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剑三][越苏]别看我只是一只羊》苗四

7、Chapater 6.岁末

　　转眼之间，十二月份已经过了一半。有一天，屠苏从图书馆出来，刚好碰到从一旁的小路上走过的紫胤。

　　“老师...”屠苏远远的叫了一声。

　　“嗯？”紫胤闻声站定，然后就看到少年从台阶上一路冲下来，跑到自己的跟前。

　　“回去？”

　　“嗯...”

　　未及不惑之年的老师，和将近成年的学生，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落光了叶子的林荫道上。

　　暮色四合中，霞光透过两边的枝桠，在紫胤蓝色的西装外套上投下些斑驳的光影。他那梳理的很整齐的发梢，映着一片金红的霞光，让人生出仿佛染上了一层微霜的错觉。虽然明知只是个错觉，百里屠苏看着这个侧影，心里仍然有些莫名的情绪在涌动。这天回去之后，他就再没开过游戏。

　　而同样陷入了期末紧张状态的陵越，自然更是顾不得这些了。直到大学期末考试正式开始前最后的一周，就算是那些玩儿疯了的孩子们，也不得不迫于形势，收拾心思，临阵磨上两把枪，更何况一贯好强的师兄弟俩人？两个人的台灯，仍旧每天亮到午夜，但是却仿佛又回到了一个多月前的安静。除了偶尔翻动书页或者敲打键盘的声音，很少有彼此交谈。

　　只是，总有些什么东西，与以往不同了。也许是偶然于图书馆碰面的那一瞬目光交汇，也许是深夜顺手多泡的那一碗方便面，也许...只是屠苏期末考试第一天早上收到的那一句貌似不经意的“好运”祝愿当中.......

　　虽然刚走出卧室的百里屠苏回过头去看时，陵越早跑进厨房去折腾早餐去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但屠苏仍禁不住无声的笑了一下。

　　※ ※ ※

　　这一幕，恰被从门外取了报纸回来的紫胤看在眼里。紫胤想起个性都是极争强好胜的师兄弟俩人，从小到大那些明里暗里，在成绩、运动、竞赛上那些小的较劲儿。他终是微微摇了摇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都说孩子大了会变得懂事，但在长辈眼里，孩子们什么时候又能真正长大呢？一如他自己...至今他还会在忙碌的期末收到长辈内容是“吃饭！”的短信，虽然他早已不是青年时那般钻牛角尖，认真起来就对生活种种不管不顾的性子了；至今他也还会在每逢年节，买许多本地土产的那些风肉、腊肠一类东西，邮寄给某位对美食执着非常的挚友，虽然现在几乎全国各地都能买到这些食品了。

　　这些仿佛是多余的牵念，是每个人心中总会有的一点执着。循环往复，正像一张罗网。在外人看来可笑的琐碎，对身陷其中的众人却是乐而自得。当那些共同经历的拥有或失去已蜕变为“曾经”，当年少的悲喜与轻狂在心中慢慢沉淀成名为“回忆”的东西，或许这烟火人世中最让人眷恋的东西变成了这一点“牵念”。

　　话说回来，虽然有时候，紫胤因为某些事拿是兄弟俩没辙。但在“学习”这方面，俩人倒从来没有让他操心过。相对而言，倒是时近岁末那些琐事更加让人应接不暇。比如...当期末那些连续的监考和阅卷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紫胤的助教红玉老师专程在周末跑了过来，告诉他：“头儿下了严令,周末学校的尾牙宴。紫胤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红玉靠在沙发上轻轻摆弄着手中细瓷的茶杯，看着紫胤从呆愣，到纠结的皱起眉头，她不由得垂下眼睫暗暗地笑：“吃个饭而已，教授，你真的可以不用如此纠结。”

　　“红玉你不是不知道，我对那种场合.....”

　　“没事的，头特批呢！紫胤可以带家属，个数不限，只要他给个肯定的答复...但若无故缺席，后果自负！”

　　“家属？”紫胤呆愣了一下，等明白过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黑线道：“简直胡闹！”

　　看着素来认真严肃的同事，露出那样一副不自在的神情，红玉在好笑之余也忍不住暗自腹诽：“一贯面瘫的人原来也有这么生动的表情，跑这趟倒真是个好差事...只是这个诡异的气场到底是怎么回事？搞的好像自己正在逼...嗯，就是那样......”

　　当百里屠苏端着水果从厨房跑出来的时候，明显也被这诡异的气场给囧了一下。红玉来回看看对面俩人，到底“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盯着百里屠苏笑问：“呦~家属，几天没见，你多少级了？”

　　“我......”

　　“哈，快点满级吧，大家可以一起组队开荒了呢！”

　　“红玉你啊.......”

　　“好了，教授，反正话我是带到了，至于怎样决定，到底还是要看你。先一步告辞了...”

　　“红玉老师，不留下来一吃吃个晚饭吗？我去买菜...”慢慢走出来的陵越礼让道。

　　“不了...”

　　“那，老师慢走...”

　　“嗯，还是陵越这孩子好，懂事又贤惠！”

　　“孩子...？！别开玩笑了！”

　　“哈哈哈哈~”

　　“..........”

　　其实，黑线挂得足够凑一锅挂面的陵越并不知道，每当红玉从游戏的信差那里收到各种陵越练习烹饪成就做出的一大堆菜时都忍不住如此感慨。这句话已经藏在红玉老师心里很久了，只是没机会表达而已。终于说了出来，好不畅快。

　　当然，当她晚上打开信箱，从陵越邮寄的包裹中拿到了一组加70点力道的“煎豆腐”的时候，终于对自己的“心直口快”有了那么一点点残念。

　　——“给一个冰心秀加力道的东西，你这是要搞毛线，搞毛线啊！...不过好像还挺值钱的........”

　　...........

　　※ ※ ※

　　“阿嚏！”

　　终于熬过了期末难关，刚补回熬夜打小抄欠下的瞌睡，尹千觞一爬上游戏就看到自己妹子穿着一身红掉的装备朝自己奔了过来。

　　[小队][梨花烧]:哥，我刚刚去下天子峰了呦！

　　[小队][尹千觞]:你...一个本子，到底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小队][梨花烧]:咦？怎么了？

　　[小队][尹千觞]:抚额，红彤彤的，正月还没到，cos红包啊你！本子里摸出来的装备呢，还不换？

　　[小队][梨花烧]:呃...今天大家手黑，都没有摸到我用的东西。有点儿遗憾，不过玩儿的还是很开心O(∩_∩)O~

　　[小队][尹千觞]:我勒个去，妹子啊！你到底和神马水货一起下本子啊下成这样！

　　[小队][梨花烧]:什么水货！我和苏苏他们一起的呀！嗯，羊的群攻真的很给力，天梯也很好玩儿呢！

　　[小队][尹千觞]:..........

　　[小队][梨花烧]:哥？你要去哪里？

　　[小队][尹千觞]:妹妹,我........

　　[小队][梨花烧]:...？

　　[小队][尹千觞]: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是如此缺乏亲近大自然啊！做什么不好你非得“转职”去做牧羊女啊你！你说你做牧羊女也就算了起码也要找个藏羚羊至不济也得是山羊什么羊不好找你非得找绵羊是绵羊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个喜羊羊！！妹啊，你到底在搞毛啊？！搞毛啊！搞毛啊啊啊啊！！！

　　[小队][梨花烧]:哥哥，你淡定...你要去哪里？

　　[小队][尹千觞]:包羊肉饺子！

　　[小队][梨花烧]:哥，你要讲道理啊！是非不分怎么能行？冲动是魔鬼啊哥...

　　[小队][梨花烧]:别生气了，容易老。总是顶着一张恶狠狠的脸，你就不怕少恭那啥啥...

　　[小队][尹千觞]:........

　　[小队][梨花烧]:虽然不明白你在纠结什么，但是，我回头请你吃饭好了，还是上次那家很给力的店，有龙虱、面包虫什么的。

　　[小队][尹千觞]:...谁都别拦我，让我去吧！！！

　　这时候，尹千觞倒真不至于那么“蛮不讲理”，随口一说发泄郁闷而已，谁知道不说还好，越说越.......不知道是不是怨念太深，他虽然没真找百里屠苏他们闹别扭，但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老话却真的很快应验了。正当他们兄妹俩站在路边儿闲磕牙的时候，那组“羊羊羊”的队伍又一次同俩人擦肩而过了。以他的个性，又怎么能忍住不去招欠两句呢？

　　[地图][尹千觞]: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举起鞭儿轻轻摇啊，小曲满山飘满山飘~~~~

　　[地图][尹千觞]:呦~屠苏同学，好久不见！

　　[地图][流言飞火]:........

　　[地图][尹千觞]:这么快就满级啦！要不什么时候，咱找个地方切磋一把？

　　还没等百里屠苏下一串省略号打出去，尹千觞就立刻被人插了旗子。尹千觞这人，怎么可能是服软的善岔子。于是两只瞬间就噼里啪啦打在了一块儿。所有人都在摸不清头脑的时候，还是风晴雪反应的最快。

　　[地图][梨花烧]:大哥！

　　[地图][梨花烧]:你怎么能这样呢？

　　[地图][梨花烧]:随便打架是不对的！

　　[地图][流言飞火]:........

　　[地图][梨花烧]:打错人更是不应该呀！！！

　　[地图][涵灵]:.......

　　[地图][玄真]:.......

　　[小队][尹千觞]:=_,=口胡！妹啊，那个问题咱稍后再议，你先给我加个血再说...

　　[小队][梨花烧]:口亨！

　　[小队][尹千觞]:抚额，一点气血值，晾在野外，随便过来一只怪老哥就交待了...还是你想等会儿捡我？T口T

　　这边儿风晴雪给打坐的尹千觞加血的时候，那边儿开着治疗号的紫胤，连抚额吐省略号的过程都省了，直接默默丢了长针、逐流。

　　[小队][剑啸九天]:走，干嘛都戳在路边？

　　[小队][玄真]:前辈你......

　　[小队][剑啸九天]:休得多言！我门下弟子，就算不是直系，又岂容他人轻侮！

　　[小队][流言飞火]:我......

　　[小队][剑啸九天]:啰嗦！

　　[小队][剑啸九天]:他才牧羊女！他全家都牧羊女！

　　[小队][剑啸九天]:走！

　　............

　　又一个消磨在游戏当中的夜晚，就这样在一串串RP的乌龙当中渡过了。时近岁末，忙碌的人们心中都带着些焦灼，但同时又隐隐埋藏着一点期待和喜悦，对新的一年，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