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冷清饭店

6、第六章 蝙蝠

　　“你们先到前面等我，我与这位先生谈点事情。”史密斯伯爵显然很谨慎。

　　“伯爵大人，这个人来路不明，您一个人太危险了。”魁梧男子表示很关心地说。

　　“大人，还是让我留下吧。”大卫也担心说道。

　　“不用了。”史密斯伯爵拒绝了，并让他身边的人全都到前面等待，显然，史密斯伯爵要谈的事情并不希望很多人听到。

　　“先生，您认识龙念先生？”等其他人一离开，史密斯伯爵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寻问。

　　“不，只是前面有一个家伙也向我打听他，而你们的依据又都是因为我的剑术，说实话，我不明白，为何这么多人在找他呢？”艾修本打算走的，但前面的例子告诉他，现在一次性解释清楚，才能避免之后的纠缠。

　　“前面？还有谁向您打听龙念先生的事情？”史密斯伯爵皱了下眉。

　　“一个跟你差不多，怀有某种心思的人，或许，其实你们是一伙的。”艾修打量着史密斯伯爵说。

　　“请别误会，既然你与龙念先生有关系，我们就不可能是敌人。”史密斯伯爵在争取艾修的好感。

　　“但我们也不会是朋友，谢谢你的猎物，再见了。”艾修很干脆地拒绝。

　　“等等，那位先生现在是否平安？”史密斯伯爵背后问道。

　　但哪里有艾修的人影，早已经消失无踪。

　　大卫走上前，询问说：“伯爵大人，需要我跟踪吗？”

　　“不用了，先回和平城，我有急事要去见城主大人。”史密斯伯爵不再耽搁，一伙人急匆匆往回走。

　　艾修敲了敲旅店的房门，叫了声，“狄，开门。”

　　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个小脑袋，狄见到是艾修，这才高兴地把门拉开。

　　艾修则将一团衣服仍在床上，说，“我给你找了一户人家，是一对老夫妇，等下我就带你过去，稍后我也要离开这里了。”

　　狄抓着衣服一动不动，艾修终于发现不对劲，疑惑问，“你怎么了？”

　　“艾修，我能不能继续跟着你。”狄抬头，有点哀求地说。

　　艾修一愣，说：“我有事要做，事情没处理完之前，并不方便多带一个人……”

　　“不方便带人，那这样呢？”狄听罢，将艾修刚买回来的那团衣服罩在头上蒙起来，然后那团衣服下的狄消失了……

　　“啊？”艾修有些活见鬼地看着床上的那堆衣服，吃了一惊。

　　这时衣服下面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然后冒出一只黑黑的小蝙蝠，拍着翅膀飞了起来。

　　“你……！？”艾修看着床上那只飞来飞去的小蝙蝠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艾修，我如果是一只动物，你能带在身边吗？”小蝙蝠绕着艾修身边飞来飞去，发出的声音有些含糊。

　　艾修扶住额头说：“你先变回人类的模样再说吧。”

　　狄乖乖变回原样，还穿上了艾修给买的衣服。

　　艾修这才问：“这么说，你之前跟我说的身世都是假的了？”

　　“不，是真的，我的确是双生子，只是情况稍微复杂一些……”狄努力解释说。

　　“没事，你慢慢说。”艾修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

　　狄稍微犹豫了一下，解释说：“我们族里对双生子的事情很严格，会杀死双生中的哥哥或姐姐，而被留下来的弟弟或是妹妹必须送到族里单独调教。母亲不舍得丢弃我们，所以就带着我和哥哥跑到人族居住的地方躲起来，但人族也忌讳双生子……”

　　“……母亲在进入人族后，跟当地的一个裁缝匠结婚，不过她一开始没敢把我们兄弟接进小镇里，而是寄养在森林里。”

　　“森林？”

　　“嗯，不过没多久母亲就接我和哥哥去小镇住，毕竟放我们单独在森林，我和哥哥很可能会成为野生动物的。”

　　现在就不算野生动物吗？艾修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刚才那只小蝙蝠与眼前的小孩是同一个。

　　只听狄继续说下去，“那个养父是个好人，他不但接纳我母亲，甚至不介意我和哥哥是双生子的事情，但小镇的人却不肯宽容，他们认为是我和哥哥的出现，会给小镇带来厄运。很多人不愿意来养父的店里做衣服了，连养父家里的一些亲戚也不愿意帮助我们。没了生意，养父只好关了裁缝店，跟着一些外地来的商人经营矿石的生意，只是没想到第三年养父便出了意外死了。”

　　“镇里的人原本就认为我们两个不祥，养父死后，他们就更加厌恶我们，然后养父家里的一个亲戚突然带着一大票人来我家，抢走我哥哥，说要弄死他。”

　　“其实他们一开始是要抓我的，只是那些人认不出我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就随便抓了一个。我母亲听到他们要弄死我哥哥，一路追着他们要讨回我哥哥。而我被人踹昏过去，醒来的时候，家里早已空空的没半个人，母亲和哥哥也没再回来过，我问镇里的人，镇里到人根本不理我。”

　　“那你为何还要呆在小镇？”艾修问道。

　　“因为不能原谅啊，我哥哥还有母亲都是他们害死的，而且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所以我经常躲在小镇附近，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溜到小镇里，这样就可以用我身上的不祥带衰他们。”小孩虽然这样说着，但眼里却很迷茫。刚开始他是那样想的，可后来就单纯变为偷东西吃了，因为他饿，但是小镇的人都防着他，所以他总是越来越小心，越来越警惕，甚至学会了说谎话和各种欺诈。

　　在没遇见艾修以前，小孩有种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的感觉。

　　艾修想了想，说道：“狄，虽然我不清楚你母亲是否还在，但我想你哥哥应该没死。”

　　“诶？艾修，你见过我哥哥？什么时候见过的……”小孩眼睛睁得大大的，激动地看着艾修。

　　“别激动，我并没见过你哥哥，甚至也没看到过与你相似的小孩或者蝙蝠。”艾修打断狄，摇了摇头。

　　“但你刚才不是说我哥哥还活着吗……”小孩满脸不解，语气中透着一股焦急。

　　艾修看了狄一眼，古怪问，“你们不是双胞胎吗？”

　　小孩一愣，点头说，“是啊，我和哥哥是双生子。”他现在能够这么心平气和地说出自己双生子，还多亏了艾修那无所谓的态度。

　　艾修解释说，“据我所知，双胞胎之间是有羁绊的，能互相感应对方存在，尤其是当一方受到严重伤害时，另外一个能强烈感觉到，甚至会与对方一样，感受着同样的痛苦……”

　　“咦，为何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哥哥的事。”小孩眼神疑惑，分外无辜。

　　“双生子之间的羁绊比较特殊，有强有弱，因人而异的，但总归比平常的兄弟要强烈一些，若其中一方发生什么事，另一方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感应。当初你无法感应到你哥哥的事，那不正好说明他平安无事吗。”艾修保留了一部分，解释给小孩听。

　　“真的？艾修，你说的是真的吗？”小孩激动得从床上跳下来。

　　“应该是的。”艾修点点头。

　　“那……那他会在哪里呢？这个也能靠感应吗？我该怎么才能找到我哥哥？”小孩有些语无伦次，但眼睛却是闪亮闪亮的。

　　艾修有些无奈说，“双生子之间虽然有特殊羁绊，但不代表他们就能够远距离心灵说话。”那根本不叫感应，而叫魔法传递才对了。

　　小孩听了有些焉了下来。

　　艾修看了一眼，安慰说，“如果你哥哥还在东大陆，说不定有遇上的一天不是吗？”

　　小孩转忧为喜，笑逐颜开说，“对啊，既然哥哥活着，那我就有找到的一天。艾修，我能跟你一起边旅行边寻找吗？”

　　“如果你能学会自力更生，我并不介意。但是狄，就如你要找到你哥哥一样，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即使我们可以一起旅行，但随时会在旅途中分开的，那时我不可能再照顾你，所以你不能依赖我，必须学会自己赚钱生活。”艾修想了想，说道。

　　“我会的，我会努力学会靠自己的能力生存。谢谢你，艾修，你是一个好人。”小孩感动说。

　　“不用客气。”艾修点点头，然后疑惑说，“不过有一件事我始终觉得不解。”

　　“什么事？”小孩积极道，一副随时愿意为艾修分忧解劳的表情。

　　艾修奇怪说，“在我印象中，兽族对双生子的态度，要比人族更为宽容的。狄，你所在的蝙蝠族应该也算兽族，为何对双生子的态度会跟人族一样苛刻？”

　　据艾修了解，兽族对待双生子，一般只会将其中一个送给另外一对夫妇领养，把双生子隔开而已，并不会处死孩子。因为兽族的出生率远远低于人族，面对得来不易的孩子，兽族是不可能杀死他们的。

　　小孩不由低下头，说，“我并不是兽族……”

　　艾修认真看着狄。

　　小孩说：“其实我是不死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