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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9 ...

  •   029

      将不知名的女尸埋葬起来之后,已经是当天的正午。
      山头上不具备山下浓密的树林,失去了厚重的枝桠,炙目的阳光将大地烘烤成滋滋腾起的白烟。空气里冰冷的冰查克拉在火焰中逐渐消弭,腾起的火焰带起炙热的温度,沿着木制的纹理,将整个小屋卷入火蛇的怀抱。寒气在高温的炙烤中不甘心地挣扎着,最后绝望的被绝对力量镇压。

      澈站在小屋面前,看着它被火焰吞噬,空气里她所熟悉的查克拉逐渐消失,冷意和杀气伴随着越来越少的冰霜一同不见。她距离木屋很近,近到火焰几乎要接触到她冒出薄汗的鼻尖,然而高温没让她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温暖,一股更为彻骨的冷从灰蓝色的瞳孔里蔓延出来,逐步笼罩全身——
      那是藏在秘密深处的秘密,没有答案。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秘密,每个人都有,每件事都有。这秘密潜藏在悲伤的故事里,以一种默默蛰伏的形势。有朝一日它被人发现,沉睡的眸子睁开了,探出长长的黑色触手,去拉扯发现者的四肢,令他不由自主地妄图寻找——
      而那答案,却如同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便是无穷无尽的绝望。
      她发现了一个秘密,在这里。也许这个秘密和另外一个更大的秘密连接在一起,却没人知道答案,她想知道,却不敢去找。
      不是没有寻找的勇气,而是不忍心有这种勇气。

      突然的,澈感觉到空气里面有什么东西跳动了一下,将她混乱的思维彻底打乱,她猛地随着那感觉扭过头,正看见一把冰冷的刀刃,刀锋薄而利,紧紧贴在自来也的脖子上,随着那刀刃向上,是鬼灯一树冰冷不见波动的脸庞——

      “你、你干什么?”
      被刀锋威胁的自来也咽了一口唾沫,呆呆地低垂着眼睛,去看贴紧自己脖子的利刃,慑人的寒气从他的脖颈和刀刃的交叠处散发出来,几乎让他的颈动脉因僵硬而停止跳动。握着刀的手极稳,刀纹丝不动。对方似乎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方才一直在发呆的澈。
      然而澈并没有理他。
      她微微眯起眼睛,灰蓝色的瞳孔被空气里因火焰而扭曲的霜笼住,让他看不清那眼睛深处的涵义。她似乎在透过长长的睫毛看他,又似乎在看别的什么地方,然后一瞬间!澈动了,她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猛地一甩,一把小刀飞射而出!

      藏在暗处的人急忙一个转身躲开刀子的锋芒,她慌忙的一个后滚翻,刀子擦着她的脖颈而过,钉入身后的树干上,然而没等她歇口气,一道杀意凛然的电光瞬间抵达她的眼前,电流笔直地沿着耳廓的皮肤侵入全身!
      “啊……”
      被打中的潜藏者短促地惊叫了一声,身体因为电流的麻痹效用不停颤抖着,她伸出右手,手上凝聚起绿色的治愈查克拉,覆盖在因为强烈电流而被电焦的左耳耳廓,那里的皮肤随着查克拉的疯狂涌入逐渐变红脱落,而后缓缓恢复过来。
      “等、等等!等等!”
      有人从后面的草丛里钻出来,扶住因为脱力而差点倒地的铂金头发女孩,急的脸都红了一大片:“等等!误会啊!都是误会啊!”

      澈歪了歪头,没动。
      鬼灯一树同样没动,他的长刀依然横在‘自来也’的脖子上——被威胁者并未慌乱,反而露出一抹奇异的笑来。随着空气的一阵扭曲,白发变黑,瞳孔变为狭长的金,苍白病态的皮肤和之前自来也的麦色毫无相似之处,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带着深寒阴森气息,和阳光完全扯不上关系的人。
      “你怎么发现的?”
      他嗓音带着少年的清越,却有着几分不合常理的阴森可怖,让人联想到滑腻的爬行动物,听他讲话,如同一条蛇沿着皮肤蜿蜒向上,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回答他的是鬼灯一树越发贴近的刀,刀尖接触他的皮肤,并且往里突袭了一丝,暗红发黑的血液沿着刀刃滴答滴答落下,顺着他细瘦的脖颈而下,淌过蓝色的血管,走入开口的白色袍子里,让空气里的杀意更加具现化了。

      “我来解释!我来解释!”
      自来也一脸的欲哭无泪,他自动屏蔽了纲手杀人的眼神和大蛇丸阴森的笑,口气有点结巴和不自然:“呃、呃……就是刚刚埋人的时候……”他指了指地上刚刚填满土的土坑,微微往一侧偏了偏头,不去看澈和自来也能够冻死人的脸色:
      “我的同伴来了,……哦,这是纲手还有大蛇丸,我们是一个小队的……他们觉得你们两个雾忍的家伙不是好人……呃、呃……毕竟木叶和雾忍不和,这种怀疑也可以理解对吧?”一气说完,自来也低了低头,继续说:“不过,不过……”
      “不过他俩没恶意的!那个小刀,你的刀别再往里了!虽然我挺想砍死大蛇丸的……”澈嘴角一抽,纲手目露凶光。自来也神经粗大地继续下去:“哈哈!反正大家都是同龄人,这事就算了吧算了吧?哈哈……”
      越笑越觉得气氛尴尬,自来也卡住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半晌,很尴尬很僵硬地挠了挠头,动作生硬,声音放低了一些:“这事就这样吧?反正都是误会……误会一场而已……”

      纲手很无语,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肌肉跳动都在说‘白痴!’。
      自来也这个傻蛋离村出走,任务中途不见踪影不说,还莫名其妙和两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雾忍混一块去了。她和大蛇丸好不容易追过来,居然看见这货在一连兴致勃勃地挖坑埋人给人处理后事!这算什么!?
      木叶和雾忍不对盘,是个人都知道。面对两个身上杀意不轻的雾忍,她和大蛇丸做了一个是个正常人都会做的事——斩草除根。
      三对二,他们没理由会输。
      于是趁着自来也去草丛里面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大蛇丸和自来也互换,期间自来也居然还老大的不情愿,认为这会伤害他刚刚认识的朋友的感情……感情你妹啊!你自己看看,现在被伤害的是他们的□□啊!
      他居然还解释上了!还解释上了!这事给谁谁能原谅啊!?

      出乎意料的,鬼灯一树收刀回鞘。他没准备杀这个木叶下忍,木叶的人不是傻子,不可能放任两个下忍来找同伴,就算真的是放两个下忍自己来,在发现他们的时候铁定也发了信号回去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走人。
      澈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但是她还有事要做。
      她往后退了三步,一手拍在地上,刚刚被埋起来的棺材穿越土层飞了出来!澈单手接住放在地上,双眼一直注视着纲手和自来也的动作,她拉开棺材,抬眼看向鬼灯一树,冷冷地问:“有卷轴没?”
      鬼灯一树扔过来一个空卷轴,澈又扔回去,指指地上的棺材:“封起来。”
      鬼灯一树一怔,差点嘴角一抽。
      差点忘了,这人只会查克拉外放……

      “等等!”
      纲手见状,目色一冷,大声喝道。这棺材里面的尸体一看就有问题,这俩人居然光明正大地要带走!开什么玩笑啊!当我们木叶没人啊!
      “喂!”自来也脸部扭曲地抓住纲手的胳膊,刚要开口说话,纲手已经直接扑了过去!查克拉在她的右拳上凝聚成一个光球,带着锋利的力度,朝着澈直直砸了过去!等待她的是腾空而起的蓝色查克拉,带着刚刚一度让她脸部差点僵死过去的电流劈啪声,毫不畏怯地拦在她的面前!

      与此同时,鬼灯一树一手封印棺材,将卷轴塞入怀里,一手抽刀挡在眼前,正好砍断一条飞速奔腾过来的蛇影!大蛇丸阴森可怖的笑容在那蛇影的背后露出来,他挥挥袖子,一片嘶嘶吐信的小蛇再次扑了过来——
      以此为信号,战斗,全面爆发了——

      “轰!”纲手的拳头狠狠轰击下来,澈关键时候一个巧妙的错步,让那原本对着自己胸口来的拳头攻击在了左肩窝,咯吱咯吱的骨骼颤抖声回响在纲手的耳边,狂暴的绿色查克拉和劈啪作响的蓝色查克拉撞击在一起!一股浓烈的白光伴随着致命的红从那交叠出发出,瞬间横扫一片土地!
      ——轰!
      澈被巨大的力道所摄,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滑去,松软的泥土在她的脚下被划出一道长长的拖痕,拖痕蔓延中,纲手惊讶地看向自己的手,电流的麻痹感从她的手指末端开始,逐渐向上,让她整个胳膊僵硬起来!
      她立刻收回余韵未了的拳头,僵硬麻木的右臂软软垂落在身侧,针扎般的痛感沿着她的末梢神经一路往上,电流的刺痛带着一股浓烈的麻木,让她几乎以为自己的右臂被废掉了——怎么可能?这个女孩是故意撞上来的?她知道我会不惧她的查克拉直接攻击身体?这怎么可能……
      然而澈没有给她任何反击的机会,她高高举起右手,手中闪动着电流,嘶叫的蓝色查克拉带起噼噼啪啪的光亮,在她手上如同爆炸一般彰显着巨大能量流动,尖锐的电流缓缓汇聚成刀,凝固的刀尖横向指着纲手的胸前,跳动的心脏——
      电流在空中划过诡秘的痕迹,接着猛地一个突刺——
      千钧一发之际,自来也猛地扑了过来,白发擦过电刀的边缘,任凭那致命的刀光将他的整个右腿穿透!麻痹的痛感瞬间席卷全身!他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发出惨叫,却控制不住的整个人颤抖起来,电刀的主人发现自己攻击的目标换了个人,却丝毫没有犹豫,反而加快了手下的进程,猛地拔出,再次刺入!
      纲手抓住自来也的肩膀,拼命将他向后一甩!电刀擦着男孩的心脏而过,零点零几秒的差距,最后失望的在男孩脸上留下长长的一道血痕,刚刚流出的红色血液被电流禁锢在原地,致命的电压带着死亡的诱惑气息顺着导电体流入他全身!惨叫凝固在喉咙里,变成短促的一声呻吟,而后归于死一般的寂静……
      “自来也——!”纲手爆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然而侩子手没给她治疗伙伴的机会,灰蓝色的眼睛下一秒出现在她的眼前,映照于她的瞳孔之中,死海般寂静的瞳仁不带一丝一毫可称之为‘人类’的情感,它平静的几乎将万物拖拽入死亡,让纲手浑身一阵发颤,那眼睛的主人看着她,冰冷的脸庞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接着,她缓缓地抬起右臂,如同刻意放慢的镜头,慢到她可以看到对方手臂上跳动着的蓝色血管,因为染上了指甲滴下的暗红色血液,变成深沉的黑,熔炼于无声的杀机,从那跳跃着的蓝光中,微笑着降临……
      …………………………………………

      “刷!”
      蓝绿色的风刃从锋锐的刀刃中挥洒而出,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斩断了小蛇的尸体,被拦腰斩断的蛇吐着血红的信,阴毒的目光穿透死亡的阴影,看向刀锋的主人,它张着没来得及闭上的嘴,用淬毒的獠牙,狠狠扎了过去——
      持刀者不为所动,查克拉细微地在他身侧流动着,暴走的风刃像是一柄柄最锐利的尖刀,又如同致命攻击所组成的防御结界,将小蛇那脆弱的攻击死死拦在外面,侥幸的攻击者不幸地冲入风刃的海洋中,被碎尸成风中的残骸,扑簌簌落了一地,鬼灯一树沉静的目光透过漫天的残骸看向那之后的大蛇丸,后者回他一个微笑。
      他的微笑阴毒,然而表情却带着几分独属男孩的天真与腼腆,这奇妙的矛盾体在他身上完美统一,精致的宛如一幅绝世的画。他听见了纲手的惨叫,也闻见了空气里愈发浓重的血腥味,那令人作呕的味道让他愈发冷静而睿智,丝毫没有被同伴受伤的讯息所影响,他不在乎那些,他的视野里只有手持长刀的敌人。
      他的敌人冷静而自持,周身毫无破绽,查克拉的流动缓然不见轨迹,如同他只是个普通人一般。冰冷的锐气从他身上,从他眼神里,从他刀中散发出来,这杀意明明冷寂沉默,却又带着誓言一般的收敛迷幻,引领着死者世界的路。
      然后,突然的,持刀者动了——
      狂风卷着狂暴的风属性查克拉刀,朝大蛇丸呼啸而去!金眼眯成窄窄的一线,捕捉每一个风刃在空气里遗留下来的轨迹,极佳的速度和绝杀的气势,让周遭飘落的叶片被绞杀成碎末!他挥手,张嘴吐出一个个金色的火球!压缩过后的高热能量和风刃在空气中撞击,发出接连的轰鸣声!爆炸让空气无限量扭曲了,突起的黑色烟尘卷落风刃的能量和火球的嚣张,只余一片比雾更迷幻的屏障——
      滚滚的黑烟阻挡了大蛇丸的视线,让他没有看见鬼灯一树波澜不惊脸上一个奇异的眼神,持刀者的身影在火球和风刃接触的一瞬间化作白色的雾,飘向战场的另一头,手里的长刀映着爆炸的红光,像是一片流淌的鲜血……

      战场的另一端,纲手正凭借着查克拉所带来的力量增幅做着猎物最后的抵抗,昏迷不醒的自来也躺在地上,灌木植物带刺的尖端穿透他的衣料依附他的皮肤,他却丝毫不知。麻木的疼痛从血液开始,将他整个人吞入黑暗里,死神的勾镰在前方对着他挥手,他在黑暗的世界里一片茫然,不知所向。
      澈的左臂因为纲手刚刚雷霆万钧的一击从肩窝处开始脱臼了,软软的抬不起来,然而疼痛早已是她生命里的调味剂,勾不起她一丝一毫的惊讶或者是兴趣。蓝白色的电光依旧围绕在她的身侧,她抬步,朝着纲手走过去。
      正如猎人一步一步,走向他的猎物,然后拉弓,搭箭——
      突然的,她顿住了,接着身形猛地一个旋转,朝着不远处地上的自来也而去,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雪白的短刀,刀刃所向,是自来也的心脏。

      ……怎么,回事?
      纲手一怔,不知为何这个女孩抛开她,将目标转为自来也。自来也!她急忙转过身,要朝自来也的方向跑过去,几乎伸手就能够触碰到对方的衣襟,然而一个抬眼,她的眸中映出一个人影,黑发扎成马尾,俊秀的脸上不带任何情感,波澜不惊如同死水,而他的手中高高举起一把长刀,长刀映雪,有着白雪红梅般的诱惑。
      那是死亡的诱惑,甜腻而危险——
      雪白的刀刃带着滴答而落的血光,成了她眼中唯一的风景——

      ……
      “和雾忍交手的话,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有着黑色长发的男人摊开面前的书,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认真,将刚刚五岁的纲手抱在怀里,教导。
      “和任何人交手不都应该这样吗?父亲。”纲手眨眨眼睛,问。
      “不,在你和雾忍交手的时候,必须时刻保持警惕。身体必须保持在百分之二百的警惕中,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了,就像是回忆起来什么,带了一丝不可查的冷寂和颤抖,他揉揉她的头发,回忆中缓缓道:
      “他们不讲究团队合作,不讲究英雄主义,他们不追求胜利,只追求杀人的快感。在杀和被杀中,他们就像是一个疯狂的赌徒。哪怕一击下去伤敌八百却要自损一千,他们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这个国家教导出了一群为杀戮而杀戮的疯子,然而他们不会因为杀戮而丧失心智,在杀人游戏里,他们睿智而冷静……”
      “因此,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在战场的什么地方看见他们,他们追求的是杀,可能随时放弃之前的目标,只为给了另外一个垂死者最后一刀,每收割一个生命,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种目标的达成。因此,他们往往会出现奇怪的团队合作。”
      “雾忍,将杀人看做艺术,论杀与被杀,他们是最可怕的存在……”
      ……………………
      ………………
      论杀与被杀,他们是最可怕的存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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