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停止呼吸》叶飏

7、Side7.

　　有着琥珀色眼瞳的少年。
　　——这是小时的夜月在惊恐不安与疲惫不堪的交杂中醒来后，看到来人的第一印象。
　　她记得当时是靠着那个少年醒来的，两个人身上盖着一件黑色的袍子，上面异常夺目的红云周身有白线的勾勒。少年靠着身后的傀儡，睫毛漆黑纤长，与黑袍上的红云相同颜色的头发乱糟糟的。
　　仿佛是察觉到她醒来了，那少年也睁开眼睛，一片澄澈的琥珀色暴露在阳光之下令夜月觉得那样美丽的东西在下一秒就会因为过高的温度而爆裂。
　　她无法忘记的除了这个——
　　就只剩下鲜血与火焰交缠编制成的、噩梦般的夜晚。

　　在噩梦般的夜晚她所拥有的一切化为灰烬。
　　——父母、家庭、温暖、幸福、宠溺……

　　在深夜时分木叶的暗部突然闯进恶花一族的街道，大部分人永远地留在了睡眠之中。当其中几名暗部踹开她的家门的时候，早有预料的父亲催促母亲带着年幼的她离开危险的住宅，就拿上惯用的太刀走了出去。
　　她当时从母亲脸上的泪水猜测到父亲再也不会回来。
　　最后，当她目睹带着狐狸面具的暗部成员将沾满鲜红且粘稠液体的母亲从她身上拎起来时，她才真正意识到原先所拥有的一切在顷刻间坍塌毁灭。
　　而那晚是她第一次拼尽全力的奔跑，为了逃出那个已经不能称为“回归之处”的恶花一族，逃离掌握着她的生死但只要轻轻一捏就可以把她像蚂蚁一样捏死一样的木叶。
　　她必须要逃。
　　——逃离死亡。

　　不好的回忆如潮水般冲入脑海，夜月不禁低咒一声，掏出钥匙狠狠插进门锁里，然后仿佛是发泄一样大力旋开门把。过大的力道引起的气流把门旁立柜上的灰尘吹了起来，在阳光的映衬下一闪一闪的有种那是萤火虫的错觉。
　　夜月烦躁地将钥匙丢到立柜上，将鞋踢到一边走上木质地板。

　　特别上忍之类的名号她不需要，其实说实在的，她搞不清木叶高层到底在计划着什么。将恶花一族肃清后唯独收留了年幼的她，甚至没有追查那几年的空白准许她加入忍者学校，像同级生一样毕业成为下忍，接下来的事顺利的简直叫人不敢相信——
　　第二年就晋升中忍，第三年就升格为特别上忍。
　　她在同级里还是唯一一个以这样快的速度晋升的下忍。
　　这样做是有什么目的吗？
　　或者说，单纯的赔罪？
　　“夜月。”
　　敲门声打断她的思路，夜月皱着眉回头，本想装作自己不在的但还是光着脚跳下走廊打开了门——
　　佐助站在门外，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开门似的微微睁大眼睛。
　　“有事？”
　　“……不，没有。”
　　“那你来做什么。”
　　一点疑问的语气都没有，直截了当的陈述句让佐助一愣。他看看夜月不带一丝情绪波动的表情，想了想说：“和你说声，不要太在意鸣人的话。”见她没有了方才的温怒，他顿了顿继续说下去，“毕竟他现在只是见习，真正的决定还是纲手说了算。所以……”
　　“你是来告诉我不要提前松一口气吗？”
　　“恩。”
　　“回去找你的鸣人。”
　　说完她不再拘束于失礼与否，在佐助还没有因为那句话回过神来之前重重甩上门，拧上门锁不再听门外的一切话语。因为愤怒而加强的力道砸在门上发出的噪音响在整个房子里，夜月关上自己的房门后捂着耳朵靠墙蹲下——

　　她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为什么会留在不会有人珍惜她的这里？

　　“恶花夜月你出来！不出来我砸门了！”
　　“回去找你的鸣人！”
　　异常尖锐的嗓音令门外带着来人满腔怒火的威胁戛然而止。夜月依旧捂着耳朵，闭紧眼睛再次叫出来：“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找你的鸣人去！”
　　来监视她什么的只是一个表面现象吧？那下面隐藏的是想要看她笑话以至于让自己得以安心的想法吧？想到这的夜月不禁收紧手指，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冲上喉咙的一股酸涩液体险些把她的眼泪逼下来。
　　门外没了声音。
　　房子里安静的都能听到尘埃落地的声响。
　　不在乎她也好，觉得她不知好歹也罢，总之就是放弃了。
　　夜月缓慢试探性地将双手从耳旁移开，低下头抱紧双臂把自己笼罩进一片阴暗。这样多好，不需要拘泥于同伴之间的情谊、颜面，她可以想怎样就怎样，即使在与她有着近乎相同经历的宇智波佐助面前摔门都无所谓。
　　因为她对于他们是无所谓的。
　　所以也不需要在乎他们的一切。

　　在蝎面前会自在许多。
　　因为他在乎她，无论基于何种基础。

　　眼前闪过那竹林的一切，前一年她还住在那幢隐蔽的住宅里，偶尔看看蝎收藏的关于傀儡的书，大多数时间翻自己的医疗书籍，不懂的地方拿去请教蝎。
　　现在呢？
　　在喧闹的木叶，等待着她是否会被撤除“特别上忍”和“医疗班班长”的身份，寄人篱下的不安全与不安心感让她时时恐惧着12年前的一切再次上演。
　　撤除了也不是不好，那样离开就可以有个借口。
　　她心里多少还是祈祷同意撤除的。
　　回去之后她就不需要再以文字的方式传递任何信息给蝎，同时也不需要在提防着暗部监视的情况下读他的回信。一切都平和的按照正常的速度运转，不会突然出现什么故障停滞。

　　“蝎……”
　　她抱紧自己，渗出的血丝将苍白的嘴唇染上一线红色。
　　“我想回到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