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海妖精的诱惑》蓝珑琼

5、4.一无所有的孩子

　　入江正一第一次见到莉莉亚是在一次黑手党聚会上。
　　跟白兰大人相同的发色，杰索家族特有纹在脸上的青色倒王冠纹样，一眼就知道她继承了那个男人的血——哪怕今天，那男人的存在都令许多人心惊胆战。
　　当被介绍起她的名字时，入江正一都有点不可置信。白兰大人没有用花名来命名自己的女儿，实在是难以想象也不可思议的事。要知道，那个白兰大人可是个连自己的家族命名为千花，部队也命名成花名，传达命令都用花语，最信赖的部下都命名成花的‘花痴’。
　　“以前的确不叫这个名字~”莉莉亚的眼睛弯了弯，“现在的名字是我自己改的～♪”
　　“什么？！自己改？！”
　　也许是自己表现的过于震惊，令女孩的笑容收敛。
　　“有什么问题吗，小正？”
　　于是入江正一按住肚子：“莉莉亚小姐……”我比你大好几轮，别用白兰大人的语气恐吓，我的胃没那么坚强。
　　“对了，这么说白兰大人也来了……”
　　对于那个人，入江正一有一种深切的愧疚跟本能的恐惧，他四处盼顾，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
　　“爸爸在跟妈妈约会。”女孩手上莫名其妙出现一包巧克力，她撕开包装，拿起一粒，“不打扰他们就能吃到很多巧克力~”
　　白兰大人！！入江正一忍不住以手捂脸。你自己爱吃棉花糖还没节制就不说了，怎么可以这样教育小孩子！
　　“莉莉亚大人，就算爱吃也要懂得控制。不然牙齿会吃坏。”
　　“放心~跟爸爸不一样，我很珍惜我的身材~”
　　“……”你才几岁就珍惜身材！！
　　“不过，为什么要叫我‘大人’呢，我记得爸爸说小正是彭格列的狗才对。”
　　ORZ……白兰大人！不带这么打击报复的！！
　　“真可惜，其实我挺喜欢小正的。你要是做我家的狗就好了。”
　　再度ORZ！这个孩子……果然是白兰大人的孩子囧！！
　　就在此时，所有的灯都灭了。反应灵敏的入江正一立即意识到，这是有敌对人马发起袭击。他很自然的抱起身旁的孩子护住，听着周围的枪响跟刺鼻的血腥。
　　黑暗中，很多人燃气了死气火焰。
　　“不要！”他立即出声，“所有人，立即熄灭火焰！”
　　这是令人惊讶的景象，随着他的声音很快几股火焰消失，其中甚至包括彭格列的十代首领。他们对入江正一的判断信任到成为本能的地步。
　　很快事实证明他的提醒没错，那些依然燃烧着死气火焰的人在黑暗中过于突兀，很快成为敌人袭击的众矢之的。
　　之后的事就很容易想象，彭格列地盘下胆敢做这种明目张胆的行刺，结果自然是被一众守护者们摆平。
　　入江正一没有留下来观看局势，只因他怀中的女孩不知道何时溜脱而走，他不得不用好不容易适应黑暗的眼睛捕捉模糊的影像，一步一摔跤的跟上。
　　不能出声，声音也会引起敌人的注意。不能让一个孩子在这种场所下乱跑，哪怕这是个黑手党的幼崽。
　　不知不觉他就被引到阳台之外。
　　女孩轻易翻上栏杆，在上面欢快的荡着，丝毫不顾虑自己的身形暴露在月光之下。
　　“小心！”
　　入江正一压低声音轻呵一声，赶紧伸手将她拽下来按倒在地。
　　“不用担心，他们的目标是能点燃死气火焰的人哟，不是我呢。”
　　女孩竟然还好意思出声安慰。
　　“这不是目标是谁的问题！万一被流弹击……中……？”
　　他的声音以疑惑的音调中断。
　　刚才……她说了什么？！
　　他突然发觉自己精准的大脑无法跟上节奏。
　　“啊，说溜嘴了～♪”
　　躺在地上的小女孩冲他笑一笑。
　　“我呢，没有你们的那种死气火焰。”
　　入江正一不可置信，白兰.杰索的女儿竟然没法用黑手党最普及的战斗方式？怎么回事，就算他这种科技人员都能燃气火焰啊！
　　“没办法，”女孩这样说道，“这是代价。因为我是爸爸妈妈的孩子，违背法则的存在，允许我生存已经是切尔贝罗所给予的极限。所以我没有火焰。”
　　入江正一知道，白兰.杰索跟他最心爱的女人有着各自的能力——不属于火焰之外的特殊能力。但是他们的能力互相抵触，影响这个世界的法则运作。作为能够在一起的代价，他们之中的一个一生都带着抑制器。
　　但是，入江正一以为在当初彭格列战胜切尔贝罗，解放世界之后，这个事件已经划下句号。他从未想过，一个无辜的孩子要为此付出代价。
　　在黑手党的世界，没有死气火焰相当于打仗没有枪炮。作为一个黑手党家族首领的孩子没有火焰，等于将一支蜡烛放在风口，那脆弱的生命之火随时将在狂风中熄灭。
　　“莉莉亚……”
　　他忘记了称她为小姐。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呢~其实一无所有哟，小正。我想有个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为自己起了名字。世上第一个为自己而活的女人叫莉莉丝（吸血鬼的始祖），而我就叫莉莉亚。”
　　女孩说着，合眼笑着。
　　“我知道呢，每个人的眼里都只有自己，爸爸跟妈妈眼里也只有彼此。所以嘛，最起码让我来多爱一点自己。”
　　他的心里异常难受。
　　她……还只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让一个这样年龄的孩子，产生这种想法！
　　“哎呀，干嘛难过呢？来，吃点巧克力。”
　　被塞进嘴里的巧克力，在他尝来只有苦味儿。
　　“莉莉亚。”他用力压抑住自己沙哑到疼痛的声音说，“寂寞的话可以来找我玩。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
　　你不是一无所有，你没有被人遗弃，你不是……只被你自己疼爱。
　　女孩望着他，错愕之下又恢复如同她父亲的戏谑玩闹。
　　“你真有趣，我对你感兴趣~~♪”
　　啊！？
　　还没等入江正一的胃提出抗议，大厅恢复了电力。灯光铺撒在阳台上，他才注意自己竟然将这孩子压倒在身下。
　　“抱歉，莉莉亚小姐！”他惊叫着立即跳起来，狼狈地倒退好几步。
　　女孩看着他，漂亮的眉毛挑了下。
　　“……没关系，入江叔叔。”
　　“哇哦，好大的狗胆，对我侄女出手！”
　　入江正一僵硬的回过头。
　　“请、请听我解释！！”
　　“咬杀。”
　　****
　　“——哇啊啊啊！！！”
　　入江正一从床上坐起，拼命大喘气。
　　好不容易缓过神，他才意识到刚才只是个熟悉的梦境。他头上滑下一滴汗，是了，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莉莉亚时候的事。现在想来，从那时候起莉莉亚就爱叫他入江叔叔。
　　……真是古怪又矛盾。被她叫小正会特别胃疼，可是被叫做入江叔叔反而胃溃疡加重。
　　果然自从认识白兰之后，他的胃就不属于他了，而是杰索家族操磨专用！
　　“唷，你醒了，入江叔叔。”
　　坐在床边的人冲他拜拜手，换来他浑身僵硬。
　　“莉、莉莉亚！！”
　　那名身上除了一件T恤外什么都没穿的少女是怎么回事！而且那是……貌似……大概……可能……绝对……是他的T恤啊啊啊啊！！！
　　入江正一再度捂住胃，他觉得今天是他的末日。

作者有话说

　　寂寞的时候，来找我吧。无论何时我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