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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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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唯宁只向前凑了半公分,饶有兴趣盯着种艺的脸瞅个没完,直到种艺一张脸涨得通红,才笑着从种艺手里拿过已经被捏扁了的面包,径自掰了一块塞进嘴里,然后对种艺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种艺气的心里蹦蹦乱跳,被陆唯宁气的直咬牙,气呼呼的扭过脸,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用眼角用力的狠瞪陆唯宁,恨不得在陆唯宁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才解气。
种艺越生气,陆唯宁越高兴,把手里的一块面包放到种艺的嘴边,故意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味道非常不错。”
种艺嫌弃的盯着陆唯宁的爪子,一脸担心陆唯宁爪子上有细菌的模样,可又经不住面包诱人的香味,带着万分不情愿的表情张开嘴,把面包吞进嘴里。
面包美好的味道融化在种艺的口腔里,久违的味道在瞬间占据了口腔的每个角落,唤醒了种艺心酸的往事。
过去的种种就如滔天巨浪掀翻小船,把种艺心底那份酸涩勾起,种艺不禁红了眼圈。
面对种艺的异常,陆唯宁没有露出惊异的表情,而是把剩下的面包全部塞进种艺的手里,站起身走到橱窗前,转身看着窗外的黎明前的天空。
种艺咬了一大口面包,用力的咀嚼着,万千的心酸在心里不停的翻腾,很没出息的掉下了珍贵的男儿泪。
吸溜了下鼻子,种艺咽下嘴里的面包,哽咽在喉的悲伤却没有跟着面包一同滑入肠道,反而更加清晰的出现在种艺的脑袋里。
想起了从高中就一个人在外求学的辛苦,想起了为了理想得不到家人理解的痛苦,种艺不住的感慨,为了学画画,为了报考美院,更为了自己坚持的设计理念,自己吃了太多的苦。
种艺用手背抹了一把脸,看着手里的面包,又想到了大学毕业后,直到自己替陆唯宁死去的那段岁月,同期的同学都在现实的压力下,放弃了梦想,转行做了别的,就只有自己一直咬牙坚持着,可最后的结果却令人觉得十分的荒诞,那些同学们个个都成功的曲线救国,就剩下自己什么成就都没有。
吃苦不怕,只要能达到自己预期的高度,哪怕触摸到梦想的边缘也好。
种艺曾经在自己失落的时候,无数次这样的劝慰自己,可惜现实永远无法像梦想那般的润滑可口。
已经窝囊了一辈子,这辈子就不能那样窝囊,我一定会改变我的命运!种艺在心里对自己坚定的说。
把手里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嘴里,种艺用力的擦掉脸上湿乎乎的泪水,扬起坚定的脸望向站在橱窗里的陆唯宁,打算和陆唯宁算账。
陆唯宁一手扶着玻璃,一手插*在口袋里,挺拔的背影透出了成熟男人的沉稳和幽深,从骨子里向外散发着独特的艺术气质,种艺不由的被他身上的气质所吸引,看的呆了。
陆唯宁突然转过身,对种艺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种艺顿时感觉被抓到了小辫子,万分尴尬,在心里哼了一声,转开脸。
一个棒棒糖突然在种艺眼前出现,种艺脸上顿时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但一秒钟之后,种艺又故意板起脸,看着眼前那张讨厌却不得不人称很漂亮的脸。
“我听到某人心里在尖叫,”陆唯宁又在种艺眼前晃了晃棒棒糖,见种艺不为所动,就撕开了糖纸塞进自己的嘴里。。
看到自己最爱的棒棒糖进了那个混蛋的嘴里,种艺心里一阵的惋惜,看糖纸的颜色,那棒棒糖应该是草莓口味。
陆唯宁双手一晃一撮,左手的指间又出现了一根棒棒糖,笑着递给种艺,“青苹果味道的,记得这个是你的最爱。”
种艺心口猛跳的一下,瞪大了眼睛,警惕的看着陆唯宁。
陆唯宁脸上一僵,“宋斌大嘴巴,现在已经进化为宋大喇叭。”
听到了宋斌的名字,种艺心里的疑惑和警惕瞬间不见了,撇着嘴,扬起下巴,脸上挂着非常不情愿的表情,接过陆唯宁手里的棒棒糖。
棒棒糖美好的味道冲散了种艺心里的难过,脸上的阴霾也被阳光所替代。
两个人坐在橱窗里看着窗外露出黎明晨曦的天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没营养的话。
“种子,你的设计图我看过了。”陆唯宁伸直了双腿。
种艺勾勾嘴角,眼神黯淡的问,“很垃圾,对吧?”
“你的作品给我的感觉很不错,”陆唯宁看了眼种艺,“你不像是对自己没信心的人。”
种艺吧嗒了下嘴,叹息道,“谢谢你的肯定,作品的设计理念与市场要求不符,那就是自投死路,这个你应该也懂吧。”
陆唯宁沉默了片刻,“我是学油画的,只注重作品的理念,从来不用考虑市场性,这就是你我两个的不同。”
“学油画的,”种艺低声重复了一遍,好奇的问道,“你不画画,怎么到处给别人设计橱窗?”
陆唯宁沉下脸,仰起头,近乎无声的叹了口气,“当然是为了解决肚子问题。”转脸对种艺笑了笑,陆唯宁又说,“听宋大喇叭说,你家里不同意你学艺术?”
种艺点了点头,不愿意再想起那段为了理想和家人决裂的记忆,就转开了话题,“你是为了什么学油画的?”
陆唯宁眼神忽然变得暗淡,一缕淡淡的忧伤从他的眼睛里慢慢的升腾上来,沉默着似乎陷入了回忆中。过了一会儿,他带着微微的惆怅开了口,“以前是为了一个男人,不过现在却为了另一个男人。”
种艺心头一跳,差点从陆唯宁身边跳了起来,手指尴尬的缠绕在一起,脸上不自然到了极点。
陆唯宁探身靠近种艺,笑眯眯的看着手足无措的种艺,“喂,纯情的小兔子,你没有恐同症吧?”
种艺梗着脖子,拍了拍胸口,“我也是学艺术的,什么都见过了,可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不开化。”
陆唯宁又靠近种艺了几分,又问,“开化?有多开化?”
陆唯宁鼻子里喷出的热气,让种艺全身都觉得像有虫子爬,难受的不得了,可又不好挪开身子,只好更着头皮说,“我们班有一对就住在我隔壁宿舍,还有……”
陆唯宁把头一歪,嘴唇扫过种艺的脸颊,种艺像是被针扎了屁股,一下子蹦了起来,陆唯宁哈哈的大笑声响彻了整栋大楼,种艺气鼓鼓的瞪大了眼睛。
“你故意整我!”种艺指着陆唯宁的鼻子直跳脚。
陆唯宁无辜的眨了两下眼睛,“种子,你比宋大喇叭说的还可爱,怪不得他们背后叫你纯情的小白兔。”说着,陆唯宁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陆唯宁的笑声刺激到了种艺脆弱的神经,种艺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蓦地抓紧了陆唯宁的衣领,激动的吼着,“我不是兔子,不是随意可以任人欺负的兔子!”
陆唯宁稍稍一愣,继而又笑了,双手扣住种艺的手腕,用温柔的声音对种艺说,“我知道你不是兔子,我也知道你不是任由别人可以欺负的人……放心,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你会是最优秀的设计师。”陆唯宁温柔的嗓音就像是巫蛊的咒语一样,传入了种艺的耳朵,慢慢迷惑住种艺的心。
种艺的手渐渐软了下来,双眼愣愣的看着陆唯宁,“你怎么知道?”
陆唯宁松开种艺的手腕,拨起种艺快要遮住眼睛的刘海,黑亮的眼睛里是比什么都能捕获人心的温柔,“我相信你的才华,更相信我的能力。”
种艺被陆唯宁无意间散发出来的气势给吓了一跳,偷偷在心里翻着与陆唯宁的那些记忆。
想了很久,也琢磨了很久,种艺虽然想起了很多和陆唯宁有关的传闻,却怎么也想不起大学期间陆唯宁是个什么样的人,和自己到底又多熟。
“行了,你别瞎琢磨了。”
种艺的脑袋突然挨了一巴掌,不高兴的看了眼陆唯宁,心说,这人真暴力。
陆唯宁指了指不远处的观光电梯,“验收的人来了。”
验收的人似乎和陆唯宁很熟,只是草草的看了眼橱窗,就点头,拿出一个文件夹让陆唯宁签字,然后给了陆唯宁一个信封。
陆唯宁拉着种艺跑出了商场,然后从信封里拿出了一沓钞票,塞进了种艺的手里,“走,咱们找地方好好吃一顿,”
种艺看着手里不算少的钞票,脑袋有点转不动,不是说给他帮忙的么?这怎么成了一起犯案了?
陆唯宁看出了种艺的心思,笑着勾住种艺的肩膀,得意的说道,“种子,我相信他们马上还会找咱们的,这钱是给你下的定金,下次的活你还得帮我。”
拍拍种艺的肩膀,陆唯宁忽的说了句富有哲理性的话,“过去的都过去了,新的一切刚刚开始。”
陆唯宁带着种艺到了一个路边摊,很熟络的对老板喊,“老板,两碗豆腐脑,两个油饼。”
看到陆唯宁用筷子敲着碗边的样子,种艺笑了,心想,等陆唯宁出名了,他的粉丝要是知道他还吃过路边摊,不知道多少少女的白马王子梦要碎了。
“干嘛?闲这个不够好?”陆唯宁扁扁嘴,“我可告诉你,这个摊子可是方圆……”陆唯宁画了一个圈子,“最棒的,我敢保证你吃了这回能记一辈子。”
“一辈子?”种艺不相信的看着陆唯宁。
陆唯宁认真的点头,“对,我……”陆唯宁脸上露出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我肯定会记一辈子。”
豆腐脑很快就端了过来,陆唯宁给种艺挖了一大勺的辣椒,“这个豆腐脑要配这家的辣椒才能称最棒,你尝尝看。”
种艺吃了一口,辣的直吐舌头,等第二口进了肚,种艺也竖起了大拇指。
两人的早饭还没吃完,陆唯宁书包里就传来“嘟嘟”的声音,陆唯宁咬着油饼,双手在裹着油饼的纸上蹭了蹭,就从书包里巴拉出一个老旧的手机。
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油饼,陆唯宁的样子,让种艺直摇头,这哪像日后的天王巨星,或许……种艺心头一沉,或许因为一些缘故,以前的既定的轨迹已经改变了,弄不好陆唯宁当不成明星也说不定。
如果陆唯宁当不成明星,那说不定自己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的落魄也说不定,种艺咬着油饼,心情大好。
“种子,我有点事求你,你一定要帮我。”
种艺看着陆唯宁低声下去的求自己,感觉一定没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