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相爱》勿念殃

22、CHAPTER.11观龙斗凤【下】

　　CHAPTER.11观龙斗凤
　　【4】

　　黎妈看我的手臂烫红了一片，慌忙过来查看“伤情”，“冉冉，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痛不痛？”
　　“不痛不痛，就是一点小伤，连泡都没起来呢，没事。”我连连摆手，担心她会大惊小怪拉我去诊所包扎。
　　黎妈看起来还有点不放心，然后道，“待会儿要是小旭来，就让他带你出去看看。”
　　我汗颜，连忙说，“不用了，只是小事情而已，我妈说等下就好了。”
　　一连郑重保证了N次我的手是真的没事，黎妈才肯放过我，我才终于松了口气。

　　一直到吃饭黎旭也没来，李莉和黎妈跟我和妈凑了一桌娘子军，吃一桌子的好菜。老爸“有病在身”躺着休息，等下饭要另外端给他吃，房间里的京戏唱得正响，一向听不习惯的我觉得慎得慌。
　　李莉吃的非常少，只夹了一点青菜，然后喝了一碗鱼汤，其它什么都没吃就说吃不下了。我万分惊诧地看着她，为我碗里堆得老高的一堆菜无地自容。
　　我说她那白骨精的架子是怎么练就出来的呢。
　　饭才吃到一半，门铃就响了，于是老妈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立马堆起一张热情的脸，跑去开门。
　　果然是黎旭。
　　不过，不止有他，还有Amy。
　　顿时，堵在门口的我，不想让他们两个进去的欲望非常强烈，看Amy的目光里也带着一丝锐利的敌意。
　　他在外面怎么样我不管，居然公然带着女人上我家的门？是他脑袋秀逗了？还是真的当我不存在啊？
　　“我很累，你先让开。”他一开口，居然是怪我挡在门口。
　　我抚额，“黎旭，天底下，有你这等贱人，还真是难得。”
　　“Amy也没有吃午饭，带她来是我妈的意思，麻烦你马上让开。”他的口气，真的是，恶劣得我想直接扇他巴掌！
　　我忍住摔门的冲动，在众人的面前不好发作，让开一条道，脸色已经差到极致。
　　黎旭和Amy一入座，面对整桌的菜我顿时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草草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就称自己饱了，其实碗里的饭还很多。
　　我妈和黎妈聊得开心，也就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只有吃饱的李莉迟疑地看了我一眼。
　　我想回房间休息一下，结果就来了电话，来电显示，季向杨。
　　好死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打过来，本来想按掉，但是一想到黎旭，我又接了起来，“喂？有事？”
　　“没什么事，只是想问你今天应付的还好吗？”
　　“啊？请我吃饭？……我刚好已经吃过了……”好吧，我承认我自己要多无聊有多无聊才会拿着电话演这么狗血的戏码。
　　“你……”季向杨明显被我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一顿。
　　“下午有没有空？可能没有……”我继续自导自演。
　　“喂，别演了，出来吧，请你吃饭。”季向杨的声音听起来万般无奈。
　　“……”他这么干脆，我倒是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了。
　　“我就在你家楼下。”他又一次语出惊人了。
　　我拿着电话，半天没缓过神来。

　　挂掉电话，我又朝黎旭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在跟Amy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我苦笑，戏演来给谁看呢？到头来我还是白痴，还是幼稚，还是斗不过他。
　　叹了口气，与其在这里做个隐形人，还不如出去散散心。
　　于是我跟我妈和黎妈说，“有个很久没见的同学来找我，叫我一定要出去聚一聚……”
　　我妈有些犹豫，黎妈却很干脆，“去吧去吧，老同学嘛，是该叙叙旧的。路上小心。”
　　我真的是打心眼里感激黎妈！
　　于是我终于解脱了一般起身，就想要走。
　　结果，步子还没迈出去，一只手就紧紧拽住我的手臂，好死不死还真好握在我被烫伤的疮口上，我吃痛地下意识把手臂一缩，怒视他，“你干什么！？”
　　“不许去。”他的声音很淡，却有种不容抗拒的气势。
　　我皱眉，在两位老人面前，我真的不想跟他闹破脸，我僵笑，“我去见个同学而已。”
　　“我说不许去。”他的声音依然很淡，眼睛都没有看我，手上一点都没有放松。
　　我僵在原地，心里突然一阵悲凉，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黎旭，你是疯子。”
　　“疯子也是你逼出来的。”他手上的力道渐深，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于是我赶紧叫他松手，“我不去就不去了，你那么用力是想把我手臂掐断吗？”
　　注意到我脸色有变，他才犹疑地松手，拉开我的衣袖，就发现里面的红肿，被他手握的地方红得特别厉害，痛得我咬牙！
　　略微有些迟疑，他皱眉，“怎么弄伤的？”
　　我直接无视他，朝我妈喊，“妈，烫伤药在哪个柜子里？我记得我们家有的。”
　　“怎么了？又严重了？原来的药早就过期了，怎么还能用？”老妈一边说着一边过来要看我的手。
　　但是下一秒，黎旭就拉起我的另外一只手，直接把我拖着朝前走，留下一句，“我带她去给医生看看。”

　　最近的诊所也离家有一段路程，黎旭开车，把我扔进副驾驶座。
　　我缩在座椅里，良久，不想说话，也不想看他，一直盯着窗户外面。
　　其实我很害怕，这种独处的时候，我怕我会掩饰不了自己的情绪，怕自己会一次又一次失控。
　　如果是小时候，我有可能还可以撒泼跟他大打一架。
　　现在呢？我该怎么做？我不是狗皮膏药，我不可能一直没有感觉地跟在他身边，做个没有感觉的透明人。他身边不停更换的女人，有些我还来不及记住名字就已经褪色。
　　就是因为看得太多了，我真的害怕，陷得太深了，会万劫不复。

　　到了诊所，护士拿来烫伤的药膏，涂在我手上，味道不太好闻，凉凉的，涂了满手，看着感觉不是很好。
　　黎旭在旁边等我，护士又去拿一盒药膏给我，让我回家隔段时间就要记得涂。
　　我接过药膏，转过头，想喊他走人。
　　可是，当我回头的时候，他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眼睛紧闭着，一脸倦色。
　　我才发现，他也是真的累了。

　　看着他睡着的面容，我心里的感觉复杂异常。
　　你说，黎旭，该怎么样，我们才能好好相处？像你睡着的时候这样？

　　CHAPTER.11观龙斗凤
　　【5】

　　“你还想这样看我到什么时候？”黎旭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半睁着的眼睛疲惫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困倦地起身。
　　我有点尴尬地一缩，然后马上调整出一副万年不变的死人脸色，跟着他走出了诊所的门。
　　看他要去开车门，我连忙拦住，“我来开，你都这样了还让你来开车，我还没有这么嫌我命太长。”
　　他倒是没有拒绝，点点头，开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把车钥匙丢给我。
　　我接过钥匙，坐进车里的时候，他又一次靠着座椅睡着了。
　　到这种程度了，还跑回来干嘛？不是成心折腾自己么？还带我去诊所？我估计如果他再这样硬撑下去，他就不用去诊所，直接进医院了。
　　这样一想，我的心情，忽然变得非常复杂，乱乱的思绪堵在胸口里，说不出来的郁闷。

　　回到我家楼下的时候，忽然发现一辆保时捷停在角落不起眼的地方，刚才出去的时候没有注意到。
　　突然间想起来，季向杨会不会还在等我？！
　　连忙下了车，就看见，季向杨靠着围墙，笑得凉凉地看向我。
　　心里突然有点难过。
　　一句话都还没有说，一只手就从后面用力环住我的肩膀，黎旭的声音低沉，他说，“你敢过去试试看？”
　　我被他勒得吃痛，明明累成那样的人，居然有这样的力气。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呼吸都显得仓促。

　　站在远处的季向杨没有说话，看着我，淡淡一笑之后，似乎默念了一句什么，我看不清楚他的口型。
　　他转身，上了车，保时捷从我面前开走。
　　季向杨走后，环在我肩膀上的力量渐渐减弱，但是始终都没有松手，“你敢离开我试试看。”
　　他的声音，和我的心跳，都重重地印上我的脑海。
　　我没有办法回应。
　　这一秒，我觉得，他是真的在乎我的，他是真的珍惜我的，他不是像我之前看到的那样只是把我当成玩物。
　　我甚至觉得。
　　他是不是，真的爱我？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他的身体就重重地压在我背上，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上，那种滚烫让我心上一惊。
　　这个白痴！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
　　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真的是热得烫手，也难得他还能撑这么久！
　　我赶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一群人下来手忙脚乱地帮我把黎旭弄上车，然后由我开车送他去医院。
　　Amy一直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眉心微微皱着，我感觉到她复杂的目光投落在我身上。
　　我探不清来意，于是淡淡无视，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驶向医院。

　　送到急诊部之后，医生开了两瓶吊瓶，然后护士帮我把黎旭扶到椅子上坐稳，开始要给他扎针。
　　他恍惚着醒过来，我刚好要去交款，刚要走，手就被他拉住，他的声线有些喑哑，他说，“不许走。”
　　我顿了顿，汗颜无比，这人还真是霸道，别人说点煽情的话都是说“不要走”，他永远都是说“不许走”，永远都是命令的口吻。
　　“我去交医药费。”我翻个白眼。
　　“……”他没有应我，也没有松手。
　　他的力量很微弱，我一下就挣脱了，去服务台交费。

　　或者说，这种情况，我不敢留在他身边。
　　我不敢离这样的他太近。
　　他的两面，让我完全探不清楚是真是假。
　　现在的每一步，我都走得很辛苦。我害怕错，我害怕，一错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