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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   陈中所率大军得胜而归的消息在邧新城内并未引起很大的反响。而这一切,完全取决于鸿嘉帝的授意。兵部侍郎及尚书令奉旨在城门外三里迎接伐南大军,并将俘获的南罘二王子押解回城,反观陈中,他甚至连一道安抚人心的圣旨也没有接到。但是他并不在意,他出征伐南本就不是为了这位登基尚不满一年的新皇。
      一身玄衣只着上身护甲的少年挺直着身躯,坐在马上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副将与副将与对方办理着人犯交接。正式移交后,两人抱拳道别,冯虎看着渐渐远去的皇城军,对于自己明明凯旋而归却落得如此待遇不禁感到愤然,陈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下令,“你先去安抚兵士,让他们早点回去,和家人团聚吧。”
      待陈中进入都城,发现自己的家人已在此处等候多时了。让他略有惊讶的是,他的父亲陈昔竟然也身在此列。
      陈中翻身下马,低头站在父亲面前,“爹。”
      陈昔细细看着已有年余未见的儿子,面容虽然依旧严肃,目中却已淡淡的露出了欣慰之色。“中儿……”千言万语此时竟没有一句能够顺利出口,最终只溢出一声浓浓地叹息,“平安回来就好,回家去吧!”
      “是。”陈中目送父亲上轿,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弟弟,方才抬腿上马。陈和这小子比起他离家时,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呢。
      兄弟俩骑马为父亲的轿子开道,两旁有不少围观的百姓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虽然城内不曾大肆庆贺,但是知道陈中大败南罘二王子的人也并不在少数。陈和的眼光扫过路旁窃窃私语的人群,瞧见偶有怀春少女们捂着嘴看着他们哥俩相互嬉笑,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陈中暧昧一笑,“哥,这次回来,爹娘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呦……”
      “惊喜?”陈中看了陈和一眼,发现他脸上笑容真是可恶至极,不由得出言相讽道:“莫不是你这才发现自己长了颗石头脑袋,终于肯安分守己了?”
      “哥!”陈和怪叫了一声,随即发现自己声音过高,偷偷的回眼望了一下他爹的轿子,然后又嘿嘿的贼笑了起来,“你随便说吧,反正你也就是逞逞口舌之快,等回了家,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陈中直直的看着陈和,“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在笑吗?以前你还只是脑袋不太灵光,怎么现在连眼神也变得这般的差了。”
      陈和说不过他哥,只是昂着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摆出一副不屑计较的样子。

      一行人回到陈府,下人牵了马去饲理,陈中顾不得梳洗,便先去后堂向母亲请安。陈夫人见长子平安归来,万分的喜悦都化成了泪水,待陈中安抚了母亲,退身出房,肩膀已经半湿。也终于得空,他赶忙吩咐下人去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一家人不能在一张桌上共餐已有年余,此时聚首,分外热闹。待到大家都已放下了碗筷,陈昔看着陈中,而后端起了茶杯,陈中见状,知道父亲有话要对自己讲,便也端起茶杯漱了漱口。
      “中儿,你今年也有十九了吧?”
      “是,爹。”陈中知道,这并不是询问,只是一个陈述,仿佛在向他提示着什么,陈中自己心里已隐隐地有了预感。
      “十九了……”陈昔如叹息般地说道,“也该是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陈中闻言微怔,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陈和,就见他弟正在幸灾乐祸的低头忍笑。犹豫了一下,陈中还是说出了他爹所期望的回答,“全凭爹娘做主。”
      陈夫人松了一口气,就连陈昔一向严肃的脸上仿佛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孝顺、忠诚,纵有万般不愿,最终还是会选择听从自己的父母。
      陈夫人笑着开口道:“是柳少保家的小姐,闺名唤做如意,人我是见过的,性格温婉,模样也端庄。批八字的先生说,你们八字相合,是大吉之相,最宜今年完婚。你若是愿意,我就让你爹先去下聘,待日子定了,下过婚书,马上给你们完婚。”
      陈中听了他娘的话,心里不免生出了些许怨气。这哪里是在问他,亲已经提过,八字已经合过,现在就差下聘迎亲将人娶进门了,岂还容得他说一句“不愿”?
      看看爹娘,两人平平淡淡的相携半生,虽是相敬如宾为外人所称道,但陈中却总觉得二人之间似乎少了些什么?与其这样被儿女私情困以一方天地,倒还不如在沙场之上挥马扬鞭来得畅快自在些。
      可这些话,陈中对着爹娘是说不出口的,陈昔见他低头沉思,便道:“男儿应当先成家,后立业。现你既已有功成,那成家之事更是不应再拖。”
      陈中想到自己前面应允了爹娘,此时已是不容改口,微带着些自暴自弃,仍是低眉顺目道:“全凭娘做主。”
      陈和终于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破了功。陈昔看他一眼,冷冷的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你大哥,稳重一点?”
      陈中心下苦笑一声,再想想自己平日里的做派,他不由得在心里自嘲起来。

      陈中刚回到家中,本想好好的休息两天,但是陈和不依不饶,非要和他哥在一处打闹。最后陈中耐不住他的死缠烂打,只好答应和他一起出去狩猎。二人骑着马、背着弓,没有带一个家仆就出了门。
      城西有一片树林,那是陈中年少时常去的地方。因北部紧邻着皇家围场,平时这树林中的猎物很多,尤其是到了冬日。皑皑白雪覆盖之下,银装素裹的林间偶有猎物闪过,踏雪涉猎曾是陈中最喜欢的活动。
      进了树林,陈中告诫他弟,打猎可以,但是决不能随意进入皇家围场,那可是对天子大大的不敬。陈和瞟他一眼,心想他哥年纪明明不大,怎就和他爹一样的迂腐?
      论骑射,陈和肯定比不上陈中,但他就是不服,没多久,便和他哥较起真来。一头鹿在林中闪过,陈中策马追赶,陈和也驱马扬鞭,紧跟其后。
      陈和钻出树林,就见他哥已经发箭落弓,他挥鞭上前几步,勒马站在他身边。那鹿后腿已中一箭,步履蹒跚,陈和扭头看看他哥,却不见他再次举弓。陈和从身后抽出一支箭,搭在自己的弓上,尚来不及射出,便被陈中拦住,“那鹿已经进了围场,你不能再射。”
      陈和不服,“可那鹿是你先射中的,为什么不能再射?这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说话间,就见一箭破风而过,正中鹿身。陈中转头,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二人眼前慢慢滑过。
      那人停住马,瞥了他们兄弟一眼,陈和气急,“那鹿是我哥先射中的!”
      “是吗?”此人傲慢的轻笑,“可它是中了我的箭后才倒下的。”
      “若不是我哥拦着我,哪里轮得到你?”陈和瞪了他哥一眼,“还不都是你!白白让别人捡了便宜!”
      陈中从他手里拿过刚刚搭在弓上的箭,插入身后的箭篓里,“那边已经是皇家围场的地界,只要是进入了围场的猎物,你都不能再射。”
      陈和不忿的冷哼一声:“死脑筋!”转身策马向着林子里冲去。
      陈中也准备调转马头,却突然听到身后的男子刻薄的开了口,“四下无人,就算你猎了进入围场的活物,也没有人知道,怕是你自己箭艺不精,唯恐失了准头,才不敢再射了吧?”
      陈中停下手里的动作,静静的打量着这个年轻男子,从他阴柔秀丽略显风流的面容,滚边镶金的白色锦袍,苍白修长的紧握着缰绳的手指,再到他□□雪白膘肥的高头大马,淡淡地开口道,“为臣之道,在于心。”
      远望了一眼那倒在了围场内的猎物,他策马返回树林。
      男子目送挺直着脊梁的玄衣少年驾马闪入林间,几个来回,便再也不见。他挥鞭奔向已然命毙的猎物,闪身下马,伸手想要拔下鹿后腿上那支箭,却发现它比自己想象的要射入的深的多。费了一点力气,他才将那支埋入已近过半的箭拔出,轻轻翻转,只见棕灰色翎羽的下方,篆刻着一个小小的“陈”字。

      樊平端着温好的点心和茶走进内殿,就见席婺正单手支头斜靠在软榻上似睡非睡。樊平知道这两天皇上正为了拥兵自重的燕客王拒不回都城述职的事情烦心,也知道皇上对于这位王叔素无好感,不过这些皇家之事,谁又能说得清?樊平敛了眉眼,将茶点轻手轻脚地放在矮案上,刚躬身想要退出,此时席婺却突然睁开了眼叫道:“樊平?”
      樊平立刻应声,“小的在。”
      “朝中哪位陈姓大臣家中有两子,长子年约弱冠,擅骑射?”
      樊平低头细想。心中刚刚有了谱,抬头就见皇上的手中把玩着一支灰翎长箭,他随即明了。
      “回皇上的话,左拾遗陈大人家有两子,长公子陈中年约弱冠,擅骑射。皇上手中的这支箭原本应为陈将军所有。”
      席婺摩挲着手中的箭,眼尾微挑看向樊平,“何以见得?”
      “回皇上,这箭箭身粗长,箭头粗糙,本应为战场上所惯用,都城内内持有此箭的人,定为前日讨伐南军的将士。若问陈姓,又年约弱冠的将军,就只有左拾遗陈大人家中长子陈中了。”
      席婺闻言,低头细看手中的长箭,果然如此。他抚额细想,这“陈将军”又是何人,为何毫无印象?
      樊平入宫多年,实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机灵人,“皇上,当初先皇亲点的伐南主将本是程延程都督,但出征不久,程老将军便伤病交加,殒于沙场。”
      席婺略点了下头。
      樊平接着道:“程老将军弥留之际命当时为从事督尉的陈中代掌主帅之职,此时前线战事已无忧,所以待程老将军的本子递上来时,先皇便准了奏。当时圣上您正在广善寺净住为先皇祈福求安,陈将军也未回朝受封,故陈将军不曾得幸仰见天颜。”
      “陈中少年即入伍,是否为他父亲所举荐?”
      “回皇上,正是。”
      席婺抿唇低笑。“想来也是。也只有他那样的老顽固,才能养得出如此迂腐的儿子。”
      樊平心中奇怪,“想来,皇上和陈将军应该尚未谋面……”
      “不,朕已经会过他了。”席婺端起茶,啜了一口,不觉皱眉,“茶凉了。”
      樊平闻言赶忙接回茶盅,换过热茶。
      刚才皇上自行微服出宫,虽知道是去散心,却也着实地让他担心了一阵子,现在平安回来就好,只是不知皇上怎会和陈将军见面?但他自是不会多嘴去问的。
      席婺拈着长箭,轻抚箭尾略为粗糙的翎羽,低声喃到,“陈……将军吗?”

      当陈中从他父亲那里得知皇上要在宫中设宴为伐南主帅及诸将庆功洗尘时,还真有些诧异。俗话说圣心难测,身为臣子,只需遵从便是。不过陈和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闹得家中鸡飞狗跳,非要跟着一起去,他说他还没有见过皇帝。他爹被他气得直瞪眼,这皇上是什么人想见就可以见得的吗?!
      陈中其实觉得带不带他都无所谓,但当他看见那个身着明黄帝服,端坐于龙椅之上的男子时,则开始庆幸没有带陈和那个口无遮拦的惹祸精同来。鸿嘉帝席婺高高在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陈中,流转的目光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饶是陈中,也不免坐立难安起来。
      陈中当时只是少年督统府中的一位督头。程都督出征前曾在少年督统府中选出数名少年先锋将,陈中便是其一。后又因在与南罘的数次交锋中身先士卒,且通晓兵书战策,在升任督尉之后,陈中更是与程老将军日渐亲厚,敬他如父。程老将军深知其才谋品性,才会在弥留之际赌上晚节将主帅之位授予陈中。临阵易帅,虽是兵家大忌,但程老将军走得太急,此举也实属无奈,更来不及呈报为陈中加官进爵。所以时至今日,陈中空有声名在外,却无实职在身。
      本来今日这场庆功宴上,理应是为他授阶加品的,但见皇上此副模样,陈中面上虽不露声色,心里却也没了底。回想那日,他虽言语间冷淡,可应该没有做出什么算得上是大不敬的蠢事,心中便也慢慢地宽慰起来。
      待他有了一官半职,他爹就要去柳府下聘,陈中这辈子成家立业生子三件终身大事就算是办完两件了。
      果然,宴毕,皇上封他为牙都将军,从二品,秩比千石,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场战事可以成就一个将军,但一场战事未必能使一位将军位列二品。陈中口呼万岁叩头谢恩,就连柳少保也在一旁笑眯了眼睛。
      宴后,皇上退场,一些认识不认识的大臣们纷纷来向陈昔及陈中贺喜,柳少保在一旁背手静立,愈看陈中愈是满意,待众人退开后他方才上前,与陈昔携手商议儿辈们的婚事。
      回府后,陈中将那日在围场外与皇上相遇的经过原原本本讲给他爹听,陈昔也不禁蹙眉。皇上封陈中为二品大将,却未授予实权,原本是以为因陈中年纪尚轻,殊不知此中还有如此一幕。但见今日,皇上似乎并无怪罪的意思,他便也放下了心来。
      只有陈和,听说那阴丽男子便是皇上,还在没心没肺的窃喜。

      与柳小姐的联姻似乎已经铁板上钉钉,是一定的事了。陈中遵从父亲的安排,与父亲一起去柳府下聘,柳少保见父子二人一同前来,便吩咐下人去唤小姐出来奉茶。
      柳如意人如其名,面容秀丽,温婉讨喜。陈昔眼睛瞄向陈中,状似不经意的点了一下头,陈中明白,父亲满意这个女子。转眼看向如意,见她行事大方,举止有礼,他在心里默叹一声,这样,也好……
      第二日,柳夫人携如意登门,两位夫人携手相谈甚欢,陈中与柳如意在旁呆坐了一阵,陈夫人便怪陈中招呼不周,陈中只好起身,邀柳如意去□□花园散步。
      陈中心中有些恍惚,也不懂得二人应如何相处,柳如意倒是一派风轻云淡,只道是散步,完全心无旁骛。
      两人一路无语,相处似乎有些尴尬。柳如意说有些累了,径自走向凉亭,陈中也只好随后坐下。之后沉默便又在二人之间蔓延,柳如意轻笑一声,“陈将军就打算这么和我无言相对地过一辈子吗?”
      陈中有一瞬的愕然。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在下口拙,若柳小姐要找拌嘴取乐的人,怕是来错了地方。”
      柳如意掩口吃笑,“我还以为你口吃或是哑巴呢,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相识之人话不投机尚半句嫌多,更何况你我二人还算不上相识。”陈中语气冰冷,口上习惯毫不收敛,也不顾对方是个女子。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我这两个陌生人是因何缘相会于此?”柳如意慢慢的敛了笑容,抬头望向天空中漂浮着的云朵,“纵使父母之命难违,却也可豁出了性命一搏;但若还想顾及忠孝的名声,那便不得怨天尤人了。”
      陈中心下一转,不禁对这女子生出了些好感来。想想二人本是同样际遇,如意却比自己明白。既已是应允了家人,就不应再长吁短叹,不仅于事无补,还空惹一身烦恼。
      待到二人惜别时,两位夫人掩嘴而笑,陈中与如意对视一眼,如意随即却撇开了眼,面上浮出一丝苦笑。
      陈中暗想,这样一位聪颖而又善解人意的女子,若只为相伴余生,老天也算待他不薄了。
      午后,陈昔刚一回到家中,陈夫人便拉着丈夫躲回房里,想都不用想就知这是娘在向他爹汇报今日他们二人见面后的情况。因为怕中途会来捣乱而被关起的陈和终于被放出了院子,他挤到陈中身边,神色暧昧地看着他哥,“今天你和那柳小姐见面,都说了些什么?”
      陈中睨他一眼,“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不要这么小气,说来听听嘛。”陈和扯着他哥的衣袖,“说吧说吧!”
      “等你再大些,自然就会知道。”
      “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嘛!”
      “成人与否不是看年纪。等你也办成了几件像样的事,才能算得是个大人了。”
      “嘁!”陈和扁了嘴,“那是爹偏心!他什么都教你,就叫我一天到晚的读书、读书!”
      “你还是气爹不让你习武。”陈中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袋,“就你这性子,若是身上再有点功夫,还不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
      “怎么会!你和爹一样,整天就会教训我。”陈和小声地嘟囔着,随即眼珠一转,又凑上前来托着他哥的下巴,“哥,你笑一个给我瞧瞧吧,我都多长时间没见你笑了。”
      “你当我是什么?”陈中拍掉他弟的毛手,“我又不靠卖笑过活,在意这个做什么?”
      “那你也不要像爹一样整天板着脸啊!”陈和的手又摸上他哥的脸,“来啊来啊,笑一个瞧瞧嘛!”
      陈中依旧板着脸,“那你学两声狗叫来听听。”
      “哥!”陈和一下子跳了起来,“你怎么这样!”
      “这就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陈中看了看厅外的天色,“我去看看晚饭准备好了没有,你去请爹娘出来吧。”
      陈和“哼”了一声,抬手在陈中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才转身快步走开。
      下人们穿梭于厅堂之中,在饭桌上小心地布着饭菜,陈中走到桌边,瞄了一眼菜色,然后转身坐在了一旁的大椅上。
      他刚刚坐定,就见管家山伯在门边张望了一下,而后快步向他走来,“大少爷,快去吧,宫里来人了!”
      陈中起身,“山伯,我先过去,你去叫爹出来。”
      “不是啊,大少爷,”山伯拉着陈中的手向外走,“这回是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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