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还》安然若睡

16、【晨】

　　晨曦破晓，云瓣飘逸稀薄似纱，终究遮不住依稀透过的日光，尽管和煦明媚，但还是一路上似流水般潺潺弥漫下来。
　　温和的气息丝丝缕缕从窗边那飘荡摇曳的垂帘空隙间偷溜了进来，一起一伏地跳上了银灰色大床上那人的四周，缠绵地围绕着，不知觉就营造出温馨和谐的氛围。
　　躺在上面的女人轻盖着一张石竹色的真丝被子，一手横在胸前，另一手慵懒搁在头顶上，裸/露出来的是雪白但布满红痕的香肩。

　　像是被调皮可爱的微弱光芒逗弄醒了，徐雪眉间褶皱了一下，迷蒙着睁开。入眼之所有都不是自己熟悉的，最要命的是她嘶地暗呼一声，全身像是被大车碾过一样酸累。
　　她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滑落的被子让她突地察觉自己光竟是□□。她忙拽起被子，紧拥在胸前，低垂着脑袋，思绪还是很混乱的状态。
　　难道她？
　　419？

　　徐雪难以置信地在她面前偷掀起被子，看了一眼被子里的身体，然后又倏地用被子密实地包住自己。
　　会痛，还有浑身的草莓。
　　徐雪沉思了一下，将思绪稍微地挪后，回忆起昨晚的她到底干些了什么。
　　首先，凌凯烨，酒会；然后，晨澈，籁霜；最后，酒，男人。
　　男人？
　　徐雪闪电火石之间想起了昨晚她疼得要命的时候，像是看到了那男人的脸，是……

　　这时候，房内的浴室门被打开了，走出来的晨澈像昨晚一样，只是在下身围了一条白色浴巾。颈脖上挂着毛巾，此时的他正一手用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看来一大早就去沐浴了。
　　边擦拭着头，不经意地扫过床那上面，看到的就是几乎算是目瞪口呆的女人了，他哼笑了一声。

　　“真的是你？！”
　　徐雪虽说想到了，但是一旦真的见上这个人的时候还是轻微吓着了。
　　而且，此时的他上半身什么也没有，原本还以为外表斯斯文文的他居然还会有胸肌，还挺结实的感觉，紧绷的张力让她有些冲动想去碰触一下。
　　碰触？
　　如此暧昧的词语一下子使徐雪联想到昨晚的旖旎情景，她才后知后觉地拥进身前的被子，脸上也是红晕翻滚。

　　“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不是何时，晨澈已经来到她的身前悠闲慵懒地站着，勾人的嘴角让抬起头的徐雪不由得晃了晃神。
　　“你的脸好红，是看到什么了？还是因为想到了什么？”他一个俯身，双手撑在了柔软但有弹性的床上，平时温文如水的脸此时却邪肆得要命地几乎贴在了徐雪的面前。
　　她微微后仰开来，几乎但由于距离太近，她还是可以吸入他呼出的温热气息。
　　徐雪不敢乱飘视线，但即使低下头也不可避免地瞄到他的喉结，坚毅、骨感十足，一上一下地竟让她感觉性感。

　　“看来我还是有点魅力的。”轻笑了声之后，他没有起来，反而又像昨晚一样将她扑倒了在床，俯下身在她耳边呵着气，诱惑着她，“要不要再来一次？”
　　心跳一下子快速了很多，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徐雪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起来，男人耍起魅力起来也这么勾人的么？
　　“你起来，起来。”双手想撑他起来，但是一接触上去，一阵温热烫手的触感使她像是触电般又缩了回来，只能干瞪着眼，小有愠怒地无声控诉着他。

　　“是我不合潮流了？”晨澈没有起来，反而跟他往日气质很不相符地霸道地圈着她。
　　“嗯？”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但是，可以拜托他起来好不？
　　先别说现在这样暧昧的气氛，就是被子下面的她可是赤条条，没穿衣服的。她很热，很不自在，还有些她以为消失很久的羞怯。
　　“你当凌凯烨的情人不是有段时日了，怎么还是处女？”晨澈这次直勾勾地盯着徐雪，也固定着她的脑袋，没让她逃避，眼神漆黑如墨，深幽沉静，仿佛一不小心掉下去便是万劫不复。

　　“……你先让我起来再说。”徐雪敛下眼，硬是不看他。
　　晨澈沉默，看了她良久，久到徐雪几乎就来投降的时候，他反而松开了她。
　　哪知道她像泥鳅一样，揪着被子一滚便滚至床边，然后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接着慌乱地奔入浴室，像是怕极了晨澈会追她似的。
　　而晨澈只是看着她像被踩到尾巴的小兔子逃窜的背影，意味难明地笑了笑。

　　徐雪在浴室里面看到自己身上那壮观的激情痕迹，又是羞赧又是懊恼，都是酒惹的祸，明知道自己喝不了还不要命地喝。
　　那个男人也真禽/兽，平时还真看不出，一派斯文温柔得不像话，但碰起女人来怎么，怎么这么勇猛？
　　还好，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不然这时候她可不知道怎样赶回去。
　　对了，忘了拿衣服进来了，要她怎么出去？

　　“衣架上有件长衬衫。”
　　门外这时候传来晨澈凉凉的声音，徐雪看过去，还真是有，她拿起来，应该是他的长衬衫吧。
　　自己还没叫他拿她的衣服进来，他便早想好了。不过，只怕昨晚的长裙也不能穿了吧，想必也成了百褶裙了。
　　徐雪没有再忸怩下去，洗刷好自己之后将衬衫一套，便走了出去。
　　但出来的时候，徐雪不可避免地扯了扯衬衫的下摆，总没有多大的安全感，更何况里面她可是什么也没有。

　　晨澈这时候还是那个装束，一点也没有避讳，反而慵懒地坐在落地窗前，捧着茶杯，似是享受着日光浴，甚是惬意。
　　“昨晚……”徐雪小声地开口，但发现自己在这时候有点胆怯，润了润唇瓣，想继续下去，但是身前那男人却是截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我在等着你的答案呢，别忘了啊。”
　　关你什么事！徐雪在心里暗道了一声，但是却没敢说出声，那男人虽说谦谦君子摸样，但是沉静下来的时候挺吓人的。

　　“怎么？很难回答？”晨澈这时候站起来，转过身又向她走来。
　　“别！你就站在那里！我说。”徐雪原本看着他的背影还好，但是要她正面面对他，她还是有点害怕，是一股她自己也说不上的害怕。
　　晨澈由于是背着阳光，徐雪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他停下来了，她也心安一点。

　　“没什么原因，也许那层膜也是伪造的。”没看他，徐雪低着头自嘲了那么一句，“你也知道，我是那么喜欢那个男人，为了接近他，我这种女人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你这种女人？”晨澈目光晦暗地将面前这个沐浴在晨光的女人上下扫视了一遍，良久，定了定神色，大步走了过来，大手一把揪住了徐雪的手腕。
　　“那你真的要告诉我了，你是怎样的女人呢？说真的，大家没见这几年，我对你还真的陌生了很多呢。我应该叫你绛雪尘，还是徐雪？”

　　又提到这个话题了，从重逢至今，他们都没有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谈，一直都没由来的针锋相对，徐雪自己也很困惑。
　　但是，对啊，自己这样的女人，还配么？几年了，她早就不是四年前他眼中那个清纯无知大学生了，早就不是了。
　　“什么女人？不就是在‘蓝调’里面呆了几年的肮脏女人，如今还拼命地当别人小三情人的下贱女人，你不都早已经看到了？”

　　挣脱开他禁锢的大手，徐雪走至床边俯身捡起散落在地面的衣物。
　　“至于昨晚，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不会缠着你，放心。我还是凌凯烨的情人，你还是晨澈。”
　　“不必穿了，就穿着你那件衬衫你也可以回去。”晨澈转过身，没再看她，不过听他的语气，清冷了很多。

　　很好，这样才像他。
　　心里没有来地沉了一点，哀伤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她。
　　然而，徐雪晃了晃头，没关系，也不是第一次让人误会，更何况，这也是接近事实的事情，也没什么必要隐瞒。她，早就过了只会躲在别人怀里哭泣伤心的小女生了。
　　但是，他这话什么意思，就穿这样回去？她还没有那么前卫好不好。

　　等徐雪真的走出他家门的时候，她才被惊吓似的发现，他家就在她家的对面！
　　徐雪忘了自己只是穿着男性衬衫，呆呆地在两家门口前看了好一会，才逃似的逃进自己的家。
　　一进家门，妈妈早就起床了，现在正在客厅里修葺着盆栽，看到徐雪像个被惊吓的小兔子似的窜了回来，她一向静谧无痕的瞳仁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但是，此时被疑惑与羞怯沾满心湖的徐雪没注意到，只知道自己这个模样还是第一次出现在端庄的妈妈前面，很是羞愧。
　　打了声招呼，徐雪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莫非，那天搬家上来的就是他？
　　但是，他不是一个有钱烧不尽的贵公子么？有豪宅不住，有别墅不住，干嘛跑来这些小地方？
　　临进门的时候，徐雪还不能自已地猜着，完全没自觉这本不是什么大事。

作者有话说

　　祝高考的童鞋们高考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