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尾]心之所向》芷音璃

17、[04]

　　菲利德番外：
　　拉克萨斯离开公会后，雷神众不再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经常出现在公会内，慢慢的融入公会团体之中。

　　只是最近，菲利德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坐在桌子上抱着酒桶喝酒的卡娜将空酒桶扔到脚边，擦了擦嘴巴，她面带笑意调侃菲利德：“哟，菲利德，是不是柏妮丝不在，没人缠着你所以你浑身不自在啊？”

　　与她同桌喝酒的马卡欧和瓦卡巴毫无意外地开始起哄。

　　“哈哈哈！我就说嘛，像柏妮丝那种身材的女人，没有谁会不动心的！”

　　“你是想死吗，瓦卡巴？拉克萨斯不会放过你的。”

　　“他现在又不在！”

　　“但是菲利德在啊，你是白痴吧？”

　　两个男人一致看向菲利德，却见他不为所动，依旧两眼放空，处于发呆状态中。如果换做平时，听到他们这样的议论，菲利德至少会驳斥两句，让他们闭嘴，不要侮辱他心目中的“神”。

　　“神”当然指的是拉克萨斯，而不是柏妮丝。

　　可是今天……

　　菲利德竟然会对拉克萨斯的名字毫无反应！

　　这简直比柏妮丝在菲利德的面前变身女王S还要让人惊悚。

　　“喂，菲利德，不会被我说中了吧。”卡娜也有些惊讶，不过这样的情绪很快就被汹涌的八卦之心压了下去，“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菲利德你也很欠虐嘛。”见菲利德还是没有反应，卡娜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喂！菲利德，柏妮丝回来了！”

　　菲利德一怔，终于回过神来，他缓缓抬起头，表情茫然。

　　见此，卡娜捂住肚子笑得差点打滚，“哈哈哈哈……菲利德你这家伙也有今天！笑死我了，简直了！哈哈哈哈哈！”

　　“卡娜……”菲利德蹙眉。

　　菲利德不愉快的模样非但没有让卡娜停止，她反而越笑越起劲。

　　“啧啧，”瓦卡巴吐着烟圈，一脸的深沉世故，“现在的年轻人啊……”

　　“话说回来，柏妮丝他们是去讨伐六魔将军了吧？”马卡欧倒是有些担心，“真不知道会长为什么会让柏妮丝一起跟去，她虽然很强，不过……那家伙会认真战斗吗？”

　　瓦卡巴想到这一点，也跟着叹了口气，然而他嘴上却说：“柏妮丝要是不肯认真，纳兹他们说那三个字不就行了，别说是六魔将军，让柏妮丝一个人去干掉巴拉姆联盟都不是问题。”

　　“说了那三个字的话，纳兹他们也有危险吧！”

　　“别担心啦，怎么说都还有艾露莎在呢。”

　　“嘿嘿嘿，”马卡欧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起去的还有格雷，你说，格雷那家伙会做些什么？”

　　瓦卡巴摸了摸下巴，“要不是看到那封信，我还真没想到，格雷竟然会喜欢柏妮丝。”

　　“除了格雷，柏妮丝还和拉克萨斯是青梅竹马吧，现在又有菲利德。”马卡欧掰着手指一个个数过来，“哇靠，柏妮丝那家伙真够可以的啊，魅力方面也是当之无愧的最强。”

　　“纳兹其实也喜欢柏妮丝的吧，在柏妮丝离开公会之后，那个小鬼就一蹶不振了。”

　　“那不是很糟糕吗？怪不得纳兹和格雷总是互看不顺眼，原来也是因为柏妮丝吗？”

　　马卡欧和瓦卡巴还在热烈的讨论中，菲利德越听越觉得烦躁，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霍地站起来，说了句“我出去走走”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会。

　　也许是真的很久没回公会了，菲利德总觉得自己对公会里的热闹和嘈杂相当不适应。

　　倒不是说他喜欢或是习惯了独自一人，只是他向来不太擅长与人接触，在此之前，除了雷神众和拉克萨斯之外，他最熟悉的人莫过于柏妮丝。当然，这份熟悉，也要归功于柏妮丝的死缠烂打。

　　柏妮丝会喜欢他这件事，多少也令菲利德觉得莫名其妙。

　　只是一眨眼，也已经莫名其妙了这么多年。

　　菲利德走出公会，穿过小半个城市，来到了森林。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经意的想起了阿卡里亚那里的森林，也想起了假扮自己的假菲利德，同样想起了那时的柏妮丝。

　　其实，或许是真的喜欢的吧。

　　否则柏妮丝不可能因为他放弃原则，也不可能在对方将剑抵住她喉咙的那一刻，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

　　只是这些都让菲利德非常的不愉快，因为对方只是一个冒牌货。

　　现在回想起来，他之所以一直觉得柏妮丝的这份感情只是一个玩笑，都是因为柏妮丝在对待这份感情，或者说面对他的时候，从来都是不正经的。

　　她会扑过来搂住他的腰求S，却从来不会低着头红着脸对他说一句“喜欢”。

　　喜欢吗？

　　……啊，那就喜欢吧。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柏妮丝喜欢菲利德，也都对柏妮丝喜欢菲利德这件事一笑置之。

　　头顶阳光灿烂异常，菲利德抬起手，阳光依旧从他的指缝间挥洒而下，无孔不入，就像是柏妮丝那样。倒不是说柏妮丝就是他的阳光，而是那个追逐着他的柏妮丝像是阳光那样，透过他的皮肤一点点渗进他的血液里。

　　怎么抵抗都挥之不去。

　　【“我喜欢你这件事，就这么让你困扰吗，菲利德？”】

　　他记得他当时平静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然后坐在他身上的柏妮丝的泪水，滴落在了他的脸上。

　　那是记忆之中，柏妮丝唯一一次正经地谈论起“喜欢”这件事，却是在那样的背景下，他正和拉克萨斯一起做着会伤害妖精尾巴所有人的事。

　　柏妮丝和拉克萨斯从小一起在公会里长大他是知道的，柏妮丝对于妖精尾巴与众不同的归属感他也是知道的。

　　但他仍旧选择了拉克萨斯。

　　那时候的他说了许许多多伤害她的话，也做了足够让她的爱枯竭的事，可是在妖精尾巴之战结束后，她仍旧笑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仍旧用一如既往的语气和态度与他纠缠。

　　菲利德这才发现他一点儿也不了解柏妮丝这个人。

　　她懦弱的时候像是一只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捏死，可她坚强的时候，仿佛无坚不摧。

　　这就是她强大的原因吧……只不过很可惜，她懦弱的时间永远多于坚强。

　　菲利德没再继续朝森林深处走，他背靠着某棵树的树干，放松身体，叹了一口气。其实连他自己也都不明白，他最近表现出来的反常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因为拉克萨斯的离开……

　　他坚定地这样想，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

　　“你心中~继续存在的话语~在你即将却步时~转变成了勇气~”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歌声，菲利德四下张望，最后循着歌声的方向走去。没走多远，他就看到在一条小溪边，一男一女坐在空地上，女孩抱着男孩的手臂，正低声吟唱。

　　唔，会打扰他们的吧……

　　菲利德转身欲走，却恰逢女孩一曲完毕，随即用动听的声音问男孩“你喜欢我什么呢？”这样的问题。

　　——你喜欢我什么呢？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很开心啊。”

　　“是吗？”

　　“当然了，你是个好女孩。”

　　——你喜欢我什么呢，柏妮丝？

　　菲利德不再停顿，转身走出了森林。

　　当他回到妖精尾巴公会的时候，柏妮丝他们正巧完成讨伐六魔将军的任务归来。他远远的一眼就找到了柏妮丝的身影，并且发现她受了很重的伤。

　　胸口又缠着一圈圈的绷带，虚弱地连微笑也勉强。

　　可就是这样的状况下，她却在看到他之后，又如同往常一样飞扑了过来，紧紧搂住他的腰不松手。

　　“菲利德，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的脸贴着他的衣服，声音闷闷的，“我好想你，菲利德菲利德……呜……快点来惩罚我吧~♥”

　　句尾的音调依旧上扬。

　　熟悉得令他哭笑不得。

　　“你受伤了。”他说。

　　“才没有那回事呢！”她抬起眼看向他，眼神真挚而热切，“只要一见到菲利德，不管什么样的伤都好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唇角却止不住上扬。

　　“哟，菲利德。”格雷等人晚她一步走过来打招呼。

　　他点点头，算是应答。

　　“柏妮丝你这白痴，刚才还要死不活的呢。”

　　“你才白痴，”柏妮丝立即反驳，“变态格雷，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也是浑身都是伤吗？还好意思说我！”

　　“我的伤不都是因为你？你差点杀了我啊臭辅助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格雷说了那三个字。

　　“格雷·佛尔帕斯塔，你要再死一次试试吗？”

　　如同预料之中的那样，柏妮丝瞬间暴走。

　　菲利德远远的看着他们追逐打闹，突然觉得一直笼罩在心间的乌云一下子就被驱散。他再次抬头，微眯着眼直视阳光。即便距离太近，太阳足以将人灼烧得灰飞烟灭，可……

　　她确实是不可或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