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天梯》流湮

6、Ep.05

　　Ep.05

　　苏乔将整个房子翻遍了也没翻出一张外卖单的影子，只好尴尬地看了看依然灰浊的天色，向沢田纲吉提议一起去附近的一家广式茶餐厅，走出小区大约只有五分钟的距离，还算便利。
　　她深刻怀疑是苏隐干的好事，这货对于她总以繁忙为由而疏懒于做饭一事颇有微词，固执地期待她蜕变为一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妻，苏乔每每听得她那一套说法，都是不屑一顾地扭头走人。
　　扯远了。

　　苏乔和男性单独吃饭的经历不多，但好在她面皮经得起时间的淬炼，酿造得越发的厚；反观坐在她对首的沢田纲吉，虽然举动大方坦然，还是免不了有些微的局促感。
　　趁着菜色还未上桌之前，苏乔首先扯开话题：“你和我姐是怎么认识的，卖军火？”
　　乍听得后面三个不加掩饰的字，喝着柠檬水的沢田险些被呛到：“公共场合要注意一些！”
　　苏乔觉得今天这家餐厅白白生意零星了，原本仅剩的一点价值也没能得到体现。明明除了他们俩就没有其他人嘛，因为气候太差的缘故。
　　苏乔：“好吧，我就提那一次，后头就隐讳着说。然后呢，回答？”
　　沢田纲吉：“……好吧。确实一开始是因为生意上的往来。我们这边和苏家的合作要追溯到前代了，像九代目便十分欣赏你哥哥，苏起先生。到了我手里的时候，苏家已经是苏隐当位了。在我眼中，苏隐这个人虽然性格很差，但不容否认她也是个相当厉害的家伙，很重义气，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苏乔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么，煞有介事地点头：“我也觉得，她似乎挺欣赏你的。”
　　沢田纲吉：“？”怎么有种微妙的……不太好的预感。
　　苏乔：“因为她很喜欢在MSN上‘废材废柴’地叫你呀，替你设置的ID也是带了‘废柴’两字。给人感觉就很亲近。”
　　沢田纲吉：“……”这哪里是亲近了？

　　苏乔观察面前年轻男人的脸色，颇觉好笑。凭心而论，沢田纲吉的长相会是很受欢迎的那一类，气质极佳，五官生得漂亮，但不是外放张扬的那种，整体给人感觉就是赏心悦目的舒服。怪不得齐颜手机里那张之前在山顶饭局上偷拍的照片一经宣扬出去，苏乔便成为了八卦的中心，一群荷尔蒙失调女人的众矢之的。

　　侃了有一会儿，服务生开始替他们上菜。苏乔明白在这小姑娘的眼中，恐怕是将她和沢田看作一对情侣了，甚至有可能在心里默念“约会情侣团去死去死”，同时嘴上挂“情侣团购票有优惠哟~”呢。
　　好在服务生什么也没说，只专业地介绍了一下菜名便准备退场了，苏乔喊住她，又加点了一杯奶茶，眼神示意对面的褐发青年，沢田摇摇头表示不用，苏乔点头：“有珍珠吗？别加。或者可以加布丁。”
　　服务员在菜单上添加一笔后离开，沢田纲吉诧异地问：“阿乔……”这中文式称呼在日语念来过于亲昵，他还是叫不太利索，有些微微的郝然，这和能干干脆脆唤苏隐为“阿隐”的情况完全不同，迟疑了番，还是改了称呼方式，“乔ちゃん喜欢吃甜品？”
　　苏乔：“也没有特别喜欢。只是不太喜欢珍珠的口感，相较下来还是放布丁比较舒服。”

　　瞅到沢田仿佛不太相信的表情，苏乔挑眉：“怎么，哪里不对？”
　　“不是，只是觉得看乔ちゃん行事干练的风格，不太像会是更青睐甜品的性格。”沢田拾起筷子，在意大利西餐吃多了，就格外想念刀叉以外的餐具，此刻只觉得特别衬手。可是他都准备开动了，对方偏要给他丢个炸弹轰炸一番。
　　“诶，这和性格也有关系的？苏隐她就特别爱吃甜品……她那是算什么性格？”
　　“……”

　　此话暂揭不提，总之沢田纲吉充分认识到了自己观念的落伍性，不敢再扯这个话题，于是顺理成章的，又到了苏乔发挥的时候。
　　天色才乌云密布的基础上更暗了几分，黄昏来去匆匆，短暂到不像话，黑夜又再度莅临世界，日复一日。窗玻璃在室内透亮光芒的照射下，以黑夜为底，映出靠窗二人的身影。这副场景倒是像极了医院同事曾形容过的相亲，或者联谊活动。

　　苏乔慢条斯理地吃着食物，懒懒抬起眼皮，随意问道：“沢田君有女朋友了么？”
　　已经败了好几局的沢田纲吉又是一噎，差些被呛到，低低咳了两声作为缓冲，内心惊疑不定：“没，没有啊。怎么了？”
　　而苏乔又不将话一次性说清楚，只不急不缓地接了下去：“其实……你知道，我是医生。我们医院呢，地理位置算是靠山吧。都说山水养人，所以养出来的一帮女性都很棒，只有一点缺憾，那就是……鲜有脱团的。”
　　沢田纲吉一头雾水。
　　“咳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苏乔搁下手中那双筷子，看上去郑重了不少，表情也切换到了严肃模式，“她们都看过了你的照片。恭喜你，你被她们看上了。”

　　沢田纲吉的思维尚且短路中：“？”
　　苏乔：“请问，沢田君有没有办法抽空一下？……她们都希望能和你进行相亲。”
　　沢田纲吉：“……”
　　苏乔：“……”

　　这顿晚饭在始终阴霾不散的压抑下吃得惊心动魄，当然这或许只是沢田一人的看法。
　　在开车送苏乔回到公寓后，苏乔钻出车门，冲摇下车窗的青年笑着挥了挥手：“今天谢谢你啦，沢田君，拜拜~”
　　“再见，乔ちゃん。我先把车替你姐姐开回去。”
　　“路上小心。”

　　沢田纲吉与她道别，等目送这个脾性略棘手的年轻女孩子安全上了楼，那间之前记住位置的房间里也亮起了灯光，他才摇上了车窗。
　　黑色的窗膜缓缓挡住他拉下手刹，踩下油门，推挡的动作，也一寸寸地遮去了他的侧脸。宝石红的保时捷Panamera隐匿在渐浓的夜色里，车头灯亮起，车轮辗过暴雨后路上尚未干透的积水，将长夜甩在了车尾后头。

　　苏乔洗完热水澡，感觉整副骨头都被暖意融酥了，壶里煮着的咖啡也同时开始沸腾，她倒了一杯后熟练地加入鲜奶，打泡，没有加糖，然后端了咖啡杯回到卧室，打开笔记本，联网。
　　就世界医疗水平而言，关于心脏的研究确实还不能称之为成熟，还有许多病例根本无从治愈。苏乔偶尔在心脏科科室值班的时候，会将一些留档的病例找出来翻看，钻在里头研究。
　　D盘里建立的文档是开始研究以来的成果，也存了国外一些专家的研究报告，九月份准备上交的医学报告还差一点就能完成。当然，这个进度如果告诉齐颜，齐颜小姐铁定是打死不信的。

　　手指在键盘上奋战到夜里十一二点的时候，客厅里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苏隐回来了。
　　苏乔手撑书桌，转椅向后滑动，头一偏便瞧见了换了拖鞋走进来的苏隐。她的样子有些疲累，虽然外表上没有表露多少出来，但凭苏乔对苏隐的了解程度，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从她的举手投足，从她脸上的神情中，感受到那丝浓浓的倦意。
　　苏乔站起来，去接过苏隐手中那一沓一看便知复杂的文件，等她放松下来揉了揉太阳穴后才问：“今天是沢田君送我回来的，听他说你是遇到了麻烦事。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棘手？”
　　苏隐却只是摇头，“小角色的挑衅罢了。”

　　苏隐的反应正常，完全挑不出毛病。以前也有过这类情况，待在苏家的大树荫下乘凉乘久了，安逸的状态就容易催生出蠢蠢欲动的心思。被反咬一口的情况很多见，难能可贵的是，碰上苏家，这反咬只能是反咬到自己头上，玩火自焚。
　　然而这次的情况却令苏乔直觉不对。

　　以往碰上这样的事情，苏隐的反应都是不以为然的，轻描淡写地就将对方祖宗从祖坟里扒拉出来问候了个遍，而现在，苏隐竟是一副疲累的模样，甚至不愿多谈，最多就是从干涩到微微裂开的唇中“啐”出一声。再联系近来苏隐种种反常，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的行为，苏乔近乎可以肯定，这人定是有什么事隐瞒着她。

　　有什么事是必须要满着她的呢？和她有关系？
　　还是……和苏起有关系……？

　　苏乔想破了脑袋，也没能得出个靠谱的结论。

　　最近的脑容量略不够用，光是工作上的研究就足够折腾死她半数的脑细胞。好在苏乔也不是特别能钻牛角尖的性格，这辈子光是钻在苏起那件事里就足够累了。
　　苏隐洗过了澡便在隔壁的房间里睡得死沉，既然不能从苏隐这里下手，改天去沢田那边套套口风也行。
　　这么想着，苏乔便打着哈欠，存档，关了笔记本后直接去睡觉。

　　还有没有亲亲在看此文QuQ
以后一般是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