去点歌，今天谁不唱歌就不让走！”
“……”我对她翻了个白眼，不管什么时候，这女人总是会以各种方式让我不安生。
但是一经卢依依挑起，旁边的人立马就起哄，“安冉，高中的时候你和依依可是两大歌神啊，赶紧露一手，别藏着掖着！”
盛情难却，我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那首《好心分手》。
我不会唱粤语，于是关了原唱。原本我以为，这首歌我唱的够熟练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连唱错了好记歌词，连调子也找不到了。
有几个人发出轻微的笑声。
我拿着话筒，唱着就发不出声音，咬住嘴唇，看着繁体的歌词从我眼前一条一条掠过，莫名的，很难过。
最后，是卢依依拿过我的话筒，接着唱了下去，她略带沙哑的声音唱起来别有一番感觉，于是众人鼓掌。
然后她又点了一首《可惜不是你》，“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
她很平静地唱完，放下麦克风的时候，却狠狠喝下去一整杯酒。
她略红的眼睛看着我，脸上有一抹嘲弄的笑，她说，“安冉，到头来我们都输了！”
“……”我轻轻一笑，点了点头，接过她递给我的酒，狠狠灌进嘴里。
第一次喝那么猛，感觉火辣辣的感觉通过肠道一直穿进胃里，苦涩的味道还留在舌根。
卢依依看我如此爽快地喝完，有些惊讶，然后又给我和她自己倒满，笑道，“今天我们就不醉不归！”
其实我醉得很快，喝了两杯，整个人就开始晕了，卢依依再递酒过来我也不敢接。
不过，头实在晕得厉害，不一会儿，眼睛都睁不开，头很重，紧接着，整个人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CHAPTER.17落花流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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