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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不见脸 魁天鼎 ...

  •   两个故事,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出入,唯一的差别就在于霍丝。觅月觉得纳闷,左思右想,苦恼的叹了口气,“师叔,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那种通过药理能让人恢复容貌的吗?”

      元芳低的头看觅月,“世上之事无奇不有,但我也实在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法子能让她恢复的。”

      觅月有些心不在焉,看着脚边的那碗汤面,心中十分的可惜,怎么吃顿饭也这么为难的呢?三番两次的错过。

      元芳轻声道:“我回房拿些东西去。”

      她闷声应了一声。再抬头,她眼尖的看见不远处一个身影遥遥而来,然后,定定的站在了那儿,不再靠近。

      那不是霍缄?

      只见霍家迟疑再三,还是慢慢的走近了,暗哑着声音对着觅月道:“伽音,还好吗?”

      觅月扬着头看着他,表情有些诧异的问道:“她好不好,我怎么知道?”

      她的语气这样理所当然,霍缄被噎得无语,抿着下唇,下颌被紧紧的绷着,露出坚毅的线条来。

      觅月继续低下头,专心致志的盯着自己眼前的地上,丝毫不去理会身旁的男子。她用指头抠啊抠,抠出足有一节手指深的小洞来。觅月手中比划好手势,嘴里叽咕叽咕的吐了几个拗口的单音节来,一颗歪歪扭扭的小草出现那小坑中。觅月甚是满意,用手指头将小草周围填了土,又用将土按按结实。觅月拍了拍手上的泥沫子,十分满意。虽然自己的小草得粗壮程度上进步不大,但在这入坑的准头上还是大有长进的。

      霍缄看得吃惊,叹服道:“原来姑娘也是会仙法的。”

      觅月摇了摇头,浅笑着道:“我哪里会,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令妹的本事。”

      霍缄目光复杂的看着觅月,低喃道:“丝丝自小天分就很高,小时候就好奇着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并不奇怪她会医好自己的脸。你……是在怀疑丝丝?”

      觅月摇头,“我只是很好奇罢了,为什么你宁愿去怀疑自己的娘子,却这么坚定的相信自己的妹妹?”

      霍缄哑言一笑,踌躇了良久,才说道:“其实关于伽音一直有传言,说她美得不似凡人,也根本就不是凡人。原本的那个伽音早在十二岁跌下山崖的后就死了,那户人家也办了丧事下了葬的,若她是真的,也只可能是……而且,伽音所说的都建立在丝丝……爱我前提上,可是,这根本不可能?”霍缄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耻和愤怒,“她是我的亲妹妹!而且,我会认识伽音,也是因为丝丝和我提起她的呀!”

      “这样的?”觅月大为吃惊,不禁又问了一下。

      霍缄郑重的点了点头。

      觅月歪头思量道,“那你就是打算牺牲伽音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来保全你的妹妹罗?”

      霍缄脸色一白,眼神中凄迷着迷惘,“我希望,谁都不要受到伤害,我也不能让其中的任何一方伤害另一方。”

      觅月撇了撇嘴,一副兴趣寥寥的模样,低下头不再说话。

      霍缄也坐在旁边,安静的坐了会儿,也不进去看看伽音。

      “多像以前的丝丝啊!如非现在的一切,我还真的就要以为,回到了以前,回到了我还没遇见伽音的时候。那时在家中,丝丝也时常要和我一起比划武功……”他眼睛看着正前方的虚空,幽幽的叹道,声音中是无限的黯然和感慨。
      霍缄眼光瞟了一眼,指着觅月脚边上的汤碗,突然紧张的问道:“你们,没有喝煲的汤吧?”

      在见觅月肯定的摇头,他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我反复试过几次,发现似乎是汤水有问题。有时,喝了那汤水就能只能看见半张脸儿。”

      觅月噗嗤一笑,又道:“既然已知道汤有古怪,为什么不怀疑一直负责煮汤的瑶光?”

      霍缄一脸不解的看着觅月,“怎么会是瑶光呢?汤水后来一直是冯妈负责的。瑶光的确是有负责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她脑子有时会不清楚,所以一般只让干些轻巧的活。”

      “这,倒是真怪了。”觅月低声嘀咕了一句。

      霍缄起身扶着门框,看了一眼屋内,瞧见了锦被中的身形,却没有上前去,只是在驻足在门外深深地看了几眼。

      觅月将腿边的三副碗筷一个个累在了一起。

      “瑶瑶,给冯妈收拾。”一个声音在觅月身后响起,她木讷讷的转身,见冯妈脸上正带着温和的表情,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

      觅月炸起了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一时间,她脸上晃动着奇异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只是默不作声的将手中的碗筷捧给冯妈。

      冯妈像是惊觉到了什么,她向后一退,迟疑的问道:“你不是瑶瑶?”

      觅月站在原地,简短而确定的说道:“我是觅月。”

      冯妈的脸上并不好看,青着脸语气不善的问道:“瑶瑶的衣服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觅月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绿色衣裳,想起来瑶光说过她所有的衣裙都是冯妈裁剪缝制的,现在她正穿了人家做的衣裳。觅月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刚才瑶光见我衣服脏了就先借了一身我。”她话音刚落,一个念头就逐渐的清晰起来。

      觅月脸色一变,吃惊,脱口问答:“你不能看见我的脸吗?”

      不然,为什么因为和瑶光穿了一样的衣服就会被误认为是瑶光呢?冯妈明明是看见的呀,除非是一种可能——那就是冯妈不能看见自己的脸,也有可能……她也看不见瑶光的脸,所以一早就让瑶光穿着她亲手做的绿色衣裳,方便辨认。

      觅月想起了霍缄说的看不见人脸的事情,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惶然,是自己的脸真的不在了?还是他们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想法,很是瘆人。

      冯妈反倒是不像先前那样的惊慌,嘴角有着嘲笑的意味儿,瞥了一眼觅月,接过她手中的碗筷,口气阴阳怪气,“你会子知道怕了?”

      “不错,我是看不见你的脸。”冯妈阴森森的开口,“因为你在我的眼中就是没有脸的。”
      这话……觅月听着真心觉得不是滋味,她摸着自己的脸,心思翻涌。

      霍缄突然开口道,“我也曾有几次看不见人脸,有时只能看见半张……”

      冯妈斜视着他,冷笑,“是我在汤里放了好东西,好叫让你看清楚你面前的人是否有灵魂,让你明白所处的环境。”

      “可怜你一个男子,却是半分也不敢去接受,不愿去亲眼看清楚。”

      霍缄退后了一步,脸上发白,用手撑住了门框。

      “喝了那汤的人能看见灵魂,真正纯净的灵魂或是没有灵魂之人便是纯白无垢所以无脸,若是心中有阴晦,那脸上就会挂着残缺的五官,若是完全是妖了,五官……就会栩栩如生。”

      “少爷,你该看见过哪个人的脸上有五官的吧?”冯妈眼中露出鄙夷的笑来。

      霍缄喉头耸动,低呐的声音在口中溢出,最终他眉头紧皱着,脸上怒气一片,“说的是什么妖言!”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冯妈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只是冷冷的看了霍缄一眼,好像并不在乎他到底信不信她说的话。

      觅月向后退了一步,正撞上一个人的胸怀中。元芳自后扶着觅月的肩头,淡淡的目光扫过她的脸,低语道:“小心些。”

      他抬头看着那二人,眸色一深,脸上半分笑意也没有。

      笛九香从屋子里走出来,脸上挂着少有的稳重,他看了一眼元芳,“我刚才在屋子里突然想到些细处,连在一块儿,大概已经猜透一些事情了,你也看出来了吧?”

      元芳点了点头,眉中却仍挂着一丝不解,摇头道,“能有这样效果的大概只有天上的那件东西,只是那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

      觅月看了看师叔,又看了看笛九香,觉得他们云里雾里像是说的禅机一样,实在是不明白,只能轻声问道:“是什么?”

      元芳看着觅月漆黑的眸子,又像是在透过她的眸子在看别的什么地方,缓缓吐道:“是魁天鼎。”

      觅月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大概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元芳神情几分凝重,“我们或许已经在正不知不觉中到了一处虚空的世界中,这正是魁天鼎幻化出来的。”

      “啊?”这是什么意思?觅月定定的看着元芳,神情有些急盼。

      “其实在伽音说霍缄一晚上未归,而霍缄却说明明晚上是有归的时候,我已经注意到不对劲了。如果他们二人都没有说谎,那么,到底会是哪里出错了呢?再后来,瑶光又好好的出现了,对于早上发生的事情和觅月看见的,存在两种不同的说法。这两点不得不让我怀疑,但,最最主要的还是霍丝脸上的伤。倘若,这一切的巧合一起发生,我不得不去想,是不是我们不在真实的世界里,或许是在不知不觉中进了某个结界。然而,进了结界怎么可能会一点都感觉不到结界或是幻象的存在?”元芳缓缓的说道。

      “这世上最天衣无缝的结界或者是虚空世界就在魁天鼎里。”笛九香开口接道。

      “啪啪”,有人拍了几下手掌,“不错,你们倒是想得通透!”

      霍丝一袭红色的衣裳站在一丈开外的地方,清丽的脸上挂着如朝阳般明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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