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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诱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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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映雪到了严若涵的房间,大夫已经诊完脉正在外间开方子,见苏家小姐来将表少爷等人的病状细细说了,又嘱咐了许多,映雪瞧他那副仔细样心里直嘀咕,如此细致的大夫,不会让三人药到病除吧,那可会坏了大哥的计划。映雪正盘算间,启天在一旁附耳低语道:“小姐放心,此人是小镇上有名的黑心大夫,最爱拖延病情以求多收诊费,表少爷他们一时半会病好不了!“
映雪听了心中大喜,对启天连连点头称赞了番又让他多给大夫点银子,好好照顾表少爷的病情。主仆两人在一边嘀嘀咕咕好一阵,卧病在床到严若涵这时喝了药稍微好些了,头昏眼花的望见映雪在外间站着忙哑着嗓子道:“是映雪小姐么?”
“表哥是我!”映雪听他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嘴角微翘,语带担心的安慰道:“表哥不要担心,大哥已请了镇上最好的大夫来,表哥只需按时服药定能药到病除!”
“啊………..你大哥呢?”严若涵虽然高烧不退,人浑浑噩噩的,但是五皇子交代的大事他不敢大意,硬撑起身子引颈往外探视,却不见苏允文的身影。
映雪站在外间隔着珠帘看他挣扎起身忙解释道:“大哥今天要去处理田产一事,一早就出门了,表哥不必担心,还是服了药好好睡吧!”严若涵听了还想多追问几句,可方才喝的安神药这时起了作用,撑不了多时,便沉沉睡去。映雪隔着珠帘瞧着,低声嘱咐下人好好照顾着,又去探查了下另外二位壮汉的病情,从大夫那里得知他们确是风寒无疑,方定下心来和小云打道回屋。
在雪地里行了不多步就遇上了本该外出办事的允文,映雪面露疑惑的迎上前去,低唤了声:“大哥,今儿不是去处理田产一事么?”打着两人说好的幌子,她眼含不解的望着允文。
“我们去书房说!”允文口中呼出一团白气,模糊了表情,只是伸出手来帮映雪整了整斗篷,让她跟着去书房。映雪只道要去书房密谋,便遣了小云去厨房准备糕点,顾自和允文一脚深一脚浅的踏雪而去。
书房离厢房有些远,两人默默无语的走了会,只听见脚下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心中忧愁各起,异口同声道:“今日……..”映雪原想说今日严若涵等人的情况,可细一想,允文既然没有出府此事自然早已知道,便转口道:“大哥先说吧!”
“恩!”允文昨晚彻夜未眠,又重现安排了计划,匆忙之间虽知其中必有疏漏但是时间紧急,不容他再三推敲,如今回首想来,当初还不如将映雪安顿在蜀山崖底,至少可保她周全。他略微沉吟了片刻,牵起映雪小手又往前行,垂目低首轻语曰:“映雪你明日回蜀山吧!”
“回蜀山?”映雪对于突然改变的计划有些找不着头绪,心道莫不是昨晚又有了新的情况,或是那严若涵三人根本就在装病?
允文听见映雪的问话也不回答,两人脚下不停,快速的走到了书房内,映雪瞧他一脸沉重,也不继续逼问,只是乖巧的点燃了房间里的熏香炉火,静坐到一边等候允文开口。
映雪这般懂事,允文瞧在眼里又是一阵心暖,俯身倒了杯热茶递给映雪,看她小口的啜着茶水,被寒风吹的煞白的脸上终于回复了些暖意和血色,方才开口道:“昨夜帝王星落,老皇帝殒了,遗诏应该公之于世,新帝已定,可惜你我身在穷乡僻壤,不如京城消息灵通。如今父亲已入五皇子一派,若是新帝是五皇子还好,若不是………..苏家前途堪忧!故而我没耐心再与严若涵等人周旋,明日待收拾妥当,哪怕三人病入膏肓,我亦要在十日之内赶往和田救出母亲他们。”
映雪听允文如此一说,张口欲言,想说自己也随着大哥一起去和田,却不想话未出口,允文已摆手阻止道:“小雪莫任性,还是听大哥我的安排!无论新帝是否是五皇子,你都给我回到蜀山崖底静待消息。若是,苏家也算是有功之臣,大哥到时便亲自到崖底接你!若不是,你在崖底也可多一线生机!”
允文主意一定便不给映雪反驳的机会,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玉镯套到映雪纤细的手腕上,不舍的望了眼聪慧可人的妹妹低声道:“去吧,回去准备准备,明日便有人带你回蜀山!”这玉镯是他经商时,一眼相中的好东西,原本打算映雪生辰的时候给她,却不想如今又要分离,这礼物也要提前送出手。
“大哥!”映雪心知如今她可算一个负累,对于允文毫无帮助,万不该任性而为,但是对于苏家的感情让她无法做个旁观者,或是独善其身躲于蜀山崖底。怕是怕,崖底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去吧!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准备!”映雪满含不舍忧愁的双眼,让允文不忍相看,他又从房间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交于映雪之手,细细嘱咐要好生保管之后,便让映雪回房休息。映雪还欲多言,却被他一把推出了房外。
映雪站在门外瞧着屋内允文狠心不看她,回身到书桌前奋笔疾书,写了多封书信。心知大哥脾气固执,已无回转余地。跺了跺被寒风冻僵的小脚,映雪终于在伤风的前一刻放弃了驻守书房大门。小心的将木盒掩于斗篷下面,一路蹒跚的往回走。
允文等映雪离开后方才抬起头,瞧着幼妹娇小的身躯在雪地上缓缓前行,不由有些担心,为防万一,他将家中银票地契都入了映雪名下,木盒中还放了新给她备下的户籍。若是家中真有劫数,这些东西也可保映雪一生无忧。只是映雪虽聪慧过人,但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更别提她如今年幼。允文思量再三,也只得兵行险招。
日转星移,白昼很快就过去,黑夜降临。允文一早在屋檐上静待莫青的出现,眼见对方飘然而来,也不惊讶,扔过手中一瓶上好的女儿红给他,顾自打开自己那坛低声道:“坐!”
莫青虽觉着允文今晚有些奇怪,但也不多言,拿起女儿红,坐于允文身边,将酒坛推回给允文道:“我不会喝酒!”语毕,拿出水囊喝水,静待允文开口。
“那算了!”允文也不在意莫青的冷淡,喝了几口酒,感觉火辣辣的液体熨烫着冰冷的心肺后,他低声问道:“你打算每夜都来么?”
“恩!”莫青轻应了声,看向映雪紧闭的窗门,寻思着那丫头不知道有没有踢被子,睡相也忒难看了些。
“你喜欢映雪?”允文瞧莫青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突然下了猛药,一句话惊得莫青回头相望:“你说什么?”
“你喜欢映雪?”允文不理他的惊讶,似喝醉了一般眯着眼,轻晃着酒坛道:“你不会是喜欢我家映雪吧!不应该啊,当年你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嫌弃我家映雪的!”允文提起当年一事,让莫青面上有些尴尬。虽然当时年幼,但魏夫人时时拿这事数落他,对此也算是记忆深刻。
“可是不喜欢,你又为何如此关心映雪呢?”允文愈发醉的厉害,说到后来竟然打起了酒嗝,莫青看不出他的用意,少年面薄,被允文连着问了几声喜欢与否,不由有些羞恼:“关心就是喜欢,那普天之下喜欢令妹的人可多了去了!”
“那你是不喜欢咯!”允文不在意莫青的抢白,斜躺于屋顶之上,神色迷离的自言自语道:“果然不喜欢啊,是为了报恩吧!若是我说要你以身相许,不是许我啊,要是让你娶映雪报恩,你也愿意吧!毕竟你看苏家好心帮了你,却招了大难,这恩情你这毛头小子哪里还得起,正巧映雪有些喜欢你…………可其实我觉着燕云来做我妹夫挺不错的!这样他就不用逼我叫他小师叔了,反而要称我为大哥!”允文的醉话连篇听得莫青怒火中烧,他气允文看低他莫青,对于允文说喜燕云来做妹婿一事亦有不满,他方年少,还未多想与映雪的关系,听允文如此一说,不由冷笑几声道:“苏兄放心,我从未想做苏家的女婿,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苏家大恩,我莫青日后当牛做马亦会还报,映雪一事莫要再提!”
“这也到不用当牛做马,我本来想和你说什么来着?”允文靠着酒坛,轻点着映雪的房间道:“明日你带映雪回蜀山崖底,莫要问为什么。如此我便算你报恩于苏家了!”
莫青瞧他醉的不轻,也不知哪句真哪句假,和一个醉汉说话,他也自觉有些可笑,不由足下轻点离了屋檐往另外一家屋顶飞去。却不想允文身形更快,略带酒气的身子跟着他身边,低声嘱托道:“记得明日带映雪回蜀山!”此时莫青看去,允文眼中清明如水,哪里有醉酒的模样。不由恼怒,方才那番做派莫不是想试探他的心意?还是为映雪幼年时他的无心之失而刻意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