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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2) ...

  •   我住在了飞蓬的府邸,直接受他监视。
      对于天界最终对我的判决,他什么也没说。这名仿佛由理智构建所有情感的清冷神将只是安静的告诉我,在这座府邸中我可以随意走动,但暂时不可离开。我懂,囚禁么。
      飞蓬是个出色的武将,据说天界已无他的对手,所以他的武学典籍非常丰富。我不敢过多使用灵力练习仙术害怕被天界发现我的气息不是仙魔混血,也怕天界发现我在努力变强从而不顾天纲直接让我灰飞烟灭。
      所以,我每天准时定点去偷看飞蓬练剑,在他离开后偷偷的一个人练习一整天。我必须要学会点什么,否则我怎么可能杀的了天界第一神将!
      我每天都异常安分,只是在言语上挑衅刺激这个家伙。试图卸下他的防范之心。我的时间还有很多,我一点也不急。
      飞蓬如今镇守天门。他虽是天界第一神将却毕竟年纪尚轻,如果就此担当如镇守“神魔之井”此等重职必会惹人不满。天界已经开始腐朽了。不,该说在女娲大神离开天界后这个地方就已经不可救药了。
      近日,飞蓬下界镇压那群蠢蠢欲动的魔族,归来之时依旧是清冷淡漠,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血气和尘埃。我习惯性的呆在前殿的一角,看着卸下戎装一袭青蓝衣袍的青年冷哼。
      “今日过的可还好?”他抱着一个红木剑匣,弹了弹上面的灰尘,漫不经心的道。我自然是从来不会给他好脸色,只是冷笑着开口:“我好与不好,将军你会不知道?”
      飞蓬和以往一样,仿佛根本没听见我话语中的嘲讽,尽自摆弄着手上修长的剑匣。
      “神农后裔曾于我有恩,你身为他们的后代,我自该关心。”
      “真是多谢了,谢谢你毫不犹豫杀了我养父养母呀。”
      “与我有恩是神农一脉而非女娲或是魔界,我为何要手下留情?”对方依旧是那副表情,然后伸手将那个红木盒抛给了我。
      “这是承影,近日看你在习剑,也该找把趁手些的兵器。过些日子我会向天帝请求收你为徒,成我天界之人,你修炼仙术也就不需那么多忌讳。”
      我接过盒子,打开。躺在青色绸布之中的只有一枚翠玉剑柄。我尽自握紧剑柄,举起细看,确实无形。我眯了眯眼,笑眯眯的将手中的尖对准前方的青年便抬手麾下!青年像是早有察觉一般一个土壁岩障便蓦地腾空出现在他的身前,随即便在呼啸而至的剑气下被生生劈裂。我看着手中这把无形之间,又看了看飞蓬有些凌乱的发髻,将它放回了盒中。
      有影无形,便是承影。
      真是一把让人防不胜防的宝剑,却也是我最想要的一把剑。
      “哇哦,这么大方给我。”
      “我已有佩剑,何况承影并不适合于我。”
      我看了看手中不停轻吟的剑柄,轻笑出声,转手将剑放回剑匣。
      “这么干脆给我武器不怕我杀了你?”
      飞蓬闻言淡笑出声:“我说过,人生若无对手未免太过可悲。”他顿了顿,“虽然你还差得远,但偶尔练练手也聊胜于无。”
      说罢,他转身向练剑的地方走去,徒留我一个人僵在大殿。我刚才是被嫌弃了,被讽刺了?!一向都是我讽刺他今天居然逆过来了?你真的是那个闷烧神将而没有被掉包吗?!我整个人都惊悚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嘴角噙着丝笑容,从容离去。
      安顿好我之后,飞蓬找我谈过。他说我是神农后裔,神农后裔于他有恩,所以他会尽可能的保住我。是不是我才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在这个世界醒过来的时候,我不过是一个无力的弃婴,如果不是被重楼的父母捡到,我早在穿到这个世界的一瞬间就死在野兽的口里了!
      被那对温柔的夫妻收养三年后,直到重楼出生,我才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实。有时候,我会无比的怀念原来世界。至少,无聊的时候不会那么难打发。天知道我第一次为了打发无聊而带着重楼去猎山猪的时候有多纠结!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我又如此真实的活在这里。我在这里呼吸,在这里欢笑苦痛——渐渐的,之前的世界的记忆于是我却日渐趋于模糊。这十几年来过,我已然彻底的融入了这个玄幻又奇妙的世界。
      我在天界没有在听说任何关于仙魔混血的新消息。这便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这象征着我的弟弟并没有被天界发现。即便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但他至少活着。
      飞蓬果真向天帝提起了收我为徒的事,出乎了我的意料,天帝竟然允了。自此我的禁足令一下子就没有了,只要不是单独行动,基本都处于放养状态。放着一个天罡之外的怪物肆意成长……天界是对飞蓬过于自信还是对我过于放心?我想了想觉得是前者。
      “剑气一体。剑因锋而易折,真正强大的剑乃是无形剑气。”飞蓬淡然的收回手指徒留我靠承影支撑身体。他扫了我一眼撤回了与他已然收放自如的剑气,语气清淡:“如你这般全然依靠承影之利是不会有所成的。”
      这是我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站在飞蓬府邸的剑台之上。空旷的剑台至少占了这个武痴家的二分之一。我看着眼前一脸云淡风轻却在抬手间便将我攻击了个半死的青年咬牙切齿。
      “可不是,谁比得上将军您强大……”表面上我看似放弃的讽刺着,背在身后的左手悄悄捏起诀,偷袭便在着一瞬之间——“炼狱火海——!”
      漫天的大火从天而降,在瞬间就将眼前云淡风轻的青年包围。然而这片火海只存在了短短的一瞬便随风而化。大火之中,青年随手一挥撤去了笼罩全身的淡蓝色结界,不带丝毫情感的评点道:“你的火系根本没有练到家,与其使炼狱火海不如用三昧真火,也许可以勉强使我的水系屏障出现一些破损。”
      飞蓬说的很平静也很实在,然而我却听的牙直痒。苦练如此之久,依旧在对方手下走不过三招。即便仗着体内的神农之血拥有着超出常人的灵力……我在仙术方面却居然比不过这个武将。
      手握承影,我眼神一凝,有些不管不顾的将灵力赋予剑身之上:“射杀他,承影!”
      在灵力的催动下,承影剑身一颤往前猛的延伸射去,虽然看起来只有空气被激的震荡而已。飞蓬在我叫出那句话的瞬间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直觉性的一个急退,抬手便是一个刃风壁。在那急转的风系屏障之下,承影的剑气被猛地扭曲折返,完全射在了闪躲不及的我的身上。
      那一瞬间,我深深的明白了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捂着流血不止的肩膀,我咬牙切齿的悔恨。果然就不该剽窃市丸银那种混蛋的招式,真是太不抵用了!下次要kuso就kuso朽木的终景白帝剑!
      飞蓬对于我的受伤看起来倒是有些措手不及。他皱起了那双清俊的眉,眼梢染上些许困惑。停顿了半晌,他还是走到了我的面前不顾不挣扎的一把把我扔到了他的背上。
      “你也太弱了吧。”
      听着对方貌似埋怨的话语,我近乎吐血。弱,弱你个毛线!不想想你的风系法术已经臻至何种程度,不想想你比我年长多少!!你的年纪都可以做我的曾曾曾曾曾曾曾爷爷了!!
      我安静的趴在对方背上右手环着对方的脖颈,承影依旧在我的左手手心。我眯了眯眼,眼眸微沉,接着以着平生最快的速度抬起承影便自往他的后心刺去。
      叮的一声兵器相撞。飞蓬左手固定着我的身体,右手不知何时以拔除了他腰侧的佩剑不紧不慢的轻易拦下了我的倾力一击。然后依旧用着那种云淡风轻的口吻开口:“那么强的杀气,你想暗算谁?”
      “别闹了,如果你不想自己的臂膀因为强行运功而废掉的话。”
      闹——?!我默默的收回承影剑,在心中冷哼。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你自以为“玩闹”的攻击下。
      飞蓬背着我出了他的府邸,踏上了一条我从未见过的小路。这一路鸟语花香,一切都生机勃勃美如幻界。我经不住小孩心性的抬手看着一只蝴蝶翩翩飞来,满怀期待的等着她落在我的指尖,结果那只淡黄色的蝴蝶居然停在了飞蓬的鬓角,厮磨半晌后才在飞蓬手指的驱赶下不甘不愿的再度飞走。
      我看着自己将将伸着的手掌,沉默了半晌终是收了回来。因为急功近利,我练剑自然没有飞蓬那般循序渐进的基础深厚。比起他那双修长漂亮的手,我的手却因为勉强修行而布满了伤痕和老茧。想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便能支配承影,我自然要付出代价。一个月,我的手几乎天天都缠着绷带。
      飞蓬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我趴在他的背上,看着充斥着这片土地宁静安详,蝴蝶飞舞若英缤纷,突然感到异常的疲惫。非常的……疲惫。
      最终的目的地是被春意笼罩的神树之地。我看着那遮天蔽日的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神树和那倚靠在粗壮的树干边浅眠的宫装女子不由的呆住。天界的神树之园的存在就仿佛是为了诠释何为纯净何为安宁。似是感受到了旁人的接近,依靠着树干浅眠的女子微微抖动了她仿佛笼罩着淡淡金色光芒的睫毛,睁开了眼,那双漂亮平和的双目,似乎在一瞬间便可将人带入另一个洞天福地。
      她墨色的眼看见看见飞蓬的一瞬露出一抹浅浅的雀跃但很快便消失无踪。优雅的神女挂着浅浅的笑容走向飞蓬,十分温柔的对着她开口道:“有段时间没见你了,最近还好吗?”
      飞蓬一贯冷清淡漠的面孔在看向对方的时候也柔和了几分。他点头点道:“夕瑶,今日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我的徒弟受伤了。”
      听到飞蓬的话,名为夕瑶的神女稍稍有些失望,然而她很快便再一次的高兴起来,那种发自内心的纯粹愉悦连带着看着她笑容的我都觉得异常舒心。难为神界之中还有如此澄澈温柔的神女。
      夕瑶带着温柔的笑容有些责怪意味的看了飞蓬一眼,示意他赶紧把我放下来:“他的右肩被整个穿透你居然还这么随意的背着他压着他的右肩,你对照顾伤员没有常识也该有个限度啊。”
      飞蓬闻言一怔,接着沉默着小心的将我扶住,让我坐在神树下。那一瞬间我只想告诉他我伤的是肩不是腿,自己能站稳。
      “这位小兄弟,请安心,飞蓬至少在止血方面做的很好。我保证你的肩膀没事。”夕瑶挂着浅浅的笑意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头。我沉默着看了看自己身上和天界守门巡逻的天兵如出一辙的简单白衣白袍,以及完全未长开的身量默默的扭过头去,在心中默默的给这位之前打了满分的神女含泪扣去了一半的分。
      劳资是女的是女的啊!就算飞蓬偷懒没有给我准备女装只是去勤务处拿了大批量的天兵制服给我,看起来也不会一点女性特征也没有的啊啊啊!
      夕瑶以为我的沉默是担心自己的伤势,她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将我好不容易绾成的发簪打乱后,一个口诀的起手式落下,漫天细碎的点点星光并洒满了我的全身。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漫天星屑恍恍惚惚的看着它们散落我的周身,带来一阵阵无尽的暖意及精力。模糊中仿佛看见了不就前的娘亲对着在森林里玩的全身是伤的我和重楼无奈的实施雨润的场景。只是夕瑶的仙术显然更加高等美丽。
      我看了看复原如初的右肩,如果不是衣服的破损以及那一滩难看的血迹,我几乎要以为自己根本就没有受伤。
      “我常替飞蓬疗伤,你也知道他的个性。你既是飞蓬的徒儿,便也是我的朋友。以后若是受伤,便来这神树下找我吧。我是守护神树的神女夕瑶,你可以叫我夕瑶姐姐。”
      夕瑶伸手替我整理好被她摧残了的发髻,语气温柔。
      “你还这么小就当了天兵,飞蓬这个师傅,是不是太严厉了?”
      我沉默了半晌,实在不知道该接口什么。飞蓬既然说了我是他徒弟,那么夕瑶也该知道我对外宣称是仙魔混血。对一个天罡外的怪物如此温柔,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天界之人。神女夕瑶,也许也只有她才能够守护同样纯净的神树。
      夕瑶姐姐,我决定把之前给你扣的分数加回去!
      就在我一心感慨着飞蓬那种混账居然有如此美好的朋友之际,夕瑶的下一句话却让我毫不犹豫推翻了我之前的结论将给她打的分扣了个彻底。
      夕瑶笑眯眯的看着我说:
      “小兄弟,我看的你的身子实在是瘦弱不堪。你师父是不是克扣你伙食?”
      劳资的胸到底有多平你才不仅仅认定劳资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羸弱的男人!等等,当初我也是穿着一身男装被飞蓬带上的天界,该不会连他在内,整个天界都以为我是男/性吧。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沉默着看向飞蓬。而接受到我的目光,一向天塌不惊的飞蓬居然目光微闪的扭过了头。喂喂——不是吧。该不会,真的是整个天界都以为我是男性?!
      这叫做一个什么事?!看着夕瑶女神温柔慈爱的眼神,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尤其是在对方喊出“小兄弟”之后。

  •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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