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餐厅奇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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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酒点二楼西餐厅享用了丰盛的自助早餐后，李李请门童帮她们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市中心的P航大厦。
接待她们的是中国乘务员组的主管付容。她是P航招收的第一批中国乘务员，已经在公司工作八年有余了。
P航的乘务员来自世界各地。为了方便管理，公司把乘务员按照国家和地区编成不同的组，有中国组、日本组、韩国组、台湾组、印度组、新加坡组等等，以前有香港组，九七回归后一起并入了中国组，至于台湾组？嗯，在公司只谈效益不谈政治。
“Rong开会去了，你们先去她的办公室等一下吧，她应该稍后就到。”前台的秘书小姐微笑着指了指身后的房间。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林宝儿她们好奇地打量起未来上司的私人空间。七八平米见方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工作桌，一套红木沙发和一个大书柜，没有什么特别的家具或摆设。唯一出彩的是挨着工作桌的墙壁一角，贴满了身穿深蓝色制服的空姐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有着深深浅浅的不同肤色，无一例外展示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虽然美丽但没有新意。在照片墙前，一个手捧鲜花的等高模画板格外醒目。说鲜花空姐醒目倒不是因为墙上贴的都是巴掌大的照片，只有她的是等人高的画板，而是其他女孩无一例外都盘着标准的P航空姐发髻，唯独她，齐腰的长发披散着，如黑色瀑布般倾泻下来，几缕发丝在空中随风飘扬。
“想成为公司下一个Calendar Girl吗？你们也可以。”一缕香奈儿No.5的独特芬芳掠过鼻息，林宝儿回头一看，一个烫着大/波/浪的摩登女郎像一朵风情万种的玫瑰摇曳在眼前。“我是付容，你们今后的主管。”
“原来这里也有芙蓉姐姐！”李李趁付容不注意悄悄附在林宝儿耳边说。
从付容姐的介绍中得知，公司每年年底都会从来自世界各地的近万名乘务员中选出十二人拍摄年度日历，其中最美丽最优秀的那一位可以荣登公司形象代言人的宝座。公司会请专人为这位幸运儿量身打造一系列宣传片，她手捧鲜花的婀娜身姿会被制作成等人高的画板，摆放在世界各大机场、公司各国办事处供众人瞻仰；她极有亲和力的笑颜会被印刷在公共汽车的车厢上，每天行驶在P国的大街小巷接受大家的膜拜；报纸、杂志等纸质媒体中只要有公司的广告或新闻页面，她的头像Icon都会出现在的页面的右下角。只有在这些时候，她才可以放下被束缚多年的长发，任其在风中飞舞尽显妩媚。
原来她们就是传说中的日历女郎！古老的P航有很多神秘的传说，最让人心动的莫过于日历女郎的神话。
“话题扯远了，现在开始办正事吧。”看大家已经围着红木圆桌坐定了，付蓉干练地说：“请把你们的证件都拿出来，我要代表公司作最后的审查。”
一会儿，花花绿绿的毕业证、学历证、□□摆了一桌。
可是李李面前，只放了一本证书。
“李李，你其他的证书呢？”付容随手打开面前的一本证书，看似不经意地问。
“我没有带。”李李回答的理直气壮。
“为什么不带？”付容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不满。
“因为，因为太重了。”
话音未落，坐在一旁的林宝儿和许竹就看见一只乌鸦“嘎嘎嘎”从头顶飞过，同时冒出一头冷汗。
没带证书的理由可以有很多，丢了、忘了、被偷了、找不着了……可是“太重了”这个理由，真的是……让人无法形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李李果然不是一般强大。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大家的一呼一吸都听得一清二楚。林宝儿不敢去看付容姐的脸色，用眼角瞥了一眼许竹，她也低垂着头。
好一会儿，付容的声音才又重新响起：“入职通知里不是写得很清楚吗？所有的证书和证件都得带来审查。否则，很可能会影响你正常入职。这样的后果你承担得了吗？”她的语气越来越严厉。
“我这样是有原因的。”李李还不服气。
天，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林宝儿心里叫苦不迭：“大姐，您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哦？”付容轻笑一声，“什么原因？”
“国内任何一家正规全日制高等院校的学生都是考过了公共英语四级才能拿到大学毕业证，有了毕业证才能拿到学历证。所以我带的这本学历证就足以证明我拿到了本科毕业证和达到了英语四级水平。”说完，李李毫无畏惧地的迎上付容的目光。
“要你的家人在三天内把该带的证书寄过来。”很可惜，李李富有逻辑的解释并没有赢得付容姐的赞同。
走出办公室，许竹和林宝儿还心有余悸。
“付容姐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我们印象不好啊？”许竹满脸担心地问。
“怕什么，是我没带，又不是你们，如果审查过不了，大不了回家，谁稀罕啊！”
李李丝毫不在意，“真是个不通人情的芙蓉姐姐。”
许竹白了她一眼，没搭腔。
林宝儿想了想，说：“付容姐在公司呆了那么久，经验丰富，一定是对事不对人的，许竹你不用担心。李李，如果你真因这件事过不了正审回了家，其实也无所谓，你妈妈见到你应该很开心吧。”
“哎呀，对啊！”李李一拍大腿，“那可不行，我要是回了家，那李总可得意了。我可不能如了她的愿！明天我就要徐秘书悄悄把东西给快递过来！”
***
正事谈完，已是正午时分。三人商量后决定先在公司一楼的餐厅吃饭。
“听说餐厅的菜肴又好吃又便宜。那个什么鸡排套餐最受欢迎了，去晚了还得排队呢。”李李不知从打听到的小道消息。正事不往心里去，乱七八糟的杂事倒记得一箩筐。
夹起相香喷喷的炸鸡排刚送到嘴边，林宝儿发现对面桌坐着位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肌肤雪白透亮、明眸樱唇、一头秀发乌黑如漆，活脱脱的神仙姐姐王语嫣。
美女笑靥如花，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盯着她们瞧。
林宝儿看得呆了，“那是谁？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李李只顾着吃，头也不抬地说。
头都没抬就知道不认识，你神人啊你！林宝儿捅了捅李李， “别吃了，看样子是中国人，应该是学姐，赶快过去打个招呼。”
P航的传统，同事见面，不管认不认识、是不是来自一个国家，都要打招呼问好。不同国家的同事见了面只要点个头、笑一笑就行了，同一个国家来的，礼数就繁琐些。后辈见了前辈，认识的必定会家长里短闲聊几句，不认识的也要主动上去握手问好，然后自报姓名、籍贯，说些请学姐多多关照之类的客气话。这样就算认识了，以后一起飞或者有事向学姐请教也不会太突兀。
“学姐好。”三人走到“神仙姐姐”面前分别自我介绍了一番。
“你们好，我是周澄嫣。”
“果然有个嫣字。”宝儿暗暗偷笑。
“你们是新来的学妹吧？今天来签合同？这几天还习惯吗？你们都是哪的人啊？”澄嫣姐吐气如兰。
一阵寒暄后，澄嫣含笑望着林宝儿说：“我刚才看见你，还以为你是...原来认错了。长得真像啊！”
“是吗？学姐，你说宝儿像谁？”李李对这种八卦的东西最感兴趣。
“她也算是你们的学姐，不过已经离职嫁给本地的青年才俊了，有机会你们还是能见到她的。在公司呆久了就会发现，公司招的人多是一个模样的，你们总能找个和自己相像的那个人。不过你...”学姐若有所思地瞧着宝儿，“你和她刚来时简直一模一样。”
***
告别神仙姐姐，三人上了回程的出租车。
“宝儿，你怎么就知道她是中国学姐？” 许竹一脸佩服地问。
在公司，除去日本、韩国、台湾的同事不说，光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尼的华侨少说也有千余人。同样的黄皮肤、黑眼睛，大部分还讲华语，怎么判断谁才是祖国大陆来的，她们的学姐呢？
“这还不简单。”李李拿出打包的炸鸡，塞了一块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讲。
的确，像中国这样一个五千年文化源远流长的文明古国，孕育出的女子当然也带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和韵味。好像周澄嫣，一举手一投足无不透着股温婉秀雅，一看就是典型的江南女孩。
没想到李李竟和她英雄所见略同，依澄嫣的气质断定她是中国人！林宝儿激动得都有和李李同志紧紧握手拥抱的冲动了，“太好了李李，你是不是也觉着澄嫣姐很像...”
“我才不管她像什么呢！” 李李打断宝儿的话，“只要是黄皮肤黑眼睛，我就上去打招呼，瞎猫总能抓住死耗子，没错吧。”
啪啦啦，心碎的声音。
***
晚上，宝儿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澄嫣姐口中的那位学姐，究竟是什么样子？她们长得有多像？她是不是美丽？是不是很优秀？是不是很爱欢迎？
和大多数80后一样，林宝儿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和自己相像的人。世界上有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但长得相似的人，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这样的两个人不远万里来到同一个国家，进入同一个公司，做同一份工作！这就是妙不可言的缘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餐厅奇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