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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大叔,别沦落了啊 ...

  •   缪南街虽肮脏、黑暗,但它也有它的存在意义,也有它的法则。而穆野晟便是执行法则的人之一,他站在白方,巧妙地将缪南街与外界联系在一起。

      收了汪择洋后,穆野晟查了这人,却只知道,汪择洋三年前来到这个城市,用他自己的方式脱离了缪南街的管辖。他来自何方,去往何处这些都无从得知。

      这三年来,汪择洋安分守自,未曾逾越,穆野晟也就没再深查,反正人到他手上生死未定,这些也就不计较了。可这种情况下,被他悄无声息地跟踪了一段,穆野晟不得不猜忌了。

      他问:“为什么跟来?”

      汪择洋瞪大眼看着尸体,倒吸口气,结巴道:“我想跟你回去。我不想一个人等。”汪择洋装习惯了,最近他发现,只要他装可怜巴交的小孩,穆野晟就特好说话。

      果然,穆野晟看了他几眼,又看看他身后漆黑的长巷,终还是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后,说:“我留你还有用,别给我伤在这。”

      几人走出巷子,穿过杂草地,走入一间大破屋。

      那是一个杂货库,两三个隔间;地上是杂乱的废铁;屋内堆着大铁架、一排排木筐,适宜藏人。

      清冷的月光穿透窗户,映在面色凝重的众人脸上。

      有人开了电筒,看到了地上的血迹,碎骨头,角落的腐肉。有人皱着眉头,捂起了鼻子。
      汪择洋拉了拉穆野晟的袖子,喊大叔,蹲下身,捡了根人高的钢筋护身。

      杂货库除了几人的呼吸声,听不到任何动静。突然一个白色物体朝拿手电的人飞过来。那人一惊,狼狈地躲过,手电掉在地上,摔破了灯泡。

      汪择洋看清了白色物体,那是一节人骨。

      汪择洋始终拽着穆野晟的袖子,人却不动声色地往穆野晟的另一边走去。屋内有个东西一直跟着他们,屋外有几双阴冷的眼正盯着他们。

      果然等他们走到屋中间,一个白色的东西从他们身后一闪而过,门锁上了。

      几人转身,只有汪择洋似是拽着穆野晟用力过度,穆野晟微微转身就把他甩了出去;踉跄几步,绊着了地上的废铁;手里的钢筋飞了出去,人也摔倒在地。
      “
      扑哧”一声,接着是物体倒地的声音。有人慌忙点上了打火机。

      望着眼前的景象,几人呆了。只见一根钢筋插在了一个白影身上,正中他的心脏。那东西抽搐两下,双腿一蹬,没命了。

      几人面面相觑,汪择洋惊魂未定地踩着绊倒他的废铁,嚷嚷着:“破铁,烂铁,狗屎,你想害死我,想害死我啊!”

      三个手下傻眼了,你望着我,我看着你。就这样?

      只有穆野晟看着汪择洋,微弱的光线下,他的表情也变得不真切。

      穆野晟听说找到了那些吃人的东西的聚集地,一时兴起就过来看看。在巷子里,他怀疑汪择洋,可看到汪择洋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又没有由来的放不下;在杂货库,汪择洋似是无心,实则是用心的挡在他面前,那一刻,穆野晟眼是冷的,心却忽的暖和了。

      一回头,正对上汪择洋的眼,没有眼镜的遮掩,那双眼明亮,清幽,穆野晟别过头,嘴角的笑若有若无——留他在身边或许比送他去死更有趣。

      窗外黑影闪过,几人对视一眼,奔了出去;隐约看到摆动的杂草中两个白色的东西一上一下,很快就没了踪影。

      “一共几只?”穆野晟从里边走出,问道。

      络腮胡弯了腰,低了头,毕恭毕敬道:“四只,已经死了两只了。”

      穆野晟眯起眼看他,络腮胡毛都竖了起来。

      语调温和似是在教育不懂事的孩童,他说:“缪南街不是什么东西都收的!该清理的早点清理完,别等我出手。”等他出手,连可以不清理掉的也会被清理掉,比如络腮胡。

      那三人都眼盯着鞋面,大气不敢出。

      汪择洋扯了扯穆野晟的袖子,又缩了缩脖子,说:“晟大叔,快点走了。这地方闹鬼。”

      穆野晟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回了夜总会。

      齐康已经和几个男孩等着了,穆野晟一来,就上了车。

      前往的地方,是汪择洋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他家对面。汪择洋站门口,死活不肯进去。穆野晟拽人,汪择洋哭,喊:“大叔,我不要。”

      穆野晟黑线,还没打算qj你呢!

      眨着含泪的眸,汪择洋说:“叔,我还是个小处男,你不要带坏我。”

      穆野晟眯起眼笑,盯着汪择洋不言语。

      汪择洋心头一抖,坏事了,矜持不得,赶紧兔儿似地往里蹦,说:“叔,和你闹着玩儿呢。”
      三年了,汪择洋一直都在窥视着这间屋子,真踏入了,才发现原来如此陌生,他有点恍惚。屋里阴晦的气息比他的房间还重,灯光温馨,家具齐全;看得出主人曾为这屋子花了不少心血,虽不豪华却处处透着家的味道。可惜现在阴冷已经替代了它原有的温馨。

      碎花的布艺沙发,茶几上装有水的杯子没有收,也没有灰尘。对面墙壁上画着壁画:草坪上,一对夫妇正欢笑着为一个小孩摇秋千。落地窗的方向朝南,淡紫色的窗帘。窗户外有个小阳台。

      那些男孩轻车熟路地各自进了房,办事。穆野晟的手下去了隔壁。

      汪择洋摸了摸沙发,然后又拍了几下,坐下,抬头看向穆野晟。

      穆野晟看向汪择洋的房子的方向,含义不明地说:“没想到我们竟然是邻居。”

      汪择洋心头一颤,低头嬉笑,说:“是啊,咱哥两有缘。”

      并未再说什么,穆野晟在阳台上待了会,又坐到汪择洋身边。两人干坐着,谁也没再开口。

      随着屋内响起的呻吟声,气氛开始变得潮湿,暧昧。汪择洋左右晃晃,有点儿坐不住了。

      穆野晟将汪择洋压倒在沙发上,汪择洋挣了两下。穆野晟嘘了一声,汪择洋安静了。

      穆野晟换了个姿势,自己靠里,抱着汪择洋躺在沙发上,他说:“陪我睡会。”

      汪择洋说:“太挤了。”

      “这样舒服。”

      汪择洋翻了个白眼,大热天的,被火炉抱着舒服啊?虽这么想着,没见穆野晟有别的什么动作,也就随了他。

      “净子的事我不再追究。你得了空,去给他赔个礼就行。”

      这话穆野晟说得风轻云淡,汪择洋听得心里惊涛骇浪,张了半天的嘴,才磕磕巴巴地问:“那大叔的损失呢?不,不要我赔了?”

      穆野晟微挑眉,说:“怎么不要?”说着温软的唇贴上了汪择洋的,放在他腰间的手开始往下游。

      汪择洋瞪大了眼,一急,一惊,猛地一推,自己一屁股摔地上。抬眼就看到穆野晟揶揄的笑,才知道他也会耍人的,汪择洋咬牙,扑过去,直接咬了穆野晟的唇。

      唇齿相碰,穆野晟并不介意粗暴的吻,反而压着汪择洋的后脑勺,更深一步地撕咬。□□正待上窜,忽被一杯冷水浇熄了。穆野晟一手扯着汪择洋的头发将他拉开,喘息着扯开了自己的衣领,

      汪择洋歪嘴一笑,说:“大叔,我不愿意,你就不要随便动我。”说完,杯子往身后一扔,摔地上,碎了。

      穆野晟往沙发上一靠,距离拉开了,周围的空气倒更显火热了。

      汪择洋擦了嘴角的血,又舔了舔带血的指头,一抬眼便瞧见穆野晟脖子上的吊坠。白中带黄的蓝田玉,中间纹理如冰撕裂一样,交合成芙蓉的形状。汪择洋呆了。

      看着汪择洋殷红的舌尖,呆愣中带着茫然的目光,穆野晟眼神沉了沉,这娃其实特招人,伸手过去还想逗逗小孩。他却回过神来,一溜烟地跑了。

      汪择洋冲进隔壁的房间,赶紧把门锁上。正玩牌的四人静止了几秒,然后有人爆发出狂笑,嚷着:“给钱给钱,我说了老大不要毛都没长齐的屁孩的。”

      汪择洋走过去,趴牌桌上,不动了。

      “你们谁跟我过去?”齐康笑着踢了旁边的人一脚,问。

      不知是谁推了汪择洋一把,汪择洋掉地上,齐康拧着他的衣领往外拖。

      看着汪择洋一脸的纠结,另外三人或低头,或咬着唇强忍笑。被拖到门口,汪择洋一手用力拉着门框,一手脱了鞋,扔出去砸了电灯。

      强忍的笑终于憋不住了,三人大笑着摸黑收拾了桌上的牌,骂骂咧咧:“汪择洋你真他妈的不是人,缺德啊!”

      没了照明,几人不得不去隔壁,确定了他们老大还在房里“鬼混”后继续玩牌。

      汪择洋躺沙发上,打了两个滚,满脑子都是穆野晟戴的玉。好像见过,又好像没有,感觉它很重要,又感觉与自己无关,汪择洋像是在做梦。

      “欸,大叔脖子的玉哪来的?”

      汪择洋的问话让所有玩得正欢的人顿住了。

      他四弟叼着烟瞥了其他人一眼,拿了牌,含糊不清地说:“小娃,大人的事你别乱问,不懂的可以找你姐——十万个为嘛,为嘛。”

      “来,小贼,让哥哥再教导教导你。”说话的是他三弟,他坐上了沙发,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老大有很多事我们都不能过问,特别是老大的雷点咱不能踩。比方,关于这个地方你就不能多问;比方,这顿楼的地下……”

      “刘润!”齐康喝道,有些事让好奇心强的人知道了,就是害了他们。

      汪择洋不是个好奇心强的人,看齐康的面色也知道有些事他不便知道,晃了晃脑袋表示不想再听。

      “不就是说楼下那间地下室嘛。嘛呢?小娃,那就是老大的雷点,你要是进去了保证被他炸个稀巴烂。”接话的是他四弟。

      汪择洋面朝里,想着,那个地下室,他曾见穆野晟在里头呆过。其实也不能算地下室,因为这栋楼所处的地势南高,北底。所以最下层从南面看像地下室,从北面看像一楼。汪择洋观察过,琢磨着那里其实也能住人。

      事想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汪择洋嘟囔了一句,那块玉他好像见过。

      这回牌桌上彻底无声了。

      他四弟嗤笑,扔了个空烟盒过去,骂道:“木鱼脑壳,钻嘛牛角尖。那玉老板戴了一辈子,你见过玉就等于见过老板,还附带说明你两关系亲到你能扒了他衣服,和他在床上打滚!就你这娃事多,去,给哥几个买点烟酒上来。”

      汪择洋动了动嘴皮子,无话,走到他四弟身旁,弯腰,甜甜地叫了声“哥,”说,“我这就去。”

      他四弟刚觉得受用,还没回过味来,猛地想起自己的钱包,一摸,果然没了,忙朝着空荡荡的门口喊:“你这屁娃!再给带点夜宵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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