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同之故人来》然心

29、第29章

　　站于顶楼，俯视那提着不少东西的马小玲，在银瓶看来那是最后的放纵。虽知马家的职责是消灭僵尸王将臣，但以马小玲及况天佑的能力，只怕是白忙活一场。不明白妙善知过去未来三千年之事，怎会不知这件事是没有结果？一夫又是怎么想呢？

　　“岳小姐，你怎么会在这？”

　　身后传来王珍珍的声音，银瓶转过身望向她，望向她那曾经的容貌的王珍珍。妙善已将王珍珍的来历告予她，凝视着王珍珍，银瓶心情复杂。回想那晚王珍珍和一夫的一舞，心里略有苦涩。未曾想过眼前这个温柔善良的王珍珍，竟是她的一滴血泪幻化而成。

　　“岳小姐。”王珍珍被她盯着不自在，再次唤道。

　　收回视线，转身再次俯视大厦下方，银瓶淡淡道：“叫我银瓶吧！”

　　王珍珍怔住，不知为何自己在听见岳银瓶说出这几个字，竟为此感到开心。摇了摇头，暗道：许是眼前这个女人和自己有过几面之缘，且帮素素和正中圆一个梦。

　　想起素素的事，王珍珍道：“你也可以叫我珍珍。一直以来你给我们的感觉是冷漠，不愿与人多交谈。你救素素，让她和许仙很再续前缘，那时我便知道你不是个冷酷的人。”

　　“我早说过救白素素的原因，且我不过是送了滴血给她，真正救白素素的是她妹妹小青。我本是冷酷之人，你猜得没错，也不需要改变你的想法。”银瓶否认道。

　　气氛顿时冷至极点，王珍珍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愣愣地望着银瓶的背影，不会因银瓶说的话而生气，甚至王珍珍觉得自己根本不会与银瓶生气，不自觉地想要靠近银瓶，喜欢她那无形的冷傲气息。觉得她们应该认识很久很久,可王珍珍怎也想不起她们在哪见过?

　　“珍珍，你怎么这？刚才我看见马小玲去你家了，说有东西给你看。”山本未来的声音响起。

　　王珍珍转身朝未来点点头，道：“那我先下去了。”回过望了眼背立的银瓶，收回视线，朝楼下走去。

　　“妈妈，你和珍珍在说什么呢？”山本未来走上前道。

　　银瓶转身，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王珍珍和以前的山本雪长得很像。”

　　山本未来望了眼妈妈，小心翼翼道：“妈妈，你是不是因为珍珍，才不愿去见爸爸？”爸爸在寻找妈妈的踪迹，未来通过真悟提到珍珍的名，大概猜到些原由。想起之前她也曾将珍珍误认成妈妈，爸爸这么爱妈妈，误认也是可以原谅的呀！

　　“不是。”

　　***

　　通天阁，阿KEN不解未来那日突然的转变，但未来对山本一夫同意回到六十年前改变历史，并没表现出多大的喜悦。但未来并没有阻止，应该是认同此事的吧！但他对妙善所说的净世咒存有疑惑，更好奇妙善如何劝说山本一夫妥协。

　　敲了敲门，推门进入屋子里，妙善已于今日进入通天阁，等待明日施法之时到来。

　　“堂本先生，有什么事吗？”妙善抬眸道。

　　阿KEN直入主题，问：“我想知道妙善大师是否真有净世咒？”

　　“我已经说过，不会再答。堂本先生，你一直从中挑拨况天佑和山本一夫动手，可知他们若是一战，会为人间带来一场大浩劫。到时候只会害死更多的人！”妙善叹道。

　　“1999年7月是世界末日，按你的意思，如果历史改变，末日之说便会消失。我想知道他们能不能改变历史？”

　　“只有这个办法，而且他们成功的几率很大。”

　　“我需要肯定的答案，你是妙善大师，拥有观音留下的‘天世通’，所以山本一夫才会相信你所说。你究竟和山本一夫说了些什么？竟让他改变主意。”阿KEN皱眉道。

　　“为了他心爱的女人。”妙善答道。因为岳银瓶是山本雪，山本一夫的妻子；但这件事不曾有人问过她，她更不能说出此事。凡事有果必有因，而妙善只知岳银瓶的身份之果，却不知死去的人怎会借八百年前的身体复活的因。若不是她妙善大师所说不会有假，山本一夫也不会听信她的话。

　　门外，冬冬耳贴门上偷听屋子里的谈话，在听道妙善说的话。微微张唇，山本一夫心爱的人不就是岳姨？妙善和山本一夫说过岳姨什么？让精明且不愿任人摆布的山本一夫改变主意？冬冬听见屋子里堂本真悟的脚步声，立刻转身消失在走廊上。

　　一只纸鹤朝嘉嘉大厦飞去，冬冬望着飞远的纸鹤，关上窗户转身，看见山本一夫站着她身后不远处。

　　“山本叔叔。”冬冬尴尬地笑道。

　　“冬冬，你知道银瓶在哪，告诉我！”山本一夫皱眉道。

　　“我不知道，知道就不会留在这了。山本叔叔找岳姨有一个星期，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只能用岳姨教我的方法，传消息给她。”冬冬低下头说着谎话，害怕被山本一夫看出。

　　“是吗？明日过后，她会来接你。”山本一夫轻叹道，明日他便会回六十年前，再也不会出现。

　　山本一夫转身走出房间，碧加已经离开，只带走那个修复好的音乐盒，借了冬冬的钥匙，去银瓶她们居住的地方暂住。堂本真悟没有离开，但山本一夫知道他仍在怀疑。慢慢步出日东集团，没有终点的行走在大街上。在已过沙滩时，小孩的笑声引起他注意，侧头望去，是一个小孩在父母陪伴下放风筝。风筝越飞越高，山本一夫想起了一件事。

　　未来挂上电话，望向银瓶道：“爸爸约我去沙滩，说有很重要的事。”

　　望着手中有折叠印记的纸张，银瓶眉头紧蹙，在听闻女儿的话，点头道：“去吧！告诉你爸爸，不要相信妙善的话。”

　　站在沙滩上凝视海浪，父女二人见面，当山本一夫将风筝递给未来时，山本未来惊讶地望向父亲。

　　“爸爸说过要陪你放风筝，这句话却要等到六十年后实现。对不起，未来。”山本一夫缓缓道。

　　接过风筝，低眸望着风筝，山本未来声音颤抖道：“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们的事，那妈妈呢？你答应过陪她赏樱。”

　　“我对不起阿雪，让她失望。未来，一切都会在明日改变，爸爸可能回不了家。风筝现在不送，可能永远没有机会，帮爸爸向你妈妈说声对不起。”

　　山本未来摇头道：“为什么要我和妈妈说？爸爸，不要回六十年前。听真悟说银瓶不愿见你，是因为你伤害了她，你连道歉都没有，一声不吭地选择离开，你怎么对得起银瓶？”

　　“一旦历史改变，她会忘记山本一夫这个人。”说罢，山本一夫将一封信递予未来。

　　未来疑惑地接过信，山本一夫告诉女儿，他已知道银瓶在嘉嘉大厦，这封信是写给银瓶，希望未来能替他转交给银瓶。

　　“爸爸，不要相信妙善的话。”在看见爸爸转身离开，未来叫道。

　　停下脚步，山本一夫侧头道：“妙善的话，爸爸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只是有些事，不得不信。况天佑不可能斗得过将臣，爸爸决定的事一定能做到。”说完回过头去，走出未来的视线。

　　***

　　接过未来手中的信，银瓶拆开信封，信中所写令她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山本一夫怎么可以这样！

　　“银瓶，对不起！那日你说山本一夫变了，山本一夫从来都没变，可他变成了吸血的僵尸。王珍珍之事，本以为我错认你的身份，却因她证实一件事，她不是阿雪，你才是阿雪的转世。喜欢相同的食物，相同的爱好，你知道属于山本一夫和山本雪的美好回忆。那日你问我原因，我的回答，你是阿雪转世，一直是山本一夫最爱的人。但我每次提到阿雪，你的反应似很生气。我怕这么说，你会认为自己是替身，离我而去。妙善说你随时可能会消失，原因和山本一夫有关，不希望看着你消失在我眼前，我决定回到六十年前改变历史，这样你就不会因我而消失，阿雪也不会这么早去世，所有因我痛苦的人都会得到解脱。银瓶，让我叫你一声阿雪吧！谢谢你的深爱，转世仍愿回到山本一夫身边。若有来世，不要再爱上山本一夫这样的男人。”

　　手中的信纸掉落在地，银瓶眼中含泪，拿起一旁的电话，按下日东集团总裁办公室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日东集团，请问你......”

　　“转接山本一夫，告诉他，我叫岳银瓶。”银瓶打断秘书的话，声音沙哑道。

　　一分钟过后，“银瓶。”山本一夫的声音响起。

　　“山本一夫，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消失，为我做这样的决定。你是变了，那个精明的山本一夫，那个自信的山本一夫不见了，你居然会听信妙善的话。我告诉你，她已经决定干扰凡尘事，说的话不可能实现，历史是不会改变的，你回去只会被将臣杀死，或被马丹娜杀了。”银瓶冷声道。

　　轻叹了口气，山本一夫道：“妙善所说，我是半信半疑；但昨夜的梦，给了我肯定的答案。”

　　“什么梦？”

　　“银瓶，你会遇见山本一夫，是因为在八百年前我们就已经认识。你曾告诉过我有关金兵大将与夜叉先锋的故事，确有其事。八百年前，你是岳飞的女儿，我们是敌人，你死在我的剑下，岳银瓶是完颜不破一生的挚爱。那七夜梦镜，完颜不破回忆一生，他的夫人只有岳银瓶。山本一夫便是完颜不破，在八百年前就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恋，你是阿雪的转世，更是八百年前死去的岳银瓶，你借着永恒心锁维持生命，叫我怎能不信你可能消失？”

　　山本一夫挂上电话，那些事是完颜不破的回忆。由沙滩回到日东集团，他去找过妙善，问其‘天世通’上记载关于八百年前的诛仙镇附近，金宋交战时发生过的事。无人知道完颜不破爱上了一个女人，且亲手杀死唯一让他动心的女人。而那个女人是敌军将领的女儿，更是与他对战的夜叉先锋。他们的爱随那场战役开始至结束，真正在一起的时光只有七个梦。或许银瓶更爱完颜不破，想到此，竟有些嫉妒自己的前世。

　　手肘贴桌，一手抚额，轻声道：“银瓶，既然我们在一起注定不能永远，那就让我来结束吧！”

　　而嘉嘉大厦内，银瓶在听过山本一夫的话后，急忙叫道：“不！一夫，你猜得没错，我是山本雪！”然而另一端电话已挂断，永恒心锁发出血红色的光，银瓶吐出一口血，向后倒去。

　　“妈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