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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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十三章
天一亮，独孤晓让阿笙乖乖待在树林里，独自一人跃出树林，悄然到繁华的镇上落脚。
天香楼客栈里——
“你们听说了没，朝廷发布了新的逮捕命令了。好像是说如果抓到了独孤晓王爷，无论生死，官府都会赏赐黄金万两呢。”
“是啊，昨日朝廷突然让人逮捕那王爷，还是在朝廷打了胜仗之后呢。这有点奇怪呢。也不知道这个悬赏通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客栈里每个桌位都有一两三个人结成群，凑近在窃窃私语。
独孤晓抿着嘴，沉默看着手中的紫符玉。
她好生疑惑，今日发出的暗号竟然到正午都没有人回应。按道理来说，就算是昨日的暗卫都阵亡了，京城那边为什么都没动静。这到底是怎么了？眼眸凝视着紫符玉，耳边却听着百姓对她独孤晓的讨论。
“呵呵，朝廷发布的当然是真的罗。这王爷叛变的背后还有人在推动呢。你们知道轩辕萱是谁么？”右边桌子那处突然引起一阵骚动。独孤晓撇了眼，眼眸暗暗加深。
“轩辕萱？是谁啊？”一个酸秀才挠挠自己的发。周围的人都笑了。
“酸秀才，这你也不知道。也是，你老是埋在家中读死书当然不知道。这轩辕萱可是前朝的十三皇女。前朝的战神轩辕尧认识不？轩辕尧便是这轩辕萱的皇姐。她当年死了，但是女皇不知道从哪处听说这轩辕尧复活了，还伙同轩辕萱和我朝的独孤晓王爷勾结在一起，企图叛变。”
“哦。怪不得女皇会如此生气。”
人群依旧在不断地闲聊着，独孤晓却快步走出客栈。眼眸底处一片寒气。
果真是出事了。
她料到这独孤皇帝在她身边埋了暗子随时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但是这暗子也对自己与轩辕萱的事情太过了解了吧？那李言是一人，那么和李言配合的另一个人又是谁？
她磨蹭着早已摸了很多遍的紫符玉。紫符玉中间慢慢显现出三个字“六一口”。她皱着眉头，一时不明白这里面是什么意思。遥望着远处的杨柳岸，脑中也盘旋着一些陈年旧事。
近来几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老是梦到父妃，父妃笑容越来越多，这和她记事以来见到的父妃很不一样。人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从小父妃对自己的冷淡，让自己也不敢渴望他的疼爱。有多思念他是不可能的，但是为何父妃会笑呢？
“六一口，六一口……留一口……”独孤晓喃喃自语，低垂着眼眸，倚靠在墙角处。突然抬起眼眸，又重复念了一下，再回想紫符玉上面奇怪的排序。
她拍了拍自己的头，暗笑自己有些发昏了。怎么没想到呢？转过身，快步向前走，渐渐远离镇子的繁华。
正午的太阳高高挂起，官路上被晒得起烟，官路旁的树林却郁郁葱葱，阴凉无比。
独孤晓脸上挂着细密的汗水，在望见草庐中的忙碌的身影却笑了。她悄悄移动步伐，推开草庐的篱笆，望着那人站在草庐的院子，被太阳照得发红的脸庞，手却一直忙着扭干晾在树干上的被子，衣角被沾湿了也不知晓。
“王爷。你回来了啊！”
转过身，就看到独孤晓倚在篱笆旁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阿笙。
阿笙唤了她一声，却见独孤晓眼神复杂地望着他。“怎么了吗，王爷？”
独孤晓轻笑，摇头，走进他，一把将他抱入自己的怀中。叹了口气。
“阿笙，我们今晚得离开这个地方。那些人快找上门了。等这些事完了，我们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生活吧。”
“恩。”怀中的人喜悦至极，不住地点头，带着期待。
在独孤晓和阿笙两人离开这个树林不久便有一批人闯进来。摸了被子和茶杯。
“快追，茶杯还是热的。应该刚走不久。”
“是！”带着刀的侍卫立刻又追在独孤晓后面。
独孤晓急匆匆地赶往京陵，越靠近京陵越安静。
阿笙趴在独孤晓的背上，望了四周的荒凉。
京陵背靠这沉寂的大山，曾经是轩辕王朝的京城，也曾繁华过一时。不过这一切的繁华在轩辕王朝覆灭之后，几年的战乱之后早已荡然无存。剩下的便是入眼时的如大山般寂静，安守本分种田的农家人。行商的人都慢慢搬出这块地方，留下了许多豪华的空房子。当然，也保留着轩辕皇室曾经的皇宫的遗址。
“王爷，这里是？”
独孤晓放下阿笙，便仰头望着进口的牌匾。
阿笙抬头望去，那牌匾却没什么不同之处。只是他们现在身处在皇宫后山的皇陵，也就是前代轩辕王朝皇室先皇和凤后的皇陵。
“王爷，这里不是皇陵吗？”独孤晓点点头。手抚摸着洞穴入口的安置在地上的石碑。喃喃自语。
“王爷，据说先帝的遗体未入葬，还完好无损地放置在皇陵里面，是么？”
“不，可能是人谣传的。母皇的遗体早已活化了。这块石碑怎么有点奇怪？”她反复念了几声，还是觉得不通，更别说这里面的意思了。
阿笙也蹲下身，歪着头，想了想。两人蹲在那里一会儿，终还是放弃。
“王爷，小心点。”在踏入皇陵时，阿笙突然抓住独孤晓的衣角。独孤晓望了他一眼，点点头。
“没事的。我身上带着紫符玉。父妃应该在暗示我什么。绝对不可能让我出事的。你跟着我走。”抓紧阿笙的手。
她明白他的担心是无可厚非的。
从轩辕王朝灭亡后，又经历战乱，百姓们穷困潦倒，都会纷纷进皇陵头东西。
只是……
独孤晓皱了下眉头，望见墙角堆成山的人骨，用手捂住阿笙的眼睛。
皇陵毕竟是皇家的墓地，每年轩辕皇室便会派匠工来设置机关。末了，便囚禁匠工，防止那些匠工将隧道说出去。这里面的人骨应该还有逃出来的匠工的份。
“王爷你看，这些都是历代皇族的族谱记载呢。”阿笙指着墙上的画像和下边的注明。
独孤晓原本是微微略过去的，却在父妃的名字那里停住。她俯下头，手指轻轻磨蹭着石壁，又抬头看了悬挂在上空的牌匾。
“这不太对劲！”她喃喃自语，又拿出紫符玉，仔仔细细看了手中的文字，突然拉着阿笙往陵墓里面走去。
“王爷，怎么了？”阿笙扭过头问道。却在听到独孤晓的下一句愣在那里了。
独孤晓轻轻说道：“这皇陵里不是母皇的遗体。是我父妃的遗体在里面。”
待他们穿过长廊，在一个石门的入口处停下。独孤晓举起手中的紫符玉，翻转过来，便掉进了石门边上的小洞。石门立刻打开了。紫符玉在门打开后，又掉在独孤晓的手中。
“王爷，你怎么知道的？”
引入眼帘，便是堆在石壁边上的大堆珍贵的陪葬物品。石洞正中央摆放着一个泛着寒气的石棺，石棺没上盖。
独孤晓握着阿笙的手，有些紧张地探视棺材里面的人。
那人花姿容貌，皮肤细腻，五官精致，望下去，像双十的年轻男子。双手合抱着自己，却是独孤晓的父妃瓜寒氏，和梦中所梦到的人一模一样。因为长年躺在寒棺里，周身的肤色泛青，只是他嘴角却没像梦中一样勾着上扬的弧度。
独孤晓闭上了眼，叹了口气。朝石棺跪拜几下，才起身。
“今日来我老做梦，梦到的人都是我的父妃。父妃在我记事时就不言苟笑，但在梦中却常笑，而他时时提醒我要藏好紫符玉。我好生奇怪。今日看到紫符玉上的字样，你看……”
独孤晓举起手中的玉符。
“六一口。这是什么意思？”
“它组合起来便是一个姓氏：六合。它是轩辕皇族的祖产之物。据说有着神力。我估计是母皇在仙逝前嘱咐了父妃什么，父妃要我一定带着紫符玉。今日，你看到了外边的石碑了么？你不觉得颠倒过来才可以读通吗？我本来也不知道的，是在刚刚……”
“刚刚看到王爷的父妃的名字么？”阿笙接下了独孤晓未说完的话。
独孤晓点点头。
“是的。父妃的姓氏是颠倒过来才算是的。我看到悬挂在上空的牌匾也是颠倒过来才可以读的。于是就猜测，这皇陵里躺的是父妃。我刚和你提过了，我的父妃不言苟笑却在梦中常对我笑，他也许就在暗示我不言苟笑的反面是笑颜常开，在暗示我这里面的有关他的一切都要颠倒过来。之所以有人谣传是母皇的遗体在皇陵里面也是半对半错。你看我父妃的石棺上面的花纹。这木寻花是轩辕氏历代皇帝的代表。所以才有人认为是母皇在里面。”
“那王爷你刚才把紫符玉颠倒过来放进石洞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阿笙很快地反映过来。
“正是如此。”独孤晓叹了口气，凝视着石棺里面的比她早一年闭眼的人。
“母皇最爱的人一直是我的父妃。所以母皇才一直要我当太女。只不过父妃不允许罢了。小时候，我一直不明白父妃到底是爱我还是怨我。现在才明白，我的父妃，曾经是出身书香世家的最有才气的大家公子，对自己的孩子的情感一直不懂得表达出来。因为他过于恪守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宠便不娇。他只会在我半醒半睡之间才悄悄为我盖好被子，对着我悄悄宠溺地笑着。我梦中一直在笑的父妃并非是虚幻的。我的父妃为我早早便铺好了后路，谋划了许多事，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我。”
“王爷，你在伤心么？”阿笙反握着独孤晓的手，眼眸底处带着温柔。
独孤晓轻笑一声，将紫符玉放在石棺面的镶嵌处。石棺的石盖慢慢盖住父妃十一年来未盖上棺的遗体。父妃一直在等我来见他最后一面，让我尽尽孝心，送他一程。
不料，这时石壁周围开始震动。阿笙差点跌倒，幸亏独孤晓扶住了他。石壁的一边慢慢现出一个门的样板。门成形后，便被推开了。
“六合寅，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粉末飞扬，待石墨落定于地上，石门后边走出的人的轮廓也慢慢清晰了。那人长相清秀，正是才气四溢的年纪，嘴角挂着的笑看起来像邪笑，配着她通身五颜六色的衣饰，看起来就让有一种感觉，这人邪里邪气。
此人正是独孤晓曾经的军师，轩辕王朝六大贵族之一的六合院当家六合寅。
“你……”六合寅嘴角的笑没变，只是眼神一直盯着独孤晓研究。“王爷，你倒真是换了个身体活动啊？怎么了，原来的身体不好吗？我还真认不出来了，幸亏听到你刚才的话了。”
“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我父妃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嘱咐给你了？”
“王爷，那令牌呢？拿来，我便便真假再说。”虽是在笑，但眼神比刚才认真了点。
独孤晓将石棺上的紫符玉扔给她看。
六合寅嘀咕着这东西可是珍贵的，你不要我还要呢。一边翻着紫符玉查看，片刻后才小心翼翼交至独孤晓手中。
“恩，这令牌是真的。那么……”刚刚还嬉皮笑脸的六合寅此刻却突然朝独孤晓跪下，神情严肃。
“属下六合寅拜见轩辕王爷。属下从今便是您的贴身暗卫。包括女皇交付给属下的弑君军也一并听从王爷的调遣。若是有二心，即可毒发，归赴黄泉。”
“弑君军？”独孤晓抿着嘴角，“母皇喂了你们药物？”
“不。是您亲自喂的。在您进皇陵，盖上瓜寒妃殿下石棺的时候，我们刚才站的石室便自动释放了毒物。若不背叛您，我们余生都可安然老去。”
“弑君军和你都一直待在皇陵里面吗？”
“不是的。每逢十五。我们便会外出收集天下的资料。皇陵里面其实也像个地下城镇。很多人都里面种田，可以养活自己。我们都可以在里面生活一年的。直到等待您的到来。”
独孤晓挑高眉头。“若我不来，你们岂不是一生都要这里了？”
六合寅这时却笑了。
“王爷，您的聪慧，瓜寒妃殿下可是一直知道的。殿下给您紫符玉的时候已经开始在考验您了。若您过了十二年还没来，我们便可以卸甲归田，从此便是百姓，不再与皇族与任何瓜葛。”
说这话时，六合宴某种闪过一丝丝寒意。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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