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登绣娘》奶油龙井

39、第四章 竞争（5）

　　突然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苗心还真有点不适应，她呆了一呆后才感觉到陶清用手指捅了她腰间一下，小声说：“叫你呢，站起来。”

　　“啊？”她一边随口应道一边站了起来，直着眼睛望着台上。笼罩在强烈灯光下的苗璐模样看不清楚，倒是有几分圣贤庄重的模样，与她平时看见的那个矜持自傲的苗璐差别很大。

　　“苗心，真没想到是你。”苗璐这句话通过话筒扩大到了会场，接下来她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想也没想就接口道，“那么，这次比赛的人选就你了吧，散会！”

　　会场瞬间变得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许多人连呼吸都屏住了，他们都木了，怎么也没想到这场会议是这么个结局。所有人在面面相觑了几秒后，再度炸开了锅！会场里本身就以女性居多，猛然间所有人开始议论令苗心觉得自己好像处于爆炸旋涡中心的树叶，不得不眯起眼睛捂住耳朵以抵挡这波“声音攻击”。

　　“吵什么！”

　　会场瞬间平静了下来，所有人震惊地看向主席台上的苗心，在大多数员工心目中，苗璐是个温柔而不失大气的上司，像今天这样大吼还是头一回。在外人面前，苗璐还是很注意维护自己形像的。

　　会议草草地散了，苗心一会之间成了凤绣的名人，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里都包含了各种复杂的情绪，最后都转化成不甘的一瞥，再逐渐散去。

　　苗心正想离开，当初招待她的马秘书突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再度出现，冷着一张脸招呼她去办公室。办公室在凤绣大厦的高层，陶清自告奋勇地跟去，俩人各怀鬼胎地上了楼。办公室很漂亮很宽敞，装修豪华，门口有一堆秘书在迎接，表情各异，有微笑的、有媚笑的、有冷脸的，等她进去了，真正亲眼看见苗璐了，才觉得有些自己熟悉的东西归来了，心里舒服了不少，长长地出口气笑着打招呼：“嗨，苗璐。”

　　周围的人都以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直呼老总名字？有种！

　　苗璐的眼角抽了几下，她千万分的想立刻把苗心辞退了再扔回苗家村去，不过这样一来，她在村子里的名声肯定会臭不可闻，“看，那就是无缘无故妒忌天才的苗璐”，这种名声可不符合她的光辉形像。忍住心中的冲动，她挤出个僵硬的微笑道：“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吗？”

　　“还不错，就是薪水太少了。”苗心一开口更加石破惊天，“你不能想想办法吗？”

　　所有人无语了，这到底是什么人啊？会不会看人眼色啊？一旁的陶清已经快要晕倒了，这人怎么这么不会看眼色啊！他恨不得把苗心给打包扔出去，再把门重重锁上！

　　苗璐干笑了几声，不失风度地道：“这样来说吧，我们凤绣就是采取价值鼓励制度，只要你有能力就可以获得相应的奖励。”这言下之意，就是苗心不够强力，所以没得到相应的待遇也是应该的。

　　这时候，陶清的傻气就显现出来了。他一听这话，立刻觉得机会来了，这是让高层知道苗心价值的机会，所以不等苗心发话，他已经抢先开了口：“苗心是个天才！”

　　所有人似乎这才发现了他般把视线转过来，马秘书靠近苗璐说了几句，她才露出职业性的温柔微笑：“陶经理，怎么说？”

　　陶清立刻来了精神，原原本本把从苗心入公司起讲起，语言生动、表情风趣，把这过程讲得跟说书的一样，秘书们围在一边听得笑声阵阵，一片祥和气氛，这其中也包括了苗璐。

　　苗璐也在笑，只不过一边笑一边在心里骂，经历了先前的失态之后她对于自己的形像可是十分注意的，尤其这是在苗心面前。虽然苗心现在一脸傻笑，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她对于苗心可是十分了解的，越是这样看起来普通，苗心越是在想着什么。

　　她有点害怕这样的苗心，她摸不透这样的苗心，自然也无法找到解决之道。而越是拖下去，她就越觉得焦虑。越焦虑，她就越容易犯错，这可不是她所希望的。

　　等陶清讲完了，房间里居然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掌声，他兴奋得满面通红，像是做了什么大事般。这个男人实在不是个内部竞争的料，不仅没有敏锐的直觉，更不懂人情事故，就连苗心在一边看了都直摇头。

　　听完了故事，所有人再度看向苗璐，这位实权人物仍然一脸职业性的微笑，久久的没有讲话。稍有了解她的秘书们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好，她们似乎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个个心中发寒，一声不吭地溜了出去，等房里只剩下陶清和苗心俩人后，她才再度开口：“陶经理，真不好意思要你照顾她了。”

　　这话明显是暗示陶清有偏袒苗心的行为，只可惜苗璐说话的对像是陶清，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只是傻笑着应了声：“没什么，应该的。”

　　苗心忍不住清咳了一声，这次轮到她想把陶清打包扔出房了，只不过这是出于好意，不想他再在苗璐心中留下不好的印像。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可是陶清恐怕不是想走就走的，她不想害人。

　　苗璐笑起来：“那，陶经理你可以先离开吗？我和苗心有点话要说，老乡，好久不见了。”

　　陶清猛地涨红了脸，一迭声的抱歉后迅速退出了房间。房里只剩下俩人，这俩个老对手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半晌，苗璐叹着气开了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苗心虽然早有预感，但仍旧带着几分无奈道：“什么干什么？”

　　“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没有人的时候，又是刚听过苗心那么一大段光辉事迹，苗璐只觉得心浮气躁，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催着她的心头火，“这是我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公司，这公司给苗家村带来了那么大的变化，你不要胡闹！”

　　苗心张了张嘴，一大堆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化作一句委屈地话：“我没有啊。”

　　“你没有？”想举出几个例子来击倒苗心的苗璐猛然发现她讲不出话来了，“你……总之，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出山的目的是什么？”

　　“我还没找到目的。”这次总算是苗心能够回答的问题了。

　　“怎么可能？”苗璐有些恼火，“阿姨没跟你就说什么？”

　　“当然有啊，她叫我发扬光大刺绣。”

　　苗璐一听，也没脾气了，这算什么目的？这么含糊的东西要怎么理解？当初她妈妈可是说得十分简单明了，“不要让村里其他人看扁了你”，她这几年也是这样干的。短短几年的功夫，她可以拉起这么大一个公司，白手起家建立这么大的家业，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无语半天，最后说：“你要参加比赛？”

　　“是啊，为什么不？”

　　“好，我们来打赌。”

　　“……苗璐啊，这可不行啊，你现在怎么这么爱赌了？赌博可不能沾啊。”

　　苗心这语重心长的口气差点没让苗璐疯了，她硬生生憋下了一口血，平静地道：“我让你参加比赛，如果你赢了，我给你全公司最高待遇，如果你输了，我要你辞职赶紧给我滚回苗家村去！”

　　这话一说完，办公室里恢复到静悄悄，苗璐自知自己失控了，怔了半天。

　　苗心长叹一声，默默地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扶着门把手又回过头来，对着苗璐叹道：“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了？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门带上了，苗璐坐在办公桌前久久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