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 诱》双鱼座的兔子

3、还债

　　一觉醒来，没有灯的屋内显得死气沉沉。少女掀开身上的薄被，刚想坐起身来，就听到屋外有人正在大声说话。

　　“父债子还，陈富贵欠了老子五千，你什么时候帮他还？”

　　“施主，你也看到这家里破破烂烂的，没几个值钱的东西。而且，这钱也不是我们借的，你应该找陈富贵去。”

　　“什么施主？陈富贵昨天不是认了你做便宜女婿了吗？女婿帮老丈人还钱天经地义吧？”另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陈富贵那老小子的丫头才十七八岁，水嫩嫩的花骨朵就这样被你采了，你出点血有什么，不如让我大哥和那风骚的小丫头睡一晚，少收个你千儿八百的。听说大肚子的女人搞起来滋味特别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请回吧！”无真语气一沉，开始赶人。

　　“哟！这不是虎爷吗？虎爷，您也来收债呀！”

　　“百得，你小子也挺早的呀！”

　　“没法子呀！听说陈富贵昨夜又大输，不早点来，怕人跑了要不到钱！这不，赶巧了，您也在！”

　　少女听到这，心如火烧，百得和王虎可都是惹不起的人。她翻身下了床，从窗户缝里往外看去，只见无真和两人站在小院里，门口还堵着三人。站在院子里的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名叫王虎，是当地的地痞，手下有几个跟班的，平时拉着人搓麻，经常三人打一人，做得是出千放贷骗人的勾当。门口那个稍微年轻点的瘦仔叫百得火鸡，百得火鸡名为张百得，因为长得像只火鸡，被人私下叫百得火鸡。火鸡的老子做生意，在当地有点势力。火鸡是小县城里的富二代，仗着家里有钱，平常游手好闲，横行霸道，随意妄为，是当地的小霸王。火鸡为了养他那帮跟班，偶尔也会做点暗娼、地下赌场和放高利贷之类的□□生意。

　　陈富贵这件屋子才三十几平米，隔成两间，加小院子也才四十平米左右，连卫生间都没有，平常只有去公共厕所解决生理问题，半夜起床就只能用痰盂了。这样的房子陈富贵都拿去抵债了，以后的日子可咋过？

　　无真昨天到了陈家后，见陈富贵一直没回，陈家的米缸里没有一颗米，只有些粗盐，大着肚子的陈双又不能饿着，就放下包袱去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一把面条两个鸡蛋。陈家没有厨房，无真只得在小院子里用简易锅灶煮了些鸡蛋面条。吃晚饭时，无真才问了少女姓名，闲聊后得知少女叫陈双，陈双的妈妈在陈双十岁时就去世了，陈双的姐姐比她大三岁，叫陈单。

　　吃完了饭，身心俱疲的陈双早早睡了，无真收拾好屋子就在地上打地铺。天一亮，习惯早起的无真就去砍了些柴火，又到菜市买了十个鸡蛋，五斤白面，荤油和素油各买了半斤，同时买了糖、酱油等调料，回到陈家后简简单单的和面烙了些葱油鸡蛋饼，又做了一盆疙瘩汤，只等陈双起床吃。刚忙完，王虎就来了。

　　小县城里的人都知道陈富贵穷。陈富贵以前是水泥匠，年轻的时候还比较上进，在小县城里也赚了点钱。后来经人介绍和陈双的妈妈李静结了婚，两人婚后也多了段甜蜜的小日子，等第一个孩子出生后，陈富贵一见是个丫头片子，就黑了脸，连给孩子名字都是马马虎虎的，叫陈单，意思是就只生一个女儿，下次生儿子。等第二胎生下来还是个丫头后，陈富贵就完全忘记了夫妻感情，当天就暴打了自己的老婆撒气，连李静坐月子也不管，跑出去就是三个月。三个月后陈富贵回家后就变了一个人，除了整天打骂李静、说她是个克夫败家的人外，连工也不好好做了，迷上了打麻将。李静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温顺的性子让她只懂抹眼泪从不反抗，导致陈富贵在外面赌博越来越变本加厉，不但不做工靠着李静养，还把家里的积蓄输了出去。李静一人要养着一大家子，她身体又不好，终于在陈单十岁的时候病死了，那时陈双还只有7岁。

　　人就是这样，学好很难，变坏很容易。陈富贵死了老婆，内疚了两天，终于抵不过狐朋狗友的召唤，又出去搓麻。十赌九输，陈富贵也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不顾两个孩子的死活，开始变卖家里值钱的东西。家里的东西很快就被陈富贵卖完了，没钱打麻将的陈富贵如被火烧了尾巴的耗子，急的在家跳脚。死了李静，两个孩子就成了陈富贵的出气筒，天天打骂。两个孩子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淤痕，虎毒还不食子呢！看得邻居们直骂陈富贵禽兽不如。陈单自幼没见过父亲的好脸色，懂事也早，为了保护妹妹，陈单就辍了学去赚钱，挑起了家里的大梁。年纪不大、没什么学历的陈单只能在小县城的小饭馆里做了洗碗工养活妹妹和帮陈富贵还赌债，小饭馆的老板见陈单姐妹可怜，也常常将一些吃剩的饭菜留给姐俩。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在陈富贵的棍棒中过去了，直到陈单为了供妹妹读书，去了大城市打工，陈双也争气的考上了好高中，离开了小县城，两姐妹的日子才好过了些，陈富贵没了陈单的经济支持，也不敢大赌了，都只是小打小闹。偶尔输多了，也会死皮赖脸的让陈单寄钱回家。

　　放高利贷的知道陈富贵的经济情况，也不会借多少钱给陈富贵，顶多就是一、两千。以前陈富贵欠了高利贷都是陈单拿出紧巴巴攒的钱给还的，陈单这个月已经帮陈富贵还了一些钱。陈富贵这时各自欠了王虎和火鸡5千，总共欠了一万。知道陈单还不起，陈富贵为了躲债，早跑的人影都没了。

　　昨天无真给了陈富贵一百，小县的人看得清清楚楚，早就传到王虎火鸡那，说无真这个淫僧身上有笔钱。跑了陈富贵不要紧，跑了无真就晚了。所以王虎和火鸡都带着打手早早来到陈家，那架势是拿不到钱不会善罢甘休。

　　前有狼后有虎，来势汹汹，无真面无惧色，问道：“可有欠条？”自小修行的无真长的身形挺拔，站在五个人中间如鹤立鸡群。

　　“有！”王虎掏出口袋里折得皱皱巴巴的纸，摊开在无真面前摇了摇，“白字黑字，陈富贵欠我5千，还不起拿屋子抵债。”

　　“呵！这他妈的陈富贵还敢写这样的欠条？一间小破屋子抵给两个人？”火鸡气笑了，摆了摆手，身边的跟班忙拿出一张欠条，“他也给我写了张跟你这一模一样的欠条，虎哥，你说要是陈富贵还不起债，这破屋子归谁？”

　　王虎的脸一白，他倒不是怕火鸡，就火鸡那小样板的身材，十个都不是他的对手。王虎怕的是火鸡身后模模糊糊的人际关系，火鸡他老子三教九流的人认识的不少，经常和老派一起吃喝玩乐，是个黑白通吃的硬角色。王虎一般不招惹火鸡，两人各自的地盘也分得清清楚楚。火鸡其实是看不上这5千块的高利贷，自有手下人会做好。前来陈家无非是闲的发慌找个乐子，想看看所谓搞大陈家二丫头肚子的淫僧长得是个什么样，这一看，火鸡就摸着下巴眯起了眼。

　　“呵呵，百得弟呀！”王虎可不敢公开叫“火鸡”，“你看着破屋子能值什么钱？要不这么着吧，我要这破屋子，你拿现钱!”

　　破屋子？陈双听得心火直冒。5千块虽然多，但是这间屋子也不止5千块这个价格吧？王虎也太黑心了！

　　火鸡咧开嘴，用小指指甲挑了挑牙缝，“虎哥，陈富强欠你的钱我帮他还，你把欠条给我！”

　　“百得弟你这是什么意思？”王虎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这破房子连地卖了价格远远超过5千，莫非火鸡打得也是占人房产的主意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火鸡歪着嘴一笑，色迷迷的看了眼无真。

　　“欠债当然要还，可是如今贫僧没有那么多钱，如果施主一定要贫僧还债，还请两位施主宽限贫僧一段时日，贫僧定当还了这笔债务！”无真一席话说的王虎和火鸡一愣，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简直傻得牛逼了！这傻和尚知道高利贷是怎么放的么？利滚利如雪球，会逼死人的！

　　“你想我宽限你几天？”王虎问。

　　“一年！”

　　王虎冷笑一声，“你知道一年后你会欠我多少钱吗？”

　　“五千！”

　　“妈的，你耍老子呢？五千？月息3分，利滚利你一年后要还我两万五！”王虎说了个让陈双打了个冷颤的数字。王虎不敢得罪火鸡，只得将满肚子的怨气发到无真身上，“你他妈的，你小子一年后有那么多钱还吗？不把陈富贵欠老子的债给还了，当心老子废了你的手！”

　　“唉~~，别急着动粗嘛！”火鸡歪歪斜斜的走到王虎面前，手一挥，以强硬的姿态，把欠条从王虎手上抽走，“老淡，给钱！我都说我帮他先还了你的债。”火鸡长得不高，1米7左右，脖子细长，小脑袋上两只不大的三角眼滴溜溜转着，左耳上挂着一颗耳钉，穿着一身皮衣。怎么看，都像一只骚包的黑色火鸡，扎的人眼疼。

　　跟在火鸡身边的猥琐青年忙拿出身上的钱，点了点，分文不少的递给了王虎。王虎困窘地胀红了脸，低哼了声，无奈的带着人走了。

　　“现在！”火鸡伸出手，挑起无真的下巴，探询地看无真说：“我们来谈谈，你怎么还欠我的这笔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