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偶尔露峥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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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还有殿试这一关，贾家的宝玉能考中自然是可喜可贺的事情，虽然贾政有点得意，可是想着自己一个靠着皇帝恩赏的区区五品小官，将来宝玉就算是贡生到头，人家一开始也就是七品的翰林院编修，虽然品级上差着一些，将来上升的空间大啊！贾政想着，叫来宝玉拿着老子的款狠狠地教训一番。不过贾政不敢再拿着逆子和孽障什么的骂出来，只是没事找事把宝玉敲打一番，要用功不能懈怠，剩下的贾政还真的想不出来了。甚至贾正把宝玉还要见座师的大事给忘记了。
要不是就贾母的了消息，叫人把宝玉叫走，说林如海要领着宝玉见老师，贾政要对着宝玉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和各种羡慕嫉妒恨。猛的被提醒了，贾政讪讪的半天将不出来一句话，对着一边暗笑的宝玉哼一声，装作严肃的样子：“你还站着做什么呢，叉出去！”
宝玉装着受教的恭顺样子出去，等着除了贾政的书房，宝玉冰冷的眼神叫跟着身边的茗烟浑身一颤，“你个猴儿还算机灵，爷以后每个月给你点银子，你只管拿来打听老爷这边的动静，等着有什么消息，你只管悄悄给里边传话，只告诉我房里的晴雯就是了。你好好地干爷不会亏待你。你要是尽心尽力，爷看你聪明是有，只要指忠心，你将来必赖大还要发达呢。只是你还是想着干妈干舅舅的，爷也不能要你了。”
茗烟腿一软，刚才的喜色全不见了，自己只是跟着二爷随便讲一声自己认了莺儿的娘做干娘，当时二爷只是一笑，谁知今天发作出来。茗烟赶紧跪在地上，使劲的磕头：“奴才从小就跟着二爷的，对着二爷就算是要了奴才的狗命也不敢有半点不忠心。都是奴才的娘糊涂。奴才这就跟着娘说还是退了这个干娘，还求二爷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不要赶奴才出去。”
宝玉忍不住踢一脚茗烟，啐道：“还不快点滚起来，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哪有推掉干娘的。爷只是提醒一下，今后爷是要入仕途，身边的事情都是些要紧的，你还是这样心口胡说，谁也不敢要你。快点滚起来当你的差事去！”茗烟见着宝玉走了，忙爬起来笑嘻嘻的跟着宝玉一径去了。
等着宝玉进了贾母的院子，就有小丫头们迎上来笑着说：“刚才老太太还惦记着，二爷可算是来了。姑太太带着林姑娘来了，还有薛姨太太带着宝姑娘来了。”
宝玉听着忙着进去，正见着薛姨妈在贾母跟前凑趣，一个劲的奉承着宝玉好学聪明，考上了贡生，将来时要飞黄腾达。贾母脸色极好，一边拉着黛玉在身边一边笑着说：“那就借了姨太太的吉言，我这些儿子和孙子，就是宝玉像他爷爷。如今果然是不错的，还有人说我老婆子偏心，今天如何？叫那起子坏了心肝的小人生气去。宝玉来了，快点见过你姑妈和薛姨妈。”
宝玉对着贾敏和薛姨妈作揖，薛姨妈看着宝玉的眼神满是疼爱，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薛姨妈是宝玉的亲娘呢。贾敏笑着虚扶一下说：“都是大人了，以后可要收收性子，你姑父说你是个稳重人，将来遇见什么要先掂量，不要和孩子一样不管不顾的。出去做官和在家不一样。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跟着家里说。”
宝玉对着贾敏一笑：“侄儿还要多谢姑妈和姑父帮助呢，以后侄儿有什么不明白可要请教姑父呢，到时候姑妈不要嫌弃侄儿经常上门蹭饭。”
王夫人自然知道这些天贾政没给自己儿子好脸子看，今天听宝玉讲出来这些话水，笑着对着贾敏说：“很是，宝玉能有今天也亏了妹夫和妹妹。对了，等这明天宝玉也要去你舅舅家看看。你舅舅放了外任，虽然忙着收拾东西，可是你也要去看看。”
王夫人心里很得意，自己的女儿成个贵人，儿子眼看着要做官了，自己的哥哥还得皇帝的信任，眼看着要去南边上任。等着殿试之后看看情景，也好把宝玉和宝钗的事情和贾母讲明白。
贾敏听着王夫人的话，暗想着王夫人果然是个过河拆桥的刻薄人，这一会把王家提出来，当初要帮着宝玉打进读书人圈子的时候，王夫人怎么没想着叫自己的哥哥帮着呢？还不是王子腾是个混行伍的，名声也不好。这一会看着大局初定，一桌子饭还没上最后的压轴大戏，就急不可耐的要拆台。我还嫌弃你们贾家将来要倒霉。就看着这一家子极品，宝玉就是超人转世，想要能平步青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是宝玉聪明肯用功，我家老爷不过是尽了亲戚的情分。一切还是看孩子自己上进呢，若是宝玉不上进，便是天王老子也不，掰着宝玉的手叫他读书写字啊！”
对于贾敏的话，一边的贾母和宝玉都是阴沉了脸色，贾母暗想着宝玉是要紧翰林院的，就那个王子腾要是跟着宝玉走近了，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文人向来是看不上武将，何况是个贪钱的武将呢？宝玉对着王夫人爱护自己本来很感激了的。只是王夫人愚蠢的头脑和短浅的眼光，贪钱的本事，实在是叫宝玉胃疼加上蛋疼。王子腾看着是升官了，其实呢皇帝是想要给王子腾办个错处。全国多大的地方，偏叫王子腾去云南，缅甸和越南本事不安分的，这不是给人家当炮灰么？
宝玉心里叹息一声，贾母对着宝玉说：“很是，你舅舅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只是你去了不准多吃酒！”宝玉答应一声要出去，贾母笑着说：“已经这个时候，你今天跟着我一起吃饭吧。”
王夫人便叫传饭，婆子们上前调开桌案，贾母说：“都是一家人，要这样神鬼的做什么？你们只把两章桌子拼起来，大家团团的坐在一起。叫宝玉坐在一边，那边叫敏儿带着玉儿坐，叫姑娘们来吃饭！”黛玉对着王夫人很是不屑，只是跟着贾敏坐在贾母的左边挨着下去就是迎春和探春和惜春，宝玉手边上薛姨妈带着宝钗。王夫人和邢夫人坐在底下相陪，王熙凤李纨站在一边布让夹菜。
上来的全是的菜色自然都是些油腻腻的，黛玉觉得不合口味，只是加了两筷子菜也就不吃了。宝玉见着黛玉只是拿着筷子点点，对着贾母说：“过年吃的东西还没消化呢。眼看着天气暖和了，厨房还是这些油腻腻的东西，老太太不如叫厨房做出些新鲜的东西，省的天天吃这些，怪烦人的。”
贾母听着忙着叫厨房做上些精致清淡的小菜上来，一几个小丫头端着戗丝的盒子上来，凤姐掀开一个，见是一碗鲜笋鸡皮虾仁汤，先放在贾母面前，接着是一碗香椿豆腐和一碟子炒咸什拿着上好的冬笋配上胡萝卜和南边腌好的大头菜，切成细细的细丝 ，拿着素油炒出来，实在鲜香可口，皇宫里面的御膳也经常把这道菜当成一味小炒放在皇帝面前。
宝玉看着凤姐放在在面前的是拿着茄子干做成的糟香茄子，正是江南风味，正想着悄悄地和凤姐说一下，黛玉吃不惯北边的菜，谁知一转眼黛玉倒是拿着筷子吃了一些炒咸什。宝玉放下心，嘀咕着林妹妹好像不喜欢京城的菜色，谁知今天倒是对着小菜情有独钟。人一样的性子连着口味都是一样的。
一时大家吃了饭，贾母对着凤姐和李纨说：“你们吃了饭不要进来伺候了。叫我们安静讲话吧。”宝玉也跟着贾母说：“前些天忙着应试，好些东西还没收拾呢。”贾母对着宝玉说：“你如今是大人了，要是出门，只管叫人说一声就是了。凤哥儿如今宝玉也要出门，多选一些靠得住的家人跟着宝玉。不要在街上碰了，你只管放心，人情来往自然是有人打点妥帖的。”宝玉答应一声跟着贾敏和薛姨妈告辞了，就出去了。
贾母看着迎春和探春们笑着说：“林丫头难得来一趟，你们小姑娘有话要说，只管自己玩去。”迎春笑着站起来对着黛玉说：“上回你给我一本棋谱，我学了几招，咱们下棋去。”黛玉拉着迎春笑着说：“好啊。我正想找人下棋呢。”
身后探春笑着：“罢了，每次都是输棋，怪难为情的。”惜春看一眼探春上前亲亲热热的拉着迎春和黛玉笑着说：“反正我是不管这些，都是些解闷的东西，还要争个你死我活，也太好强了。不过是个说笑的玩意，也至于成这个样子。”说着惜春拉着迎春和黛玉一径去了，只剩下探春和宝钗相携着出去。
贾敏端着茶杯，心里暗想着一个庶出的女孩儿，虽然尴尬些，探春靠近嫡母在情理上应该的。可是对着嫡母亦步亦趋，不管是非还真是马屁拍的肉麻，给仇人立碑也不过是这样。
大家正在闲话家常，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贾母听着拧着眉毛对着鸳鸯说：“你出去看看，我听着好像是宝玉那边传来的。”鸳鸯答应一声忙着出去，王夫人立刻是难受起来，捻着佛珠神色不善。没一会只听见脚步声近了，鸳鸯进来对着贾母说：“是宝玉身边的袭人犯了大错，如今二爷生气踹了袭人一脚，要叫人把袭人带出去呢。”
迎春这些人在碧纱橱里，早就听见外面闹的声音，早有小丫头出去打听消息：“不好了，宝二爷正在发作袭人姐姐呢，还要把袭人姐姐撵出去，如今把老太太和太太全惊动了。”接着就听见小丫头们通报二奶奶来了。迎春拧着眉头，叹息一声，接着和黛玉下棋。惜春坐在一边一会给迎春指点一下，一会拿着棋子替黛玉放在棋盘上。黛玉有事来做客的，自然不好开口，只是一门心思的跟着迎春下棋。
上一辈子，自己是个有名的臭棋 ，偏生还是喜欢和高手下棋的，可喜四爷的冷面名声在外，也就是十三能耐着性子和自己下棋。谁知这辈子，自己还是棋术不精，十三和十四每天念书，姐弟之间总是和以前兄弟之间相处不一样。能得了迎春和自己下棋，黛玉倒是很高兴。耳边听着丫头们的鬼哭狼嚎的，黛玉心里想看着宝玉是个好的，谁知还是个银样镴枪头！好好的竟然任由着自己房里的人吵吵闹闹的，不要说皇宫里面，就连着上辈子的王府，也没见过这样骄纵的奴才！
一边的探春忍不住说：“二哥哥向来是对着身边的人很好，那个袭人一向是稳重的，若不是袭人在二哥哥的房子里，天知道能闹成什么地步。今天是怎么了，咱们还是看看去。”宝钗沉吟着：“你先坐下来，宝兄弟的性子再好也是个爷，袭人虽然贤惠有的时候难免是注意太大了。咱们还是安静的坐一会再看看吧。”
“看招！还是我说的吧了，只有见风使舵八面玲珑才能进可攻退可守。林姐姐你该谢谢我呢。“惜春得意指着棋盘笑着对黛玉表功。
“很是，只是小丫头你看了眼前，却是忘记了天理昭昭有借有还。”黛玉放下手上的棋子，迎春哎呀一声笑着扔下棋子道：“今天竟是我输了。”谁知外面传来一阵的哭声，接着是王夫人和贾母的声音，姑娘们安静下来，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间袭人哭哭啼啼的一进来便是跪在地上，宝玉黑着一张脸被凤姐拉着进来，凤姐觉得真难办，袭人虽然是老太太给宝玉的，但是袭人却是王夫人放在宝玉房里的的心腹。本想着宝玉是个喜欢和稀泥的，一门心思放在念书上对着房里的事根本不管，谁知今天老好人也生气。凤姐对着宝玉说：“宝兄弟平常最是怜香惜玉，袭人素昔是个稳重的人，可是出了什么事叫宝兄弟生气？”
宝玉黑着一张脸对着贾母说：“叫袭人自己说！”袭人哭哭啼啼的，宝玉冷声的对着一个小丫头吩咐：“叫麝月他们进来，一个奴才连话也讲不清，真是糊涂！”麝月和晴雯这些丫头们进来，麝月忽然变得口齿伶俐起来。原来宝玉回房整理自己的书本，这些丫头们全不识字，平常只是能把宝玉放在桌子上的书摆整齐而已。宝玉坐在书架边上的矮榻上，忽然看见袭人的针线笸箩里面放着一本书，好像是自己没见过的。谁知一伸手仔细看了，宝玉立刻是黑着一张脸。原来那个竟然是十三叫周瑞家的送来的弘旺写的一本书。袭人竟然把这本还是没看过的新书随便的放在针线笸箩里面，还夹着不少的花样子。
等着宝玉仔细的翻看，赫然发现一页竟然被撕掉了！正在这个时候袭人端着茶杯进来，见着宝玉低着头随便的看什么，笑着说：“二爷可算是能疏散疏散了，今天宝姑娘和姑娘们全在老太太跟前呢。二爷吃了饭就出来，显着脸上不好看。虽然是姐妹们也要和和气气的。二爷还是过去跟着姑娘们讲话才是，也不枉费了宝姑娘为了二爷操心啊！”
谁知袭人的话音未落，一个茶杯对着袭人的脸上扔出去，“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指挥起来爷了，滚出去！”宝玉猛的站起来，对着袭人的心口一脚踹出去。见着宝玉气的浑身乱战，袭人捂着心口躺在地上嘴角上带着鲜血，这些丫头们哪里见过这个，一个个跟着傻子一样，全怔怔的站着。
晴雯还是胆子大些，忙着带着小丫头们全跪下，求着宝玉不要生气，宝玉坐下来冷笑着：“哼，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爷跟着你生气。这个书是怎么回事！晴雯你叫人跟着琏二嫂子说一声，这个奴才要不得，现在立刻撵出去！”
袭人躺在地上，半晌才缓和过来，听见宝玉这话怕上前，抓着宝玉的靴子哭着闹着不肯出去。正闹着，鸳鸯过来看情景。宝玉想着王夫人整天叫袭人盯着自己，害的自己不敢真的做些什么。今天是个好机会，把袭人撵出去，同时杀鸡儆猴，也好清扫自己的身边。以前自己年纪小，也没有什么实力，处处被掣肘，如今自己也算是稳定了，宝玉再也不要被王夫人和贾母掌握在手上了。长于妇人之手的滋味实在不好啊！
贾母心疼宝玉，忙着说：“一个丫头好不好的值什么，小祖宗别气坏了自己。这个袭人以前看着还算是老实，跟着锯了嘴的葫芦一样，谁知现在怎么变样了？我放你们在宝玉身边伺候，你们倒是一个个的成精做耗起来了！”
王夫人在一边说：“麝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挑唆着宝玉了！”麝月没想到王夫人会这样讲话，心里暗自诧异，袭人还真的有点本事，连着二太太也被哄了。宝玉在一边先说了：“太太只管问问袭人干了什么好事，我以前一心念书，不跟着她们计较什么，都是些小事，谁没有个疏忽的。谁知竟然纵着她们胆大包天起来，将来我要是得了差事或者是见了外人，还不定要出什么事，或者由着她们闯出来滔天大祸连累着全家不成？这本书本事要紧的。，谁知我竟没见着，就被袭人给大模大样的拿着剪鞋样子了！若是以后我书桌上的折子公文也是一个样子，真是闹出来笑话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出了这个事，我就是白念书了！连着祖宗的脸也被丢完了。”
袭人才想起是为了那本书，哭着说：“那本书是林家的十三爷叫周人送来的，林家的十三爷才是多大的人，也没跟着二爷念书，我见着和二爷看的不一样，只是随手放在书架上。谁知过年混忘了，等着过年了看还在那个地方像是二爷不看了，只是拿着夹样子罢了。二爷的东西我不敢动啊！”
王夫人训斥道：“我往常看你还是个谨慎的，谁知竟然这样糊涂。既然不是袭人存心的，也还罢了！你不看别的还要看袭人伺候你殷勤的份上。袭人好不好的还是老太太给你的呢。你看你姐妹身边的人都是好好地，独独她出事不是难看。再者咱们府上也不是苛刻的人家。”
“宝兄弟，姨娘讲的很是，你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了，何苦跟着孩子一样，袭人不认识字，只不叫她在跟前当差就是了。你的书房立规矩不叫一般丫头们随便进就是了。”宝钗站在王夫人身后苦口婆心的劝着宝玉要体谅长辈云云。
宝玉森森的看一眼宝钗：“我原来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读了这些圣贤书也不能修身齐家，看样子我还是给皇上上折子，殿试也不要考了，功名也不要了。连个丫头也不能管还能干什么？只剩下吃饭完鸟花天酒地的混日子了！外面进学的事情我今天只是说一句，皇上最是看重八旗传统的，林家的十三弟好心帮着我弄来这本清样，是外面多少人都想要的东西。殿试之前能看见参考自然是好的，如今成了这个样子，还跟有脸说混忘了，拿来东西也不跟着主子回禀，下次就要把主子称斤两卖出去了！这样的东西我是不敢使唤，以前老太太和探讨看着她好，人心隔肚皮，如今这个样子，还请老太太和太太不要伤心，袭人反正我不要了，老太太看着办吧！”
听见宝玉的话，袭人简直要死过去一般。贾母黑着脸对着凤姐说：“叫袭人的家人来，赶紧把这个祸害领走！”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偶尔露峥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