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岸花》洛子萱

24、失意

　　今日轮到小蝶当值，好不容易做完了手上的活，看看时间也不算早了，想必膳堂的午膳早已开过。不过小蝶倒不担心这些，照往常的规矩，膳堂里掌管伙食的崔嬷嬷都会给当值丫环予以特别照顾，所以不管小蝶多晚才去膳堂，都会吃到热腾腾的饭菜。

　　刚到膳堂，便瞧见那新进庄的小丫环春兰正愁容满面的站在门口，一见到小蝶，竟像看到救星般的急忙向她求救。

　　“小蝶姐姐，你若是不帮我，我就死定了……”

　　小丫环说的可怜，小蝶又向来心软，一时拗不过，便也答应了下来。那小丫环一见有人愿意帮她，立马破涕为笑，将手中的食盒递到了小蝶手上。

　　发生在门口的一切都被正在内堂忙活的崔嬷嬷瞧在了眼里，放下手里的碗筷走到门口，崔嬷嬷指着春兰的鼻子就骂了开来。

　　“小丫头片子，进庄还没几天，这装可怜耍无赖的本事倒是学会了不少。我说你怎么好的不学，那些个臭丫头的破毛病倒学的挺快……”

　　春兰眼见崔嬷嬷生气，心里也是十分紧张，低下头嚅嚅地不敢说话，双手不停搓弄着衣角，又不时地看看小蝶，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才好……

　　崔嬷嬷拿过小蝶手里的食盒递到春兰面前，厉声说道：“接下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别逼我说出那句话。若再这般拖拖拉拉，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别怪我把你送回你爹娘身边。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你自己也是知道的……”

　　春兰这一吓可是不轻，只见她脸色一变，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崔嬷嬷面前。

　　被遣送回家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春兰当然知道，那个家就是一个火坑，若不是邻居张大婶偷偷将她引荐进了这绿柳山庄，只怕她早就被她爹娘用五百两银子卖进刘家做了刘老爷的小妾。

　　刘老爷家在清河镇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的逃婚无疑是在刘老爷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一回去她那从小就怕事的爹娘一定会将她亲自送到刘老爷府上领罪，到时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春兰急忙接过了崔嬷嬷手里的食盒，小蝶见她是新来的丫环怕她不懂规矩惹祸上身，遂也跟着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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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行来，从春兰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小蝶心里也开始打起鼓来。

　　庄里的丫环都知道，庄主生气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她竟然自己捡了这个烫手的山芋，现在就是她想丢怕也是丢不掉了。接下来的事，也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好在半路上遇到了二小姐，答应替她们将饭菜送到庄主房里，两个丫头这才如蒙大赦地逃掉了，留下青媚一脸不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未至绿萦阁，青媚便从那些多嘴的丫环口中探听到了什么，看来姐姐定是在魔君那受了什么气，心里不爽，这才大发脾气。听说回来的时候便已经打死了一个丫环，也难怪这些个丫环们处处小心了。

　　虽说早已预料到事情的发展，可当房门推开的一刹那，青媚还是被眼前所见的场景吓了一跳。

　　“我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我吗？”

　　凌厉的掌风迎面而来，若不是青媚躲的够快，只怕早已被生生劈成了两半。

　　“怎么是你？”看清了来人，绿萦这才收住了掌，开口问道。

　　“姐姐今日不是去面见魔君么，怎么回来竟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莫不是魔君给姐姐气受了，姐姐这才不高兴。”

　　“哼……”

　　绿萦重重地哼了一声，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她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个瑾瑶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竟然在魔君面前恶人先告状，说我欺负于她……”

　　“姐姐是什么样的人难道魔君还不清楚，这些年姐姐为魔君做的那些事，我想魔君也是记在心上的，姐姐又何苦为那些个小人气坏了身子……”

　　青媚一番话绿萦听的很是受用，这气也就消了一半……

　　“还好有你这个妹妹在我身边，要不然我哪天就被那帮小魔女们给活活气死也说不定……”

　　“那些个在魔君面前说我坏话的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她们是谁，不揭穿她们，也只是看在同事一主的份上，给她们留点脸面。只是没想到魔君竟然相信了瑾瑶的鬼话连篇，传我前去问话……”

　　“我本以为魔君召我前去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没想到竟是为了这等小事……”

　　“更为可气的事，魔君竟警告我不准再动瑾瑶半根毫毛，说若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定会向我索命。”

　　“真不知道那小狐狸精，给魔君下了什么药，魔君竟会对她百依百顺。”

　　“照姐姐这么说来，那瑾瑶定也是有些姿色，要不然以姐姐对魔君的忠心，魔君断不会如此对待姐姐……”

　　绿萦冷哼一声，脸上微露不悦，语气里更多的却是不屑。

　　“她能有什么姿色，她唯一能让魔君瞧的上眼的便是那张和魔君前任夫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庞，若不然，以她那草包脑袋，凭什么得到魔君如此宠爱……”

　　后来，绿萦还说了些什么，青媚已经不记得了，唯有那句魔君前任夫人一直盘旋在脑海之中。

　　关于魔君夫人的事，青媚还是第一次听绿萦提起。只是那些模糊的片段从脑海里快速闪过，等到她想捕捉，却发现它们早已失去了踪迹。

　　到底她遗忘了什么，青媚自己也不知道。那些记忆一旦在心底生了根，便再也停不下来，或许，有一天，它们都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