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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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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七月里丰绅殷德一脸痛苦的离开撷芳殿后,永琰每次去找他要问个清楚都被有意无意的避开。不是不在府中,就是克有急务,有时都看见了还说不上一两句话,又被丰绅殷德匆匆脱走。
后来又被皇阿玛遣了督办大婚事宜,永琰也是忙的不可开交,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更不用说担忧丰绅殷德之事了,也只好暂且压下。
一直到大婚那日,两人才确确实实的有机会看清对方,想说些私话儿的机会,却是没有的。
婚宴被安排在保和殿,永琰看着丰绅殷德同和珅及其族人在殿上穿梭不歇的劝酒敬酒,心情不知怎的就越发烦躁不堪起来。
七月里那件事还没有弄清楚,永琰一边担心着丰绅殷德这样便成婚心里仍有不甘,一边不满这些日子来被对方回避。
不等人劝酒,自己便一杯接连一杯的灌下,也不进馔。
成、嘉两位亲王的位次就安排在乾隆宝座左右,殿上臣工人人都能瞧见,此时见嘉亲王只一味喝酒,神色不悦,也不禁都纷纷低声议论。
最后不过仍得出些旧话,嘉亲王本就不喜和珅,当年初闻要将十公主下嫁和珅府里,当时那是气到绝过食的。虽据说同丰绅殷德关系还算良好,但嘉亲王厌恶和中堂之事朝野上下谁人不晓。眼见着最疼爱的幺妹真下嫁和府,想来确实是不太好过。
永瑆举着酒杯同几位大臣寒暄过后,一抬眼瞥见另一边永琰脸色已泛霞彩,眼里染些醉态水色。永瑆再看宝座上的乾隆,果然眉目间强忍着一些不满的连连瞥向永琰,但实又不好发作模样。
永瑆绕去永琰身边,凑在他耳边小声叮嘱,“你就是再讨厌和珅,也别做都如此明显,毕竟十格儿大婚天大的喜事,皇阿玛龙心大悦。你这样子,不是要败他老人家的兴致么?”
永琰伸手推开他,“我败谁兴了?我就是想喝……”他一推不重,永瑆是没什么,但他自己却已醉的厉害,方才不觉,这一推之下却是站都站不稳了,摇摇晃晃的就要往下倒。
临近的几个臣工低低惊呼起来,永瑆立刻伸手一揽将他稳在怀里,笑眯眯的同几个受惊的臣工道,“不妨事,十五爷只是醉了,莫要喧哗。”
说罢永瑆转头去看乾隆,果见龙颜不豫,眉头都已结起。永瑆心思一转,伶俐的回禀,“皇阿玛,老十五醉的厉害,我看是不能再喝了,儿臣送他去偏殿歇一歇,醒醒酒。”
乾隆点头允了,永瑆把永琰手臂往自己脖子上一架,手圈在他腰里,由太监引了去偏殿。
殿下丰绅殷德其实一直留意着那边永琰,此刻眉头不禁皱起。
丰绅殷德又轮番敬了几盏,终是不能再忍,于是低声在和珅耳边道,“阿玛,我有些醉了,再喝下去恐要驾前失仪,我想去偏殿稍歇,讨两杯解酒茶应应急。”
“好,你去吧,这儿有阿玛呢。”
丰绅殷德进了偏殿,正看见永瑆捋着袖子给榻上不安分的永琰额头上敷上热毛巾,却是刚放上就被永琰哼哼唧唧的拨开。
永瑆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见是他也是一愣,“呦,这不是新郎官儿么,不在殿上敬酒,怎么跑这儿来了?”
丰绅殷德向他深深一揖,“学生不胜酒力,略有醉意,恐在圣上驾前失态,便想到偏殿缓缓。”
“哦,那巧了,我传了解酒汤,刚备好了。”永瑆指指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几碗药汤,“这样吧,皇阿玛身边不能缺人,我不好久留,这儿就交给你了。你自己先喝了醒醒酒,然后再把你十五爷喂了。”
“学生领命。”
永瑆整理了下仪容,离开偏殿。丰绅殷德听他脚步声不再,从桌上端了醒酒汤,挨近永琰身边。
丰绅殷德坐在榻边,将永琰扶起,要将汤药喂下。永琰却醉的沉,闭口不开不说,还不安生的扭来动去,颇是张牙舞爪。丰绅殷德试着喂了好几次不果,急的头上一层热汗。
最后,丰绅殷德一咬牙,将解酒汤含进自己口里,捧着永琰的脸定住他不让他乱动,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将药汤渡了过去。
药汤酸酸涩涩的不怎么好喝,永琰自是抗拒,好在他醉的神志不清行动都不灵敏,丰绅殷德用舌头顶住他要挣动抵抗的舌尖,终是把一碗醒酒汤一点一点的喂了下去。
丰绅殷德拿干净的帕子替他将唇边溢出的药汤揩干净,然后才将他重新放平在榻上。
过了不多久,醒酒汤大概是起了些作用,永琰皱着眉揉着额头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视线里看见丰绅殷德重叠成三个影儿紧张的看着自己。
一看见丰绅殷德,永琰心里的火气腾的就上来了,一伸手就把弯身查看着自己的丰绅殷德推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走开……看见你就生气,你这坏孩子,气死我了……”
“十五哥……”
“不要喊我,你不是要躲着我么?躲呀,你躲呀……唔……”
永琰方才猛的坐起来,又大声了两句,头晕的越发厉害,忍不住用手捂住脑袋难过的不再出声。他这样,丰绅殷德却是吓坏了,生怕他哪里不妥,急忙凑上去,一把抓住他肩膀。
“十五哥,你没事儿吧?哪不舒服?你别吓我,你告诉我,哪儿不舒服。”
“好吵,你不要嚷……头疼。”
丰绅殷德着急的扯开他的手去查看,只见他痛苦的皱着眉,脸上因为酒气粉煞煞的,眼里一片雾霭霭的水样迷蒙。
然后丰绅殷德看着他嘟嘟囔囔喊着难过的唇,淡淡的粉色,开开合合的不停,丰绅殷德想起刚才渡汤药时唇上的柔软。
像是被迷惑一样,他又低下了头,将自己的唇贴上去,将自己的舌头推进去。
丰绅殷德吻过他的唇,沿着脸颊亲吻,然后含住圆润的耳珠,拿牙齿细细的碾磨细嫩的耳根。然后他听见永琰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和轻哼,终于有些觉得做错事似地醒转,他心慌的退开,害怕从永琰的眼中看见责怪和厌恶。
结果却没有,喝醉酒的人显然脑袋里跟塞了一堆棉花一样迷惑,被他这样热切的挑弄着就更加的迷茫起来。
丰绅殷德喘着气看着同样轻轻喘息的永琰,他脸上的霞气比方才更盛,此刻像是小猫被挠了脖子一样,舒服的眯起眼睛。
丰绅殷德心内一荡,原本那一点点慌张瞬间不知道跑哪儿去,由着心中想望行事。竟是解开了永琰襟口的扣子,急切的在他颈子里,胸膛上留下一片片肆虐的痕迹。
被亲吻的人却是毫无所查,在迷乱的醉意里丝毫不觉不妥,反倒是因为脖子里暖暖的痒意忍不住轻轻发笑。
永琰因为痒的厉害无意识的躲避着骚扰自己的唇舌,却总是被立刻缠上,便一边笑着一边随口说着,“诶,痒……不要,好痒……”
丰绅殷德被他这醉意里自然的天真姿态逗的满心满身的热烈鼓噪,只想把这一切的热度都宣泄在这始作俑者身上。
紧闭的殿门外,一道尖尖细细的嗓音传来,“额驸爷,和大人问您酒醒了没有,殿上众位大人还等着您回去敬酒呢。”
丰绅殷德瞬间僵住,立刻回了一句,“好多了,我这就回去。”
真是疯的厉害了,正殿里他的婚典还在继续,他却在这偏殿里意乱神迷。这事……这事若叫人撞破,丰绅殷德简直不敢去想。他倒不怕自己丢了性命,但永琰……他是要当太子的人,他是要继承大统的人。丰绅殷德暗暗自责,自己怎么能这样不谨慎,不小心。
他连忙从榻上退开,整理自己的衣物佩饰,让自己重新看上去一丝不苟的模样。
而榻上的永琰失了他的骚扰,便就在醉意里迷迷糊糊的睡去。
……
一个多时辰后,永琰坐在偏殿榻上捂着脑袋,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散开的衣领里皮肤上青紫凌乱的放肆痕迹,他脑中闪过一些片段。
“唉,这……这可……”
明白了丰绅殷德的心思,永琰本就发晕发疼的头,变得更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