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漂浮Ⅱ》猫翼子

12、chapter 12

　　雾守的真实身份，目前为止彭格列家族里除里包恩外，大家都被蒙在鼓里。训练完的纲吉在回家的路上遇见犬和千钟，以及云雀在路上遇到的陌生人口中那句“好久不见，你似乎变强了”，加之雾守本身便要求精通幻术，拥有超直感的纲吉已经开始怀疑六道骸是否就是彭格列的雾守，然后，似乎又有哪里不对劲，他的直觉告诉他，雾守另有其人。

　　而在中山外科病院，奈奈依旧体贴地照顾着住院的蓝波，小春和京子也做了逼真的玩偶来探望蓝波和奈奈。

　　京子与小春并肩来到病房所在的那层，在走廊上遇到了奈奈。寒暄之后，小春献宝似的从包里掏出两只玩偶，展示给奈奈看，那两只玩偶，一个是里包恩，一个是纲吉，活灵活现，特别可爱。小春解释说，如果朋友都在身边的话，小蓝波也能恢复得更好。虽是没什么理论依据的话，但一分诚挚的心意，却已完完整整地传达到奈奈心里。

　　……

　　“啊，你看，碧洋琪的也做好了。”

　　“啊……好可爱！”

　　蓝波的病房里，小春和京子有说有笑，虽然，偶尔能隐约看出她们笑容中的一丝勉强。

　　想用自己的欢乐感染病床上昏睡的蓝波，这样的心意被碧洋琪看在眼里，于是碧洋琪也伸出修长的手指戳戳人偶的脸，故作不屑地说：“哼，没我漂亮。”

　　几个人再次被逗笑，大家笑成一团。

　　“啊拉，发生什么开心的事了？”奈奈笑着走进病房，忽然眼睛一扫看到床边摆着的几个玩偶，有些好奇地指着其中一个问，“哎呀……这是谁呀？”

　　她手里的那只玩偶，女孩子，齐耳短发，黑发黑眸，也穿着并盛的校服。

　　“那个……”碧洋琪刚想接话，却被两个女孩抢过话茬。

　　“她叫陌上琛，是我们的朋友。”京子温和地说。

　　“恩，是个很好的人，很体贴！”小春也连忙接话。

　　“上次去豪华客船旅行时，她也来了。”碧洋琪看奈奈仍然一头雾水，便补充解释。

　　“啊拉……我怎么不记得看见她了呢？”奈奈有些困惑，扶着额头。

　　“那孩子比较孤僻，不大喜欢热闹的场所，不过跟山本武的关系很好的。”说道这里时，碧洋琪眼里有温柔的笑意。在指环争夺战开始之前，碧洋琪曾又一次撞见山本武和陌上琛的约会，当时他们没看到她，于是碧洋琪也没有打搅这堪比模范情侣的一对，一直笑着看他们有说有笑。

　　“啊……好像曾经听阿纲提起过，好想见见那孩子呢。”

　　奈奈说完这句话后，才意识到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改变了。原本笑容满面的京子和小春都不答话，碧洋琪也是无奈地笑笑。

　　“是这样的，那孩子现在跟纲吉他们在一起……”后面的话，碧洋琪即使不明说，奈奈也明白了。

　　“原来是跟那帮男孩子一起出去了啊……”

　　“恩，那孩子是跟着山本武的，既然山本也参加了拳击比赛，她便跟着去帮忙了。”碧洋琪解释。

　　房间里的气氛慢慢缓和，最后，小春无奈地吐吐舌头。

　　“阿纲先生还真是不公平对待女孩子，只让琛跟着，不让我们参与，哼……”

　　……

　　加百罗涅在设在日本的分部里，几个女孩子谈话的对象正缩成一团，裹着被子躺床上午睡。

　　女孩的睡相就像几岁大的小孩子一样，两只胳膊缩在怀里，腿蜷着，身子缩成一团，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睡着睡着，还会流口水。

　　对于斯贝尔比·斯库阿罗，陌上琛采取了彻底无视的态度。那条鲨鱼有没有饿死关她什么事……相比而言，更让陌上琛在意的是当晚的雾之战。所以中午给斯夸罗灌完饭后，陌上琛习惯性地去午休，睡了约一个小时后被人从床上踹下来。刚起床脑袋不清楚，陌上琛揉着双雾气迷蒙的眸子看着来着，发现对方竟是观月梦邪。

　　“恩……做什么……”陌上琛使劲揉眼睛，好半天没缓过神。

　　“起来了，你不是要去看雾之战吗？”梦邪轻哼一声，两手抱胸，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陌上琛。

　　“雾之战？！”陌上琛一个激灵跳起来，立刻清醒。

　　随后，梦邪便带着陌上琛向并盛中学的方向走，一路上，陌上琛不时地拽拽自己的后脑勺上的凤梨叶子，心里感慨万千，希望能快些看见库洛姆。

　　对了，雾之战是晚上开始吧，若要快些见到库洛姆，不是应该先去黑曜吗，怎么她们正在往并盛中的方向走？满腹疑惑，陌上琛问出了心里的想法。

　　梦邪头也没回，甩回来一句。

　　“我什么时候说我们要去并盛中学了？”

　　“哈？”陌上琛被搞糊涂了。

　　“我们先回店里，刚收到店主的消息，意大利那边他的老友似乎出事了。”

　　“唉？那我们会店里做什么？”

　　对于李桑，陌上琛是非常敬重的，但是，发生在意大利的话，她们这些远在日本的人能帮上什么忙？

　　“因为在意大利发生的事跟这边也有牵连。”

　　“等等……”她脑海里灵光一闪，“梦邪，李桑店主的朋友是谁？”

　　“恩……告诉你也没什么，你不是见过他了么，彭格列门外顾问首领，泽田纲吉的父亲，泽田家光。”

　　陌上琛停在原地，瞪大了眼。

　　“李桑店主打算派人去救他？！”陌上琛不知不觉加重语气，“可是，复仇者的条约上不是说不允许……”

　　“不允许插手黑手党内政，我知道啊。”梦邪耸耸肩，“问题是店主派出去的那位虽名义上属于六君，但她其实跟陌上桑毫无关联，只是一个独行的存在而已。”

　　梦邪邪笑着又补充一句。

　　“一个绝对忠于李桑，却脱离组织独行的存在。”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路边，陌上琛离梦邪有三四步距离，但似乎，在问清楚之前，陌上琛还不打算走过去。

　　还真是心机重又很聪明的家伙……梦邪在心里感叹，觉得陌上琛的这种警惕又好气又好笑。也不至于连她都怀疑吧……喂喂……这样很伤她心啊……

　　“那她人呢？”陌上琛觉得奇怪，如果那个所谓独立的存在身在日本的话，即使她们现在回店里通知对方，对方也来不及赶去意大利，若那个所谓独立的存在就身在意大利的话，她们回店里干什么？！

　　“在意大利。”梦邪答道。

　　“那我们现在回店里干什么？！”陌上琛立刻追问。

　　“哈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都知道，不是么？我们得回去做点准备，据我所知，彭格列可救不了九代的命。”

　　“哎？！”

　　这句话，更深层的意思……不，换句话就是……

　　“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九代被纲吉打伤？！”

　　“恩，这件事我们不能插手。”

　　“为什么？因为复仇者吗？可我们不还有那个人吗，她……”

　　“你还真是……这么轻易就说了‘我们’，你暂时还不算陌上桑的成员，这样的话很危险的，以后别再这样随口乱说。”

　　梦邪明明听到了她的话，但似乎故意绕开了问题的重点。虽然，梦邪说这句话时，语气非常严肃。

　　“那……”

　　“彭格列十代现在还很弱小，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像个保姆似的护着他。”

　　梦邪走到陌上琛面前，按着她的肩膀，一字一顿把话说完。

　　“我们只能保证九代的安全，但是，身为彭格列十代，他必须面对这个世界的残酷。换句话说，我们不会剥夺他接受试炼的资格。”

　　“这就是……陌上桑的生存方式么……”

　　陌上琛本打算在“陌上桑”这个字眼前加上“你们”两个字，又觉得太伤人没有说出口。

　　但是，梦邪想传达给她的意思，她明白了。

　　梦邪自己，被养父送进修罗场，一去就是八年……也就是这样，才能成就眼前这样一个傲视群雄，强到不可思议的女孩子。

　　自己也是，在梦邪和风的教导下，拼命地训练，才得以稍稍提升自己的实力。

　　梦邪不说明白，她竟真的没有想到。很多时候自己就是如此……明明最厌恨别人给予的同情，却时常在不知不觉间，给别人以同情……然后再打上个漂亮的幌子，“我那是真心地关心你啊”这一类话。

　　“所以，我们只要善后就好了，那些路，让他们自己闯吧。”梦邪拍拍陌上琛的肩膀。

　　而被拍得一晃一晃的陌上琛，抬起头，直视梦邪的双眼，表示自己已经心领神会。

　　李桑店主也是抱着一样的想法吧……所以，会放手看着她一路打打杀杀。他也只会在她真正遇到危险时，出手相助。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变成猫的模样帮她处理烂摊子吧……

　　这才叫关心呢……所以，以后的路，山本武也会自己走下去的，成为黑手党……成为杀手……那时她无法改变的。她所能做到的，不是去阻止他，也不是要当个居家型好主妇在家打理好一切等他归来……她要继续训练，变强，然后，站在他身边，一起成为黑手党，一起成为……杀手。

　　“琛啊？”梦邪走了一半，发现身边没人，只好再次回头，就看到陌上琛还站在原地发呆。

　　“啊啊？什么？”陌上琛回神。

　　望着梦邪逐渐变黑的脸，已经得知梦邪不喜欢等人（大概除了等狱寺）的陌上琛连忙挥手跑过去，“等等，我来了我来了……”

　　雾之战开始前的下午，阳光和煦，空气清新，并盛一片宁静安逸之景。

　　而远在意大利的彭格列总部，已然硝烟弥漫，战火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