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狗急了都跳墙，何况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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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男拎着购物袋走得很快，我必须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他。他脸上的棱角隐匿在夜幕的漆黑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内心的纠葛隔着微凉的空气清晰地传过来，我嗅到了矛盾、犹豫、仇恨以及其他。
转眼间，我已经跟着他来到一条小巷，拐过几个弯后，马路边熙攘的人群渐渐消失，光线也由亮转暗，我眯着眼，继续放轻脚步紧跟他。
手机又“嗡嗡”地震动，我摸出来，结果又是周陌这厮给我发的短信：
开一间房还是两间？
我一口老血吐墙上，不禁严重怀疑我这辈子是不是周陌妈投胎转世来着，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点长进都没有，遇到任何事情都习惯性地向我寻求建议。
乖，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独立，姐姐不能一直帮你做决定。女朋友是你找的，恋爱是你谈的……
当低着的额头装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时，我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
退开一步抬头，果然，悲催男面如死灰的表情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大脑激荡出几个耳熟能详的杀人魔名字，大概过了今晚他们的队伍中又会多一个，让我想想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夏今朝。
不过这个假设的前提是，他遇见到不是我。
摆好架势，我冷哼一声：“你买刀的照片已经被我拍下传给家人，万一我遭遇了什么不测，你也逃不掉。”
头顶的路灯倏地闪了两下，为此情此景蒙上了恐怖惊悚又悬疑的气息。孤男寡女、深街小巷、杜蕾斯、水果刀……假如我是编剧，一定用如此丰富的素材刻画出一部剧情片。当然，悲催男想上演什么片子我就猜不中了。
他捏紧购物袋，“哗啦哗啦”的声响回荡在弄堂里，不慌不忙向我走近。
“啊——”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幕中，只有我的惨叫划破天空。陌生的感觉袭来，尤其是眼前漫无边际的黑暗，我眯着眼，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面前那个还算高大的身影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高坚果一样矗立在原地，莫名让我感觉到一丝丝安全感。
“你叫什么？”悲催男的声音悬在我额头附近。
“苏晓年。”
“不是，我是问你尖叫什么？”悲催男居然轻笑了一声，“你怕黑？”
怕黑怎么了？怕黑很丢人吗？
面对敌人，千万不能将弱点暴露出来，于是我做完深呼吸运动，继续大着嗓门说：“其实你现在回头还不算晚，不就是失个恋吗，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为此走上不归路。你要想想含辛茹苦养大你的父母，想想关心爱护你的朋友，想想你美好的前程……”
对面的人打断我的慷慨陈词：“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不用再跟我装，我已经看见你买作案工具的过程。”
“你以为我想报复你们，是吗？”
“难道不是？”
路灯又抽搐性地闪了几下，惊得我下意识地一通乱抓，当我终于在夜幕中平定下来时，我发现右手紧紧捏着的地方，是他结实紧绷的胳膊。
悲催男慢里斯条地掰开我的爪子，用波澜不惊地语气说：“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报复他们，你也不用再跟着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在这个人心不古的社会，陌生人尤其不可信。
“随便你。”悲催男吐出三个字，整理好衣服，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一下。”
虽然我极其不愿意叫住他，但是假如他真的走了，从此世界上不仅有他一个悲催男，还多了个悲催女，那个人就是我。
“怎么了？”幸好悲催男不是冷些无情的人，在我颤抖声音的召唤下，他还是慢慢走回开，靠近我身边轻声询问。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你能不能带我走出去？我看不见。”
“夜盲症？”
我在黑暗中使劲点了几下头，也不管他同意与否，伸手扯住他衣角。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丰富的想象力告诉我，这是一幅很滑稽的场面。在深夜无人小巷，某个一米八几的男人，一只手拎着购物袋，另一只手扯着自己的上衣，小心翼翼地迈着脚步，而他衬衫下摆，被人攥在手心紧紧握着。
拐过一个弯之后没几步，前方路灯微弱的光芒投射过来，我迅速放开他，却继续紧跟在他身后。悲催男也没再管我，只顾自己低头健步如飞。
此时又换成了另一幅可笑的画面，行人稀少的路边，两个人竞走般一前一后。没过多久，我就累得小腿酸痛，而他仿佛铁了心要甩开我，依旧低着头疾走。我琢磨着要不要学偶像剧里那样，假装跌倒，换取悲催男的同情，据我观察，他是个善良的人，应该不会对我不管不顾。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脚下的已经由平地转成了台阶。
“你要跟我上去？”悲催男终于按耐不住，转身问我。
“我要确定你真的不会复仇，才会离开。”坦然跟着他进电梯，我倚在角落肆无忌惮地看他，或许在他眼里，我跟女流氓没什么两样，可是我不介意。
几分钟后，我倚在墙边，等待悲催男掏钥匙开门，其实我早就在心中谋算好，假如他与人合住，我就叮嘱他们帮我看牢他，要是他一个人住，我就随便找件称手的兵器敲晕他再把他五花大绑。
“东西买来了？”
门刚打开，有个蓬头垢面的男子窜至我们面前，眉飞色舞地夺过悲催男的购物袋。我呆若木鸡地看着他翻出水果刀，拎着去了厨房，“咔嚓”一声后，是水果刀被扔在案板上的声音，邋遢男两手各托着半片西瓜，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老夏，这瓜看起来就不错，快来吃。”邋遢男埋头吃了两口瓜，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顿时有种风中凌乱的冲动。
“卧槽！”邋遢男捧着瓜，像发现了外星人似的惊呼，“老夏你居然带了个女的回家？”
“不是你想的那样。”悲催男将购物袋放下，边说边换鞋，“你现在确定了？”
虽然内心有种强烈的冲动想问他买杜蕾斯是做什么用的，但我还是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到家已经很晚，我洗完澡后打开电脑上网，周陌的电话又准时打过来。这样雷打不动比一日三餐还准时的电话，足足持续了有三年。
“刚刚怎么没回短信？”他有些担忧地问我。
“遇到点事情，没来得及回。”
我仔细想想，还是没把小巷里惊魂的一幕告诉他，毕竟警戒已经解除，何必说出来让别人白白担心。更何况，此人还是大脑缺根筋的周陌。
“哦，我有件事想问你。”周陌没有深究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他向来都是如此，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
“央央还有一星期过生日，你说我送什么好？”
“你先告诉我，你想送多少钱左右的礼物？”
“不多，不多，”电话那头的周陌顿了顿，“一万左右吧。”
刚送被我到唇边的水杯倾斜了片刻，最终又回到桌面，我怕周陌接下来的话，会让我一口白开水呈井喷状飞溅上电脑屏幕。
事实证明，我的决策是正确的。
周陌见我不说话，自顾自地继续说：“是不是太少？”
“……”这下我不仅想喷水了，血都快喷出来了。
“我也觉得有点少，要不两万？”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居然是富二代？”
“你骂我干嘛？”周陌的态度有点恼。
“不是富二代你送那么贵的礼物做什么？”
“你不知道，她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父母好像都是工人，所以想送贵重点的东西。”周陌的语气里有些许疼惜的成分。
他虽然不是富二代，但周爸周妈都在我们那边市财政局工作，收入还挺高。大四那年，周陌替别人经营一家酒吧，后来赚了不少钱，毕业后就把它盘下来，现在他也算个小资产阶级。
“家境贫寒的话，按理来说是不会收的。她不收的礼物，你买了不是浪费么？假如她收下了，你不觉得奇怪么？还有，你这第一次送礼物的起点是不是太高了？第一次送一、两万，下次哪怕你送七、八千，别人都会觉得少啊。打个比方，你上学时候，爸妈第一个月给你1000生活费，下个月给你900，你嫌不嫌少？况且，女生嘛，送些小玩意儿就好了，礼物不在贵贱，关键是心意。”
“对啊，”周陌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茅塞顿开了。”
收线后，我关机躺上床，周陌说为了给沈央惊喜，让我周末陪着他去买礼物。我纠结着，该怎么婉转地提醒他，现在他谈恋爱了，应该适当和我保持距离。虽然我们是不分性别的朋友，但或许沈央不这么认为，我并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让她心里不舒服。换位思考，假如我谈了恋爱，我也不会希望男友和女性朋友走得太近，毕竟男女有别，谁也不能保证将来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狗急了都跳墙，何况是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