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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妹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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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雪午睡了会,再醒来时,已日落西山。她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枕着绣花枕头,一时不想起身,身上穿得丝绸里衣滑溜轻薄,盖在身上的毯子也用上好的缎面制成,丝滑柔软,只是这么盖着,映雪总觉得太过于轻落落,没有实在感,或许还要些时日她才能适应大家闺秀的生活。
映雪轻笑间打了个哈欠,一拢被子又想再补会眠。门就咯吱一声被人推开了,她回头一望,只见铃儿端了一大盆水进了房来,见她睁开眼就道:“二小姐你醒啦!”
“恩!”映雪懒洋洋的应了句,翻了个身又想睡去,却铃儿扶将了起来:“二小姐别睡了,一会就开饭了,让铃儿帮你好好打扮打扮!”铃儿服侍映雪有些时日,当年对于映雪爱懒床的毛病,可谓想尽办法,要是还在莫愁湖那便算了,那里的下人都知道二小姐的厉害,不敢欺主。可如今这洛阳苏府却不能这般大意,二小姐离开家中多时,府中传言多多,定要镇住下面那帮子多嘴多舌的婆子,不然就算大少爷再疼爱二小姐,也不能时时护着不是!
这么一说,映雪倒不好再赖床,头一天回来,让全家人等着她开饭,那刁蛮任性的名头,明儿就会传遍洛阳城也说不定。她按了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觉着自己像是初入贾府的林黛玉一般,可惜府里没有贾宝玉可以解闷。
映雪胡思乱想间,铃儿已经绞完了热帕子给她擦了脸,洗净手。拉着映雪坐到了梳妆台前,拿起象牙梳细细的为映雪梳起长发。映雪面对着铜镜,瞧着身后小心打理她头发的铃儿,心里感谢大哥的细心安排,若不是铃儿,她一时之间定不能适应如此被人服侍,家中虽下人无数,可那些陌生的面孔,还真不能让她安心。
这大宅子里的下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前世看的《红楼梦》等小说其中的情节让映雪记忆深刻,小手轻托下巴,映雪心想,她这会子是该做林黛玉还是薛宝钗呢?
铃儿不知映雪心里打的主意,梳通了长发后,根据映雪的脸型,为她梳了个气势非凡的双刀髻:“二小姐,你看这样可好?”铃儿小声询问着映雪,映雪抬眼往镜中一瞧,摇了摇头道:“我年纪尚小,撑不起这气场,还是给我梳个朝云近香髻吧!”想做王熙凤也要那副身板和气魄才行啊,映雪知道铃儿想给她撑面子,轻拍了拍自家丫鬟的小手,让她改了发型。
铃儿是个机灵的,映雪一说,她便立马帮映雪改了发型,又拿出梳妆台里的首饰,细心挑出一支石榴石金步摇插在了发髻上,此举正是整个发型的点睛之笔,清雅的朝云近香髻配上色彩鲜艳的石榴石金步摇,雅致中带了一丝艳丽,更能现出她这年纪的女子魅力。
映雪极是赞赏的朝铃儿笑了笑,由着铃儿为她搭配耳环和衣服,这丫头果然品位不错,给她配了件粉黄的长裙,外罩类似雪纺的外袍,映雪穿好衣服,远照铜镜,也像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身段优美,黑发如漆,可惜啊……映雪轻叹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中人之姿啊!
她这会正轻叹,铃儿手脚麻利的准备好了胭脂水粉,打算大展手脚,回头一望看自家小姐已经穿上了备下的衣服,不由惊叹:“小姐,外衣要最后穿,先上妆吧!”于是映雪又被剥了衣衫,乖乖的坐回了铜镜前,看着铃儿利落的帮她修眉上妆,动作娴熟,不免好奇道:“我记得当年你还不会这些,怎么三年不见,这般熟练,莫不是嫁了人后为了丈夫每日苦练这门手艺?”
“小姐!!!”铃儿虽已嫁人,可脸皮子甚薄,不依的跺了两下脚道:“小姐要是再取笑我,我就给小姐化两道粗眉,看一会你怎么见人!”
“好啊,反正铃儿不怕跟着我丢人的话!”映雪也不上当,坏笑了几声,仍由铃儿在脸上做功夫。待铃儿大功告成,又给映雪换好衣衫,两人一瞧,都震惊道:“好………”好美?不是,镜中的映雪仍旧是中人之姿,可又让人觉着…….觉着勾人?映雪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僵硬的抽动了几下,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真中带着诱惑气息的少女?天真诱受?看来她长了一张适合化彩妆的脸,被铃儿稍许这么一打扮,为何眉眼看起来清纯魅惑?
“要不…………..”映雪想提议更改一下总体形象,可铃儿却猛然鼓起掌来:“小姐好漂亮!!!”她自得于自己高超的手艺,无视映雪的纠结表情,望了眼窗外的天色,催促映雪道:“小姐,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去用饭吧!让老爷夫人等就不好了!”
“哦!”映雪闷闷的应了声,心想这是想改也没有时间的意思么?自家丫头风风火火的性子嫁人之后还是没有改啊!她突然之间有兴趣八卦一下铃儿的夫君是何许人也,却又被铃儿扶起了身,往楼下走去:“小姐,你别又发呆,一会晚宴,下人们都会来请个安,可不能失了气势啊!”
“哎!”映雪撅起小嘴,轻点了点头,跟着铃儿的脚步,到了一楼,却见正当中的位置上坐着一人:“大哥?”
那人正是苏允文,映雪瞧见他,心道坏了,莫不是打扮久了,大家伙等不及,大哥亲自来催?
苏允文听见映雪的轻唤,转眼相望,忽的呆住了,夕阳余晖下,黄衣女子朝他缓缓而笑,发间的金步摇随着的她的步子轻颤,一动一动,慢慢走近他………
“映雪!”允文起身轻笑,心中有些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小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在身边的日子里从孩童成为了少女。风姿卓越,清丽脱俗。允文午间听了修文和夏露的汇报,知道如今映雪和莫青两情相悦,已定盟约。可是………如此美好的映雪怎能给予莫青,若不是当年他不依诺言,带走映雪后不知所踪,现今映雪可会对他倾心。当年莫愁湖,指天盟誓说不会喜欢映雪不会娶映雪的是他,如今已一副耳环为聘想娶映雪的也是他,莫青!你还真是一个出尔反尔的卑鄙小人!
允文心下对莫青已动杀机,可面上依旧春风拂面,走上前去细瞧了瞧映雪的装扮,夸奖道:“玉貌花容,出水芙蓉!映雪今日真美!”映雪听了装羞的低了低头,娇嗔道:“大哥!”虽表面羞恼,可她到底是个女子,听得允文夸奖心里很是受用,内心蠢蠢欲动的御姐魂本来想回答曰,难道只是今日美,平日里不美之类的话语去调侃允文。可思虑现今的身份,硬深深的压下了御姐的腔调,换上LOLI的口吻娇羞着:“大哥怎会来我这里,是我起得晚了么?”
“不是!时间尚早,大哥许久没见映雪,所以特来接你,咱们一道去百味厅!一路上也好说说话!”允文深知宅子里暗处的事,特意前来与映雪同去百味厅,其实也是敲打敲打一些多事的下人。映雪少小离家,此番回家,他可容不得映雪受半分委屈。
“也好,我也想知道大哥这几年来过得怎么样?”映雪对于允文如何寻到父母,救出全家,安居洛阳,亦是十分有兴趣,见苏府的摆设布置,家境似乎比当年在京城或是嘉兴时更好上几分,也不知家中现在做什么行当?
铃儿见兄妹两人聊兴甚浓便自觉地拿了玲珑灯跟在身后,让两位主子先行出屋,慢慢的保持距离跟于身后,这观雪楼里的婆子丫鬟还未到齐,大少爷的意思是想让二小姐自己挑选下人,于是这屋里现只有她一个,故而铃儿这上等丫鬟,也只得自己动手。
映雪却未察觉这些事,她和允文并肩而行,漫步于庭院中,天色有些暗下来,栀子花香,甜蜜满园,两人行于此间,心旷神怡。映雪摘下一朵,轻嗅着花香道:“转眼已入夏日,离家已有三年零八个月,却又恍如昨日!”
“昨日种种,譬如朝露!”允文帮映雪拿下发间的落叶,低声道:“映雪自此之后,只要我在你身边,便不会让你再受苦!”映雪瞧他满眼深沉,只道允文是后悔当年未护她周全,反而托莫青这个外人带她连夜潜逃,不由抬眼相望,轻声宽慰:“我没有受苦,真的!大哥莫要自责!”
映雪这一说,允文心里倒有些不好受了,冲动的伸出手去牵起映雪的小手,抚着上面的小茧子,低哑着嗓子道:“这不算受苦么?夏露都告诉我了,生火做饭,洗衣缝鞋,你该是捧在手心的……..我不是给你和莫青备下银子了么?为何不用?”
“说起这事,莫青让我把银子还给大哥呢!其实我们到了江州后便未用过你备下的银两了,一是怕露财惹是非,二是那边境之地,也不需要多少花费,莫青打猎所得足够维持日常所需!”映雪说了几句把话兜回了她感兴趣的话题:“当年大家都生死未卜,我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挥霍银子呢?说起来,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