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有情》赤卯

20、靠近

　　裴乃彬最近都和叶悒在一起，倒是少能像过去那样经常和华思、周璋聚在一起，华思除了工作见不到他，周璋很长时间以来，也只有上次乌龙砸车的时候见了一回。今天周璋生日邀请他一起来参加party，裴乃彬自然不会拒绝。
　　周璋也向叶悒发出了同样的邀请，裴乃彬拿到两份相同的邀请函时，问叶悒：“想去吗？”
　　“周璋的生日怎么能不去？倒是不知道准备什么礼物好。”叶悒笑说。周璋这样的身份，送轻了不好，送重了也不是她能送得起的。
　　“礼物我来准备吧，好吗？”裴乃彬仍旧征询她的意见。不论是否相爱，他们都是情侣。
　　叶悒应下。
　　“周璋的生日肯定很多人，又是在酒吧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好吗？”裴乃彬说。
　　“不会有事的。”叶悒说。
　　郭叔敖的酒吧大门上在这一天挂着包场的牌子，叶悒挽着裴乃彬进去的时候，见灯光比上次来时明亮了许多，也许是生日party的关系，这里的色调被安排成了暖融融的黄色，和昏暗没有任何关系。两百平的酒吧，闹哄哄的都是人，与平日营业相比，除了响彻空间的重金属变成了爵士以外，热闹程度丝毫不减。
　　“怎么样？”一进门裴乃彬就问她。
　　叶悒笑着摇了摇头。
　　“裴哥！”休闲衬衫开到领口下第三个扣的周璋大声打招呼，完全看不出言群集团小开的样子，和他在言群周年庆上的表现大相径庭。
　　这样的周璋早已是众所皆知，奇怪的是，在这种气氛里，身着考据西装的裴乃彬倒是没有丝毫格格不入的感觉。
　　“生日快乐！”裴乃彬递出礼物，叶悒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别人送的也就算了，裴哥送的我现在就得看看。”周围的人听到巨星裴乃彬来了，也都凑过来，女人多是想看看英俊小生，男人更多是好奇这存款以亿为单位的明显送了什么。
　　周璋打开细长的盒子，里面是一副卷轴，打开看丹青笔法绘了两只展翅起飞的鸿鹄，空白处写着“笾豆有践，兄弟无远”，下面盖有裴乃彬的朱砂印。
　　“这是裴哥亲笔吧？”周璋问
　　“送你当然是。”裴乃彬说。
　　周璋的朋友三教九流，有不识货的感慨裴乃彬一副亲笔字画得值多少钱，不过懂鉴赏的就不只是感慨而已了，“这画布局平衡，山势虽不显却厚重，勾几笔云，天鹅线条飘逸，展翅欲飞，这两只天鹅也有寓意，这是说‘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最难得的是这画焦、湿、浓、重、轻都适宜，好画！绝对大家手笔！字也是好字！要我说，这几个字更值钱，字如其人啊！这字！太难得了！周璋，你卖不卖？”
　　“笑话！裴哥的画怎么能卖？伯年，我可告诉你啊，这画你想都别想！”周璋戒备的警告要买他生日礼物的中年人。
　　“一直以为你只会画油画，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周璋的生日party自然少不了华思。
　　“太忙了，好久不画，都生疏了，周璋别嫌弃就好。”裴乃彬说。
　　“怎么会嫌弃？裴哥，我跟你说，这伯年虽然不怎么靠谱，见到好画跟黄鼠狼似的，”周璋指着叫伯年的中年人说，顺带夹紧手里的画卷，“但论起这些字画鉴赏，绝对是行家！他说这是好画，绝对少不了七位数。”
　　“那我以后不拍戏了，岂不是可以卖画去了？”裴乃彬开自己的玩笑。
　　“裴哥要卖画，我全包了！”周璋豪爽的说。
　　“你当买菜呢。”华思语气平淡的损他。
　　“你这都糟蹋画！”陆伯年横加指责。
　　“你们懂什么？这叫收藏！等我晚年都卖出去，绝对有巨大的商业价值！”在周璋的调侃中，裴乃彬偕着叶悒坐下。
　　“你去招呼别人吧，我和小悒在这坐会儿。”裴乃彬对周璋说。
　　即使是这对公开的情侣，在这种场合中也不可能有任何私密的空间，又或者说，这二人从来也没想要过这种空间，至少叶悒没这么想过。
　　周璋的朋友三教九流的都有，其中自然少不了裴乃彬的崇拜者。
　　“您好，我能要一个您的签名吗？”这是含蓄的。
　　“裴哥哥，我可崇拜您了！”这是直接的。
　　裴乃彬一一从容应对。叶悒安静的坐在他身边，面上有淡淡的笑意，却也只是面上。
　　“好，请问您叫什么名字？”裴乃彬接过这位女士双手递来的本子，拿出他当初没有送叶悒的那支“97彼得大帝”。
　　“楚晗！”年轻的女士难掩兴奋的说。
　　裴乃彬在本上写下：
　　“祝 楚晗：
　　健康平安！
　　裴乃彬Osmond”
　　字迹苍劲有力。
　　“谢谢！”对方拿着本子走了。
　　收起笔，裴乃彬问叶悒：“会不会累？”
　　小心而温和的关照，叶悒浅笑摇头，“没事。”
　　“切了蛋糕我们就回去吧。”裴乃彬说，party的高潮还没开始。
　　裴乃彬带叶悒来的时间是经过算计的，差不多按照邀请函上的时间提前了五分钟到，这样可以不用让叶悒在这呆太久。
　　“各位朋友！”舞场的中央周璋拿着麦说，“今天是我生日……”
　　“我们都知道！”下面有人大喊。
　　“去你的！”周璋笑骂回去。
　　下面大笑。
　　“咳，继续说啊，”周璋笑说，“很高兴大家都来捧场，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忙人，废话我就不多说了。”
　　酒吧的主人郭叔敖向服务生打了个手势，蛋糕推上。
　　五层高的的鲜奶蛋糕，最上面是糖做的兰博基尼，蛋糕上一共点了三十二根蜡烛。
　　“要一口气吹完！”有人喊。
　　“这是谁点的蜡烛？插了五层还让老子一口气吹完！”周璋笑骂。
　　“这是考验你的时候！”
　　“和女人打波的时候肺活量不是挺厉害的嘛！”
　　观众的声音此起彼伏。
　　“老子揍你的时候拳头也挺厉害！”周璋对那人作势要揍，也只摆了个姿势，回身吹了蜡烛，拿起餐刀切下。
　　“哦哦哦！生日快乐！”
　　“阿璋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周璋！”
　　酒吧一时沸腾起来，叶悒能感觉到各种声音在冲击着她想心脏。
　　“我们出去透透气吧。”裴乃彬对她说。
　　叶悒默默的点头，裴乃彬顺手抄了瓶纯净水，跟在她身后出了酒吧。
　　酒吧外天色已暗，灯红酒绿，车辆穿行，却比里面安静许多。
　　裴乃彬从西装内侧的兜里取出一个药盒，倒了一颗，又将药盒放回去，同时将药和水递给叶悒，“该吃药了。”
　　“你怎么会有？”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她的药。
　　他只是微笑，不答，手仍然拿着东西擎在那里。
　　叶悒接过，吃了药，便不再问了。
　　“早点回去吧，明早公司还有个会。”裴乃彬说。
　　叶悒可有可无的答应，心里又有一点明白，他是为了自己。

　　编剧的生活并不轻松，但有裴乃彬的照顾，叶悒从来没有在非工作时间加过班，周末也都可以正常休息。倒是叶悒本人，会在突然蹦出某个想法时，就立刻记下来，不论现在是半夜，还是凌晨，那样子，好像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但，这，裴乃彬是不会知道的。
　　假日里，只要裴乃彬有空，两人就是在一起的，他时刻陪着她，呵护她，处处为她想得周到。叶悒发现裴乃彬在一些小细节上，有着其他男人所没有的周详。就以下楼梯来说，两个人出现在外面时自不必论，叶悒必然是要挽着他的。但到了独处的时候，叶悒就会自然的避免很多肢体上的接触，而此时的裴乃彬会在她上楼梯的时候，走在她身后两步，在下楼梯的时候走在她身前。这种点滴的小温柔，让叶悒颇为感触。然而，这些东西注定不是她的。
　　坐在咖啡厅里的时候，她这样想。
　　换去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魏楠想起约她出来，自上次两人逛街之后，魏楠可再没想起她来。叶悒和裴乃彬说起今天的行程时，裴乃彬温和的说：“回到家给我来个电话好吗？”他从来都是这样询问她，不会命令她一定要做某事。
　　“叶子，你听说没？你家裴公子和唐黎帆的事。”这是迟到的魏楠给她的开场白。
　　叶悒微笑摇头。
　　“昨天哦，两人不是一起上综艺吗？唐黎帆可是一直投怀送抱来着，甚至录完节目还请裴哥喝咖啡呢！”
　　“你怎么知道的？”叶悒淡然的问。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昨天小罗在那有看到嘛。”
　　“哦。”叶悒没有更多的回应，招来侍应为魏楠点了咖啡。
　　“叶子，你都没想法的？”魏楠穷追不舍的问。
　　叶悒只是笑笑，“演艺圈这种事难免的。”
　　“昨天录节目的时候，唐黎帆故意假装摔倒靠在他怀里，他可都没拒绝的。”
　　“是吗？”
　　对于叶悒这样的回答，魏楠的脸上明显显现出不满的情绪。
　　“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啊？”魏楠问。
　　“喜欢他的前提是信任，不是吗？”叶悒微笑作答。
　　“好吧，OK，随你。”
　　叶悒温和的笑了一下。
　　魏楠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抬眼看向窗外，“这天就是讨厌，说变就变，你看又阴了。”
　　叶悒也注意到了，身体已经给了她明确的信号，“我该回去了。”
　　“干嘛，刚来就走。”魏楠拉住她，“我不说就是了，别急着走嘛。”
　　“裴哥让我一会儿去找他呢。”叶悒随口说。
　　“让他来嘛，我也好见见名人，他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你吧？”魏楠脸上有真心的笑容。
　　天色越来越暗，叶悒已经无法保持顺畅的呼吸了，她对魏楠微微笑笑，拿出手机给裴乃彬发了短信。当按下发送键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在短短的几秒内，叶悒胸口紧缩起来，她不知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