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之醉紫萱》瀚海胡杨

4、04、深爱

　　竹屋之外，紫萱站了很久，终于要去敲门，揭开结果。他会爱她吗？他敢爱她吗？紫萱举起手，屏住气息轻轻叩门，她听到自己心怦怦直跳的声音。

　　门开了，顾留芳凝视着她，又惊又喜，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唤道：“紫萱！”

　　紫萱感受着他的体温，犹如他在雪地里抱她的情景，他的怀抱依旧温暖。

　　“留芳……”紫萱从他怀抱里出来，正视他问道，“你爱我吗？”

　　顾留芳点点头，道：“爱！紫萱，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我爱你，自从你离开后，我只是一味想见着你。”

　　“如果有一天，我告诉你，我……我不是人，你还会爱我吗？”紫萱追问道，她讲出这句话，如果顾留芳肯定地回答，那是对他的残忍，如果他否定地回答，反过来是对她的残忍。

　　顾留芳愣住了，他呆呆地愣在原地，俨然失去所有知觉。他的瞳孔里，酝酿着迷茫、痛楚和难以置信的情感。如果有人告诉他，这是一场梦，他会把这场美梦做下去，在梦中与她天长地久，但这偏偏不是一场梦，这是铁铮铮的现实。他该如何回答？

　　“你……你不是人？”顾留芳神色凝重，询问道，“你不是人？那你……你是？”

　　“你仔细看着我，想一想我是什么？”紫萱在这个时候，只想把事实全盘托出，让顾留芳去裁断。爱也罢不爱也罢，都是他的自由，她的快乐或者悲伤。

　　顾留芳仔细打量着紫萱，寻求她第一次令他悸动的感觉，他敢断定，他一定见过她。忽然，紫萱的容颜闪现了，在雪地里她一瞬间回眸，之后化作一缕紫烟消失匿迹。他在雪地里见过的那名女子就是她，他终于记起来，难怪几日相处，他对她有似曾相识的情愫。而如果她不是人，她又会是什么？

　　顾留芳琢磨着，突然记起雪地中那条紫蛇，他给紫蛇取暖，救了她后，雪地里出现一名女子，那名女子是紫萱。紫萱不是人，难道她是那条紫蛇？他救了紫蛇，紫蛇反过来又救了他？

　　紫萱见他思量甚久，咬了咬嫣唇，问道：“你想明白了吧？”她的嫣唇咬出血。

　　顾留芳点了点头。

　　紫萱继续问道：“那你还会爱我吗？”

　　顾留芳不知如何回答。

　　紫萱等了许久，却见他眉头紧锁，她捂着嘴泣道：“我明白了。”便掉头而去。

　　顾留芳在她离开的刹那，什么都想通了，他赶紧上前追她。

　　紫萱直奔到花地里，看到漫山遍野怒放的紫萱花，眼泪簌簌地淌下来。

　　“紫萱……”顾留芳从后面抱住她，下定决心道，“我爱你，不管你是人是妖，我都爱你。”

　　紫萱转过身，忍着再次被推翻答案的危险，重新问道：“书生，我最后问你，你真的爱我吗？你不怕我是妖，我会伤害你吗？”

　　顾留芳摇摇头，与她十指相扣，坚定地道：“紫萱，不管你是妖、是鬼、是神、是仙、是魔还是人，我都要爱你。”说完，他环住她的蛇腰，覆上她的丹唇，动容地吻下去。

　　紫萱涨红了脸不知所措，她娇羞地搂住他的脖颈，试探着伸出舌尖，不料被他的唇瓣狠狠攫住，他毫无顾忌地汲取她口中的幽香，如饥似渴地深吻，两人在紫萱花地里唇舌纠缠，难舍难分。

　　过后，顾留芳牵起紫萱的玉手，与她回去竹屋。两人并肩而行，一路默默无语，心头却甜蜜至极。

　　快到竹屋，紫萱看见圣姑在门口等她。她垂下头，不知要如何面对圣姑的质疑，她总是不肯成全他们，她不相信顾留芳会爱上一个蛇女。她有什么好？值得他去爱。他又有什么好？值得她爱他。

　　顾留芳见紫萱若有所思、惶惶不安，便握紧她的手，道：“你放心，我去跟你姑姑说，叫她成全我们。”

　　他们走到竹屋下，顾留芳还未开口，圣姑先出声道：“你这人间的凡夫，真的敢爱紫萱吗？”

　　顾留芳铿锵地道：“敢！有何不敢？”

　　圣姑故意压倒他的气势，愤愤不平道：“但你命里注定，会娶别的女人！”

　　“笑话！”顾留芳纵起胆子，驳道，“既然我爱紫萱，我要和她在一起，就非她不娶，绝不会去娶别的女人。”

　　“但命里注定的事，你改得了吗？凡间多少凡夫俗子的海誓山盟，还不转眼成空？”

　　“我愿为了紫萱，与命运对抗！天要拆散我们，我定要力争到底。”

　　“你为何深爱她？你是人，她是蛇，人蛇殊途。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豁出一切爱她？”

　　“紫萱是另一个我，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我，她爱我正是我爱她的理由！”

　　“好，你说得很好听。如若你违背今日誓言，娶了别的女人的话，该当如何？”

　　“我愿掏出我的心，让紫萱瞧一下是什么颜色！”

　　“留芳，不许胡说！”紫萱赶忙捂住他的嘴。

　　“罢了，该来的劫数始终要来。紫萱，我为你去算顾留芳的姻缘线，本想阻止你们相爱，让你免遭劫难。可结果无济于事，你们还是相爱了。我泄露天机，将被罚成塑像，屹立在女娲神庙里，三年后方重见天日。虽然我没在你身边指导你，但我的魂魄，依旧守护着身为女娲后裔的你。还有一件事，紫萱，女娲后裔原本为人首蛇身，但你却全身变成蛇，是因为你在人间受了太多浊气，所以你要好好修炼水灵珠，水灵珠会帮你驱逐浊气，恢复真身。三年后咱们再见！”说完，圣姑一溜烟地消失不见。

　　女娲神庙中，新增了一尊雕像。那尊雕像，慈眉善目，手拄着神杖，人们说，这尊神像叫圣姑。

　　紫萱眼见圣姑消失了，方知她所言非假，她和顾留芳跑到女娲神殿中，望见圣姑的雕像，两人眼眶湿润，清泪流了下来。

　　再走回竹屋，紫萱和顾留芳皆心事重重。顾留芳问道：“紫萱，你姑姑化为神像，到底你……你们是什么身份？”

　　紫萱回答：“是我害了圣姑，我……我其实是守护大地的女娲族后裔。”

　　顾留芳诧异地瞪大双眼，道：“这样说，你……你是神灵？”

　　紫萱点头，道：“可以这样说。”

　　顾留芳郑重地道：“紫萱，我不管你是神是妖，是人还是人首蛇身，我都爱你。你姑姑说你命里有劫数，这个劫数就是我，那你敢跟着我，和命运对抗吗？”

　　紫萱继续点头，道：“我敢！留芳，我爱你正是你爱我的理由，你敢，我有何不敢？”

　　两人表明决心后便又紧紧相搂，只愿时间停驻在这刻，从此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