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方西南

36、三十六章

　　“梁院长已经被警方逮捕，准备展开进一步的调查，这是本台记者杨云发回的报道，我们将持续跟踪。”

　　“方律师，请问梁院长有什么要申辩的吗？”“咳，恩，我当事人绝对是被人陷害，他是清白的，我们将会对该网站追究责任，要求赔偿。”

　　“本台最新消息，梁氏旗下的一系列医院、疗养院，因这次制药厂事故受到牵连，股价暴跌，面临破产和信用危机，至于另一位当事人药监局局长则明确表示和梁冰并无合作关系。于今日带头走进各个制药厂检测，以证实与梁氏无关。”

　　纪百无聊的翻看电视频道，没想到每一个电台都在报道这次事件，而始作俑者还在为他设计展厅，每一个事件背后都有操控它的人，这是纪百的想法。他的女儿，该怎么去定位呢？既为她自豪，又感觉害怕。这时候，门铃响了。

　　霍远在猫眼里看了看，是纪凡希确定的那人，他对纪凡希打了一个暗号，纪凡希立刻开启门口的针孔拍照。一直不开门，纪百看了看他们两人，没有一个人打算开门，只好自己亲自上阵，他开门后表情呆滞：“我....你.....”

　　麦美玲推开他进入房间，走到纪凡希的身边，纪凡希没有抬头看她，麦美玲直接将颜料泼在纪凡希的身上和作品上。霍远睁大眼睛，这两个女人还真是强悍，他看了看纪百，这个男人拿不下这两个女人。纪凡希甩了甩头发，颜料也沾上了麦美玲的衣服，纪凡希开心的说：“怎么了妈妈？你教过我东西是不能乱扔的，还记得吗？”

　　不解气的麦美玲给了纪凡希一耳光：“你居然骗我，不是只是拍照救朋友吗？现在梁家变成这样都是你搞得鬼对吗？”纪凡希偏过头：“是我，帮凶还是你。”麦美玲握着拳头：“要怎么样才会放过梁家？说你的条件，什么都可以给你。”纪凡希站起身：“钱吗？你除了钱还有什么？”

　　她走到纪百的面前，转过身双手环胸：“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忠贞了，不是应该一脚踢了梁冰然后去找别的靠山吗？”霍远见情况快控制不住了连忙说：“cici，你太过了。”

　　纪凡希重新坐回凳子上：“什么都要最好的麦女士，我会相信你吗？会喜欢上一个又胖又没素质的烂人？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趁机会把梁家的股份握在手中，所以要我适可而止对吗？”麦美玲凑近她：“如果说我是为了你呢？”纪凡希摇头表示不信。

　　纪百走到麦美玲的身后大吼：“你们给我停止OK！stop！that's enough！”纪凡希保持沉默，纪百走到她的面前拿出父亲的命令：“立刻将剩下的文件和资料还给你妈妈！还有你，别再对我女儿吼来吼去，她是我女儿，别再为别的男人伤害我女儿，你这个不称职的见鬼的母亲！”纪百用一连串法语吼的两人没有话说。

　　满身怒火的纪凡希对霍远说：“A货，把客户资料给她！”本来想高价卖给梁氏的竞争对手的，她忍住滴血的心，老爸发火还是很恐怖的。麦美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慌忙的转身立刻要走，突然话锋一转，被人叫住：“妈，回家吧！我是真心的想要你回来。整垮梁氏也是除了救frank还有就是你。”

　　纪百站在纪凡希的身后，他上前一步拉住麦美玲的手臂，用别扭的中文：“孩子他妈，恩，恩.....”纪凡希和霍远在身后用意志力驱动纪百告白，纪凡希双手握拳，COME super daddy！

　　麦美玲看着吞吞吐吐的纪百，眼神涣散，有点紧张，纪百憋了半天冒出一句：“我的展览会你会来的吧！”身后的纪凡希和霍远一片嘘声，麦美玲看了看这家，没有豪华的用品，没有超大的空间，可是怎么就想让人流泪呢？

　　“应该会，不过我先要处理梁家的事。”然后用资料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对纪凡希做了一个不放过你的神情就离开。纪凡希不顾自己身上的水彩抱住纪百：“老爸！”纪百激动的说：“cici。”两人抱着一阵乱跳，霍远靠着墙边，这两父母，真是活宝。

　　事态总是会朝着不太美好的境况发展，这就是人生。

　　梁冰此刻正坐在冰冷的审讯所，刚刚接受来自各方的轮番轰炸，此刻的他已经疲惫不堪，自己请的律师在证据面前也无法保护他争取更多的权力，他趴在案桌上，门又被打开了。

　　还没有看来人是谁惯性的脱口而出：“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有事和我的律师协商。”谁知自己的头上传来一声洪亮的又十分熟悉的声音：“别来无恙。”

　　他抬起头拉着来人的手：“帮帮我，现在就只有你能帮我了。”霍振山不动声色的挪开梁冰的双手，悄悄远离他的范围顺便用了自己的手帕咳了咳，优雅的翘起腿：“是吗？你知道我只会溢价交易。”梁冰用他那双眯眯眼再次声泪俱下：“霍总，只要你能帮我，一切好商量。”

　　“先看我的条件再说。”霍振山将一份打印好的文件递给梁冰，梁冰肥短的手一页页揭开自己的最后救命稻草，他合上文件摇头：“这，这太苛刻了。”霍振山笑道：“你的妻子已经开始着手改组董事会了。”边说边把一份报纸扔到他的面前。

　　梁冰撕烂了那份报纸，画面是打扮漂亮的麦美玲站在小商铺的门口，开门的是她的前夫。

　　霍振山继续说：“你愿意把自己的财产给这么一个女人，用自己的巨大家产养活别的男人和女儿吗？”梁冰下定决心签下文件。霍振山拍了拍梁冰的肩膀：“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梁冰站起身：“怎么帮我，这么大的事，香港市民都知道了，你霍振山再怎么了不起也不可能把我洗白吧！”

　　霍振山自信的重新坐下：“你只要将全部的责任推到药监局就好，廉政公署马上会着手调查，差不多今晚药监局局长就会入狱，然后会警局感谢你提供线索，至于香港市民，一份警方无罪声明就可以搞定。另外谢谢你给我的股份。”

　　梁冰全然没有想到霍振山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举手之间就可以换掉一个局长。也对，这就是香港。药监局和卫生部可吞了他不少银子，而且这次事发后居然往自己头上赖，这也算是复仇吧！就算把梁氏送给霍振山，也绝对不能便宜了那对母女。

　　金山走出警局，看着空荡荡的路口，有点失落。突然自己被人从身后猛的抱住，一看，是纪凡希。麦琪站在一旁为他流泪：“frank，你还好吧！没被人怎么样吧！”金山皱眉敲上她的脑袋：“电影看多了吧！”

　　麦琪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纪凡希在一旁递给他最爱的饮料，他对她们两人说了声谢谢，两人互看一眼同时给了金山一个爆栗，他痛的大叫狠心的女人。正当三人开心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三人面前，车上走下的人来者不善。

　　三人慢慢的后退，金山护着她们。

　　还没搞清楚状况，金山立刻拉着她们的手奔跑，后面的人开始跟上。麦琪边跑边问：“怎么回事？这是警局附近，他们不要命了吗？”纪凡希回想刚刚的那些古惑仔：“都是些未成年人，就算杀了人也受法律保护。现在的□□，真的是越来越低劣了，利用小孩子。”

　　无奈之下三人分开跑，这些人并没有放弃金山，都是跟着金山。

　　不一会儿一群人就消失了。麦琪回过头和纪凡希碰面，她焦急的站在对面报警，警察在电话里说很快就来，纪凡希等不住警察，她很紧张，不知道金山都低有没有事，麦琪在一旁咒骂道：“这些混账东西！”纪凡希咬牙切齿的说：“警察一向是事情结束后才赶来的，来看看有没有钱赚。”

　　她掏出手机打给范哲询问原因，范哲接通电话后立刻找了一些以前跟在他手下混的人，然后对纪凡希和麦琪说到纪百家等着消息。

　　纪家顶楼。

　　三人焦急走来走去，霍远好心的安慰她们，一点效果都没有。

　　天色渐渐的晚了，金山的电话一直不通，纪凡希坐不坐，想要出去找人。霍远走到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告诉她everything will be ok。麦琪焦急的等待范哲，此刻她只能选择相信，只能相信那个男人。

　　最终全身是伤的范哲扶着全身是伤金山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麦琪立刻奔向金山给他一个拥抱，金山嘶了一声，麦琪笑着说了声抱歉，随后看了看范哲问道：“为什么会这样，有人想要杀他？”范哲推了推自己的眼睛：“他被我的人出卖了，有人说出他是妖怪入狱的推手。”

　　纪凡希不耐烦的说：“谁是妖怪啊！我听不懂你们的行话，说些我能懂的。”霍远安抚纪凡希：“就是控制湾仔地区的老大，多亏了金山的技术，成功盗取了他的资料，破获了他在海外的人口走私，我不得不说，很了不起。”他对金山敬礼，金山肿着的脸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麦琪和纪凡希同时出声：“蠢货！”麦琪胸口上下起伏不定，想要怒斥什么又说不出口，她喘着气对纪凡希说：“vency，你来说。”纪凡希也稍微的平静了一下自己大吼：“你什么东西，你是警察吗？人家香港政府香港警察都睁只眼闭只眼，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那些，那些臭袜子有你重要吗？你是不是还挺自豪的，恩？”

　　金山没有说话，一向如此，只要是纪凡希说他，他就无法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说实话，他挺自豪的，纪凡希将矛头指向范哲：“你怎么回答我？范哲。”范哲刚要开口又被纪凡希堵住：“他现在不能出门，不能上学，不能工作，只能躲躲藏藏，你要怎么解决？哦，你现在自顾不暇了，终于明白了吧，你不是青蜂侠更不是罗宾汉，连本拉登都不如，你能干什么？”

　　霍远听着纪凡希的喋喋不休，嘴角露出微笑，他拍了拍范哲的肩：“再不说，我老婆可是要让我和你决裂了呢？”纪凡希插着腰：“乱说什么？”霍远耸了耸肩。

　　范哲无精打采，麦琪见到这样他，冲上去抓住范哲的衣领：“你要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饶不了你。”金山微笑的说：“其实.....”“闭嘴！”两个女生默契的再次大吼，金山耸肩：“OK，OK。”然后放松自己的身体，在顶楼的板凳上坐下，边坐下边呲牙裂嘴的叫痛。

　　任何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事实也的确如此。

　　范哲呼出一口气：“在我爸还是三合会会长的时候，用你们的话是我家还没破产的时候，在金山帮我送妖怪进监狱的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他办了新学校的入校手续，现在他是印度的留学生，不久就可以离开香港了。”

　　听到金山要离开的纪凡希和麦琪心里一阵不舍，纪凡希嘴硬的继续说：“可是现在他就必须立刻离开，那些人绝对会到处找frank算账的。”范哲继续说：“所以...最近我忙着给他办出境，以游客的身份先到印度旅行，签证随后寄给他，这个安排你满意吗？”

　　还想要狡辩些什么，可是，可是什么？说不出口，这是对他最好的保护了。

　　纪凡希没有反驳，麦琪眼眶变红：“可是，我不想frank离开我，我不要，他必须和我在一起。”听到这话的范哲火气往上冒，他转过头不理麦琪，此刻的金山忍不住说：“maggie，V，虽然最后我的学校不是哈佛，但印度不烂对吗？那里的电子工业，软件技术不输给美国，我很乐意去。”

　　“我后悔了，你根本就不应该走出那一步，不准你从事那方面的工作了，太危险了，以后不准再和范哲联系。”纪凡希强硬的说，范哲还没生气的时候金山忍痛从地上站起：“你是我妈？还是我女人？管我那么多。”麦琪拉住纪凡希，安慰金山：“frank，她是为你好。”

　　这样的话让纪凡希很不好受，感觉像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对一个人好，而且那人反而还责怪自己坏事。纪凡希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的父母呢被你送去大陆，你的家支离破碎你知道吗？而且你要是出事，你父母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想过没有？”

　　大概是说道了金山的痛楚，他喉部哽咽，半天说出一句：“我喜欢怎么办？我喜欢把那些人渣整到生不如死怎么办？我父母很安全，我也会尽力保护自己。你说的没错，我不是政府不是大侠，可是大家都不做的事至少有人在做，而且我很擅长做，那就是我的梦想。”

　　场面异常的尴尬和沉默，当金山的一番言论发表完后。

　　冷风在顶楼上吹的人瑟瑟发抖，霍远打了一个喷嚏后取笑道：“恩，我们在玩木头人？”麦琪最先控制不住笑出了声，接着金山，范哲挑眉双手插进裤袋。纪凡希无奈的说：“好吧，这是金山和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晚，想好要怎么消遣了，在不能出门的前提下。”

　　霍远搂住了纪凡希：“篝火晚会，烧烤怎么样？还有，我们要听你的吉他表演。”话刚刚说完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每个的脸色都充满期待，纪凡希不好推辞：“好吧？但是我老公还在麦家呢？”

　　麦琪俏皮的一笑：“我已经将它带到这里了，还有你的衣服，让搬家公司给你送过来了。”

　　纪凡希看向麦琪哽咽：“maggie，我.....”麦琪微笑的摇头：“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懂，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成长吧！”她转过头看了看金山：“就像金山要离开一样，我们不会永远在一起，不管我们以后各自会怎样，我始终相信我们会永远相爱。”

　　金山跟上麦琪的语调：“永远相爱。”他看了看纪凡希，等待着她做出回应。终于她说了，流着泪说：“我爱你们，永远爱。”

　　剩下的还有什么呢？除了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更近之外，还有一种更加坚定的决心，金山远赴印度完成自己的梦想，他们三人也将踏上不一样的人生旅途。他们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痛离别，更多的还是满怀希望。

　　纪凡希坐在篝火旁边弹着吉他唱着歌，麦琪吃着烤香肠，金山静静的喝着啤酒听着音乐。霍远专心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感慨良多，他瞥见不远处的范哲，他靠着阳台边缘终于失去了以往的风度，更多的是颓败。

　　他起身，来到自己的兄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爸爸会没事的，我和cici刚才商量一起回到霍家请霍振山帮忙，我们会做一切的事让他开心的。只要他愿意救伯父。”范哲惊讶的看着霍远。

　　霍远微笑道：“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真的觉得什么事都可以解决，很放松，也很满足。”

　　范哲摇头：“我的意思是，为了我，你们要回到那个地方接受霍振山的折磨？”况且他根本不信霍振山，就像多年前他母亲被绑架时一样。霍远用力一锤他的胸口：“你可是我兄弟。”身后传来的是纪凡希的略带沙哑的歌声，那样一首歌被演绎的特别温情。nickelback的经典作far away。

　　“this time, this place，misused, mistakes。too long, too late，who was i to make you wa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