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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嬅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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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一坛子苦艾酒的云煜之躺在楚家房顶上,灌一口,看一眼月色,又看一眼在旁边缩着的楚沐承。楚沐承很委屈,他只不过是因为家人不准他去见云四,所以耍小脾气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玩个悲伤逆流成河……谁知道云煜之以为他重伤在床,千里迢迢来英雄救美……啊不,英雄救美男。当云煜之把楚沐承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还没找到一个伤口的时候,一气之下把他拎房顶上了。可怜他不会轻功,又恐高,只好缩在一边,紧紧抱着云煜之的腰。
“三表哥……”楚沐承委委屈屈的喊。
“恩?”云煜之从天上的月亮转过来看楚沐承。
“冷……”楚沐承牙齿打颤。
云煜之看了看他,把外衣脱下来给他披上。
“我不要……你会着凉的……”楚沐承继续楚楚可怜的打颤。
云煜之叹口气,道:“沐承,我带你去看云四。”
楚沐承还没来得及露出听到云四时候条件反射似的痴呆笑容,身子一轻,就被云煜之抱下了房,没多久,他就出现在了云家的屋顶上。
又是屋顶,楚沐承心里叹了一声。
云煜之把楚沐承放在云四房间里就走了,情人之间生离死别之后再相逢的场面太过于赚人热泪,他还是不看的好。苦艾酒已经被他喝完,于是径直去了思归。
在这个时辰,思归正是醉生梦死的时候,最适合自己。
眼前摆的酒瓶越来越多,为何却还是不醉?为何眼前还是出现那日的情形,楚沐承坐在自己坐的这张椅子上,熏然而醉,风姿绝美。
沐承,我是云煜之,不是云煜白……
“拿酒来!”又一轮的酒已经喝完了,云煜之拍着桌子,堆积如山的酒瓶哐当作响。
“云公子你要什么酒?”一个清丽女子施施然走过来,柔声问道。
“能醉人的酒。”云煜之眼皮都没抬一下。
“酒从来不醉人,不过人自醉而已。”女人微微一笑,并未去取酒,反而坐在云煜之身边。
“那我怎么还没醉?”云煜之苦笑。
“因为放不下,痛苦又太深,连最烈的酒也掩不住。”女人淡淡答。
“那怎么办?”云煜之失神的笑笑,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已经一滴也没有了。
“一个人喝酒无味的很,不若我陪你喝,或许,就醉了呢?”女人看着云煜之的眼神带着淡淡的温柔和淡淡的冷冽,她从身后拿出一坛酒来,“这酒叫‘求不得’,求而不得便放手为好,来,云公子,不醉无归。”
“你叫什么名字?”云煜之其实已经神志不清了。
“嬅焉。”
“化烟?烟尘纷飞,红尘一梦么?”
“那就当是一场梦吧。”
第二天云煜之醒来的时候躺在思归红楼名气最大的花魁嬅焉的床上,嬅焉正在旁边抚琴,一边神色温柔的看他。
云煜之头痛欲裂,第一个反应是坐起来叹口气,道:“姑娘,我会负责。”
嬅焉笑得像是刚刚绽放的海棠花:“不过是借我的床睡了一下,怎么负责?把我这楠木床娶回家?”
云煜之大为头疼,嬅焉捧了一碗醒酒汤来,看着他笑了一下,柔声道:“昨晚没发生什么,云公子尽可放心,不过嬅焉斗胆奉劝云公子一句,有些东西求之不得不如远离,在眼前看着它在别人手里光华璀璨岂不是苦了自己,况且天下之大,芳草无数,何必执着于一棵?”
云煜之,你总是看着别人的风景,为何对自己的风景不闻不问呢?
思归红楼,你看了两年的楚沐承,我看了两年的你。
他醉了你,而你凝望他的风景,早已醉了我。
可是为什么,天下人愿意为我而醉,唯有你离我那么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