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利别样的四年级》米兜

8、第 8 章

　　哈利觉得自己应该是在睡觉，因为他总是在做不同的梦。这些梦都很奇怪，它们都以相同的方式开端和结尾——每一次都是以他在梦里睁开眼睛看见黑乎乎的周围为开始，以他被不知名的力量重新拉入黑暗为结束。

　　而具体的中间过程……老实说，哈利已经忘了。可就算如此，哈利仍旧深刻地记得每一次他在梦里的感受——那并不是什么置身天堂般的愉快体验，反而像是坠入地狱般的痛苦感觉：就好像他全身被火烧着了，然后又被冰冻了似的。

　　回忆着那种感受的哈利认为自己不应该继续睡觉了，他需要醒过来。所以他用尽全身力气撑开了沉重的眼皮，结果他却失望地发现，他不过是从一个糟糕的梦境跳入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梦里而已。

　　这个梦里不是黑乎乎的一片，也没有给哈利带来糟糕透顶的感觉，只有一些不断慢动作播放的片段。

　　哈利为了看清楚片段了放了什么，挪动着脚步靠近了那些画面。然后，那些片段立即像电影一样连贯、正常地播放了起来。

　　哈利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坐了下来，仔细地看着。

　　斯内普嘴角噙着得意笑容的画面首先印入了哈利的眼眸，魔药课上的一幕幕全部回到了哈利的脑海，愤怒的火星顿时在哈利的心里闪烁起来。哈利腾地一下站起身，无法抑制地怒声大骂着斯内普，同时，愤怒的火星长成了一簇火苗，越蹿越高，越烧越旺，没多久就燃遍了他的心。

　　然后，画面变成了空白，哈利自己的声音如同回声似的传遍了梦境每一个角落，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愿意交出一切，只要能够阻止斯内普该死的得意表情！”

　　哈利飞快地捂住了嘴巴，想要阻止自己声音的发出。一连串的咒骂就这样被他尽数吞回了嘴里，可那些本该跟着咒骂一起消失的他的声音并没有消失，而是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在梦境里盘旋着，撞击着哈利的耳膜。

　　哈利跌坐在地面，满脸惊讶地掉入了回忆里——他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是不是有这回事（在魔药课的最后，他的记忆很模糊，压根不怎么记得事情）。

　　空白的画面里又出现了斯内普。斯内普的得意表情被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给覆盖了，他冲着纳威咆哮起来：“白痴！你到底做出了什么东西？”

　　哈利脸上又重现了怒容，他尖酸地想，明明是你不想让纳威做出正确的药水才故意死盯着他，不让赫敏有机会指示纳威的——纳威本来可以做出一剂像样的药水的。

　　不过，当斯内普脸上惊恐的神色放大地摆在哈利眼前时，哈利又忍不住觉得心里舒坦了很多，消了怒气——至少斯内普不再带着那副得意的、让人讨厌的表情了。

　　一抹微笑爬上了哈利的嘴角，他不禁有些期待后面的画面了。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却将哈利带入了深层的恐惧之中，他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看见自己浑身透明地躺在地下教室冰冷的地面上……半透明、有着珍珠白的颜色……他那副样子简直就像是一个幽灵……只除了他还活着……

　　哈利神色不定地将双手举到了眼前，反反复复、不相信地端详着——半透明的双手……——不好的预感顿时狠狠地、当头敲击了哈利的脑袋，哈利被砸得头晕目眩——他死了？他真的被斯内普毒死了？

　　哈利不由得抚向了自己的脸颊。手掌传来的触感令哈利一下子放下了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的心。他还真实存在着，并没有成为幽灵或者单单脱离了□□的思绪。他看见的、感受到的很可能都是飘渺的梦境带来的虚幻。

　　刚得出这个结论，哈利就发现播放着的画面又变了。

　　“斯内普，你竟然让哈利在魔药课上出了差错——”一个男人怒气冲冲的英俊脸庞进入了画面，他恶狠狠地对着脸色像大理石一样白的斯内普怒吼说，那声音就好像是一只巨大的野兽在咆哮，“他差一点就死了——”

　　哈利的好奇心钻了出来，他花了一些时间整理了之前因惊吓而变得混乱的思维，才仔仔细细地观察起了那个说话的男人。男人的外貌给了哈利似曾相识感，哈利记得在哪里见过他。

　　“布莱克，我不需要你大声嚷嚷来提醒我这次的意外——”痛苦和反感使得斯内普整张脸都变形了，他几乎是气急败坏地从嘴里拽出了一句话，“那个蠢货隆巴顿的药剂经常会出错——”

　　从斯内普嘴里叫出的名字触动了哈利的神经，他终于将男人的外貌和他爸妈结婚照上的伴郎重叠在了一起，他认出了男人的身份：他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

　　阴霾遮掩了哈利的脸，他想起了他记忆里的小天狼星，想起了小天狼星早就被阿兹卡班的岁月磨去了曾经的出色相貌。眼前看上去年轻、俊美的小天狼星终归是不真实的。他真正的教父还杂颠沛流离地过着逃亡的生活。

　　在哈利思绪万千的同时，画面里的争吵还在继续，甚至有愈演愈烈的倾向——

　　“对——偏偏就是这一次——偏偏就是在哈利和你闹别扭之后——偏偏就是在你的课上——哈利中毒了——”小天狼星冷笑着针对斯内普恶毒地说，他话里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他认为斯内普故意向哈利下毒。（这点也是哈利一直认定的。）

　　斯内普苍白的脸上涌起了愤怒的血色，他声音阴毒地说，“不得不说你非常有想象力，布莱克。”

　　“不得不说你就是个只会逃避责任的懦夫——一个找借口把责任推给一个害怕的瑟瑟发抖的孩子的胆小鬼——”小天狼星咄咄逼人地说，他环抱着双臂，高傲地看着斯内普，脸上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斯内普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亮出了魔杖对上了小天狼星的面门。小天狼星也抽出了魔杖，两人互相凝视着，随时都可能打起来。

　　哈利有些啼笑皆非，他看着两人摆出架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莫名其妙。小天狼星和斯内普竟然为了他大吵了一架，甚至还打算大打出手。

　　哈利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个梦简直太离谱了。

　　就在此时，一道红光乍现，穿过了哈利的梦境，无情地击碎了一直放映着的画面。画面一下变得支离破碎，分散成了很多闪光碎片，洒落到了梦境的各处。

　　哈利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一道白光又突然出现，像道流星似的拖着尾巴划过了哈利的身边，直接击在了哈利身后的地面上。

　　哈利微微一怔，随即发现越来越多的光束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迸射出了炽热的光芒。哈利本能地用手挡住了眼睛，可是强烈的光依然刺眼，不得已，他只能做出闭上眼睛的决定。

　　黑暗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哈利知道他又要被强迫拖入黑暗里了，他终于受不了想，他宁愿醒过来去面对斯内普的得意嘴脸，也不愿意再在梦里待着了，他真是受够了……

　　梅林似乎又再次听取了哈利的愿望。

　　哈利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