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登绣娘》奶油龙井

24、第三章 进化（3）

　　陶清是行动派，听完详细计划便立刻开始准备打报告了。他的事情又杂又多，也需要协调许多部门，如果不赶紧准备光是文书工作就能把他淹没打倒再踩上一脚了。此时他已经在自己位置上埋头奋笔疾书，部下的事也没空去管了。

　　相比陶清，苗心倒是有另外的事要忙。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曲业，这个小偷的号码还存在她的手机里，却有着别样的意义。

　　刚才讨论时陶清也问过她：“你确定这个人会来吗？按照你的说法，这人是个小偷啊，如果他真有这本事，哪怕做个观光旅游或者卖些传统产品也有可能活下去吧。又不是年纪太大或者没有劳动力的，年轻力壮的，做民工也可以养活自己啊。他这么做，就是个懒字，好逸恶劳而已！”

　　对于曲业，陶清显然是十分厌恶的，话里话外全是鄙视。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也是正常，苗心并不意外，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毕竟他没有做出什么大恶啊。在他做出大恶之前，给他提供一个用自己本事赚钱的机会也算我们做善事了。而且，这不是个很好的检验机会吗？如果这次他再自动放弃，下次如果再碰到他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陶清这才不爽着脸点了点头，于是，这才有了苗心握着手机发呆的场面。事关她的眼光，她也不禁有些紧张，虽然在陶清面前话讲得圆满，但实际上做起来是另外一码事了。如果曲业不接电话，或者这个号码已经是空号了，那她除了苦笑一声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不仅自己走了眼，自己的全盘计划也被打乱了，实在不是一句“郁闷”就能形容的。

　　幸运的是，上天似乎还没有抛弃她。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一阵喜洋洋的铃声过后，曲业小违的熟悉声音再度在她耳边响起：“谁啊？大清早的……”

　　“这还早？”苗心好笑地说，“这都几点了？”

　　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声音，苗心甚至把手机拿开看了看，以为是被挂断了时才又听见：“你是那丫头？”

　　“是啊。”苗心道，“噢，好像前面忘了跟你说什么了，我叫苗心，你要的条件我已经替你准备好啦，除了织布机刚开始找，你什么时候来替我织布？”

　　“织什么布啊……你还当真啊？”那头传来的咕哝似乎是自言自语，又正好能让她听见，“那先见个面再说吧！”

　　“行。”苗心爽快地答应了，“时间地点？”

　　“你让我定啊？”曲业不快地说，“你不怕我再骗你一次啊？”

　　“噢，还有这风险？那我就带个男人去吧。”

　　苗心顺势讲道，令曲业无语了半晌，最后挤出一句话来：“明天下午，圣贤酒楼，到时候不见不散。”

　　“我不请客的啊……”

　　话音未落，电话那边已经挂断了，苗心盯着手机几秒，摇了摇头悻悻地收了起来。还说给别人提供机会，倒像她是求着别人办事。不过，从另外的角度来说，也确实是她求着曲业。一边叹息着一边转头，正好对上笑雪像是奶茶中珍珠般的眼睛，顿时吓了一跳。

　　这丫头眼睛也长得太圆了……一边这样想，苗心一边问道：“啥事啊，小雪？”笑雪、小雪，两者读起来几乎区别，她便自作主张地口头上给改了。

　　“你要去哪里找那织布机啊？”

　　“这个……”苗心装作慎重地想了一会儿，“不知道。”

　　笑雪大跌眼镜：“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还要乱找人帮忙干什么啊。”苗心摊了摊手，无辜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我一个人的力量，怎么比得上集体的力量。”

　　“可是，万一公司也找不到怎么办？”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嘴上虽然这样说，苗心暗中想的却完全不是这么一番事。别人也许不知道这机器，可是作为曾经织过这种布的曲业来说，是肯定知道的。她也曾经接触地定些所谓“织布人”这种现在早就灭绝的职业，就像绣娘们通常都有自己定做或者喜好的针，织布人也对自己使用的织布机有种莫名的偏爱。不说百分百知道，但知道个八九不离十还是肯定的。

　　如果曲业真以找不到织布机就不织这种理由拒绝的话，她就把他关进个小房间里，天天只给他一碗粥，不把自己知道的织布机交待清楚就不放他出来……想到这里，苗心的嘴角不由逸出一冷笑，看得一边的笑雪浑身一抖，默默地缩了回去，某些时候，她觉得苗心是比章蕊还不能惹的角色。

　　曲业这边的事好歹定了，联系文书方面的事有陶清去烦心，苗心便开始考虑用什么题材。虽然说是要和动漫结合啦、与时下年代的口味符合啦，但具体到什么上面还是没有个头绪。想到这里，她回过神来，向着缩头缩脑的笑雪方向靠拢了一下，凑上去问道：“关于绣什么，你有没有什么好提议啊？”

　　笑雪一愣：“咦？不是我们自己来想吗？”

　　“我们又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外行做内行事不好。”苗心一挥手，“但特意为了这次雇人来做又有点浪费，所以不如直接找个人气高的角色，我们主动送上门去为别人提供宣传，这应该是双赢的事吧。”

　　笑雪面露疑惑：“这……能行吗？别家公司肯吗？”

　　“这个……应该能行吧。”这方面苗心也没有经验，“我去问问陶老大。”

　　陶清听完苗心的话，倒没有多意外，点了点头：“这种联合宣传也是可以的，你们先选角色，选定了我再去联系。”

　　看了看陶清绣的关云，苗心好奇地道：“你没有推荐吗？”

　　“我？”陶清苦笑，“我对这方面没兴趣。你别看我绣这个，只不过是研究尝试，这方面我没什么研究。”

　　苗心恍然大悟，也没客气，直接转身往笑雪走去。住一起时天天被灌输有的没的，搞得她现在都可以随口说出当红的“三大偶像”，正在播的“当季生番”，经典的“十大必看”，这些名词还是从笑雪地儿学来的呢。有时候她真搞不懂，好好讲话不行么？非要用这么奇怪的词！

　　“当然是绣A君啦！”听完问话，笑雪两眼精光一闪，想也不想就说。

　　苗心却是一头雾水：“谁啊？”

　　“就是最近很火的那个电视剧里的啦，我很喜欢这个角色，你不知道啊……”

　　笑雪开始例行公事般的发花痴，从长相讲到身高再讲到人生，苗心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听完后问：“这人是现代的？”

　　“是啊，是个商业间谍。我跟你说哦，他在55集里的时候帅死了……”

　　“不采用。”

　　“唉？为什么啊！”

　　笑雪一脸沮丧，开始喋喋不休地追着苗心诉说这人如何如何有型、如何如何好，最终被她一句话给堵了回去：“现代的一律不要。”

　　笑雪歪了脑袋僵硬了下，很快又精神一振：“啊，那B男如何，我告诉你哦，这个人是古代的大侠，就是那个《天下》里的，很帅很酷很有人气的角色啊！”

　　“哦？哪个时代的？”

　　这次笑雪说得理直气壮：“唐代的！”

　　“常用的形像颜色是什么？”

　　“黑色！”

　　“不采用。”

　　“唉？这又是为什么啊？”

　　“太暗了。”笑雪正想抗议，苗心又道，“你想想我们的计划唉。”

　　笑雪一怔，随即又明白过来，抓着脑袋苦思冥想地半晌，最后无奈地道：“我想不出来了，放弃！”

　　苗心本来就没指望靠笑雪一个人，也没有失望，对着满屋子支起耳朵听她们讲话的绣娘们招了招：“大家都来讲讲。”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都定格在陶清身上。陶清也不知是没注意到还是有意的，正好起身拿着一张表格往外走去，等他消失在门外，技术部立刻像是沸腾了的水，一片喧哗。

　　“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A啊B的，那不是小说人物吗？”

　　“怎么？我们公司要涉足电视行业了吗？”

　　“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当群众演员啊？”

　　“涨不张工资？”

　　像是几千只麻雀齐声鸣叫般，苗心立刻就耳鸣眼花，最后不得不拿出起床后和苗妈抢美食早餐的劲头，大喝一声，震得众人耳朵鸣叫，这才堪堪压住局面。等所有人不说话了，她才慢腾腾把事情这么一说，众人面面相觑几秒后，再度炸开了锅。不过这一次，却是所有人都在讲自己的所爱。

　　“C君，我最爱这个男人了！”

　　“D，帅哥中的战斗帅！”

　　“F哥，这才是经典啊！绝对的经典！”

　　苗心听了半晌，有些奇怪地道：“怎么没有女角色吗？”

　　绣娘们面面相觑了片刻，笑雪道：“好像，我们喜欢帅哥是正常的吧？”

　　这个问题苗心无法回答，无奈地搔了搔了头发：“那好吧，不过，有件事需要你们做，提供这个角色具体的形像设计，越详细越好！”

　　众绣娘齐齐点头，一哄而散。

　　这种时候倒是一点也不嫌累……苗心苦笑着摇头，正想着下一步该做什么，手机救命般地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曲业的惨叫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