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漫同人——如水年华》麻

9、第九章

　　“……白星，……”软软地依靠在那张舒适的椅子上，线隐没在阴影里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但话语声中却浸满了疲惫和萧索。长长的黑发不再扎成难看的辫子，细细碎碎地洒落了满身的无奈。坐在大大的落地窗边，斜倚着头看着窗外墨黑的夜色，无神的明哞早已不止飘向了何乡……
　　“线大人？”白天在山吹网球部自称是“银星”的少年锁起了细长挺拔的秀眉，注视着月光下线的身影的眼神里，是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无奈与深深的怜惜，“您怎么了？我……”
　　“……白星，你说……”线长长地叹了口气，微微侧过的脸庞在月光中泛着柔和的皎洁，“人，为什么会流泪呢……”似问非问的话语牵起了唇角苦涩的笑意。
　　白星很认真地思考着，回答的语气是毫无疑义的坚定：“因为他们太弱了！”
　　因为弱，所以流泪么……
　　“……你去睡吧，我还要想一些事情。”
　　“是。”

　　轻轻的掩门声传来，线继续一动不动地靠着，只听得到她细微绵长的呼吸。无声的静默里，人很轻易的再度沉入了失神的游走……
　　……其实，自己并不是记不住那些人名、样貌，以及事情呢。只不过，记住了那又如何？人类短暂的生命犹如昙花一般，盛开然后凋零。无所谓的记住那一个个不相干的人和事，到头来也不过是红尘中的一粒细沙，轻易便淹没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就算记住了，到底也只剩下悲哀的怀念，然后在时间的流逝里一点点淡忘……最终，一片空白……
　　……隐隐约约还记得，最早那时眼睛还是活着的，自己单纯地想要身边的人快乐，如同一个最普通的人一样拼命为着心中的梦想努力不懈……
　　其实……那也不过是命运对自己的嘲讽呢……直到只看得到表象的眼睛死去，看得透所有的“心眼”苏醒那刻，自己才迟钝地察觉：原来，自己的时间早已停止在了那个夏日午后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一刻……从此，仅管经过了一千多年漫长而又短暂的时间流逝，自己却永永远远地停留在了１４岁的那个时刻，自己的时间，就那样死死地卡在了那一点，再也，不见流逝了呢……
　　……一直直到现在，记不清生命里还出现过多少的悲欢聚散。缘起缘灭，说起来简单，但自己却一直过了近千年的光阴才明白继而接受了这句残忍而慈悲的话语。……
　　于是，忘记了几乎一切……无论是时间还在流动时的那个单纯少女的亲人、家庭、朋友；无论是最早在这个世界见到、交往的那些人们；无论是心静如止水后那些倔强的爱慕自己、崇敬自己的人或者弟子；无论……不是记不住，而是不愿去记住呢……就好象白星说的“因为弱，所以流泪”那样，尽管花费了近千年的光阴锻炼自己的心，但却不得不承认：心，还是太软弱了……如果记住了那些只会在自己生命里留下短暂印记的一切，缘尽时，自己就会总也无法止住流下的泪水，尽管很早就明白那一天的终会到来……
　　……

　　按在脸庞上的手，在月光下闪耀着刺眼的银色光辉，一注无声的泪水顺着指缝划下，闪烁如月下的小溪……
　　“看”着自己的手，线笑得很开心，灿烂得仿佛初升的朝阳，没有一丝一毫的阴影。

　　所以第二天早晨，当睡得很舒服的白星起来时，不但没有看到自家线大人微笑着端来早餐的身影，甚至连另两个伙伴的毛也没找到一根。只有餐桌上应当摆着大餐的地方放着一张便条：
　　白星：
　　我和小皮、翠仔去龙姬那里玩。
　　虽然我好象忘记了一件什么事情的样子，不过，我把手机留给你，全部事情交给你处理好了。
　　但是，不准你胡闹。
　　Ｐ.Ｓ.
　　我会代你问候龙姬的，另外Ｄ伯爵希望你有时间去看一看在他店里的你的那个小同族，他本人也说很想再见见你。

　　线
　　一阵沉默之后，从这家外表古老的西式洋房里传出一声几乎要震破房顶的惨叫：“线大人啊～～～～～～～～！”

　　“啊湫～啊湫～啊湫～”正在电铁上发呆的线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揉揉鼻子笑了起来：“白星的怨念还真大呢。对吧，翠仔？”
　　某只青色的小鸟轻鸣了几声，非常人性化地翻了个白眼：［那个笨蛋，活该被抛下！］
　　线微笑着“看”向了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唇角的笑意柔和而真实。
　　非常久没见到了呢，龙姬～说起来……和她有约定的那个什么公子叫什么来着？……呃？有点糟糕呢～不止名字，好象连长相都不记得了～怎么说也是千年前那么久的事……算了！龙姬应该还记得吧……？

　　然而事实上，可爱的镜湖的龙姬小姐此刻也在拼命回想着自己等了千年的那位公子的姓名与样貌，怎么也想不起来后自我安慰地努力劝说自己去完全相信被婆婆骗了的常磐矩成就是当年的那位公子。
　　事情，开始向一个既定了的有趣方向慢慢发展……
　　不过，命运的巧合总是不少。至少目前，线就完全没有想到：坐在她背后的那位年轻男子，就是龙姬认定了的等待了千年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